斗夫记-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在自己跟萧柏之的关系还不错,凭这一点,他也不会不顾自己的意愿随随便便地就把自己胡乱给指了出去。她暗中有在留意有无合适的人选,可左瞧右看找不到满意的,况且她现在也不过年方十二,离十六岁嫁人还有些年头,便也慢慢的淡了这个心。
萧柏之却全然不知道樱柠心里的小九九。他早已把他和杜繁歌的婚约给忘到九霄云外了。虽说他每年都会陪萧夫人回西陵省亲,在那里住上大半个月的,与杜繁歌也时有往来,并不陌生,可在他眼里,杜繁歌不过就是众多族妹里的一个,他并没有把杜繁歌跟他日后的妻子给联系起来。
此刻的他,正托着腮趴在书桌上,透着窗缝望着窗外的朦胧月色,不无苦恼地想道,这樱柠到底是年纪还未到呢,还是心里根本没有他?
今夜正值十五。一轮满月银光漾漾,仿若玉盘悬空而挂。院子树影婆娑,花正香,风正柔,一切好似五年前的那个上元节。萧柏之心里一动,忽然记起那天晚上的事来。
那晚的月色也是这般朗朗如泓。萧柏之从浴室出来,披着一头湿漉漉的乌发回了房间。一进门,便看见樱柠趴在窗台上望月,巴掌大的小脸蛋上若有所思。
萧柏之轻轻咳了一声,道:“小丫头,想什么呢?”
樱柠没有应声,微微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仍是仰头观月,眼神迷离堪比院中月色。
萧柏之扯了条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凑了过去,“瞧你这模样,莫不是思春了?”
樱柠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还是没有作声。
如此古怪的反应,萧柏之心下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想起方才带着孙琥和樱柠出门游灯赏月,满大街都是卿卿我我手拉手肩并肩的情侣,从那时起樱柠就好像有点不对劲了。难道这小妮子看上哪个青年才俊了?
可看樱柠脸上,又全然没有坠入爱河的那种甜蜜与忐忑,倒是有一缕淡淡的忧伤与怅然,与她那张稚气未除的脸蛋极不相称。
一个念头像流星一般,倏忽划过萧柏之的脑海。他觑着樱柠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樱柠,你是不是想你以前的男朋友了?”
那时樱柠穿到这个世界不过两年,若是前世已有恋情,旧情未忘也极有可能。而萧柏之彼时青春期的荷尔蒙也还未分泌,尚未对樱柠动心,问这句话纯粹是出于好奇。
却见樱柠幽幽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想又如何?如今跟他也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了。”
这话无异于承认。萧柏之来了兴趣,干脆拉了张杌子,坐在樱柠旁边,道:“诶,跟我说说你前世的事。他长得帅不帅?”语气里有着隐隐的兴奋。
樱柠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一个男的,也这么八卦?又不见得你跟我说你以前的事。”
萧柏之嘿嘿笑着,“你先说。你说完了我就把我的故事也告诉你。”
许是夜色撩人,也许是被今晚满大街成双成对的俪影给刺激到了,在樱柠心里堆积了两年的心事仿佛火山底下沸腾的熔岩,急切地欲寻一个出口喷薄而出。难得有一个听众送上门来,樱柠也就顺水推舟,将下巴搁在手臂上,望着头顶的一轮皓月,将心事汩汩倾诉而出。
“他是我们系的系草,比我高一届,人长得又高又帅,舞跳得也极好,还弹得一手好吉他。我读大一那一年,他在五一的晚会上有一个双人舞表演,可四月底的时候,他的舞伴却崴到脚了。那时离五一已不到一星期了,他急得抓狂,四处找人顶替。刚好我曾学过那支舞。有人向他推荐了我,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五一的晚会上,我们配合得很默契,演出很成功。五一过后,我们也成了恋人。他一直对我很好,也经常会搞出些浪漫的小花样来哄我开心。我们一直没吵过架,除了……”樱柠的语气黯淡了下来。
“除了什么?”萧柏之问道。
“除了那最后一个月。”樱柠叹息般说道,眼睛像蒙尘的宝石般黯然无光,“那时他已经大四,面临毕业。他想去上海发展,那个月一直都在上海找工作面试。可能一直不顺利吧,那一个月他跟我通电话时语气一直很不耐烦,脾气也暴躁,说不了两句就要吵架。我还想着等他从上海回来跟他好好谈一下,毕竟他那时压力很大,我也理解,可是……”
樱柠停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他从上海回来那天,我们又大吵了一架。”
萧柏之愕然,“不是说要好好谈一下的么?怎么又吵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樱柠苦笑,“那几天,不知怎么回事,有个莫名其妙的四眼男老跟着我。那天他回来,我去机场接机,那四眼男又跟在我后面,结果被他发现了。我跟他说我不认识那四眼男,他却不肯相信,发脾气说我脚踏两条船,我们就又吵起来了。”
“在的士上吵了一路。后来到校门口了,他一下车,一眼就看到那四眼男正从我们后面的一辆的士下来。他一下子就火了,行李也不拿,直接就过马路回学校了。我急了,拖着行李去追他,结果没看见路上有辆车过来……”樱柠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啊?你就是这样出的车祸啊!”
“我后来才明白,这或许是冥冥中就注定了的。”樱柠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道。
“怎么讲?”萧柏之乌黑的眼睛里尽是好奇。
樱柠叹道:“我被车撞飞的那一瞬间,听到有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喊着‘樱柠’。那时我还奇怪,不是应该喊‘李箐’的吗?难道被撞的不止我一人?后来我就昏迷过去了。醒来了,每个人都喊我‘樱柠’。我这才知道,敢情前世听到的那最后一声‘樱柠’,就是来索命的。”
“咦?这么玄乎?那我穿之前怎么没听到有人喊‘萧柏之’?”萧柏之讶然问道。
“也许有人喊了,可你听成了‘小柏芝’。”樱柠笑道。
萧柏之瞪她一眼,起身站了起来,打了个呵欠道:“头发干了,故事也听完了,该去睡觉了。”
樱柠赶紧一伸手揪住了他的衣摆,“别想溜!你自己的故事还没说呢!”
萧柏之回头,苦了一张脸对着樱柠道:“姑奶奶,我的故事没什么好说的,乏善可陈,你就饶了我吧。”
樱柠自是不依,硬逼着萧柏之把他前世的事也说了一遭。
却没想到萧柏之的故事真的如他所说的,像白开水一样淡而无味。他前世暗恋邻家女孩三年又两个月,却在表白的前夕发现那女孩刚刚接受了另一男生。于是,这一场暗恋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还没尝出是个什么味来,就已经没了。
樱柠给了萧柏之一个不屑的白眼,“切,你也太怂了点。这么优柔寡断的,活该追不到女孩!”
萧柏之摸着脑袋,点头道:“我以前胆子确实小了点……上辈子白活了。这辈子,我要是再遇到喜欢的女生,肯定不会再错过了!”
当日的豪言壮语,说说容易,如今真要做起来,萧柏之心里却还是有些打鼓。这万一要是追不上,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日后还如何相处?
萧柏之前怕虎后怕狼,正迁思回虑,却猛地想起,这樱柠对他毫无感觉,该不会是因为对她前世的男友还念念不忘吧?
如此想着,一张脸越发愁苦起来。
☆、第四章
却说萧柏之正在为樱柠旧情不忘而担心时,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喧哗。还没来得及起身,就看见房门砰的一下被打开,朱嬷嬷扯着樱柠的袖子将她拉了进来。
萧柏之见朱嬷嬷面色不豫,樱柠也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朱嬷嬷是云起轩的管事嬷嬷,也是萧柏之的奶娘,对萧柏之自幼疼爱有加;因着萧柏之喜欢樱柠,她爱屋及乌,对樱柠一向也颇为和蔼。可今天不知樱柠哪里惹着她了,把她气得一张脸如罩寒霜。
“大公子,你也该管管樱柠了,不能老这么纵容她!”朱嬷嬷恼道,“你瞧瞧,她把公子好好的一袭棉袍给拆了,把里面的白鹅绒拿去絮枕头!”
樱柠嘟着嘴回道:“大公子今年长高了不少,这是去年的棉袍,早就穿不下了。我枕头里的棉花结团了,拿来絮一个新枕头,可不正好废物利用吗?”
朱嬷嬷越发生气,嚷嚷道:“大公子,你听听,你听听!她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这棉袍可是太夫人赏给公子的,就算穿不下了,也该洗净叠好收进柜子里作个留念。你倒好,把它拆了做枕头,回头让太夫人知道了,大公子少不得又得挨一顿骂!”
樱柠翻了翻白眼,“你不说我不说,大公子也不会往外传的,谁能知道?”
朱嬷嬷气得脸色通红,举起手来就要去拧樱柠。
萧柏之赶紧上前拦住,劝道:“朱嬷嬷,不过就是一件旧袍子,犯不着生这么大气。反正也穿不下了,樱柠要拿去絮枕头就絮吧。就算给祖母知道了,她老人家最疼我了,说几句好话就哄过去了,也没什么打紧的。”
朱嬷嬷恨恨说道:“你就这样宠着这丫头!把她都宠得无法无天了!你看看有谁做丫鬟做成她这样的,一丁点活都不干,成天疯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萧府里的哪一位主子呢!”
萧柏之瞟了瞟樱柠,又回过头好声好气地劝着朱嬷嬷:“樱柠她也不是什么活都没干呀。她不是每天晚上都守夜的吗?”
“守夜?她那也叫守夜?”一提起这茬,朱嬷嬷更是气得牙痒,“她在外间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夜里公子要水要茶的,不都是公子自己自己动手的?哪一回劳烦过她啦?我就没见过像她这么好吃懒做的丫鬟!”
萧柏之大窘。朱嬷嬷说的倒是实情。早在前些年,他有时夜里与樱柠聊天,常聊得忘了时辰,后来便索性把守夜的杜鹃给换下来,让樱柠睡在了外间。名义上说是让樱柠守夜,可樱柠每天夜里睡得雷都劈不醒,萧柏之又怎能指望她起来服侍自己?少不得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