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夫记-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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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一道霹雳从头劈下,杜繁歌当即腿一软,差点站立不住。她稳了稳身形,才万般艰难地开口道:“什么姓万的?我听不明白。”
萧柏之冷笑:“你怎会不明白?朱砂怀上万兴达的孩子,这事难道不是你一手安排的?”
杜繁歌额上冒出冷汗来,音调也开始不稳:“朱砂怀的明明就是你的孩子!下不下药的姑且不论,那晚你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萧柏之眉头一拧正要反驳,却听得上首的萧夫人开口道:“你们两个在这里打嘴仗有什么用?把人叫过来当面一对质,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娘说得没错。”萧柏之冲着杜繁歌冷冷一哼,“我这就去苏府把人带过来,好叫你死得瞑目。”
“苏府?”仿如灵光乍现,杜繁歌眼里蓦地闪过一道精光,遽然放声大叫起来,“我知道了,是苏姨娘!是苏姨娘搞的鬼!娘,这一切都是苏姨娘那贱人诬陷我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你也知道,她向来视我如眼中钉,这次的事情肯定是她串通了外人来陷害我!”
面对杜繁歌的胡搅蛮缠,萧柏之忍不住一嗓子吼了回去:“你才是贱人!干尽了坏事,还要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杜繁歌,我今天才算看清了你!”
他还待继续骂,萧夫人却出言止住了他:“够了!别像个市井泼皮一样没教养。是不是诬陷,谁又陷害了谁,把人拉过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萧柏之也不欲再与杜繁歌扯皮,转身正要去提人,杜繁歌却猛跳了起来,张臂拦在他身前:“不行!”透过萧柏之的肩膀,她哀哀望住萧夫人,“娘,朱砂已经被苏姨娘买通了,肯定向着苏姨娘说话,她的话怎么可信?娘,我确实是冤枉的呀,我什么都不知道……”
“朱砂被买通了,那还有姓万的呢?”萧柏之不耐烦起来,“难道樱柠那么好本事,连姓万的也一起买通了?这个姓万的,可是你的人!”
提到万兴达,杜繁歌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可事到如今,她已无路可退,只能咬着牙继续演戏:“哪个姓万的?我不认识。我从不认识什么姓万的,何来的我的人?”
萧柏之冷笑:“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到现在还嘴硬!好,你不认识,自然会有人认识!”说着,提高了嗓门喊道,“木槿!你给我滚进来!”
木槿一直于门边处候伺,刚才屋里吵得沸反盈天的,她一字不落地全听了去。得悉自家兄长也落入了大公子手中,她惶惶然不知所措。正焦虑间,又猛听得大公子点她的名,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就软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话说木槿恐慌过甚,在门边磨蹭着不敢进来。萧柏之等了片刻不见她入内,索性自己大步跨了出来,一把拎住她的衣领直接就丢进了屋里。
木槿被推得踉跄了两步。甫一稳住身形,她抬头一看,随即便对上了杜繁歌的视线。杜繁歌戚戚望着她,眼神中有着殷殷的恳求,更有着凶悍的警戒。
木槿一颗心便开始狂跳起来。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正要屈膝下去行礼,便听得萧柏之在上头喝道:“木槿!万兴达是你什么人?”
木槿飞快地掠了杜繁歌一眼,嗫嗫答道:“是……是奴婢兄长。”
萧柏之又问:“他是怎么认识朱砂的?是你从中拉线的是不是?”
木槿便迟疑起来,瞟了杜繁歌一眼,咬着下唇没有应答。她不能答是,也不能应不是。那天带朱砂过去的时候,不少街坊邻居都看见了。这事大公子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出来,她扯不了谎。于是,她只能沉默以对。
见她不吭声,萧柏之冷笑着道:“木槿,你可知道你兄长为何会落入苏姨娘手中?那是因为他以为是樱柠害得朱砂滑胎,要去找樱柠报仇!你今天要是不如实交代,我就把你长兄送官!就凭擅闯私宅与谋人性命这两条罪名,就可以治他个死罪!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木槿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如纸,心头方寸大乱。谋杀依律是要偿命的,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虽说她其实也很看不上她那胡作非为的大哥,可他却是他们万家唯一的男丁!他至今还没给万家留下血脉,这要是被抓去砍了头,他们万家不就就此绝后了?想到她的老母亲,至死还在为了万家无后而不肯瞑目,她的心便一阵阵地难受起来。
踌躇了半晌,她终是扛不住万家无后的压力,一点点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交代了出来。
从她开口吐出第一句话时,杜繁歌便面如死灰;及至她讲到是她一碗堕胎药把朱砂的孩子打掉时,杜繁歌更是扑通一声,一下子瘫倒了在地上。
萧柏之看着她一副枯木死灰的样子,不由又是解气又是厌恶,拧头朝着门外扬声喊道:“来人,拿笔墨过来!我要写休书!”
杜繁歌闻言,僵直的身子猛地一颤,随即手脚并用,几步爬到萧夫人脚下抱着萧夫人的腿苦苦哀求:“娘!娘!我知错了,你原谅我一回。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哭得涕泪四流,可萧夫人只默默地看着她,神色冷漠。
杜繁歌没过来之前,萧柏之便叫嚣着要休妻,萧夫人其实是不同意的。即使萧柏之所说的事情是真的,可萧家与杜家诸多利益关联,且她与杜夫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于公于私,她都不赞成萧柏之休了杜繁歌。可此时亲耳听到木槿讲叙杜繁歌的所作所为,她不由满腔愤怒,既气恨杜繁歌给自己儿子下药,又恼杜繁歌鱼目混珠淆乱萧家血统,当下只缄口不言,漠然以对。
下人已将笔墨送了进来。萧柏之在案几上铺开纸张,提笔便书。
杜繁歌愈是着急,泪水涟涟的眼里乍然迸射出一缕深刻的绝望:“不!我不走,我不走!我已经嫁入了萧家,生是萧家的人,死也是萧家的鬼!你们不能休了我!”喊完最后一句话,她骤然起身,冲着旁边的粉墙便一头撞了上去。
众人大骇,惊呼声四起。萧柏之急急弃笔去拉,但奈何距离遥远,手刚刚触及她衣裳,已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杜繁歌额头重重地磕到了墙面上!皮开肉绽,血色淋漓。
然而,幸运的是,杜繁歌并没死。许是紧张,也许是怕疼,反正她撞墙的力道并不强劲,虽然伤口青黑浮肿、鲜血横流,但并不致命。
太医来了,包扎了伤口嘱咐了几句又退下去了。
杜繁歌仍跪在萧夫人脚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萧夫人看着她这一副可怜样,不由动了恻隐之心,长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繁歌呀繁歌,你怎么就这么糊涂?你有了阿团,萧家的嫡子长孙,樱柠就是再得宠,也越不过你去呀。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杜繁歌哽噎得几不能语:“娘,我改,我改,我以后都改……”
话没说完,就听见萧柏之大喝一声:“还说什么以后?没以后了!”
杜繁歌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娘,求你了……被休回去,我也没脸活了……”
萧夫人叹了口气,抬头望向萧柏之,道:“罢了罢了,终归她也知道错了。明儿你带她过苏府去,给樱柠登门道歉,这事就算掀过页了。”
“哪有这么简单?!”萧柏之愤愤然吼道,“她以为她是阿团啊,做错了事道一句抱歉就可以事过境迁了?我杀人放火,再给人家道声歉,是不是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萧夫人瞪了他一眼:“不许胡搅蛮缠!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好歹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多少念着点旧日恩情。小夫妻吵吵架闹闹别扭,这很正常,可闹完了还是要继续过日子。再说了,还有阿团呢。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阿团想想,你忍心他那么小就没了娘?”
见萧柏之还要分辩,萧夫人赶紧抢在他前头说道:“好啦好啦,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繁歌上苏府去,好好地给樱柠道个歉,再把樱柠接回来,然后这事就过去了,以后谁都不许再提!”
一锤定音。
萧柏之虽然无奈,却也理解萧夫人的用意。方才萧夫人说话的时候,眼光在杜繁歌额头的伤口上打了好几个转,眼里的训示明明白白:“你难道要真的闹到出人命才肯罢手吗?”
一条人命,他自然也背负不起。于是,他只能勉强忍下这一口恶气,弯腰去扶杜繁歌起来。
杜繁歌心里一喜,以为萧夫人的劝告起了作用;可没等她一抹笑意在唇边绽开,就听见萧柏之在她耳边,以只有她可以听见的音量,刻薄地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把别的女人推到我床上,那好,今后如你所愿,我不会再上你的床!”
杜繁歌身子一僵,刚站直的双腿支撑不住,差点又摔了下去。幸得木槿及时冲了过来,扶住了她。她回头一望,正好瞥见萧柏之挂着一丝冷酷的笑容,拂袖扬长而去。
窗外,霰雪点点,从空中飘洒而下。杜繁歌忽而觉得寒气逼人,奇冷无比。望着萧柏之绝决的背影,她心里涌起一股刻骨的绝望:这个冬天,为什么这样的漫长?久得好似没有尽头。
阴风怒号,雪花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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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杜繁歌生出来的这些事确实很叫人郁闷,可萧柏之暗地里却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此一来,他尽可以把过错都往杜繁歌身上推——孩子不是他的;与朱砂有过一夜之欢也是由于被下了药的缘故——这样,他面对樱柠时的压力无形中便减轻了许多。
于是,杜繁歌的事一了,他即兴冲冲地跑去苏府求和好了。
可惜的是,樱柠却不这么想。
萧柏之一连跑了几趟,皆被拒之门外。后来,他忍不住翻墙而入,但樱柠寥寥几句话却犹如一瓢冷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樱柠说:“朱砂的事,杜繁歌可以用孩子制约住你,是因为你与朱砂有了肌肤之亲;而你与朱砂之所以会有肌肤之亲,则是因为你把她当成了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