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夫记-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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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蹄子,搞些上不了台面的狐媚手段来迷惑男人。萧家不比那些小门小户,容不下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以后呢,一个月里头,就让柏之去云起轩里留宿个三四夜。你若是懂规矩守本分,我也不会亏待你,方便的时候也会多提点柏之一下,让他多去你房里几趟。”说到这里,她总算停了手里的动作,抬起眼眸来定定看着樱柠,“你我妻妾和睦,柏之在外做事才能安心,母亲那边也看着高兴,你说是不是?”
樱柠半边身子都倚在椅子的扶手上,正就着日光懒洋洋地打量自己早上刚染的丹蔻。听得杜繁歌总算说完了,她掩嘴打了个呵欠,慵懒着嗓音轻笑道:“大少夫人,你刚才那一番话,其实全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这事你得跟大公子说去,跟我真的说不着。腿长在大公子身上,他爱上哪个院子去是他的事,你一个正室夫人都奈何他不得,我一个小妾又有什么能耐能管着他?总不成他去我那边,我还拿扫帚把他往外赶吧?这也不合规矩呀,你说是不是?”
杜繁歌总爱拿规矩说事,樱柠就用规矩将她顶回去。果然,几句话一出口,杜繁歌当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她把茶盅往桌上重重一顿,圆目怒睁,愤愤然瞪着樱柠,“你!”
樱柠巧笑嫣然,“我怎么了?可是有哪里说错?”见杜繁歌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施施然起身道,“大少夫人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可就走了。大公子说晚上想吃核桃酪,这玩意儿做工耗时,我现在就得回去准备了。”说着,转身欲离。
杜繁歌被这最后一句噎得胸口一痛,噌一下霍然起身。她起得太急太猛,带得桌上的茶盅也乒乓一下在地上跌了个粉碎,可她无暇理会,只横臂指着樱柠喝道:“站住!我还没发话让你走,你怎么能走?你懂不懂规矩?”
樱柠回过身来,挑了挑长长的眉梢,“哦?那大少夫人还有何吩咐?”
杜繁歌气昏了头,再顾不上装腔作势地说那些场面话,只恶声恶气喝道:“做小的就要有个做小的样!你不懂规矩,好,我来教你!从明儿开始,晨昏定省,每日两次过我这边来问安服侍!”
樱柠反诘道:“母亲都没要求晨昏定省,每月只朔望两日过去请安。难道大少夫人年纪轻轻的,身子倒反而比母亲的还不济?可樱柠也不懂医,就是来了也帮不上大少夫人的忙。”
话音刚落,木槿已连声叫了起来:“呸呸呸!我们大少夫人身康体健,不知多有福气呢。青天白日的,你少咒我们夫人!”
杜繁歌缓缓地抬了抬手,止住了木槿。她盯着樱柠,目光阴鸷,“我需不需要人服侍是一回事,你来不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过是看你有没有心。”
妾室服侍正房,这本来就是规矩,杜繁歌这么要求,也无可厚非。樱柠若一再推托,反倒显得她不懂事。当下,她轻轻一笑,“我倒是有心来服侍大少夫人,但是樱柠向来手笨,就是不知,到时如果樱柠不慎打掉了夫人珍藏的瓷器,或者茶水里不小心混进了几粒老鼠屎,大少夫人会不会很介意?”
杜繁歌的脸一下黑如锅底。她是想把樱柠拘在身边好好折辱一番,可真要放这么一个人在屋里,防不胜防,岂不是在给自己找堵?可要是任樱柠这么逍遥快活,她又满心不甘,一时进退维谷,竟无言以对。
樱柠略等了一等,不见她回答,冷冷一笑,拂了拂袖便要扬长而去。
孰料这倨傲的态度瞬息激怒了杜繁歌。她暴喝一声:“放肆!我还没让你走呢!给我站住!”
可樱柠岂能听她的?刚才要让柏之均分雨露不成,转眼就变出个早晚请安的招数,这要再呆下去,不知她又会捣鼓出什么幺蛾子来。当下对于杜繁歌的怒喝,樱柠只置若罔闻,脚下步伐非但不停,反而加快了速度,朝着院门匆匆而去。
杜繁歌愈是狂躁,紧跑几步冲出花厅,对着守门的嬷嬷放声喊道:“不许放她出去!把她给我抓了,掌几个耳光让她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序!”
话一出口,不仅樱柠顿住了脚步,守门的嬷嬷们也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皆畏缩中带了点犹豫。她们虽是杜繁歌院子里的人,但这一个月来苏姨娘风头大盛,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谁又敢真的对苏姨娘动手?
杜繁歌见指使不动下人,气急败坏之下严词相逼,“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这里可不养闲人,不动手的等会可别怪我不留情面,将你们全都发卖出去!”
嬷嬷们这才着了慌,磨磨蹭蹭地撸袖子磨手掌,分散成个半圆对着樱柠围了过去。
樱柠站在游廊下,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见了慢慢靠近前来的嬷嬷们,只淡定一笑,两片红唇轻轻一碰,唤出一句:“高叔叔。”
随着樱柠的这一声轻呼,一阵微风掠过,廊下的嬷嬷们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一人,抱剑而立,神色清冷。嬷嬷们呀的一声惊呼,瞬间都认出了此人正是樱柠身边的高侍卫,上回在云起轩里将一众家仆打得东倒西歪的那个。那一件事,嬷嬷们至今仍记忆犹新,此刻见了高航,不免便有些腿软,推来搡去的迟疑着不敢上前。
面对着那几个嬷嬷,高航只把她们当作空气。他头也没回,对着身后的樱柠淡淡说了声“走吧”,率先举步往大门而去。他每迈出一步,对面的嬷嬷们便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没几步,嬷嬷们便顶上了身后的廊柱,霎时回过神来,哄的一下作鸟兽散了。
于是,在高航的护航下,樱柠就这样大摇大摆而又畅通无阻地出了平沙阁。
杜繁歌在她身后咬牙切齿,咒骂不休,却也只是徒然。
杜繁歌气愤不过,当天下午便出了府,去杜府找她亲娘哭诉去了。
杜夫人毕竟多吃了二十年米饭,比杜繁歌沉得住气,听她哭哭啼啼地说完,只蹙眉问了一句:“女婿这么偏袒那小狐狸精,你婆婆就没任何表示?”
杜繁歌哭道:“她现在哪敢?自从上回柏之为了那狐狸精要与萧家决裂,她吓得魂飞魄散,打那以后就恨不得把那狐狸精当菩萨供了,就怕那狐狸精哪天一个不高兴,又把她儿子给拐跑了。娘,”她拿帕子擦着眼泪道,“我现在在萧家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个个都把我当外人,没一个向着我的……娘,你可得帮帮我!”
杜夫人看着杜繁歌哭得通红的眼睛,心里也一阵难过,抬手搂过女儿,轻拍着道:“别急别急,还有爹娘在,断不会叫别人欺负了我们的宝贝女儿。”她沉吟了一会,方徐徐说道,“繁歌,你舅舅过两天要去扬州一趟,我寻思着,让他给你带只扬州瘦马回来……”
话没说完,杜繁歌已从杜夫人怀里直起身子,嗔怪着道:“娘!一个苏樱柠已经够叫人心烦的了,你还要弄什么扬州瘦马?”
“这你就不懂了吧。”杜夫人戳着她额头道,“你也不想想,就凭你自己一人,如何去跟那狐狸精斗?你能斗得过吗?娘这是在帮你呢!那些扬州瘦马,打小学的都是怎么勾引男人笼络男人,肯定比你有手腕,能够收得服女婿的心。”
杜繁歌揉着额头,嘟嘟囔囔道:“可这样即使斗赢了,走了一个苏樱柠,还有一个扬州瘦马,又有什么用?终归柏之的心都不在我这里。还不是跟现在一样?”
杜夫人忍不住跺脚叹道:“你呀!怎么这么实心眼!”她忿忿地看着杜繁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如何能一样?那狐狸精是官家女出身,杀不得也卖不得,就是打几板子,还得掂量掂量。可扬州瘦马就不同了,我们只要用她斗倒了那狐狸精,回过头来,是卖是留,还不是你说了算?而且,她的卖身契攥在你手上,她就是再得男人欢心,也得忌惮着这一点,不敢越过你去。到时候如何处置,全凭你一句话。”
杜繁歌沉默不语了。她不得不承认杜夫人的话有几分道理,可要让她为自己的夫君安排小妾,这种事真比挖她的肉还要叫她难以忍受。
知女莫若母,杜夫人自是明白她在犹豫些什么。见她半天拿不定主意,杜夫人不由劝道:“我的儿,娘不会害你的。娘也知道,给女婿找女人让你心里不好受了。可繁歌呀,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拍着杜繁歌的手道,“今日的难受只是一时,你要想想日后长久的安宁啊!你听娘的,扬州瘦马不足为患,我们要对付的,只是那只狐狸精。只要能把那狐狸精弄走,其余的,一切都好说。”
杜繁歌默了半晌,终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母女俩又吃了几盏茶,眼见日头渐西,杜繁歌起身告辞。
临出门前,杜夫人似又想起了什么,牵着杜繁歌的手殷殷叮嘱道:“繁歌,眼下那狐狸精风头正盛,你就暂且不要去招惹她了。省得讨不着好,又在女婿那里落下把柄。你婆婆的例子就在前头放着,你打机灵点,别走了她的老路。”
杜繁歌奇道:“我婆婆的例子?娘,我一直想问你,我婆婆当年是怎么一回事?”
杜夫人这才发现原来杜繁歌还不清楚萧夫人的往事,于是拉着她回了座椅处重新坐下,细细地将萧夫人当年的旧事给杜繁歌讲了一遍。
说完,杜夫人复又叮咛:“有你婆婆警示在前,你可千万别犯她同样的错。不管心里再怎么不痛快,也别在女婿面前表现出来。男人呀,最讨厌拈酸吃醋满脸哀怨的妒妇了。你且忍那狐狸精一两个月,等你舅舅把扬州瘦马送来了,咱们再跟那狐狸精算总账!好在你也有阿团了。守着阿团平安度日,那狐狸精就算再怎么猖狂,也动摇不了你一分一毫的地位。这女人,说到底还是要靠子嗣才能长久。”
杜繁歌默默点了点头。母女俩又说了些话,这才依依惜别。
☆、第一百二十五章
杜繁歌与樱柠闹腾一场,虽没有叫樱柠吃亏,却提醒了萧柏之,这阵子确实是冷落到杜繁歌了。于是,当天傍晚他便期期艾艾地跟樱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