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望尼罗河-第9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晓蓠小心抬起双手,打磨光滑的深蓝色宝石在晴空下莹亮闪烁:“在你们这里,一个人进入成年是在十四岁,在我的时代,人们的法定成年岁数则是十八岁。十八岁,意味着她足够成熟,有能力独立生活,并对她从此往后的每一项行为负责。你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还愿意替我戴上吗?”
贵族大臣宅第聚集的地区本便人影寥寂,又是黄昏将至,巡视的士兵或换岗或就餐,将军府外的街道在这个时间点安静到了极致,就连心跳都震耳欲聋。
起初的惊愕恢复为沉静。她站在那里,坦率直白地讲述着,最后问,“还愿意吗”。他缄默着,沉思着,直至她的眼圈渐红,才沉声开口。
“只要你不后悔。”
回答他是一双弯起的,水光灵动的眼睛。
隔了这么多天再见到聂芙忒,是晓蓠意想不到的。确定举行成婚仪式后的第四天夜里,顶着一头金色短发的女子和她挤到了一张床上。
“你和那位将军结婚才是我意想不到的。虽然你当不成我弟媳,”聂芙忒半开玩笑地说,“但我还是很高兴。我衷心祝福你,晓蓠。”她拍了拍少女的手臂。
“你还不回去,不怕你父亲不高兴吗?”晓蓠应了句不相关的。
聂芙忒笑盈盈瞅着她:“没关系,他拿我没办法。”
“哦。”一时无话。
“你是在紧张吗?”她问道。
晓蓠瞥了她一眼:“现在很平静。不过我一向后知后觉。”
聂芙忒咯咯笑了起来。一个问题闪过她的脑袋:“你们上过床了,对吗?”
仿佛被噎到,晓蓠呆呆瞪着她,言语全失。
“嗳,别这个表情。”她径自被逗乐了,却又丢下她,翻过身盯着天顶,“我曾还听说过那位将军不是挺不起,就是对女性不感兴趣,要知道外面传的他的情史干干净净,很难让人不怀疑。不过今天看来,他会是个好丈夫。不是所有女人第二天醒来,还看得到前一晚在她们身上挥汗如雨的男人。你的运气很好。”
幽暗中,晓蓠瞧着霎时间深沉起来的女子,一边咀嚼她的话,“谢谢夸奖!虽然我不确定你究竟是不是在夸我。只要你肯加把劲,有哪位男性不在你脚下拜倒,也好省了令尊催促操心。”说着晓蓠打了一个哈欠。
应声聂芙忒侧过头,昏暗眸光里的笑意意味深长,她看着快被倦意打败的女孩,悄声道:“睡吧,明天你还得当个美丽的新娘。”
不久,身旁传来规律细长的鼻息。她敛起笑,清明的眼睛跟随缓缓闭上。
翌日黎明。
“晓蓠起床!要赶不及了!”
“你到底起不起来?还要不要和你的未来夫君觐见陛下?”
“再睡!再睡你就和这张床成婚吧!”
图特聆听一墙之隔传来的喧哗响动,余光扫过,站姿笔直的孟斯贝尔竟憋笑憋得浑身发颤。似乎一下就感受到投来的视线,传令官立刻将背挺得更直,佯装心无旁骛,并拼命绷紧抽搐的嘴角。
他几不可觉地笑了出来。
着装完毕,他在雕有雌狮头像的黑木椅上坐下,端起侍女准备的雪花石杯喝了一口水,嘴里顿时尽是清甜。
眼看不远处的水钟快要流过一圈,图特从容起身,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间。
“不用怕,保持眼捷别动,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嗳你又动了,晓蓠你到底要不要我把妆画好?”
小声辩驳:“可是好痒……”
聂芙忒微微眯起眼,声音不耐:“就好了,别给我功亏一篑!”
“遵命阁下。”不无委屈。
正当聂芙忒准备宣告竣工,眼角不经意瞄到了一个华丽身影,想要开口之际,来人却竖起了食指,示意她噤声。
“聂芙忒,你怎么不动了?是不是我可以张开眼睛了?”
聂芙忒暗暗偷笑,同时基于配合需要,她一面无声退开,一面回她:“还不行。我只是在找红赭粉。”
“好,你快点。”
不一会,她感觉到聂芙忒在她的右脸颊上下功夫,一描一描的,这一次不会很痒,就是她的动作像在画画。如果是,画的什么呢?但想到聂芙忒的保证,她坚决学习任人打扮的洋娃娃,老实坐好。
“可以了。你现在睁开眼吧。”
闭眼时间长了,最初映入的光线都像隔了层薄纱,朦胧间,隐约辨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影。
“是你?”
“是我。”
似曾相识的对白,让晓蓠的头脑有刹那的空白。
晃回神,她的注意转而被图特的盛装打扮顷刻吸走,直至他立起台面上,手柄做成莎草茎状的椭圆银镜。
背后是俯瞰攀升的旭日,光芒万丈。
图特挽扶着白纱披肩飘然曳地的晓蓠,行步在金华满盈的地毯上,迈进了同样金色满目的朝议大殿,引起满堂哗然。
她尽力维持在他的半步之后,不逾越,不退离,聚精会神间,感觉像有一半灵魂剥离了身躯,浮空观看全程的自己。
忽视诸多讶然惊艳迷茫的纷繁眼光,他们在位列最高的法老与王后的注目下一致停住了脚步,伏拜请安,同一时间,首列的乌瑟蒙斯排众而出。
她听着这位上大臣简述着图特和她各自的身份地位,二人如何为王国奋战、共过患难,最终两情相悦,图特立意将她娶为正室。
声如针落。
至高无上的前方微微沉吟,命他们免礼平身,既而问图特事情是否属实,又问她的真实意愿,分别应答后,少年法老再向众卿确定可有提出反对者,堂下鸦雀无声。如是三巡,埃及君王对图特与她的成婚予以应允,边上王宫总管扬声重复传告,两旁朝臣道贺声纷纷迭起。
她和图特默契相视,然后与副维西尔一并退下。
其间,数道来自不同方向的异样目光夹杂在众人中,自她身上一瞬而过,晓蓠说不出那感觉,但她辨别得出不是纯粹的好奇和探视。
强迫自己岔开心思,注意力却不由自主由虚空挪向了一言九鼎,手握杀伐大权的年轻国王,正是他方才接受了图特和她成婚的请求。
两个图坦卡蒙。这个念头在晓蓠心中闪现。
不着痕迹地打量高高在上的少年法老,他似乎不曾摘下皓白的面具,也没有谁清楚面具背后的喜怒哀乐,和是否如常人般有一颗害怕孤独的心。如果他代替了图特成为图坦卡蒙,当历史转到那枚齿轮上时,注定的事情又会不会发生?
念及今天是自己的新婚之日,晓蓠连忙打住不祥的猜想,将它狠狠甩出脑海。就在微小的动静间,她的视线恰好与安卡珊娜蒙撞上,年轻王后定睛望着她的眼神,有如在看一个不速之客。晓蓠不禁瑟缩了一下。
这时候,早已察觉不妥的图特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把她的不安恐惧悉数包裹在自己掌中。
晓蓠怔了怔,悄然转过头,男孩的侧脸俊美冷峻依旧,却赫然成了她看到的世界的全部。
**************************************
“今天很感谢您……乌瑟蒙斯大人。”
“还不改称呼?如今你该叫我兄长了。”清贵男子笑吟吟道:“我的好妹妹,快回房吧。你的夫君要等不耐了。”
晓蓠脸颊一阵飞霞。
目送乌瑟蒙斯上了马车后,她在凉风习习中折回府内,漫不经心地迈着步,因旁边静立的一个黑影猛然停滞。
“蓠。”
仅仅听他唤着这个单音,她便开始浑身发热。
明知道该走过去,从今晚起,她终于要进驻他的寝室,因为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可脚下偏偏像被粘住一般,动弹不得。
下一秒,眼前蓦地一暗,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
乌瑟蒙斯的话在她耳边响起。晓蓠仰起脸,痴痴凝着他沉冷轻抿的唇线,图特会因为她,失去耐性?
解答晓蓠疑问的是被粗鲁扔到地上的黄金头冠,精美繁复的胸饰、宝石项链,和利索撕开扯下的卡拉西里斯跟褶裙,才几下眨眼,两人身上就只剩下各自的纯金耳环,还有右手无名指上的金戒。
深沉目光无声落在她粗粗洗过的脸颊上,爱抚的手指随之而至。
“绽放的蓝睡莲。”低醇声线自深喉响起。
晓蓠全然没想到,图特会这般为她在赫梯庆典里贪玩添到妆容上的蓝色莲花着迷,甚至有点耿耿于怀,以至在进宫觐见前,特意效仿。可他亲手画在她右边脸上的,是花苞半开的睡莲,而非上次的含苞待放。
“只为我绽放,蓠。”
幽暗眸底有点点火光燃烧迸发,她再按捺不住,纤细玉手勾过他的脖子,抚摸相蹭,深情亲吻。
世间在两人爱的共舞中旋转,光辉灿烂。
图特的唇细细吻过她残留素淡脸孔的亭亭花骨,她的每一寸五官,纤巧如蝶的锁骨,羞涩耸起的秀峰,她小巧的肚脐,蜿蜒匍匐仿佛膜拜圣女般虔诚。
不觉间他感觉得到她的手攀上了他长形光滑的后脑,身体瞬时无可自已一颤,下腹倏地抽紧,燥热越发升温扩散至全身,连深处的灵魂也难耐战栗。他的反应和变化让下面敏感的她跃跃兴奋,腰肢不甚安份地扭动了起来。
稍稍退开,他的蓠瞬间睁开了迷离的水眸,里面倒映出星辉万千。神灵在上,她是如此的美好。
“图特……我想要你……”
晓蓠听见上方的呼吸顿时粗重许多。
相爱以来,他们肌肤相亲的次数屈指可数,前段日子的彼此疏离令今夜的热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趁着情动欲念决堤倾倒。
任何自律克制此际统统不堪一击。
图特焦躁地摇动着硕大灼烫的昂扬,挺起精瘦腰杆,迫不及待探进久违的秘园,不想幽穴早已潮涌泛滥,深入的渴望顷刻间强烈膨胀。
他想念她的热度,一如他想念她温暖包容的灵魂。
少年强势的深度进入叫晓蓠再忍不住,张嘴咬住了他硕实的肩膀,紧贴的两具身体因而契合得更加完美,好像远在诞生前,就只为了融为一体的这一刻。
“啊——”
侧头吻过濡湿的鬓发,眼睑缝隙的微凉。
“图特,图特……”
狂热律动掀起体内悸动的波潮,她下意识的低唤,唤来唇瓣覆上柔软的吞噬。
“吾爱。”声音嘶哑得不行,“你是我的。”
生命从没有这样完整过。
从没有这样美好过。
疯狂欢爱后,旖旎的潮汐退去,两副躯体依然紧靠在一起,四肢交缠,任恬静的时光从身边流过。
晓蓠累极,却并不想睡。她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