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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月望尼罗河-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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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的父亲和高贵的母亲,在最后一线曛黄消失殆尽前出现,女孩们欢呼着奔向他们,他一如过往有些局促,无所适从地站在被女生毫不留恋遗弃的地方。
那个叫他不由自主瑟缩的美丽女人,此时放开了她的女儿,来到他的面前弯下身,修长的手递向了他。他仰首,她也看着他,神情却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而是和他认知的亲和温暖莫名相似,叫他卸下了防备,忍不住想就这样把手交给她,靠过去。
直至奶妈不知何时跟在了他背后,他才察觉自己真的这样做了。他的手被旁边高贵的女人握着,轻而温柔地,仿佛他和她的女儿们一样,是她的孩子,可以放纵地从她身上汲取温度,让她有如对待无上瑰宝般,倍加珍爱。
原以为母亲死了,他只会剩下迈亚。
他和父亲,那个看上去无比尊贵高大的男人,每天交谈的字数尚不及他赞美阿吞神的次数。说是父子,他们的感情还不如他和女儿们亲近的十分之一。若非母亲,他想,他根本不可能呆在这座与太阳同名的宫殿。
他的姊妹,与他同父异母的六个女儿,有的数度抱着友好之意接近他,有的跟他疏远得像外人。从他知事起,永远在他世界里的就只有母亲和迈亚,后来,多了一个叫安珂的羞涩女孩参与进来,再接着,是比她大一点的女生梅珂,她们跟自己很像,都光着长长的头颅,致使他越发认定迈亚才是长相奇特的那个。她们开始带他参加她们日常的咏唱和聚会活动,他也从最初的拘谨生硬,到渐渐习惯。只是母亲的离去,惊醒了自以为能和她们一样的自己。
如今,轮到这个总是远远观看着自己的女人,安珂和梅珂的亲生母亲……他可以吗?即使失去了母妃,即使只剩下迈亚,他还是可以像一个普通孩子般拥有亲人的关爱与家的温暖?懵懂的他,仿佛这是什么不得张扬的大事,小心翼翼地,偷偷地,蜷起手指攥住女人修长光洁的指尖。
事实上他还有一个堂哥,岁数长他差不多两圈,父亲很为他骄傲,由此他下意识抵触这位兄长。岂料斯蒙卡拉一览无遗却压根不放在眼里,当姐姐们找他玩的次数变得频繁,他开始讨人厌地出现,讨人厌地吸走一干女生的注意,并变着花样挑衅他,取笑他不会塞涅特棋、诱哄他摆脱女官侍女的看管擅进猎鸭赛场、对待小孩戏耍般避闪化解他乏善可陈的剑术攻击、带他骑马中途丢开了缰绳耍赖手臂酸痛要他自己想办法……斯蒙卡拉做的这一切从未令他放弃对他的讨厌,可是内心终是不再抗拒这个必须时刻提防的恶劣兄长。
找到能绝对信赖的人很难,在那之前,不要信任何人。
斯蒙卡拉笑着,眼眸微眯眺望远方开阔的天空,阳光懒懒撒落,浓密的眼捷在眼睑下扫出一排阴影。
自言自语!他一定不会是对着自己说这种古怪的话。
果然下一刻,斯蒙卡拉就伸出魔爪般的手,朝他露出无耻邪恶的笑容,欢愉地揉捏起他的脸。自己也真是脑长草了,竟然盯着他失了神,活该被捉弄!
晴空万里的画面消退,回忆在上窜的熊熊火海中焦黑,化成了灰屑,化成了烟,又一次蛰伏在过去潜行的残影底下。
“昨天去哪了,我天真踩着昨天的足印。昨天去哪了?太阳扬手指引我们前行的路。今天挡住了昨天的影子。昨天去哪了,昨天哪也不在……”
头顶苍穹一样的开阔高远,但再不是那一片天空,再没有天空下那个不正经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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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蓠哼着曲调,踩着节拍轻快漫步在底比斯的街道上。
持续了大半个月的阴云围城终于被无敌的阳光突围解放了。清晰可见的连片土房,行道两旁叶子上的金色光泽,影影憧憧的地面,每个人脸上闲适随意的表情,随着脚丫摩擦沙地声噔噔嗒嗒急速远去的打闹的孩子们……这是阳光沐浴下的世界,本该就是这样。
当然也只有这个时节,她才会这么认为。
心情好,连带拥挤喧闹的人群也变成是生气盎然的体现,可爱的风景。果然在没失去前人是不懂惜取的。阴天教会了阳光的珍贵,太阳的子民明显很善于及时行乐,也知道行动比语言远来得实际。
或者这是生物的本能?热爱阳光,趋向所有让生命美好的东西。
所以也允许她抛开生活的烦恼,忘掉让她烦忧的人和事,姑且偷取片刻的欢愉尽情享受。
朝城门的方向出发,沿路经过一个大型集市和零散的旧货市场。她本来就是纯粹出来散心,就算发现令她感兴趣的商品,也只会抱着橱窗购物的心态上前。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是什么人引起了骚动,她并没怎么上心,她出门是为了放轻松的。无奈骚动源头向这边移动靠近的迹象霸道夺过了她的注意。
一个魁梧的壮年男人在密集人流中推推搡搡追赶着谁,有的路人留意到连忙让出了道,有的没察觉生生被他猛力撞开。
看来是丢了相当有价值的东西?
她放下举在空中端看的一盏雪花灯,对老板摇摇头一笑,随之施施然踱到人来人往的大路中间,解开固定在腰带上的长剑,行经的人偶尔向她投去匆匆的目光。晓蓠只作不觉,眼看男人逼近在即,她心下一凛,扬手一挥,旋即伸出另一只手擒住一团蛇形飙至她左侧的黑影。
真的是黑的——
一串她听不懂的话迸出黑影的嘴巴。
好吧,也不是那么黑。
“小鬼,这下你还怎么跑。”
声音听起来出乎意料的年轻,还夹带着其他语言的口音。
“先生,请问这孩子犯了什么事?”瞧着这大汉追了这么段距离气也不喘一口,两只眼睛紧盯着前方,晓蓠不动声息挪动身子,挡住背后即使大口大口吸着气仍不忘扭动手臂企图挣脱她的小孩。
“他偷了我东西。”他言之凿凿地说。
晓蓠保持着友好无害的笑容,“是什么贵重东西呢?”
“一颗宝石。”
“您确定?”
“小姑娘,把他交给我。”大汉前移了两步,手伸向了她。
“请别急,先让我弄清事情来龙去脉,可以吗?”她抬起手表示安抚,另一只手却将套着铜制剑鞘的剑贴近自己。
男人身形一顿,粗犷嗓门再开,声量拔高了不少:“把这小偷交给我处理,没听懂吗小姑娘?”
“你才是小偷!这松石是之前从我家被盗走的,你肯定就是那个犯人!”
“嘿大话可不能乱说小鬼,这颗宝石可是我花真金实银得回来的。我可以拿出交易凭据证明。”男人稍作了收敛,不再咄咄逼人,但不代表他忘了原来的目的,“这样你可以把他交给我了?”
晓蓠莞尔,“请问您说的凭据可否——”
“坏人都不会说自己干了坏事的,你以为你说你不是我就会信你?”
“别多嘴!”晓蓠低声一斥。
“你是谁?凭什么要我听你的?”
“就凭我要现在把你交出去,你再不能完好无损见到你家人!”晓蓠也动了气,毫不客气撂下了话。
身后的小不安份顿噤了声。
“不识好歹!”男人嘴角一扯,眼神划过一抹阴冷,张嘴朝两边扬声道:“大家都听我——”
晓蓠二话不说手腕一扭,手中长剑立时如骠马腾起了马蹄往他腹部狠狠一击,趁男人未反应过来,她接着冲他因外力失衡后仰的前胸再劈一记。
男人应声倒地。
借着不明情况的围观者增多,晓蓠没再打量一眼,脚下一旋,牢牢捉着显然没回过神的男孩潜入人群。
“为什么走?他已经倒下了!放开我让我回去,我要揍他,直至他承认偷了我家东西!”
“就凭你这身板和力气?”还不是松懈的时候,但她仍被这孩子的无知逗乐。
新王国时期以来,经历三角洲分裂危机的埃及王国征战名声在外,加之联姻和工事招募等缘故,或从北方诸国慕名而来的旅客,或自南面古实和西侧利比亚迁入的人口规模迅速壮大。所以,不单在集市和旧货市场这种人满为患的地带碰到十个就有三个顶着外国人的面孔,城市周边也不乏他们的身影。
但拥有那个大汉外貌特征的,在底比斯她是头一回看到。
事实上,远邻地区不像埃及,在那里栖息的族群男性蓄须十分常见,只是男人满下巴的胡须令她一开始判断错了他的年龄。打眼的还有他身上的装束。
“那家伙那么壮,我之所以连续两记袭击得手,靠的是时机和技巧,实则没伤到他分毫。他想过放我走,也只是忌惮我手上的长剑。吃过亏他就会做好防御和对策,真要打起来,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更重要的是保不住你。”
晓蓠耐着心解释男孩没注意的细节,他还不到明白见好就收这个道理的年纪,同时一步不停在连通的道路街巷中变换方向,希望尽快转移到人少又不会被追上的隐蔽点。
“而且假设他没有说谎,一旦引来巡逻队,我和你别指望轻易脱身。”
“不拦下我不就没事了。”他大概明白她是对的,但不想承认,转而幸灾乐祸起来。“不出现更好。”
“不拦下你好等你被赶到绝路?还是不出现让你逞足小鬼头威风,然后人间蒸发留下你的家人焦虑难过?”她挑起一边眉梢,不咸不淡回击他带刺的话。
“你为什么帮我?”半晌,他冒出一句话。
“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她同时开口问道。
一大一小都怔了怔。
“哥哥!”两把脆生生的声音无预兆地响起。
原来祖带着双胞胎偷跑出来准备在底比斯的中心区玩个透,不料到了人多的地方他和双胞胎失散了。祖一路折返寻找他们,可惜人海茫茫他又被淹没其中,心急如焚之下他不小心撞上了别人,对方看也不看一眼粗鲁甩开了他。跌得满身灰的他本想站起来继续往前找,却发现脚下绊到了东西,缩脚一看,他又惊又喜连忙捡起,没想到刚刚将他推倒的人折了回来。
晓蓠听完,不由替他惊险了一把。
“记住以后不要擅自离开大人。你们还是小孩,这样的行为很危险。”她沉着脸对三个小男生训了一顿,见他们尤其双胞胎脸上戚戚的神色,心想他们今天受够了惊怕也算得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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