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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月望尼罗河-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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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苏伊想了想,“可以这么说。不怕和你坦白,那回席间我看见的那团围绕在王后身上的黑影,令我以为王后的胎儿极可能胎死腹中。”
心头猛一跳,晓蓠严肃地转向他,“这种话别轻易在外面提起,即使是这座将军府也不绝对是安全的。”
他仅淡淡一笑,“我不过是相信晓蓠而已。相对地,我想换取你完全的信任。”
晓蓠呼吸微窒。她不愿再争论什么,于是觉默着别过了视线。
攻读生物与遗传学的她当然知悉近亲间发生交配,很大几率会生下先天不健全的孩子,尽管流产和夭折于襁褓中基本是个案中的个案,可如果前提是一代亲血缘以上的累加结果,则另当别论。而古代的王室,近亲繁育几乎是通例,为了名义上的保持血统纯正。
“容我说,现任法老和王后是有一半相同血缘的姐弟,无疑增加了胎儿生下来早夭的可能性。”
诚然,不论这代王室的族谱如何错综复杂,图坦卡蒙与安卡珊娜蒙之间亲姐弟的关系是不争的事实。
晓蓠依稀有印象,图特向她提起过,王后除了王以外,一度还有五姊妹,至今只剩一名同胞姐姐。而且这一代王室的头颅骨都比普通人的长。
思索的黑眸若有若无滑过中庭的池面,形单影只的浮莲霜打了般垂头丧气,一只蜻蜓拍着无形的翅膀变换着方向流连。
“可这一点不可能成为证明你无罪的证据。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指出来,那将被视为侮辱埃及王室,你则被自己推向岌岌可危的处境。”那决不是她要见到的,晓蓠不悦地皱了皱眉。
尽管她既往避讳与古埃及、特别是图坦卡蒙有关的事物接触,但她依然对他所承接的两代的混乱略有耳闻,不是他本身受历史学家争议,就是关系亲密的一些人来历去向疑团重重。
帕苏伊上述提及的摄政王是一方,那被米坦尼国王送来当和亲大礼,其时正值豆蔻年华的公主,后来更名誉整个古埃及历史的大王后妮菲提提是另一者。
那使她按捺不住往下推断的冲动。“法老的亲母是一位平民妃子,理应不会再添儿孙生下早夭婴孩的几率。”
“对外是如此宣称的,但你不会不懂,很多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浅表之物。”他噙着薄笑,睇了身旁对自己眨着明澈大眼的少女一眼。
上次像这般一路并行倾谈,是多久以前了?眼看大门远远在望,那抹融化在眉间的动人柔和,霎时蒸发无踪。当时谁能料到,有一天这种稀松平常的情景也会变成奢侈。
送走帕苏伊,晓蓠返身回到柱廊的庇护中,愈渐明亮的白光越过草木扶疏的庭园,倾斜打落脚边。新的一天,才开始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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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卡珊娜蒙的情况很不好。
图特走在通向王宫大门的径道上,眉宇几不可见地微蹙。
离她女儿夭折已过了一旬,可他得到的消息始终是她终日郁郁寡欢、寝食难安。若非那个人在身旁耐心安抚,半命令地强迫她好好休息,只怕情况还可以再差一点。
菲玛说了,安卡珊娜蒙生产不到一个月,过度的伤心会使她的健康状况急转直下,调理不当更会落下后遗症。
双脚的摆动蓦地慢了下来。
这种时刻,应该由他来安慰她的。他记得她从小就怕疼,比她的姐妹还怕,娇嫩的身体不受得一点伤,否则要花好长时间才能恢复。偏偏她最痛的时候是他以外的男性守候在旁,失去骨肉痛得哭不出声时他依旧只能默然远观。
拳头不自觉攥紧。
疾步迎向逆风,刮起的气流猎猎扬翻身后的斗篷。打做了决定的一刻起,也决定舍弃的一同包括过去的人生,不是吗。
眼前赫然浮起晓蓠的面容。
紧绷的心,忽地松了开来。
除却不移的目标,他还有无可替代的人必须守护。那是他只需伸手,就可拿取的爱和温柔。
菲玛难得的揶揄提醒了他,特别是她曾看过尤斯塔斯墓里的壁画,一再警示他是时候用些什么牵绊住她了。他想不通夏迪把蓠领到尤斯塔斯陵墓的原因,兴许只是巧合,然就算他几乎可以明确肯定她不再有回家——那个她一旦回归便叫他完全追不回的地方——的清晰欲望,他仍是无法允许在他不知情下冒出一星半点动摇她的讯息。
归来的航程中,她告诉他,他们就要回底比斯,就要回家。那一刻,让他幡然醒悟,无比清楚,他不单需要她留在埃及,还要她和他真正在一起。既然她主动提出这个意愿,那她如今的家就在这里,这片他称之为故土的黑土地上,自此、往后。
将军夫人会是令人满意的名份。
不,其实什么名份并不重要,那些都是形式、全是可变之物。她成为他的妻才真正重要,作他府邸的女主人,为他生育儿女。如此,纵然她有残存的想回原来的家的念头,在那以后亦会断得一干二净。
为此,他更要消除威胁他的人和事。
先王正是罔顾周边或明或暗的威胁,才会流失了大片的属地,致使王国动荡人心惶惶,甚至让他的家庭、辅助他改革的王后妮菲提提也不得安宁。
那个即使病重,也无减分毫高贵与傲气的外族公主比谁都清楚,去往成功的路阻难重重,坚持的人说不定半路就丢了命,但这反而彰显了成功的可贵。
还是小孩的他,如何懂妮菲提提那天唤他到膝前的原因。后来慢慢长大,方意识到,她把未来的可能性寄存到了他身上,若然他懂得了责任和使命的含意,她无关温言软语的训导就可鞭策他。无关背不背叛,她辅助、甚或一同主导那场改革,同时也在中途预见到它失败的下场。
必须有人收拾善后的下场。
然而当时接连出现的变故和打击,叫他久久缓不过神。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他始终沉浸在对那个曾经美满的家的缅怀中。
再美的东西也有破裂的时候,这个认知使他纵然面对安卡珊娜蒙时刻的温情陪伴,对所谓家的感情,终是再拼凑不回来。
感应到主人的气息,雷迈着矫健的大步来到图特跟前。
不驯的脾气叫它忍受不了其他人的一点碰触,不然的话定叫他们四脚朝天。
图特拍了拍这匹外表沉静实则刚烈的棕黑柏布马,利落翻身上马,双腿夹紧马肚伸脚一敲,气势非凡的庄严宫殿顿时被抛在脑后。
一想到很快能见到她,图特的心情越发明朗。
设置款待征战军官和外使的庆宴以后,需要他处理或参与的事务倍增,天天东奔西走,不到入夜完全闲不下来,本就不够的与蓠相处的时间直线减少。
每每他朝议结束她尚在香甜的梦乡中,他回府进门她已沐浴完准备就寝。起先几天她一直坚持等他回来,服侍他沐浴更衣后一同用宵夜,偶尔太晚了她干脆到床上等他洗干净,再在一番耳鬓厮磨之中闲谈各自当天遇到了什么。
这样时间错开的生活夹带遗憾,但又带着说不出的点点欣悦。
渐渐地,他看不下去她的面色转差,勒令孟斯贝尔一旦到点就安排侍女盯着她乖乖上床。她不是没有尝试反抗、据理力争,不过她到底不是他的对手,在各个方面。
然而有时候,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在给自己制造麻烦。她睡了,就意味着他不能随意打扰她。于是每次小心亲昵点燃的燥火,都要用彻夜工作压下,情况在经历奥西里斯神殿一夜后越发失控,实在隐忍不住,在思考工作前已轻轻上床从后抱住了她,感受她血脉的搏动聆听她匀浅的呼吸,松懈着假寐小憩。
数次由她房间出来径直离府,他怀疑他忠诚的传令官那对探视的眼珠什么时候会掉出眼眶。
不经意抬头,大片的黑云笼罩了整座底比斯城,乍看来势汹汹,欲一口将其吞噬,接连帝王谷的圣河流域也在劫难逃。
图特把手伸到嘴前,屈指一吹,不多时,一点黑影从上空迅疾划过视野。
索米尔几下盘旋,眨眼就滑翔降落了下来,对纷纷从旁投来的注目全然不觉,从容地飞在少年身侧。
“孟斯贝尔,你知不知道女官长带来的礼物去哪了?”
传令官闻言愣住。他奉命传达大人将提早回府和晓蓠小姐共餐的信息,当完信使准备出去站岗等将军归来跟他汇报,岂料会被唤住问这种问题。
“您是说迈亚大人拜访留下的那件首饰?”
晓蓠猛点头:“对对。知道它放在什么地方吗?”
孟斯贝尔大感为难:“属下只奉命拿到将军的房间。这件事您问将军说不定更合适。”
晓蓠双眉微锁。
她在想起这件事的瞬间就立刻跑去图特的房间找了一遍,可别说东西本身,连首饰的包装都没见到影子。
瞪着站姿直挺的传令官,她知道孟斯贝尔没有撒谎。虽然名义上是图特的传令官,但实质上这比图特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伙子,不过是替他上传下达的角色,在现代相当于一个打杂跑腿的万能秘书。图特贵为将军,确实不会什么都向近身侍从交代,况且那名女官长拜访时段挑的是晚上,送赠的礼物怎么也只能算私人性质。
“晓蓠小姐,您的眉头再继续拢着便要留下印痕了。”
他硬着头皮一气呵成,随即再吭不了一点声。可是为免给大人留下任务完成欠妥的印象,又一次被责令围着王城跑圈,他这番拿出上场作战的勇气定是百利无一害的。
瞧他好心提议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晓蓠决定大发慈悲,打消从他口中打听到那副首饰下落的念头。
毕竟属于图特的私有物,有可能是他后来自行处理了。
当时迈亚来访,她刚好赴约去见逗留帕拉米苏府中的聂芙忒。回来时,图特问过她喜不喜欢铜制的宝石首饰,她一个激灵以为是那条额链忍不住兴奋起来,哪晓得得到的回答是一条项链。古埃及的宝石项链又长又重,无条件送给她她都懒得收下,便没了多问的热情。
“孟斯贝尔,你跟在将军身边有两年了吧?”她微笑看着他。
“回小姐,是两年四个月了。”语气顷刻肃然。
晓蓠挑了挑眉,记得还蛮清楚嘛。
“我想听你说说,你到任图特的传令官前对他的了解。”
少年略为不解地对上她的目光,但最终没有避过这个话题。
“那时候属下对大人的了解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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