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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月望尼罗河-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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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旋即瞪大眼睛。“举手伸向尤斯塔斯的灵碑?”
“对。”语毕,陶碑在图特的推动下发出细微摩擦声,眨眼间凹了下去。
“可是什么都没发生。”晓蓠转身左顾右盼,没有突然打开的暗门,也没有兀自升上来的石柱。
“还有一个地方。”图特淡淡地说着,身体姿势保持不变,“你去把我左手边的烛台进行旋转。”
“左边是吗?”晓蓠碰了碰黄金制的高脚烛台,在明火高温下并不灼手,她两只手紧握住长长的柱型台身,往不同方向尝试转动。出乎她意料,烛台不但可以在外力作用下旋转,还与巨石神坛组成了一个并行机关。
神殿另一头传来了潺潺的水声。
“尤斯塔斯活了多久?”
“终年二十九岁。她死去时,她的孩子还有三年才能独立。”
在古埃及,孩童到十四岁被界定为成年,依阶层不同可获得地区分派的工作,继承分属家产,包括田地、奴隶还有名声。
“这个年纪在你们的成年人之间好像有点年轻了。不过,一定有显赫贵族收养了尤斯塔斯的孩子,让他们不用为以后的生活忧愁。”怎么说都是那样一个人物的后代,好好培养说不定会为家族带来荣誉,即使可能得罪僧侣团。她记得后者要真正成气候,现在尚不是时机。
“不,他进入了祭司院。在这以前,他就已经是入门者,只是没有脱离尤斯塔斯的羽翼。白天跟其他僧侣一起修行学习,傍晚回到母亲身边。”
也就是走读上学,晓蓠想。“‘他’?尤斯塔斯只有一个小孩?”
“你们见过。他是伊菲玛特。”
“是他。”晓蓠点点头,有点意外,却又好像在情理之中。怪不得他会出现在陵墓的另一侧隧道。
须臾,二人来到了与神坛相望的水池。只见本应盈满的辽阔清池自动分成三格,中间最大的位置深深低了下去,仍兀自汩汩流动的水连同汇聚的部份垂直下落,映着熠熠银辉发出清脆的响声。
晓蓠上身前倾把头探出,轻易就看见池底的中央安静躺着一只栗色的匣子。
“没有锁孔?”前后端看图特带上来湿淋淋的匣子,朴实无华,却空有一条笔直细微的接缝。“那要怎么打开?”
另一道同样笼在这个由上好檀木打造,长时间浸在水中不见朽烂的方盒的目光倏地往上:“你想打开?”
“不打开看看里面可能装有的东西,怎么知道尤斯塔斯想把这匣子给谁。”晓蓠一脸理所当然,反应到图特问话的意味时内心一阵不悦。“难道你以为我是想偷窥别人的秘密?我是好奇心强,但要知道我父亲的教养极好,你别试图侮辱我父亲。”何况她生活的国家素来以尊重个人隐私著称,她在心里嘟囔。
图特不动声色地回道:“我也只是一时疑问。而且我的了解确实不够,不介意蓠让我知道得更详尽。”说罢,黑沉的眸中闪过一抹异彩。
晓蓠怔愣。她来不及责怪自己的激动过度致使失言,她考虑的是眼前这个大男孩的心情。她明了关于对方的过去一直是彼此不能提及的禁忌,自从两人在一起后就很有默契地回避。尽管图特在北征路上作过向她开诚布公的承诺,他需要时间思量和斟酌,然而晓蓠清楚,关乎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又是那样自负冷傲的一个人,图特只会对自己坦白一部份。她亦不强求他降低自己对她赤裸相见,晓蓠更多地想到了他所作的让步。
图特只消一眼便察觉出女孩的出神。他不知道她是否注意到了自己话中的深意,或者其它,但他会等她主动提出。他一贯不缺耐心。
“是我粗心。”
可待她一步步欺近他时,图特却不觉有些心神迷失了。大抵是四周太暗,今夜的月光太过迷离。
“我们改日找个下午好好聊聊,好不好?”她搂住了他的脖子,唇瓣轻轻擦过光滑温热的面颊,在不觉微启的薄唇上啄了啄,埋进脖间嗅闻他的味道,随之听到了咫尺粗重的呼吸声。“现在先接着说尤斯塔斯。我都要以为你对她的一生倒背如流了。”晓蓠稍稍退开,抚着他的脸巧笑倩兮地促狭道。
两人牵着手,慢慢折回靠近隧道一头的石室。那里点着火,光线、热度相较幽暗的水池边差强人意。
图特眉目舒展,心情似乎不错:“她是菲玛的母亲,我只是有意无意留心收纳她的信息。”
“伊菲玛特在成为神官以前的路相信并不平坦。”
“失去了尤斯塔斯的庇护,他在祭司院本就受排挤的生活更加举步维艰。尤其尤斯塔斯死前留下的话,令所有人一夜间都对他们母子退避三舍。”
“什么遗言这般骇人听闻?”
“共有六条。‘暮秋花园的后庭里,舔舐爪子张望睦邻的幼狮’;‘米索不达米亚从一个王族内乱触发的震荡’;‘越洋漂移而来的漩涡,如有不慎将化为洪水猛兽’;‘伴随天狼星降临的光辉,犹如灾难的炽焰如影随形的新家族;‘由异族唱起、福祸焉知的漫漫挽歌’;‘蒙神恩宠、秉持玛特之剑的使者,一生终与考验相伴的公主’。”
“好大一串。这是预言吧?”晓蓠歪了歪头,月光自她身上滑过,不留痕迹。
“当时每个人都是这么认为。但一个月后,这六则占卜既是预言,也是遗言。”
“这样子的遗言……就没有什么是留给她自己的儿子的吗?”
“在公开场合,不曾闻悉。”
晓蓠不禁为伊菲玛特感到不忍,“尤斯塔斯,纵使通灵能力再优秀,但在当母亲方面她似乎不怎么合格。”
“我们没有资格评判。”图特说着,眼睛却看着手中的檀木匣子。
她察觉出少年的异样,返过身抓起他的双手,“也许没有那么糟糕,也许她不像我臆想的那样。”温柔看进深邃的眼眸,“你刚才说到,所有人的态度在尤斯塔斯做出最后的占卜后彻底转变。我觉得你可能说错了。‘所有人’当中,没有你。”
笃定的口吻让那双黑宝石登时迸发出夺目的火花。
“蓠,你真是太善良了。”
晓蓠抑住胸口的悸动,“我没有……”
“吾之哈托尔。”不容拒绝地吞没了争辩的声音。
猝不及防的袭击使人目眩神迷,她很快娇喘吁吁起来。“不行……图特,这里是……啊,冥神神殿……陶碑里的灵魂,在看着……”残存的清明意识叫她及时发出提醒。
强大的意志力在此时发挥了最好的作用。图特迷蒙的眼神,一眨眼便恢复了锐利。“回家继续。”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顿。
晓蓠本还有点缺氧混沌的脑袋,在这句话后成了空白。两抹飞红晕上了脸颊,在烛火氤氲和灼热的注目下有持续蔓延的趋势。
“说起来,你的这些话令我想起了一个人。”她嘴上说着,趁他不留意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木盒,玩心忽起一般,踮起脚塞到了巨石凹下的位置。再回头睇向图特,脸上露出得意的胜利笑容,“朵坦尔。”
图特怎会不知她在试图转移话题,但不妨踩上她设好的套。“为什么。”眼睛离开了那个被摆上神坛有冒犯之意的神秘匣子。
“我听说朵坦尔被奉为现今王朝的神使。而且她的占卜非常精准。”
“听孟斯贝尔说的?”前车可鉴。
知道他想起了自己传令官既往的“功绩”,她忍俊不禁,又不想忠诚的孟斯贝尔因此受责。“上半句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啊,我不过是从他口中得知而已。”
“后面呢。”目光崭露咄咄逼人的强势。
晓蓠一怔,不自然偏过了视线。“那天她来等神官的时候,我见她对着庭院的花木自言自语挺无聊的模样,就和她聊了几句。后来她提出帮我占卜,我应下了。”
图特将晓蓠下意识的避讳一一收纳眼底。她在抵触,他清楚自己不能多问。可心里就是有一小簇火在蛮横地烧,偷偷上窜。
“朵坦尔是伊菲玛特的徒弟,还是从小就被神官收养的对吧?”晓蓠感觉到霎时变得怪异的气氛,但因为心虚,刻意四面转的眼珠没看见他生人勿近的阴沉脸色,依然自顾自找话说。
“确切地说,她一开始是由尤斯塔斯带回去的。谁也不知晓这个女婴的来历。母亲去世后,菲玛不顾非议刁难,全力担起照顾幼年朵坦尔的责任。”
“他会是位好兄长。但如此一来,他不就跟两位神使都有直接的亲密关系了吗?这一定会让这名神官比传奇还传奇。”
“不一定。事实上,在尤斯塔斯以前,就已经有占卜隐晦喻示,凯姆特在某个时期将诞生三名施行神迹的女性。她们语比利刃,目胜闪电,谎言和罪行在她们面前无所遁形,一如荷鲁斯之眼;她们从不掩饰真实,也不为预言加以一言一词的点缀,她们的忠实转达因而可能被视作嘲讽或危言耸听,招来非难和恶言;她们行走的每一步都孤独,一生注定为传递神谕献祭。这则占卜称这三名女性为『乌伽特少女』。”
晓蓠抬起眸,“这跟尤斯塔斯预言的最后不是有不谋而合的地方吗?”
图特漠然颔首:“菲玛说,朵坦尔正是其中的‘神宠公主’。”
“尤斯塔斯亦是所谓的乌伽特少女吧。不过按隐喻的说法,加上尤斯塔斯毁誉参半的一生,成为公主不见得是幸事。”晓蓠坦白道。
“用‘生为’一词更符合。”
她被隐含的强烈宿命气息扼住了喉咙。
“尤斯塔斯在做出那些预言之前是不是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答案是什么对于她而言或许都不重要。”图特显然有自己的看法,“起码她在肉体死去时无愧于世。”
晓蓠会意他指的是尤斯塔斯作为魔法师、预言者和大神官的职责,她有义务通过占卜向周围的人乃至整个王国发出警醒的声音,就算是无关祝福的尖刻语言也无所谓。
“那你呢?如果有一天你预见得到自己的死亡,你会怎样?”
话脱口而出的一刻,晓蓠就后悔了。但她又想到,图特是不会回答的,因为他会觉得这是个无意义的假设,以往他都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的不屑样子。
“我不知道。”沉思片刻,低沉的嗓音响起。
晓蓠怔怔看着他,内心懊恼得要死。“对不起。”
图特一阵好笑。他的女孩总是这样,拥有渴望知晓一切的冲动,又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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