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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月望尼罗河-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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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
低醇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她转过身,把“摄像头”对准正从容走来的大男孩。
“嗯,很好,就这样!你不当模特果然浪费了,呵呵。”如愿见到他眉峰微沉,她随即收起玩心,垂下双臂迎上前:“都安排好了吗?”
少年将军伸手握住她身侧的小手,一把将她拉近身前,在额上轻轻一吻:“跟我来。”
今早天还没亮,图特什么都没说就将还在被窝做梦的她抱上了马,运了过河,穿过了沙漠。一路上,晓蓠睡眼惺忪意识朦胧,只隐隐记得同行的孟斯贝尔说图特这么急带她出门是因为皇后的黑猫拉肚子了。她听得一塌糊涂,依偎在图特的怀里恍惚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一行三人已来到这座位于底比斯对岸一绿洲上的葡萄园。
原来,那只上了年纪的黑猫是王宫出了名的贪杯之猫,尤其喜欢葡萄酒,多年来已经养成咖啡猫的老态龙钟版,却身手敏捷依然。每逢宴席开办前夕,仆人们都得给它准备好几罐葡萄酒,一旦它不过瘾,就会四处窜寻找葡萄酒。备餐间经常发生人仰马翻遍地狼藉的惨案正是因为这只醉了酒的大黑猫在捣乱。偏偏这猫碰不得更不能一杀解恨,因为它是陛下和皇后的爱猫,从小就和他们一起作伴,感情异常深厚。
晓蓠仍是疑问,这猫拉肚子和她一大清早被运到这里有什么关联。
日常这只大黑猫由法老的奶妈女官长迈亚负责照顾。昨晚,迈亚终于在备餐间一只陶土罐旁找到失踪多天的黑猫,却见它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找御医断诊,给它灌了几帖药,它立刻一跃跳到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蹲在房间角落解急。随后迈亚立即跟皇后汇报,皇后再命人通知法老和维西尔等重臣,一查才知将在奥皮特节当日呈上晚宴的葡萄酒被下了毒。事态严峻性在于:一,此事起因及背后作案的手法和目的未明;二,若不被发现,毒酒甚至牵连埃及王室;三,一天半内重新调度一批葡萄酒时间十分紧迫。
可是,晓蓠虽然明白图特也许是被打发来买酒的,却依然不懂为什么拉上她。
孟斯贝尔眼神闪烁地在她和图特间逡巡。晓蓠想了许久,最后迟钝地循着传令官的目光望向两人相扣的十指上,脸立刻烧了。若非图特拉着她丝毫不松开力度,她真要和他保持公众距离了。
庄园主雅尼夫,同时是前几任底比斯市长的孙子,一身腰部刺绣花纹衬衫搭配短裙的出现在三人面前。
“图特将军,敝庄园承蒙您的驾临。”雅尼夫谦逊地朝图特行了一礼。
图特微一颔首:“庄园主客气了。”
雅尼夫眼球一转,目光投落到将军身旁的少女身上:“未曾闻悉将军招了宠姬,大人藏得可紧密。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图特松开她的手,探出长臂搂住不盈一握的腰肢,淡声道:“她尚非我的宠姬,而只是……”
晓蓠接收到他燃点着占有之火的幽深眼神,自然明白他想通过她的嘴向外界表明两人的关系,更想藉此确认她的心意。没有多想,她眉目含笑地接道:“雅尼夫先生,幸会。我叫晓蓠,不是宠姬,更不是侍姬,只是他的……”她回头迎上图特表面无波却暗藏汹涌的眸光,发音清晰地吐出一个词:“恋人。”
雅尼夫愣了一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注意力再不放在她这个小人物身上,和深深睇了她一眼既而移开视线的将军谈起他们此行的目的。
晓蓠陪两人在清晨的冷风中吹了好一会,犹未见他们有进屋详谈的迹象,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打断道:“你们有事要聊,我到处逛逛好了。”
图特眯着眼转过头,“你闷着了?”
晓蓠感到搂在她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有点莫名其妙,不得已继续压低声音:“你们聊的是政事,我不好旁听。再说你们这样站在风中一直吹,我迟早冷得手脚发僵。”
图特不以为然地站直身子:“我抱你走就是。”
晓蓠目瞪口呆,她完全理解不了和她有过亲热举动后的图特偶尔失常是怎么回事。现在她只想围着葡萄园跑几圈,好让身体暖和起来。明明是夏天,沙漠的昼夜温差反而更大。她无语了十秒,无奈中笑容可掬地望向一头深棕短发的男人。
“雅尼夫先生,我想在你的庄园四处走动一下,请问可以吗?”
雅尼夫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当然可以,只是……”
“可以就行。没关系的,不劳您尊驾,随便找个人带我游览就好。”
显然,他还是倾向于奉行有话语权的将军的意向。晓蓠见雅尼夫以眼神相询,正打算放弃跑步热身的念头,转而往旁边那人的怀里死命蹭,以作取暖。不料腰间箍紧的力度骤然消失,耳畔仅响起他淡漠的声音:“有劳庄园主了。”
晓蓠蓦地心慌,仓惶间想开口再解释什么,却旋即被理智压了下来。她根本没做什么,只是图特大男人主义发作罢了。
于是她礼节有度地让这些臣子贵族们忙他们的正事,随同跟在雅尼夫身后的监察员退下,由他带领参观葡萄园。
晓蓠深呼吸了两次才没有回头去看图特的表情。她命令自己赶紧转移注意力,这时在前面带路的年轻监察员穆兰向她解说起这座庄园的历史。
梅莉忒葡萄藤庄园,是雅尼夫的爷爷,涅本埃阿特拉王统领下的底比斯诺姆长赛尼夫用他妻子的名字命名。葡萄园从出现至今,素来都由法老交给上层贵族打理,贵族们也引以为傲。
脸上写满崇拜的穆兰说得兴高采烈,晓蓠由于始终搞不懂那些冠上帝号的王是谁打谁,只能耐着心继续听他口若悬河。
由赛尼夫主理的葡萄藤庄园在尼罗河东北三角洲还有一家,那座庄园的规模更大,酿出来的葡萄酒品质也比位处南方的这座葡萄园的更为上乘,除了缴纳粮税一般上缴过一定量的葡萄酒给法老,剩下的可以珍藏和对外交易。听到这里,晓蓠想起了胡子船长口中提到过的葡萄庄园。
后面穆兰依然絮絮叨叨地讲解着,晓蓠的心思却渐渐飘远。
她发现身处的这座葡萄园的室内装饰有几分眼熟,一问才知道,梅莉忒死后,赛尼夫爱妻心切,将她曾一手打理过的葡萄园的装潢布置尽数复制到两人的陵墓中。晓蓠陷入沉思,她曾在夏迪的向导下到过古纳山的陵墓区,那边多的是底比斯达官贵人的祠堂墓穴,可她依稀有印象的惟独那个葡萄藤之墓,墓口一瞥间,全是天顶栩栩如生的葡萄藤架。而依穆兰的口吻,赛尼夫所在的朝代肯定处于王国的鼎盛时期,他的财富之多地位之高不难想象,然而在遵行一夫多妻的制度下,赛尼夫不但只娶梅莉忒一名妻子,而且还为她花费心思至此,可以看出他有多爱梅莉忒。
晓蓠脑中此际闪过一句话:生亦同衾,死亦同穴。
纷繁杂乱中,她思及如今和图特的关系。对的错的,她都选择了和他开始。既然开始了这段恋情,有没有结果都好,她都将鼓起勇气面对那未知的命运。她十分明白,和图特发展下去,就意味着抛弃父亲和马里耶特他们所在的世界,留在这个她本不属于的时空。哪怕哪一天真的可以离开,只怕她已经走不了了。人就是这样,决定了的事总会因为不坚定而动摇,踌躇不前。或许,她真正害怕的是失去吧。毕竟,他们都各自有着自己的秘密,与其说是时间横亘在他们中间,其实是彼此亲手砌起了隔阂的墙。她却不知道如何去打破这道墙。不能向他坦诚一切,不能从相互信任中汲取力量,晓蓠只觉得彷徨与无助。
在穆兰游花园式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处采撷葡萄与酿制葡萄酒同时进行的现场。两名男子在拱廊一样的棚架下摘着青葡萄,棚架边有一个人负责把摘下来的葡萄洗净,他上面是一块插有数个尖底带耳的陶土罐的木板,一旁的酿酒池里有三个男人边唱歌边节奏一致地踩着池中的葡萄。
穆兰适时开口,说等确定葡萄被踩成面目全非的葡萄浆,他们就会往酿酒池盖上石盖,让葡萄在里面慢慢变化成美味的酒液。晓蓠瞄了眼池里面的男人们的大脚,再盯着旁边几人赤脚下的沙质土地,回想起前两天和图特嬉戏间被他喂哺的那几口葡萄酒,胃里顿时一阵翻腾。
走了一圈,太阳已从云层后小露头角。晓蓠想独自待会,便让穆兰回去,自己在这人工堆成的小山坡边沿上看着四周的风景发起了呆。
群山,绿洲,沙地,水滨,浮城……置身在外,那些早已淹没于历史洪流的古城总能给她一种苍凉感,还是说,她过于刻意去保持清醒,始终没有真正融入这个世界,所以反而忽视了真实鲜活的人文气息?
那么,曾抱过她、亲吻过她的图特呢?难道从最初到现在都仅仅是被她当成梦里的玩偶?
不,不是的!
晓蓠凝着正牵着她往前行进的手,慢慢用力回握。
察觉到晓蓠的小动作,图特缓下了步伐和她并排行走,一边拉起两人紧握的手垂首蜻蜓点水般吻她的指骨。
“怎么了?”
晓蓠微怔,随即莞尔摇头:“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雅尼夫想一尽主人之谊。”
“他邀请我们享用早茶?”
图特眉间轻蹙,思索了一会转向身边的女孩,“大概是这意思。不过你真是满腹的古怪生词。”
晓蓠将他目光炯炯里夹杂的疑问收进眼里,心中不禁一涩,无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抚上他的脸,不意眼角余光扫到雅尼夫和随后的穆兰悄无声息地在前面站着,她立刻抽回了手。
出乎晓蓠意料,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貌似不是会客厅或者宴席厅之类。穿过长廊,转了两个弯,走下一道三人宽的石梯。
“下面是藏酒的地窖?”
“晓蓠小姐说的正是。”雅尼夫应道,直到四人走到一扇高大的黑檀木门前,率先停住了脚步,待最前面的穆兰拿出中指长的钥匙开了门,他才领着两人进去。
和在外面酿酒池上面的陶罐一样,地窖里贮藏葡萄酒也是用带耳尖底的陶土罐。一个个半人高的陶罐整齐有序地安插在有孔的双层木架上。晓蓠当即想到实验室的试管和试管架。如此看来,这个时代的古埃及还没有发明橡木桶这种现代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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