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冬半夏-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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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鱼乔笑着夹了些白菜给他,修长的指,捏筷子的姿势很是高雅。他挑食,只吃肉类,也不怕得脂肪肝。火合郁郁地看着白菜叶,刚要开口,却听到鱼乔简短命道,“吃。”他只得憋屈地吃了。
鱼乔从握榆手中接过餐帕,擦了擦嘴。支起脸看他,忒爱说话了他。“我没有要去。”声音温软好听。
火合略略停了一下,马上又夹了一筷子白菜,动作连贯的倒好。
她许久未见到乐府的人了,今天倒让她惊了一下。
“其实我不是要……”
“我知道。”鱼乔说,“是我自己不想去。”要怎么面对,一个连跪下,都会孤傲地昂头的人?他本尊贵,却为了她卑微。所以,该再不相见的。
屋里点了两盏灯。握榆在外间擦拭桌椅,鱼乔正躺在炕上看书。都是些才子佳人的话本,火合带了来给她解闷。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却又没见人进来。“火合?”她唤了一声,因躺着而略带鼻音。
握榆小步进来,“小姐。公子说有人找您。”
鱼乔微微一愣。丢了书打了个哈欠,往里翻了个身,“说我睡了吧。”
“公子说,他等了很久。”说完,握榆又出去了。
鱼乔呆呆望着墙。烛光在上面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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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合回到自己房里,心中烦闷。望着摇晃的烛火,轻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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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一袭白衣立在门口,夜风寒冷刺骨。他穿的单薄,发墨如玉。楞角分明,眼中冰冷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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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乔又翻了个身,唤道,“握榆。”
握榆从外间进来,手中抱着一件貂皮斗笠。
鱼乔偷睨了她一眼,下床默默穿了靴子。握榆替她将斗笠系好。打开门的一瞬,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绕过抄手回廊来到前庭,正门虚掩。乐陶听到门开的声音,在阶梯下望着她走近,不疾不徐。
“您有什么事么?”走至他身边,鱼乔淡淡问道,说不出情绪。
“你们要成亲了?”他看着她被寒风冻红的双颊,幽幽询问。
鱼乔一直就很怕和他相处,总不愿记起自己曾那样让人痛苦。低声回答,“是的。”
乐陶身体微颤,面色有些发白,也不知是不是冷出来的。良久,他说,“小慈的喜日,请来看看罢。”鱼乔正欲推辞,只听他又说,“毕竟她是把你当亲姐姐的。一辈子就这一次,我也不希望因我的原因,让她有这么个遗憾。”他顿了一顿,继续说,“如若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尽可能避着就是了。”几句话下来,他的眸子里,宛然结了一层冰,有如千尺。
她微微一笑。“那么早些回去吧。”说毕转身。恰好看到庭中站着的火合,如一团火焰。她提着裙脚,进了门去。乐陶望着她的背影,和那边对她微笑的银发蓝眸男子,手握成拳,指骨泛着苍白。随后,门被关上。她走到火合身边,微笑,柔声,“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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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晃的人脸泛红。火合窝在卧榻上,看鱼乔在镜前梳头。“其实饭后小蕉就说门外有位公子来访,我当时没跟你说。”火合用歉疚的语气说着,小心翼翼的看着镜中她的脸色。
鱼乔依旧不疾不徐地梳着头。“怎么后来又告诉我了呢?”
他摸不清她的脾气,低头不语。
“你们不一样。”她叫握榆打盆热水来。又接着说。“对我来说,你们是不一样的。”他困惑地看着她。她说,“不管是谁,我都会担心他冷着。就像你也会担心他受凉一样。可是你不一样,我不会担心你受凉,因为我存在于你周身,我要尽力使自己成为你的温暖。你能体会么?”
他默默点头。
“我既在你身边,你又担心些什么呢?”握榆把热水端进来给她泡脚。火合见她已有睡意,又随便说了几句别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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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的冬天总是很冷,鱼乔裹着被子不肯出来,打算睡个回笼觉。握榆低声唤她,“姑娘快起来吧。”
鱼乔懒懒应到,将被子拉过头,又继续睡了。
握榆笑着拉开被子,“公子等了一个早上了,已叫厨房热了两次了。”
鱼乔郁闷的起床,在镜前闭着眼假寐。
握榆一边笑一边给她梳头。她的头发是卷的,弯如海藻,而且总散发着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又伺候着洗漱完毕,才懒懒去了正厅。
火合正无聊,站在院子里看一盆回青果看到她来,笑着摸摸她的头,“真懒。”一面又名人去端饭菜上来。
鱼乔还没完全醒来,迷迷糊糊应了声“恩”。
“今日乐家小姐出嫁。”
“喔。”她低头吃饭,晶莹剔透的米粒,很有口感。
“前日来的帖子,今早已派过人来请了。”
“喔。”
“吃过饭去还是……”
“你也去么?”
“我自是不去的。人家同我也没什么交情。再说了,乐府里出现银色头发的人,很不和谐吧。我可不想闹的人家饭也不敢吃。”
“胡说。你现在和我们一样的。”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马车我也叫人套了,阿贵驾车,握榆陪你去。衣服多穿些,可别冻坏了。那边要是人多顾不上你…没有,总之自己要照顾着自己些。”
鱼乔原本一直就犹豫着,如今见他什么都准备好了,想他也不是介意,乐陶的话也摆在那儿,不去,终是不好的。便也上车去了。
临走,火合又千叮咛万嘱咐别冻着了,早些回来之类的话,吩咐了握榆几句后,才让车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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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府毕竟是大户人家,唯一的小姐出阁,还是引起很大反响。鱼乔在另一条街上就听到了乐府那边传来的鞭炮声。远远的就有丫鬟过来迎接,车辆整整排了一条街,也不见有人摆摊做生意。鱼乔的车停在队伍后面,由握榆陪着进府。
一群小孩躲在街角,用手捂着耳朵,待爆竹声弱下来便去捡未燃到的,鲜红的颜色,发出浓浓的火药味。有个胆大的孩子,眼见还有一尺来长的爆竹,正噼里啪啦作响,他却闭着眼用脚乱踏,待熄灭了,忙弯腰捡起,笑的合不拢嘴。
鱼乔笑笑,绕过去了。
送了礼,便进了门去。里面自然是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各处都扎了大红布,喜庆非凡。也不一一叙述,下人们都笑的合不拢嘴,好像他们也要成亲了似的。
见到鱼乔都是笑了笑打招呼再去忙别的,也无他话。
鱼乔径直往乐慈房里走去,她正在试穿喜服。穿在身上倒也合身,见到她来,兴奋不已地抱住她,“你可来了。那日哥哥三更才回来,还以为你真的再不来乐府了。”说着,脸埋在她肩上,竟是要哭的情状。
鱼乔心中一颤,忍不住拍拍她的头,“好好的大喜的日子,别哭成一个花脸新娘啊。”
乐慈吸吸鼻子,又用手擦了擦言。红着眼睛看她,“鱼乔姐,就算不喜欢哥哥,也不要伤害他,好么?”
鱼乔看着她良久,笑道,“姐姐帮你梳头吧。”
乐慈没有再说话,乖顺的在镜前坐下了。
鱼乔拿起檀木做的梳子,在乐慈发间挑成墨黑的束状,“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她动作轻柔,口中轻轻念着。看着镜中羞红了脸的乐慈,眼中泛起一层雾。心想,你这般和我亲,却不知都是枉费了。我疏远乐陶,又岂是想伤害他?
身后的喜婆见鱼乔也不懂,忙过来从她手中拿过梳子,“姑娘歇歇吧。我来给心娘子梳头。”说着就娴熟地给乐慈挽头发。
鱼乔默默坐下了。
乐慈笑笑,说,“奶娘,有时候,你真像我娘亲。”
喜婆瞬间红了眼眶,“可不是看着你长大的,虽不是自己生的,却是疼自己孩子一般。如今嫁了人,我可真真高兴。”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这时身着红衣的侍女又送了红盖头来。然后又忙着出去了。握榆将手炉递给鱼乔,低身在她耳畔提醒,“小姐握着吧。”
乐慈已梳好了头,回头看了握榆一眼,然后又看向鱼乔。
鱼乔注意到她的目光,笑说,“这是握榆。”乐慈笑笑,转了个身给鱼乔看。
“好看。”乐慈笑的腼腆,“谢谢姐姐。鱼乔姐将来嫁了人,那才是好看呢。”
等一切都准备好,已然到了中午。从摆满花的夹道走过,一群丫鬟簇拥着乐慈往正厅走去。行过一些隆重的仪式后,贺喜的贺喜,喝酒的喝酒,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鱼乔头一次参加这样古风的婚礼,看着新人对拜的那一刻,心中颇是感慨。按这形势,是不到三更不会散的。
乐陶自不愿委屈了她,让她和自己同一桌也放心,也是当上宾对待的理。他依然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竟有些道骨仙风的味道。同桌的人还有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眉毛很是浓密,眉间透着一股杀气。他身旁是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长的虽不十分好看,倒也有几分风韵。然后就是穿了大红衣身前挂红花的竞了。
竞满面喜色,起身一一去道谢祝酒,很是热闹。席间也不知谁喊了声,“公子何时也请咱们喝喜酒啊?”
☆、21 画像
乐陶看了看他,还未开口,同桌的男子笑声爽朗,“依我看,小女浣溪也到了年纪,若公子不嫌弃……”
他身旁的妇人笑着打量乐陶。
“原来公子是城主的乘龙快婿,小女无福咯……”
“公子和浣溪少主果然是天造地设啊……”
人群中既有大笑的,也有要巴结城主独孤慕寒的。乐陶不动声色瞧了鱼乔一眼,只见她低着头,安安静静吃饭,仿佛隔了千万重山,只剩一个壳儿在这里。
有眼尖的注意到这一幕,高声嚷道,“公子身旁那位是谁家闺秀,也不曾见过?!”
鱼乔猛然发现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抬头看了人群一眼。
“这位是……”
“父亲,母亲。。。!!”就在此时,向桌前跑来一男一女,都是少年模样,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之处。身后跟着七八个侍卫样子的人。他们跑到桌前又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