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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机关风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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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问题先斩后奏呢?这就不能高枕无忧了,要动点脑筋,还要有点勇气。前提是你斩处的不是大原则问题,领导又不便于表态,如果你向领导请示,等于给领导出了个大难题,特别是几个领导之间意见不一致的时候,领导就会尴尬。这时你就要替领导分忧,大胆的把事办了,然后轻描淡写的给领导汇报几句,领导就觉得你会办事。这类事就是办错了,顶多是象征性挨顿批评,其实就算挨了批评,领导心里实际还会表扬你,这叫先斩后奏。

什么事情斩而不奏呢?很简单,我们当秘书的一半是给领导当秘书,一半是给领导家属当秘书,对于领导夫人和子弟要办的事情,你得主动协助办理,办完了不要到领导面前去说,如果你去说了,表面上是你向领导表功,实际上领导心里会骂你不会办事,叫他知道这种事难堪又不好明讲,倒不如不知道的好。办这种事只能斩而不奏。

什么内容奏而不斩呢?对领导讨厌的下级办事的内容,你向领导请示,领导按原则又不得不同意办,领导虽然批了,但批得很勉强,其实心里又不情愿去办。这时,你就要把事情拖下来不办,即使有关方面追查下来,领导可以说早就批了,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而你呢,顶多挨领导一顿原则性的象征性的批评,说不定在心里还会表扬你小子会来事、聪明,领导心里想的事都能理解。这叫奏而不斩。

那么什么时候不奏不斩呢?对领导情人要办的事,不奏不斩。如今很多领导都追求三小一大,即小别墅、小汽车、小老婆、大哥大。这种时候你向领导请示,等于给领导抹眼药,领导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满,事办好了,领导不会表扬你,办砸了,吃不了兜着走,你的秘书日子也就到头了。因此,这种时候不奏不斩,躲得越远越好。

同僚们,在机关里混,在领导身边混,掌握上述五个原则法宝,就会无往而不胜。“

宴会厅里再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虞虎彪在同僚们面前露了脸,大大的表现了一番,心里自然得意。虞虎彪又在心里盘算着,往后又将是怎样表现呢?好戏还在后头,有你好瞧的。

五、落实政策(分局办公室副主任田畔的父亲田山东在文革时被人指控为凶手。当打开这个历史陷阱的时候,田山东激动过后却含笑九泉……)

田畔被招聘为分局办公室主管接待的副主任,在中南的外事活动中,以八斤酒的雄风而名声大振,白金水把她看作宝贝千斤重。田畔也是个聪明人,她心里想,既然白金水利用她的酒量去战胜酒鬼们,她也要利用白金水的权力为她含冤蒙难的父亲田山东落实政策。以前田山东和田畔,为了落实政策的问题,多次找过白金水,白金水总是以历史问题扯不清为由,一次次推脱了。田畔相信,这回她再找白金水为父亲落实政策,他白金水一定会成全她,绝不会再推脱了。因此,田畔大大方方地向白金水提出为其父落实政策的问题。

不出田畔所料,白金水一听田畔请求为父亲落实政策,满口答应:“你父亲田山东的问题早该落实了,不过,落实政策办公室前年就完成任务撤销了。但是,我可以特批,作为特殊情况,指派办公室秘书调查处理,只要问题调查清楚了,该落实政策的地方,我一定秉公办理。这样吧,叫你父亲田山东写个请求落实政策的报告来,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嘛,你看怎么样?”

“多谢白分局长关心,我这就请父亲写报告来。”田畔激动地回答说。

一个星期后,田山东从山东泰安老家再次踏上了中南的土地,在女儿田畔的陪同下,亲自将请求落实政策的报告交到白分局长的手中。其实这个报告不下十次交到白金水手中了,但白金水从来就没有认真看过,接手就往废纸篓里丢了,这次才是第一次真正的过目细看。

敬爱的领导:

我叫田山东,原系中南站车间主任,文革时因所谓的历史血案遣送回乡。今天,我怀着十分激动的心情向领导申请,请求重新调查历史血案,还我个清白。

我于1949年南下,参加解放中南的战斗。8

月的一天我军攻下中南城,在中南成立铁路局,临时挂牌办公。我部30余人留在中南参加接管中南铁路的工作,我担任中南站货运车间主任,一干就是二十年。就在那个轰轰烈烈的年代,突然有人指控我有历史血案,一夜之间,我成了有血债的历史反革命,被革职抄家,遣送回乡。十年含冤过去了,我要向组织申诉,我没有杀过共产党人,相反,我倒是救了一个共产党侦察员,有人把历史搞颠倒了,因此,请求组织上重新调查,尽快给我落实政策。此致敬礼申请人:田山东白分局长把田山东的申诉交给秘书顾凯煌的时候,作了两点原则性的批示:第一,历史问题情况很复杂,要认真清查,如果是真正的冤假错案,要不折不扣地按党的政策,坚决给予纠正;第二,如果是真有血案的,要坚决的毫不留情的立案法办,决不能让其钻了落实政策的空子而逍遥法外。

顾凯煌和打字员章蓉蓉接手后,对田山东这个漫无头绪的历史悬案犹如斗大的馒头无从下口

。顾凯煌便试探性地问助手小章:“章小姐,你看这个历史悬案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顾凯煌名义上是以商量的口气问小章,其实倒不如说是向她求助,求她给一个恰当的提示,找到破案入口。

章蓉蓉先是两手插腰,大有胸有成竹之势,转而又用右手挠着后脑勺,猛然转身,指着顾凯煌的鼻子:“悬案……不不不,悬哥!你处理悬案我就叫你‘悬哥’好了。依我之见……”

“请说高见。”

“我倒想问你呢。”

“嗨,你这不是有意急我不是?”

“我问你,你看过田山东的申诉吗?”

“看过,但没有提供具体的时间和事件的经过,仅仅是个模糊的概念。”

“你查过田山东的档案吗?”

“查过了,从文字上看,很简单,1949年8

月随解放大军南下,解放中南时留铁路工作。从内容上看是一个很复杂的人物,他参加过国民党军,又参加过共产党的解放军,从广义上说他既拿枪打过共产党,又拿枪打过国民党。就血案而言,档案中没有任何文字记载。”

“嗯,有其复杂性,你查访过文革时期指控他有血案的当事人吗?”

“还没有。”

“对了,就从查访指控人开始,这叫解铃还得系铃人。我的悬哥,我说得没错吧。”

“嗯,有道理。不过,没那么简单,当年写过大字报,批斗过他的人很多,大多是起哄附和之人,谁能真正说得清楚?那年月只要有人吆喝,立即就会潮流般的一哄而起,真假无辨。只要有人叫一声你死,你就别想活,究竟谁是第一个吆喝的人,没有人说得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据当年整理老田历史血案材料的人介绍,是凭一张检举纸条把老田押上批判台的,纸条没有署名,只记得纸张的函头是中南车站用笺。小姐,找指控当事人的线头一牵就断了。下一步嘛……”

“找老田本人。”

“英雄所见略同,我正要与你商量北上山东,去泰山农村找老田,或许他能提供清晰的线索,把断了的线头再接起来。你能与我同行吗?”

“什么北上山东,老田不是来中南了吗?”

“不,老田住了两天又回山东老家了。”

“那就一切听从悬哥的安排。”

“好,一言为定,明日就出发。”

火车哐啷啷向北飞奔,顾凯煌眼望齐鲁大地,心潮翻滚,思绪杂乱无头。章蓉蓉推了他一把:“悬哥,这火车好像也知道我们要去山东,一路叫着地瓜大葱,地瓜大葱!”

“你呀,小孩子气,尽瞎联系。”

“不是瞎联系,你听,哐啷哐啷,我越听越像地瓜大葱。”

顾凯煌为了不扫章小姐雅兴,就顺和的笑着说:“对,火车知道辣椒小姐要去鲁国拜见孔夫子,尝尝地瓜大葱的味道,所以一路喊着地瓜大葱,地瓜大葱。不过,到时候你吃不下去,瘦了回来,我可负不了责任。”

“谁要你负责了,你负责得起吗?”章小姐说完,做了个鬼脸。

顾凯煌自知言语有失,自讨没趣,一句负责不起的话,就把他镇住了,半天作不得声,只嘿嘿一笑,算是给自己找了个不大不小的台阶。

泰安下了火车,他们按照老田档案中籍贯——山东省泰安县泰山乡田家庄地址,顺着登泰山的路线,向泰山腹地徒步北进。走出不过十几里路,章小姐就喊脚痛,走不动了。顾凯煌想,这下可坏了,田家庄究竟还有多远?说实话他也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心中没底。望着山峡回环曲折的羊肠小道,层峦叠嶂的山峰,悬崖峻峭的石林,芊芊莽莽的林木野草,涓涓细流的山间小溪,訇訇雷鸣的瀑布,不知这样的路什么时候有尽头,别说是小姐叫苦,就是大汉顾凯煌也望而生畏,不寒而栗。但他必须畏不能上颜,栗不能抖。因为他是男子汉,关键时候要顶天立地,不失男子汉风度。于是,他有意把她往强劲欢快上引导:“古人云: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我们已来到这泰山脚下,也就是说天下已装进心中一半了,更何况一个区区田家村,乃弹丸之地,何足挂齿。大路朝天只管走,到时候你就会有杜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受了,你就会感叹原来天底下竟然这么小

。”

“你呀,就会做思想工作,我不叫苦还不行吗。”章蓉蓉说完竟哈哈大笑起来。

顾凯煌暗自高兴,这一招还真灵,别说是小姐,就是他自己也长了几分精神。他们一边问路一边大步朝前走,快进村时,迎面来了位年近花甲的农民,银白的头发,古铜色的脸庞,粗壮的胳脯,高大的身材,健壮的体魄,行动缓慢而迟钝,面容苍白而憔悴。他痴呆呆的望着他们,嘴唇在微微颤动,好像有话要说。顾凯煌主动上前搭腔:“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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