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一心人-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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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儿给姚平昕和唐映涵各上盏茶，便静静候在姚平昕身旁。
　　两三个时辰过去，姚平昕沉着性子不发一语，唐映涵问心无愧也耐着性子等，林太医与宋太医二人却是被屋内气氛弄得惴惴不安。
　　此时，苏允总算领着其中一名稳婆进来。
　　「回禀皇后娘娘、云妃娘娘，此人指称另两位稳婆在楚贵人生产时曾用力推挤贵人腹部。」
　　姚平昕看向宋太医。
　　「若是如此，极有可能使腹中胎儿反转，进而造成胎位不正的情形。」
　　胎位不正是难产最常发生的原因。
　　「妳所言属实？」
　　姚平昕紧盯陈稳婆。
　　「奴婢不敢撒谎。」
　　稳婆跪下用力磕头道。
　　苏允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且若真如此人所说，苏允该是押另二人进屋才是，于是姚平昕看着苏允。
　　「奴才仔细审问过三人，在楚贵人生产时，在贵人身侧负责鼓励贵人并注意贵人状态的是高稳婆，负责在产道口接生孩子的是郭稳婆，负责适时推挤贵人肚子，帮助贵人顺产的则是眼前的陈稳婆。」
　　一般妃嫔生产多是三位稳婆，也确实如此分工，除非是高位嫔妃或极为受宠才会有更多位稳婆接生。
　　「妳好大的胆子。」
　　姚平昕随手抓起面前茶盏便朝陈稳婆砸过去，幸得茶水已温凉，陈稳婆只是湿了衣裳并未烫伤，唐映涵初次见到姚平昕如此生气的模样，面上虽不显实则也被吓了一跳。
　　苏允是慕容睿的人，姚平昕自是相信的，照苏允所言，唯一有可能动手害楚婧婷的便是眼前的陈稳婆。
　　「妳若老实交待，本宫兴许还能考虑给妳一条活路。」
　　姚平昕自然流露一股上位者的气势，陈稳婆何时见过这等身分的人，连话都要说不出来。
　　「没听见娘娘说的话吗。」
　　苏允冷言道。
　　「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冤枉。」
　　陈稳婆不停摇头否认。
　　「妳若现在将一切说清楚，本宫给妳一个全尸。」
　　姚平昕平静地说，陈稳婆却不敢置信，方才不是还有活路怎么立刻就只剩全尸。
　　「妳若一刻钟后才说，本宫便让妳一个家人陪妳一块上路。」
　　明明是说着狠毒无比的话，姚平昕却语气平平，令唐映涵在旁听了不寒而栗。
　　「若妳一直不肯说，也无妨，本宫就让妳的家人、妳的族人陪妳一道。」
　　陈稳婆这下真的怕了，她此次会被选进宫，全因她接生的都是大户人家，她只挑这样的人家接生为的就是赏钱多，能让家里人的日子过好一点，若是全家人都一道丧命，她又何必冒险犯下这样天理不容的事情。
　　「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只求娘娘饶过奴婢家人，奴婢家人是无辜的。」
　　陈稳婆不停磕头。
　　「先把话说清楚吧。」
　　见姚平昕没有要喊停的意思，唐映涵只好出声。


☆、事端频传（４）

　　「奴婢被选进宫后，曾有人来找过奴婢，那人说若奴婢照她的话做，事成后会给奴婢一大笔钱足够让奴婢能带着家里人到别的地方过好日子，若是奴婢不从，她就让奴婢进得了宫门却再也出不去。」
　　陈稳婆一股脑的将话说完，就怕说得慢了又再次惹恼姚平昕。
　　「奴婢本也不愿做这样的事情，就问那人她怎么敢在皇宫里做这样的事情，难道就不怕皇上将罪，且若是事发奴婢岂不是没命。」
　　陈稳婆迟疑了一下，才又继续往下说。
　　「那人回说有事她家主子会担着。」
　　「谋害皇嗣这样的罪名，她家主子担得起吗。」
　　姚平昕嗤道。
　　「那人说就算她家主子担不了，还有主子的姑母能担着，让奴婢只管去做就是。」
　　陈稳婆颤着声音回话，心里不停埋怨那人的主子怎么还不来救她。
　　「那人让妳做什么？」
　　唐映涵见她话说了一堆，重点却没说上几句，出言询问。
　　「那人让奴婢瞅着时机，让贵人胎死腹中，若是孩子还是生了下来就设法让他没了。」
　　陈稳婆畏颤颤的回道。
　　「那妳为何让楚贵人也一同丧命？」
　　姚平昕冷声问。
　　「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没想到贵人的身子这样弱，禁不住这样的折腾就这样去了。」
　　「妳这是怪楚贵人的身子虚弱？」
　　「奴婢不敢。」
　　陈稳婆又是连连磕头告罪。
　　「妳可知道指使妳的人是谁？」
　　唐映涵适时插话，陈稳婆才停住不停磕着的头回话。
　　「奴婢不是很确定。」
　　屋内顿时又是一片沉默。
　　唐映涵与姚平昕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抬头对视了一眼。
　　「妳方才话里是不是提到那人的姑母也在宫里头？」
　　陈稳婆飞快思索她方才说过的话。
　　「奴婢不晓得那人的姑母是不是在宫里，只是听来人说起那人的姑母似乎有些来头。」
　　陈稳婆不敢断言。
　　「先将这人带下去，别让人灭了口。」
　　姚平昕转头对苏允说道，苏允领命向外头小太监交代了几句，才让人将陈稳婆带走。
　　「苏公公可知宫里头这几位的姑母分别是？」
　　姚平昕温声问道。
　　「会说让姑母担着这样的话，显见那人的姑母该是有些地位的，几位娘娘的姑母都与宫里头无太大干系，就是想担也没那能力。」
　　要求苏允知道并记得所有嫔妃的家里人有些强求，但几个高位者的家里人朱海的确曾跟苏允说过，于是他先从几个高位嫔妃开始思索。
　　「若说嫔位以下的，有能力做到这件事情的的确是有几位，里头正巧有一位的姑母是宫里头的人，且身分不低。」
　　唐映涵和姚平昕也想到了那人，两人都变了脸色。
　　「妳真打算将此事查个彻底？」
　　唐映涵好心提醒，姚平昕却是坚持还楚婧婷一个公道。
　　「她敢谋害皇嗣一次，难保不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不管她背后有谁给她撑腰，都不能让她逍遥法外。」
　　「我只怕此事会对妳不好。」
　　「娘娘好意，妾身心领，但妾身无法看婧婷死不瞑目，更怕她下一个毒害的是妾身的孩子。」
　　唐映涵无声叹了口气。
　　「妳放手去查吧，父皇和母后那头由我去说。」
　　唐映涵也怕下一次遭到毒手的会不会是她的孩儿。
　　「多谢娘娘。」
　　不管唐映涵本意为何，她愿意在太上皇和皇太后面前担责这点还是令姚平昕十分感激。
　　「妳不用与我道谢，这是我应当的。」
　　唐映涵端起了中宫皇后的气度。
　　「如今，妳打算怎么做？」
　　「该怎么做，便怎么做。」
　　姚平昕打定主意一切照律法走。
　　「苏公公，谋害皇嗣该当何罪？」
　　姚平昕开口问起苏允。
　　「回禀娘娘，其罪当诛。」
　　「秋儿，妳去将这里的事回给皇上。」
　　秋儿立即领命退出。
　　「还请娘娘命人将枫嫔带过来。」
　　姚平昕对唐映涵说，没半点指使人的自觉，唐映涵挥手让毓瑾去办。
　　沐丹枫居住的延禧宫与毓庆宫分属东西两边，距离较远，因此反倒是慕容睿先行到达，此时他脸色已不若早先那样铁青，他一进屋众人纷纷朝他行礼，他大手一摆让人起身，走到姚平昕身旁时顺口问了句。
　　「查明了？」
　　说着人便走到唐映涵身旁，唐映涵顺势将方才查到的都说给慕容睿听。
　　「岂有此理，人呢，怎么还没到。」
　　才说着话，沐丹枫就让毓瑾领了进来。
　　因担心打草惊蛇，毓瑾前去延禧宫时，说的是唐映涵请她前来一叙，直到踏进屋内她才意识到气氛不对。
　　才要跪下，不等她开口问安，慕容睿一声怒喝让沐丹枫吓得直接跪坐在地。
　　沐丹枫毫无头绪，慕容睿、唐映涵和姚平昕都不发一语，沐丹枫被上头三人看得头皮发麻冷汗直流，偏又不明白究竟所为何事。
　　直到朱海进屋。
　　「稳婆指认了红芹。」
　　沐丹枫立时刷白了脸看向朱海，被他方才这句话彻底吓住了，虽然红芹去找陈稳婆时说得好听，但她们都没想到会真的东窗事发，毕竟不都说女人生产宛如一只脚跨过鬼门，既然如此，楚婧婷难产而亡也应当是合理之事。
　　「妳这毒妇。」
　　慕容睿气得恨不得一脚踹向她，要不是他没有对女人动手的习惯，沐丹枫此时该被慕容睿踹掉半条命。
　　「皇上，妾身不是有意的。」
　　沐丹枫哀凄恳求。
　　「收买稳婆残害皇嗣不是有意，那什么才叫做有意。」
　　慕容睿怒道。
　　姚平昕一旁看着突然感到有丝可笑，楚婧婷竟然是被这样的人暗害，她是太有自信还是太蠢，让身边的贴身宫人亲自出面，事发后竟然连否认都没有就这样认下。
　　「楚贵人与妳无冤无仇，妳为何要下这样的毒手。」
　　似是被姚平昕的问题提醒，沐丹枫突然想起一事。
　　「是池美人怂恿妾身这么做的。」
　　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岂有她一人受罪的道哩，沐丹枫心想。
　　「这与池美人有什么关系？」
　　唐映涵皱眉。
　　「前阵子妾身时常与池美人在御花园遇到，便不时聊了几句，池美人总说这后宫里的人怀着孩子就拿乔，让人看了实在不喜。」
　　「虽说池美人这话不妥，但这也不过是她的抱怨之言，何来怂恿之说。」
　　唐映涵驳道。
　　沐丹枫支支吾吾、颠三倒四的将她与池之芩几次相遇的对话说出，唐映涵自小学到的内宅手段不少，一听便明白沐丹枫的确是被池之芩挑拨了，偏池之芩未明着说，难以以此定她的罪。
　　「够了。」
　　慕容睿没有耐性再听下去，直接宣布沐丹枫与池之芩的结局。
　　「沐氏心思狠毒、残害皇嗣，着贬为庶人赐死。」
　　若不是看在沐贵太嫔的份上，慕容睿甚至想诸九族。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沐丹枫还不想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