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兄长与夫君-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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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猛地站起来,衣袖翻到了瓷碗,顺带筷子跐溜滑下了桌子,啪啪!清脆的落地声!
“完了,一定打架了!”难怪宁娴走时一副洒脱无顾忌样,可见这一回彻底闹掰。
景池珩挑眉问:“王瑾诲才给你买了板栗,你就这么惦记着他?”
“还有烤地瓜好吗?”我道:“板栗我都没吃几颗就被你残忍地没收了!”
景池珩眉梢欢脱地跳了两下,道:“残忍?”
我故作不明,“啊?”
景池珩轻拂衣袖,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瞧这小心眼的!
我早说过脾气比我还差。
“慢着,最后的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说好的吃完饭告诉我呢?你别不讲信用!”
景池珩头也不回,脚步却是暂停了,道:“我可有说要全部告诉你?”
我快要压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都到节骨眼的要事偏又不讲了,吊着别人的胃口太无耻了!”
景池珩不咸不淡道:“无耻?”
现下除了残忍无耻我实在找不出其他的词汇来形容,以及在形容的同时能够对得起我此刻愤懑的内心。
“我想不出别的词,这不能怪我!”
景池珩转过身,面色冷冷的,道:“怪我咯?”
“怪你,啊不,我,”我摸了摸鼻梁,幽幽地道:“都是我的错。。。。。。。我要是不知晓今晚更定睡不好觉,我一睡不好觉整个都会很不好,没准又流鼻血了可如何是好?”
景池珩的眉梢又欢脱地蹦跶了起来,默了片刻,才道:“王家财物一律充公,王慎之及涉案者流放三千里,其余人未判刑。”
我听后有些难以置信:“当真?照说怎么也要判几年牢狱,未判?楚随的本事挺大的么?”
景池珩却又补了一句:“泉府司提司处以死刑,家眷籍没入掖庭。”
泉府司是高祖所设,掌管斡脱经营、海运、市舶贸易,是为皇室贵族采购奇珍异宝的。朝廷禁止官员经商,更严禁官员从事对外贸易。难道泉府司通过其所管辖的智能,与民间商户合作,利用手中的权利,斡旋走私,不仅逃脱禁榷稽查,还可以偷漏税课。
那岂不是可以获得比一般商人多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利润。难怪王家能够成为玉陵首富,参与其中,不富都对不起走私。
“慢着,泉府司提司。。。。。。”我对他甚有些印象,“闻远候的小舅子的姨夫的女婿?”
闻远候谁啊,皇外祖父登基全仗他一手支持,皇帝舅舅登基时还娶了他的女儿为妃。
景池珩淡淡道:“朝中风云涌动,走私之事,并非一日、一月甚至一年,只在于是否动它。”
这么说是因受举报,才被办的。
参照景池珩所言,那么皇帝舅舅命楚随查案,心中必然有数定寻根至少查到泉府司提司的头上,要不然谁敢往上查。
我猜着泉府司提司还只是个办事的,站在顶端的必定是闻远候。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有人吃饱了撑着敢叫板,还是皇帝舅舅根本想要办了闻远候,这泉府司提司只不过是其中一步。
我更倾向于后者。
“这些与你无关系,饭后不要忘记吃药。”
因为之前给宁娴吃了一些,所剩不多,为了不让他察觉,前几日我都是少吃的。因此之前流鼻血晕迷,跟这也有关系。
我应了一声:“哦。”
景池珩却说道:“药瓶给我看看。”
我二话不说把瓶子递给他,反正剩余的数量绝对没有问题。
景池珩打开小瓶盖扫视了几眼,递回给我,便去书房了。
京都自家府中的书房,摆置了各式各样的书卷,没有一卷是他不曾阅览过的。幸好京都的群众从来没有把我们俩兄妹做比较,哪里是比不比得上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法比。
用老管家的话说就是,在世子写文章的年纪,您连自个的名字还不认识呢。
我还记得八岁时老管家成天在我耳边揪心念叨说什么世子三能认字,五岁博览群吧啦吧啦的,小郡主啊,您看您这般不爱识字,将来要给人家笑话的。。。。。。
我如今不已识字且还能写出像景池珩字迹的字么?
早一些识字,晚一些识字,结果都一样,识字了么不是。虽然输在了起跑线上,可这没什么打紧的。我是个姑娘,姑娘们都不用去参加科举的。别人笑别人的,若是过分了,咱揍一顿这事就结了。
话说回来,景池珩也不用去科举,单凭出身,年纪小小的,何须就这样拼?你让别人家孩子怎么活?
☆、地瓜
“咳咳咳咳咳咳咳——————”
颜瑜缩在被窝里,俩耳朵倒是灵光,听见脚步声,即刻撕心裂肺地咳嗽,还不带喘气的。
“别咳了,是我。”
颜瑜停止了咳嗽,白我一眼,“大晚上的来做什么?”
我反问他:“大晚上的,你希望来的人是凌姐姐,又想做什么?”
颜瑜一阵激动:“我能对她怎么样?”
我转念一想,“也是,你确实不能把她怎么样,一般都是她把你怎么样,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颜瑜:“。。。。。。”
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他又拼命咳嗽起来。
难不成是凌似水来了。
出门一眼是,我识趣地告辞。
凌似水叫住我:“缇缇。”
我回首望她:“啊?”
凌似水神情停顿了片刻,才道:“毕竟是我将他扔进水中的。”
我更愣:“啊?”
也是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朝她挤挤眼,说道:“我懂的,我先走了,你们想如何便如何!”
凌似水:“。。。。。。”
前院学生们正好做完晚课,一路走过,惹得诸多学生视线停留。
我不得不低头大量自己,这身男装是刚换上的,不脏。摸了摸头,发也束得端正,不歪。
最后发现纯粹以上全部都是我自作多情,他们看的人哪里是我,而是距离我不远的韶絮然,虽然背对着,但我一眼可以认出是他。
当然这并非因我对他的背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是他穿的素白的衣裳加上我对他背影稍微有些熟悉,故而一眼可以认出。
今日下午告别前约好见面的时辰,我拿准了来,看他的样子像是提前等在了院外。
“虽说要诱凶,但具体怎么个诱法,我仍然在思量中。本来想把颜瑜一块叫上,谁知他水里扑腾了几下就生病了,”我说,“不过有他没他实际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我们还是谈论一下怎么个诱凶法。”
韶絮然怔:“颜先生病了?”
我颇为忧伤地感慨道:“往时我便觉得他那身板挨不起刀,如今看来,还特别受不了冷。一枚正值气盛的青年,如此不济,哎,真真是叫人扼腕。”
凌似水此前还说他能替我挨几刀,我认为,万一遇上危险,说不定我还得替他挨几刀呢?
韶絮然问我:“颜先生何故落水?”
我道:“蠢呗!”
韶絮然笑了,“哪有这般说颜先生的。”
“你要去探望他么?”
韶絮然想了想,说道:“天色已晚,颜先生既然有病在身,想来已经休息,不便打扰,明日也可探望。”
我闻到了香腾腾的烤地瓜味,摸了摸鼻子,道:“先去办件最重要的事。”
他的眼神是疑惑的。
不到一刻钟后,我俩各捧着一个地瓜坐在学涯附近的一座桥角,边上是卖烤地瓜的老头。
“嗯~真香!”我迫不及待地剥开皮,咬下去,“呼——烫烫烫!”
“没有人与你抢,何须着急,”韶絮然眉眼泛着笑意,“这烤地瓜当真如此好吃,叫你这般难耐?”
我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激动地问道:“你没有吃过?竟然没有吃过?街边不都卖这些东西的么?京都也有的!太可惜了——”
韶絮然轻笑了一声,说道:“往时路过街边倒是有见孩童围在烤炉边或等,或捧着吃,自己不曾买过。”
我长叹气,“所以你便以为这是小孩子才买的零嘴?这年头零嘴着实不用分小孩与大人,生活已经如此艰辛,何须计较这些小细节。最最最重要的是,烤地瓜是真好吃!”
“生活已经如此艰辛?”韶絮然不解地望着我,“何出此言?”
我咬了一大口瓜肉:“随便说说。”
韶絮然:“。。。。。。”
我吃得津津有味:“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
比较我的吃相,韶絮然就显得十分优雅,不管是剥开瓜皮的动作,还是要入嘴中的动作,皆相当的轻缓,不急不躁。
问我为何还有闲心看他吃。
因为我手中的烤地瓜已经全部入肚子。
而他慢悠悠慢悠悠地,才咬了远不到一半!
韶絮然被我看的耳根红了起来,刚要咬下去的动嘴顿住,怔然望我,红润的薄唇轻启,面染绯红,眸光盈盈。
我敢打包票,如果京都文芳馆的画师把这番场景描绘下来,一定会卖到断货!连带着集市烤地瓜老头的瓜也会卖到断货!
“缇缇,你。。。。。。”
我勉强侧过头,义正词严:“放心,我是不会跟你抢口粮的。方才买地瓜时说要请你吃,断然没有食言的道理。”
韶絮然一顿,说道:“我是想问,还要不要再买,缇缇你好像还是没有吃饱?”
“好啊!”我又问:“不过我没钱了,方才的几个铜板是我唯一的钱。你有带钱么?”
韶絮然灿然一笑:“有的。”
于是我俩又卖了俩烤地瓜,当然都是我的。
“你确定不要?”
韶絮然笑着看我,神色温柔。
“那我就不客气了。”
卖瓜老头露出迷茫的神色,连钱都收的手不稳,我实在搞不懂,究竟是什么缘由。
韶絮然出手很大方,随手就是一锭金子,卖瓜老头费老大劲儿倒腾来钱找零。
我想起一桩事来,问他:“上回买我的扇子,花了多少银两?”
韶絮然却问道:“缇缇当了多少?”
他这样问,是猜测我当得太贵了,可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