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兄长与夫君-第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是要回京都的,但之前在学涯遇见你,便暂时不想回去,耽搁了几日。”
我心头一热,特意为我留下来的?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呢?
“那你预备何时回京都?”
“约莫明后日,”他说,“我不知你住在何处,不知该如何寻你。今日来学涯时,我在想是否还能遇见你,谁知真遇见了。”
“这几日我都在学涯,你可随时来找我,”我忽然想到可以找他做帮手,“学涯最近发生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颜瑜愁得头发快要白了,不如你帮帮他。”
“学生顾溢猝死一事?”
“顾溢的尸首已经被验过,心脏中一根银针致命,没有半分其他的痕迹。根据现场的检验结果,顾溢的尸首不曾动过,也就是说他就是死在书桌前的,那书桌正对窗户,我猜测凶手极有可能是透过窗户将银针刺入他的心脏,但是窗户却没有被银针穿透的痕迹,因此凶手可能是顾溢熟悉的人,譬如凶手敲窗,然后他打开了窗。”我说到这里,发现有点不大对劲,又补充道:“当然也可能他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大冷天的开窗吹冷风给自己提神,凶手不是什么熟人,开窗正好方便凶手作案。”
他问:“缇缇希望我如何?”
我挑了一处草地坐下:“要不你先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他便也在我的身侧坐下,说道:“我虽听闻此事,个中细节却是不清楚,但依照缇缇你所言,是否认定凶手是学涯内之人?”
“学涯宿舍周围一直有侍卫看管,能够悄无声息地在里面杀人十有□□是内部之人。”我并不能告诉韶絮然,凌似水已经查出背后策划这件事的是萧长天。首先,在他眼中,我只是与颜瑜交往颇深的朋友。其次,流阙名下学涯、武昭两处是众所周知的存在,而凌似水所在的机杼,位于流阙之内,一直以来是隐秘的存在,她本人亦然。
他点头赞同我的说法,又道:“缇缇的意思是,可能是他熟悉而颜先生并未查出的熟悉之人。”
此话正中下怀,我也是如此想的。
“对的,顾溢明面上相交颇深的朋友皆有事发的不在场证明且不会武功,要把银针入目三分地刺入顾溢的心脏几乎不可能。因此我猜测,他私下里还有相交颇深的朋友。”
我抬头看向他,正巧映入他的眼,明眸露着浅浅的笑意。
“好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比如,如何着手查一查顾溢私下里的事。”
韶絮然斟酌了一下,道:“缇缇有没有想过,或许,他根本是自杀的。”
我张了张嘴:“啊?”
韶絮然分析道:“如果我是杀人者,最希望的局面应该是被判定为猝死,或者被其他人所杀。但是身体留有银针,一击致命,必然会被判定为他杀。而且,方才缇缇说,与顾溢有交往的学生皆有不在场证明且皆不会武功,那么都可以被排除嫌疑。如此一来,岂不是他杀,却没有杀人嫌疑者。”
我拖着腮帮思索,他说的不错。
韶絮然又道:“但也可能,凶手认为直接嫁祸给顾溢交往颇深之人,显得案子太过于简单,太容易被调查出嫌疑对象,显得他手段不够高明,故意嫁祸给顾溢私下有过交往之人。”
我忍不住吐槽:“凶手脑子被门夹了吧!”
待冷静下来,我才发现忘记了十分重要的一点。
熟啊不熟的似乎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凶手是萧长天的人,我到底该不该告诉韶絮然学涯与铸剑家已然成为对立的关系呢?
韶絮然说:“近日武昭比试之事在巍城广传,我虽不懂江湖之事,却有几分猜测。流阙名下频频出事,似乎有人对其不利。学涯之案,亦可以此为一处切入点展开调查。想必颜先生也定有此番考虑。”
“啊?”
我未及提,他已有所猜测,聪明人总是叫别人招架不住啊。
韶絮然叹道:“缇缇,你虽与颜先生有交情,此事不宜涉足过深。”。
''
我说:“你担心我有危险?”
韶絮然淡淡地笑道:“敌明我暗,你终究是个姑娘,我怕他人对你不利。”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考虑过。关键我没有考虑过我能帮颜瑜查出真相,对方着实没有必要杀人灭口。转念一想,我发现这是个很好的引诱点。
“既然我们查不出,不如让对方漏出马脚!越是我这样的小姑娘,他便越容易对我下手,同样的,他的防备心也越低。。。。。。。”
“缇缇当真想如此。。。。。。”
韶絮然突地握住我的手,握得有些紧,我愣住,刚刚还说的好好的,怎画风转得如此快?
忽然他手足无措地松开我的手,甚至难得地蹙着眉头。
这么一来一回的,弄得我也蹙起了眉头,询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生病啦?”
韶絮然不安道:“缇缇,你欲以自身为诱,若世子知晓。。。。。。”
“所以别让他知道!”我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景池珩要是知道了,他会打我的!”
“世子虽管教你,却总若你出事,世子总归是心疼更多些。”韶絮然说到此,顿了顿,又补充,“我亦心疼。”
“可是颜瑜如果不能把案子查出来,他便要去武昭做杂活,以他的脾气,说不定拿根绳子吊死在武昭的大殿里。我跟他朋友一场,是在不忍心见他如此。”我主动握住他的手,眼神热切地凝望他:“你会做护花使者的吧?”
韶絮然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脸颊微红,“我怎能眼睁睁看你有危险?”
☆、询问
颜瑜还在屋门口喝酒,酒罐子堆了一地。
我踢了一记他的腿,估摸他脑子也醉得不清醒,特地大声说话,问他:“不去查案啦?在这喝了一个下午?”
颜瑜醉熏着眼,迷迷糊糊地睁了睁,手中的酒罐子不小心滑了下去,挪了挪脚,先把酒罐子抱回怀里才吐出一句话:“心烦啊——心烦啊——”
天可怜见的,喝了这多的酒,你都不用上茅厕的吗?
我正要说话,颜瑜整个人在我眼前一晃而过,待我睁大眼睛仔细看。
人没了。
只听见水塘里“啪嗒”一声。
回首一望,凌似水站在水塘边上,环抱着双手冷冷地看着在水中扑腾扑腾拍水的颜瑜。
这已经是第二次我亲眼见着颜瑜被凌似水冷静水里了,由此可以猜测,我不在的这几年,他一定被扔过好几回。
晚间在学涯用膳,颜瑜没来,说是感染了风寒,正在房里挨针,凌似水回了流阙。
正厅里,唯有我与景池珩大眼瞪小眼。
好吧,实际上是小眼瞪小眼。
因为只有我一人在瞪眼睛。
景池珩并没有理会我。
我搁了筷子说:“吃饱了!”
景池珩扫了一眼我面前的碗,冷然道:“不食饭菜也能饱?”
“我不要吃蘑菇!也不要吃青菜!豆芽也不行!我要吃螃蟹!我要吃肉!”
景池珩语气依旧冷冰冰的,“没有。”
“那世子您自个吃吧,我要回房了!”
景池珩波澜不惊地看向我,说道:“走私案已审处完。”
“这么快?”我才跳下凳子,又坐了回去,掩不住关切之心,问:“皇帝舅舅是如何定罪的?楚随可有在案卷上从轻写述?王家现今情况如何?王瑾诲是否涉到牵连?”
景池珩眉眼露出一星儿点笑,“吃饭。”
我识趣地拿回筷子,坐正身子,挤出一个笑脸:“现在可以说了么?”
景池珩静静的不说话,视线在我的筷子上停顿了片刻。
我夹了一撮饭进嘴里,咀嚼几下,咽了下去,甚至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这样总可以了吧?”
景池珩道:“吃完再告诉你!”
我内心一千万头草泥马滚滚而过!
日子没法过了!
一桌子素菜叫我如何下得了嘴,尤其在连续几天享受口腹之欲之后。
景池珩眉毛拧成一股,“要哭了?”
我揉了揉眼睛,说道:“我是这么容易哭的小姑娘么?”
景池珩点头,说:“是。”
我气得满面通红:“我没哭!”
我终于将碗里的饭吃完。
景池珩风轻云淡道:“重者处死,轻者革职流放,家眷籍没。”
别的东西我不懂,但律法我最为清楚,怎么说也曾抄过数十边。
依律法,该当是这样的处分。
但这其中仍有诸多细节可以宛转,譬如判重判轻实则的依据乃是卷宗上的罪述,执管者从轻而书,重罪也可书成轻罪,若有意刁难,轻罪也可往重罪写。
我思忖着家眷籍没四字,太祖时定下的律法,罪犯妻妾儿女一律没入官府,成为官奴婢,或入掖庭为奴。年轻漂亮或者能歌善舞者则可能成为权贵的侍妾或乐姬舞女,又或被作为礼物馈赠给功臣,更惨的甚至沦为专营妓。后来曾祖感此过于严苛,特改酌情处理,可处狱刑,刑期满后释放亦有自由之身。
“那楚随的卷宗是如何写的?我可是守约有帮他说过好话的,这你告诉他了没有?”我猛然记起一桩很重要的事,哆哆嗦嗦道:“上回宁娴给他送解药后他是什么反应?有没有闹掰?”
闹掰了可怎么办?
楚随心情一个不好,八成手里捏着人都会被他弄得比他还要不好。
下笔没个轻重,痛诉罪犯罪状以泄心头之不痛快可如何是好?
景池珩嘴角的笑意更甚:“我非任职大理寺如何碰触得了卷宗,又如何知楚随的写述,更何况此事由他全权掌管,大理寺的其他官员恐怕都不能触碰卷宗,上上下下唯有皇帝舅舅亲目,最为清楚。至于宁娴给楚随送药后的反应,我非在现场怎知楚随是何反应?”
我忧伤透顶。
以及,失望透顶。
慢着,我之前问的那些,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景池珩没回答,那才是重中之重。
“但宁娴送药之后,太医院院首又亲自跑了一趟楚府。”
我一听,猛地站起来,衣袖翻到了瓷碗,顺带筷子跐溜滑下了桌子,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