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妾妃-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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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糊地道:“不碍事。”
皇帝眉心微微一蹙,“就是说,的确身上还有别的伤了?”
“我说了不碍事了!”嘤鸣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皇帝瞥了一眼侍立一旁等候吩咐的半夏,便道:“替舒嫔宽衣。”
嘤鸣眼珠子一圆,立刻瞪了半夏一眼,警告她不许听皇帝吩咐。
半夏顿时苦了脸,一时间竟是进退不得了。
皇帝有些不满,脸色一沉,再度吩咐道:“替舒嫔宽衣!不要让朕说第三遍!!”
皇帝的威严,又岂是半夏能抗下的?半夏顿时满眼都是哀求之色地看着嘤鸣:“娘娘,傍晚在湖边,慧妃娘娘又掐又抓又挠的,还是让奴才给您涂点药吧。要不然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消呢。”
说着,半夏便又跪在脚踏上,伸手上来便要解嘤鸣鹅黄素锦中衣的盘扣。嘤鸣急忙想要反抗,可皇帝却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手臂,不叫她手上的手乱动,而她的左手就算再胡乱抵抗,也是杯水车薪。
皇帝低呵道:“不要乱动!万一再碰裂了伤口可怎么是好?!”
嘤鸣腹内一团闷气只能憋下来,古人的衣裳都肥大些,即使右手有伤,脱下来也不费事,何况还有皇帝一旁帮手。很快,上身的中衣便被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个绣了并蒂莲纹的粉绿色小肚兜,胳膊、肩膀和整个后背都是裸露的。
而这些裸露之处,无不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与那白皙细腻得宛如羊脂玉的肌肤肤色形成了截然的对比。皇帝那微带粗粝的指尖轻轻抚过嘤鸣削肩上的一处紫青,嘤鸣只觉得十分不适,连忙缩了缩肩膀。
皇帝忍不住咬了自己下唇,“竟有这么多瘀伤……?!”语中已然有了一股压抑的愤懑。
半夏打开了盛放祛瘀药膏的珐琅小圆钵,里头露出的是洁白的膏状透着药香的伤药,她刚想替嘤鸣涂抹。皇帝便挥手道:“你退下吧。”
半夏不禁迟疑地看了一眼嘤鸣满是瘀痕的身躯:“可是……”
皇帝沉声道:“朕会为舒嫔涂伤药的,你下去吧。”
半夏点头,忙做了个万福,“是,奴才告退。”
待到寝殿内又只剩下嘤鸣与皇帝二人,一切又静谧了下来,皇帝没有再出声,他用手指沾着祛瘀药膏,轻轻涂抹在嘤鸣肩上、臂上、腰上的一出出紫青瘀痕上。
药膏微凉,涂在温热的肌肤上,立刻便融化,仿佛立刻便要融入肌底一般。自己调配的药膏,嘤鸣自然知道药效。
其实她身上这些掐、拧的痕迹,只是看上去严重罢了。多年喝药井水、吃药园世界水果药材,嘤鸣的肌肤就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嫩得跟婴儿差不离。自然了,皮肤也就很薄很嫩,所以也格外容易留下痕迹。
譬如床笫之间,动不动脖子和肩膀上就会被皇帝种下草莓印记,不过涂了祛瘀药膏,很快就消了。如今身上的瘀痕,自然是比皇帝啃咬亲吻留下的痕迹严重数倍,可想来也不过两三日就能消了。
可皇帝不这么认为,再加上嘤鸣右手手背上那鲜血淋漓的伤痕,皇帝一边细细涂抹膏药,一边心里忍不住对高氏更是怒不可遏。皇帝此刻,已然是笃定是高氏找碴,还恶人先告状,害得他差点迁怒了无辜的鸣儿!!高氏,终究是包衣贱婢的出身,品性亦是如此卑劣!!
——这会子,皇帝已然忘了当刚登基哪会,执意要封高氏为妃,还执意给她抬旗的事儿了!皇帝这种生物,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怕这个人出身卑微,那她的卑微只会叫皇帝怜惜,可当皇帝不喜欢这个人的时候,她的卑微,便成了错处。
涂完了药膏,皇帝忍不住伸手将揽着嘤鸣瘦削的肩膀,让嘤鸣靠在他的肩头。
这样的亲昵,让嘤鸣不禁有些抗拒。只是这会子身子疲软得紧,到底拗不过皇帝执拗的力气,只得歪在他的肩头。只是语气仍旧不恭不敬的样子:“嫔妾有伤在身,不能侍寝,皇上还是去别处吧!”——大半夜被吵醒,还弄裂了伤口,这两笔账自然也被嘤鸣记在了皇帝头上,理所当然一脸的不爽之色。
皇帝当然没有生气,反倒关切地凝视着她的眸子问:“可是困了?”
嘤鸣恨不得狠狠再给他一记刀子眼,深更半夜的,谁不困?!
皇帝点头说:“知道了。”便轻手轻脚地扶着嘤鸣后背,让嘤鸣躺了下来,又替她盖好薄被,便低低道:“睡吧,朕在这里呢。”
嘤鸣直接别过脑袋,侧身朝里头睡,只给皇帝留下一个后脑勺。管他呢,反正老娘是困急了,不走拉倒!
高床软枕,安息香也还在烧着,不消多时,嘤鸣便渐渐意识朦胧了。却在此时,听到皇帝脚步远去的声音,便迷迷糊糊想着,这是走了吗?外间却想起了吴书来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他说了什么,嘤鸣不甚清晰,只迷迷糊糊听见几个字节,什么“蓬莱福海”、“慧妃挑衅”,又是“克父克母”、“扭打”等等。
嘤鸣听着听着便渐渐与周公相会,渐渐睡得深沉了。故而接下来如何,她便不晓得了。
她这一睡,便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倒是睡了个饱。果然睡眠是最能解乏的,一觉醒来,手背也没那个疼了,也对,止血散和祛瘀药膏,都是药园世界出品,何况她还喝了一大瓢药井水,想必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第79章、出继
早膳,是被半夏、白芍几个侍女端进寝殿吃的,早膳格外丰盛,少不得有许多滋阴补血的好东西。嘤鸣流血不少,此刻着实饿了,可偏生右手不能使唤筷子,只得叫半夏一勺一勺地喂,足足吃了大半个时辰才填饱了肚子。
漱了漱口,半夏这才对她禀报道:“娘娘,皇上昨儿在次间榻上歇了一晚,直到早朝的时候才走的。”
嘤鸣“哦”了一声,脸上不见什么表情。
半夏又笑眯眯道:“还有呢,皇上一早下了口谕,将慧妃禁足在琼鸾殿,命她思过。”
“只是禁足思过而已?”嘤鸣瞥了一眼半夏,只觉得心下又泛起了几个怒火,合着她不惜被火团抓伤来演这出苦肉计,结果却也不过只是让慧妃禁足思过而已!!太亏了!!
半夏道:“娘娘,这就不错了。慧妃打从藩邸的时候,就被挨过皇上半点责罚呢。”
嘤鸣“哼”了一声,“如此一来,我倒是要感激皇上了?!”
半夏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您可别使性子使过了头,差不多就行了。”
嘤鸣不禁一噎,她自然明白半夏的意思,便闷气地道:“知道了。”
嘤鸣微微一忖,“慧妃也就罢了,可那个小刘氏……”——那性子,只怕比慧妃更不安生呢!
半夏笑道:“皇上此刻对娘娘愧疚得紧,娘娘寻个时机,把她撵出宫也就是了。”
嘤鸣却想着,若有可能,最好还是别急着先走皇帝的路子,便道:“替我准备肩舆。我要去一趟安澜园。”
“是。”
安澜园作为先帝谦太妃养老之地,倒也清净雅致得紧,因远离嫔妃们的住处,倒是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谦太妃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模样,或许更年轻些。这个先帝晚年最得宠爱的嫔妃,自然容色不俗。一身蔚蓝色五福捧寿琵琶襟旗服。颜色甚是清爽。其人五官精美得恍如画中丹青美人,肌肤细腻如玉,眉角眼梢俱透着成熟优雅的韵味。
嘤鸣朝她见了福。“太妃金安。”
谦太妃不禁攥紧了手中帕子,精美的脸颊上滑过一丝不自然之色,但已经含笑点头,“舒嫔请坐下喝杯茶吧。”
嘤鸣也不客气。直接上前坐在一架扶手椅上,凝眸打量着谦太妃。
谦太妃笑容有些拘谨。“舒嫔贵人事忙,怎的有空暇来本宫这儿?”
嘤鸣看了一眼刚刚被宫女搁在自己手边的茶盏,淡淡的清香沁入鼻孔,她刚想伸手去端。这才想起自己的手不方便,便又收了回来,笑着对谦太妃:“日前因本宫之故。连累太妃的六阿哥遭了皇上责罚,所以特来像太妃请罪了。”说是请罪。可嘤鸣并未露出半分谦卑之态,反倒是以审视地目光看着谦太妃。
谦太妃尴尬地一笑:“都是弘曕不懂事,是本宫才该向舒嫔赔罪才是。”
嘤鸣笑呵呵道:“太妃这话,就太折煞我了,六阿哥是皇上的亲弟弟,将来少不得要封亲王的,待到长大了开府建牙,便能接太妃去王府荣养了。”
谦太妃不禁一怔,低低叹道:“弘曕自幼调皮,怕是入不得皇上眼。将来莫说是亲王了,怕是郡王都难说。”
嘤鸣笑道:“太妃慈母之心,处处为六阿哥考量,本宫完全可以理解。但也劝太妃,千万不要一念之差,用错了法子才好。”
谦太妃如何听不懂嘤鸣所知,脸色不禁更尴尬了几分。
嘤鸣长长吐了一口气,“太妃所求,其实大可不必用这样的法子。嫔妾倒是有一法,既不必得罪人,又能得太后皇上交口称赞。”
谦太妃一愣,眼里有些不信,却很是认真地道:“还请舒嫔直言。”
嘤鸣看着谦太妃那如云堆砌的旗髻,笑盈盈道:“先帝在位时候,怜惜庄亲王一脉绝嗣,故而命圣祖十五子出继,如此十五爷得亲王尊位,先帝得仁厚之名,岂不两全其美。”
谦太妃神色一怔,顿时欣喜地问:“舒嫔的意思是——”
嘤鸣笑容更灿烂了几分:“被先帝爷视若股肱兄弟的,有十三爷和十七爷,十三爷子嗣昌隆,可果亲王十七爷却无嗣而终。以皇上的仁厚,必不忍心看果亲王一脉无香火承袭。”
谦太妃听了,顿时万分欢喜,只是她忽然一叹:“只是本宫娘家卑微,这等皇家香火承继之大事,怕是不能为弘曕说上半句话。”
嘤鸣轻轻一笑,谦太妃这句话,分明是请等着她表态了,嘤鸣便道:“嫔妾此来,自然是要好人做到底的。太妃不必急,嫔妾侍奉圣驾,将来若有机会,一定会为太妃和六阿哥进言的。”
谦太妃满脸感激之色:“如此一来,本宫真不知如何感激舒嫔了。”
嘤鸣笑着打量她,“听闻太妃接了侄女进宫,太妃慈爱,想必不会让亲侄女长久离开父母膝下。”
谦太妃急忙点头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