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权女侯爷-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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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澈清眸,映着如斯美人,再无他物。
榻人美人含首轻笑,动人心魄,不为对方的孟浪而生气,恰似被欢喜人称赞的娇羞,拂袖坐起,丝毫不落媚态,自然无伪,雍容华贵,端得是人间无双。
“花侯爷谬赞,本宫久闻侯爷威名,无缘得见,今日冒昧相邀,侯爷能拔空能来,本宫甚喜。”右手微抬,做出请的姿势,长公主的姿态放得甚低,却又不*为公主的高贵,让人有瞬间平生一股受宠若惊的喜悦。
阿墨清俊的脸上果然浮现出欣喜的笑意,没有之前初踏入东宫时的倨傲,口道不敢不敢,却也欣然坐下,之后便看着长公主不动,眼中清亮,不再如之前般失态,只是眼底尚有若隐若现的迷醉在心人的捕抓下无所遁形。
水榭楼台,孤‘男’寡女,一个是当朝权臣,‘逼死’旧帝,深受新皇信任,权掌天下兵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个是旧朝长公主,父皇新逝,幽居东宫,地位尴尬,前景堪虞。
两人不谈前朝旧事,只谈风花雪月,轻声笑语,如同那多年知交好友,眼神相撞,暧昧横生,又似那相恋多年,亲密无间的情人。
从这一天开始,朝野渐起风声,花侯爷频繁出入东宫,疑似与长公主交往甚密,久居京都的旧朝臣子听闻摇头叹息,花侯爷终究还年轻。
从雍王府出身的一干重臣担忧不已,长公主之名,即便他们远居雍地也是如雷贯耳,年少时能与墨少主比肩的人,留着终是祸害啊!
于是,圣隆帝的御案上开始出现了有关让长公主搬出东宫,或是为长公主挑选驸马等奏折,花侯爷目前圣眷正隆,他们不敢去拔这只老虎的须,便准备从源头入手,以绝后患。
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花侯爷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居然在朝堂上将上奏的一干朝臣大骂一番,然后随意寻个错处,就让圣隆帝将这些人一一给贬了,大有一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气势,震得整个朝堂连日都处于低压状态。
圣隆帝也很是头疼,越来越多的老臣私下里开始表现出对阿墨的不满,话里话外让他防着她,最好能把兵权收回来,尤其是跟着他从雍王府出来的谋臣武将,向他告状就没那么客气了,本来就对她当这个护国大元帅不满,现在又发生长公主这件事,有些冲动的武将还曾直接找上门去,结果可想而知,连他在她手中都讨不得好,何况这些大老粗呢,于是矛盾越演越烈,搞得他现在一听到这群谋臣武将求见,就想掀桌不干了。
终于,正隆帝真的掀桌了,却不是对着那一干谋臣武将,而是咱们的花侯爷,这对君礼臣忠的和谐局面终是被打破,君臣出现了嫌隙。
圣隆元年二月,太子祁泽,这位多灾多病的太子爷终是没能熬得过去,彻底解脱了。
圣隆帝虽与这位堂弟不亲,但也多怜惜他自小多病,入主皇宫后,对这位堂弟也多有照顾,保留了他太子的尊荣,日常起居一切如正恒帝在位时一般,可惜,本就只是苟延残喘,再加之一场剧变,还是紧随正恒帝而去。
祁泽以太子仪仗葬入皇陵,长公主前脚刚送走正恒帝,后脚又送走了相伴多年的亲弟弟,悲伤之情可想而知,而这时朝臣都发现,咱们的花侯爷在正恒帝驾崩之时没有出现,但太子出殡之日,花侯爷全程陪伴在长公主身边,神情哀恸。
太子一死,长公主再居住东宫,纵是正恒帝当朝也于礼不合,这样一来,朝臣便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了,花侯爷再怎么庇护都没有用,因为没有站得住脚的借口,除非你有意让皇帝立长公主为皇太女。
在众臣的压力下,圣隆帝终是下旨,让长公主搬出东宫,另寻一处宫殿居住,而指派的宫殿却是有些微妙,怡华宫,前几朝皆是长公主的住处,但是历代长公主下场都不是太好,不是远嫁了,就是早夭了,再不来就是参与皇储之争,被秘密处死,总之不得善终就是了。
为了此事,仗着帝宠的花侯爷跟正隆帝起了争执,没人听到两人在争执些什么,但站在御书房外能听到里面吵得厉害,最后圣隆帝还掀了桌,将花侯爷斥责了一番,禁足府中半个月。
有人幸灾乐祸,说道花侯爷要失宠了,终归太年轻了,不及弱冠之年就权倾天下,太过自得意满了,不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有人却眼红羡慕,身为了一个臣子,为了一个女人敢于御书房与皇帝对掐大吵,触怒龙颜,却只是被斥责一番,禁足半个月,可见皇帝对侯爷是真心的宠啊!
但也有人对此,只是勾唇一笑,一切只是开始而已,从她手中夺去的,她都会一一夺回来,包括那两条人命。
然而,半月未到,一道从边境八百里加急的急报就将所有人炸晕了,也将阿墨提前炸出府来。
圣隆元年二月底,汉元国趁大梁新旧政权替换,朝纲不稳之际,由摄政王领兵十万再犯北边边境,一日连下数城,驻守边境的单大将军发急报求助缓兵。
汉元国在新平二十年犯境,最后大败而归,时隔两年,又再次兴兵来犯,来势汹涌,势如破竹,让大梁群臣胆寒。
汉元摄政王年轻时曾是领兵好手,与单大将军也算是老对手,按理来说,大梁不应该败得如此之快,因为相较起汉元萧王萧烈,摄政王已是老矣,两年前萧烈亲自领兵都没能如此一开始就打得大梁军队无力还手,摄政王又是怎么办到的?
事从紧急,才刚被禁足没几天的花侯爷被皇帝一道喻旨放了出来,让她即刻领兵前往北境救援。
皇宫最高城楼上,两道修长的身影比肩而立,这对他人眼中已生间隙的君臣亲密无间地靠站在一起,俯瞰着天下最为繁华的府城。
“真想放开一切,跟你一起共赴沙场,真怀念当日一起血战于敦阳城外的情景呢!”圣隆帝祁颢转头看着身旁一袭玄衣长袍的少女,眼底掩埋着近乎贪婪之色,语气却甚为遗憾,当上这个皇帝,纵是他,也有太多的无奈。
阿墨收回目光,扭头白了某个说梦话的皇帝一眼,摆摆手道:“那种狼狈的时候有什么怀念的,你也别白日做梦了,既然坐上这个位置,就注定了不能随心所欲,有得必有失。”
最后的话,别有深意,祁颢岂会听不出来,眼神一黯,接着又是一亮,眼底涌动着掌控一切的霸气,瞬间抓住阿墨还没放下的手,脸上柔情万千,道:“你我同心携手,区区一张龙椅,岂能困得住?”
他眼中期盼的目光太过火热,炽痛人心,阿墨有些受不住地移开目光,却没有收回被他紧握着的手,望着虚无的天际,最终却只是轻叹了一声,说了句似八杆子打不着的话:“祁芍的手段较之十年前,进步许多,布下的天罗地网,竟能将你我网住。”
没有得到答案,祁颢却不觉得失望,珍而重之地将置于掌中的柔夷合拢于双掌间,这才开口,失笑道:“任她千般手段,始终被你压一头。”
解决完汉元国的问题,就该是收网的时候的,就看到时候是他们被她网住,还是她自己掉进网里。
☆、第三十一章 侯爷来也
圣隆元年二月底,汉元国举兵十万再次犯大梁边境,单大将军急报求缓。
圣隆元年三月十月,护国大元帅花离墨领三万花家军及五万京畿西营军赶赴北境。
平丘河源南北两岸,汉元、大梁两军对峙多日,大梁粮草弓箭皆已告急,支撑不了多少天了,而一旦让汉元军队渡河而过,东北境将会大范围沦陷。
汉元国此次犯境一改以往直逼京都,意欲拿下中原的野心,反而在突破北境防线转而东下,迂回进攻东北,竟是打着一点点吞噬掉大梁版图的主意。
大梁军营主帐,单大将军立于军事地形图前,眉头深锁,单双双小将军侧立在一旁,娃娃脸上同样愁云满布,帐中的其他将军副将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大多人身上还带着伤,连日来的苦战让他们疲惫不堪,而更疲惫的是心。
“大将军,昨日夜里,敌军又一次尝试着渡河,攻击力度明显比几天前又强了许多,这次虽还是被我军堵回去,但下次恐怕……”
“大将军,军中的粮食只够一天之用了,武器损坏严重,尤其是箭矢,所剩不多了,抵挡不住敌军的下次攻击……”
“大将军,军中的伤药也已告罄,宋小神医已然派人让宋氏药铺收集送来,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军中已有不少兄弟失救而亡了。”
“大将军……”
摆摆手,单大将军捏了捏鼻梁,疲惫道:“你们说的情况,本大将军都清楚,告诉兄弟们,再坚持下,朝廷的缓兵很快就到了。”
“缓兵?哼,大将军,末将有句话不是当讲不当讲。”
“说。”
“汉元国此次攻势如此之猛,对我军的军力还有各处驻军的兵力部署了若指掌,以致我军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很显然,朝中必有奸臣通敌卖国,出卖情报,而且此人地位肯定不低,又值新皇登基,人心思动,朝纲不稳,朝廷要出缓兵必然不会顺利。”
“住嘴,我皇英明,岂会受奸臣蒙骗,以致贻误战机。”单大将军扭头怒视说话的那名将军,严声警告。
敌军一路势如破竹,视他们的兵力部署如无物,他岂会不知是因军机战要泄密,军中经过去年的一次大清洗,应不会再有奸细,起码能机会接触到军机的高级将领都是可信之人,而且涉及北地各处驻军的部署,最齐全的资料当是在兵部,那么问题便有九成是出在了朝中,新皇登基,纵有雷霆手段,也不免有宵小之辈趁朝纲未稳,暗中勾结敌国,意图不轨,但是这些话,自己明白在心里就好,岂能说出来。
那位将军显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嘟囔了几句便也不再开口,一时间,帐内的气氛很是冷凝。
单双双看着父亲日渐花白的头发,心下涩然,不禁开口劝道:“父亲,众位将军莫忧,车到山前必有路,阿墨……不,朝中有花侯爷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