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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琉璃池上佳人头-第10章

小说: 琉璃池上佳人头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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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安好?柳尘鸢觉得自己或许是有点杯弓蛇影了。
  只是没有人打扰,柳尘鸢自然就会更加时不时的想起姜蕴和问兰,她悄悄地掉了不少眼泪,等到第六天晚上,柳尘鸢让冬梅和夏槐替自己弄了些冥纸,宫里本是不许私自烧这些的,可柳尘鸢要,冬梅和夏槐也没有办法,悄悄请示了吴巍后,还是给柳尘鸢弄了一些来。
  她不好在椒芳宫内烧,便拿去了椒芳宫外的假山里偷偷烧,也不让人跟着。
  柳尘鸢有之前自尽未果的经历,冬梅夏槐小青子才不敢让她一个人,只答应在假山外一点等着。
  柳尘鸢蹲着往燃着火的盆里放纸钱,下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没一会儿便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她知道的,皇帝驾崩后,送灵的队伍很大,撒的纸钱也极多,可是没一张是给问兰的。
  假山内空间并不大,偶有风从缝隙间吹过,盆中火时明时暗,淡烟袅绕,有些呛人。
  “问兰,是我对不住你……”柳尘鸢一边烧钱,一边哽咽着,“若不是我,你现在一定还活的好好的……”
  假山外,好几日没有见到赵书贤的安琢言忍不住亲自来了椒芳宫,想看一看赵书贤是不是又来了这里,但轿子没见到,却见椒芳宫外的假山里隐隐透出一点火光,外边则欲盖弥彰地站了三四个东看西瞧的宫女太监。
  她不动声色地走近,冬梅等人见了她,惊讶地想要行礼,安琢言摇摇头,比了个“嘘”的手势。
  唯一的安贵妃这样,冬梅几人也不敢说话了。
  安琢言让自己的下人在外面等着,她慢慢走进去,踏在草地上,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她听见柳尘鸢带着哭腔说:“问兰,我知道你把鞋留给我,想让我带你回闽国……可是我怎么能回得去呢,问兰,我也想回去啊……如果我这辈子都回不去,将来我们在地下见面了,你不要怪我行不行……”
  安琢言愣了愣,终是轻声道:“太后娘娘。”
  柳尘鸢正哭的昏天黑地,忽然有人喊她,吓得她几乎魂飞魄散几乎坐到了地上。柳尘鸢茫然回头,却见垂着头在看她的安琢言。
  安琢言也没想到会吓到柳尘鸢,赶紧伸手把她扶起来,一边道:“是臣妾莽撞了,请娘娘恕罪。”
  柳尘鸢脸上还带着被烟熏黑的泪痕,她慌张地擦了擦脸,道:“没事……安贵妃此时怎么会来这里?”
  安琢言道:“臣妾这几日都在沉香阁没能请安,刚刚诵经完出来,便想着要来看看太后。”
  “哦……”柳尘鸢手上还捏着纸钱,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安琢言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她忽然凑近了一点,与柳尘鸢挨的极近,轻声道:“娘娘想回闽国?”
  柳尘鸢咬了咬嘴唇:“不,不是……”
  安琢言道:“娘娘不必惊慌……臣妾说过,臣妾有一个与娘娘岁数相当的妹妹,只是早夭了。娘娘年纪这般小却孤身来此,也确实十分可怜,若娘娘愿意……臣妾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娘娘顺利离开,回到闽国!”
  燃烧着纸钱的火盆里火已渐熄,假山之内显得极为昏暗,只有细风微拂,安琢言看着柳尘鸢惊讶的脸,轻轻拉住她的手:“娘娘,相信臣妾……”

  ☆、第 9 章

  柳尘鸢便做了个梦,梦中她站在了白竹关的战场上,周围是错落的地势,和满地的染血的泥土。
  无数的人在往前冲,每一个人都信心十足,手中拿着武器,大叫着胜利不断前进,她知晓他们会输,会死,会无法守护这个地方……她拼命地呐喊,求他们回来,可是没有人理她。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往前,倒下,死去,每一双眼睛都不会闭上,只满怀执念地盯着她看,那眼神让柳尘鸢心惊。
  她竟觉得自己是罪人,所有人都在冲锋陷阵,可她,什么也做不了,懦弱地站在后方。
  远处是燃烧着的房屋,周围是无数的尸骨,柳尘鸢怯懦地后退,后退,忽然背上挨着了什么。
  她悚然地一点点转身,竟然看见了蕴哥。
  蕴哥站着,然而已经死了,他和那些人一样,死不瞑目,一脸是血,一把刀从后插穿了他的腹部,露出明晃晃的染血的刀尖。
  柳尘鸢嚎哭不止,她颤抖地去拉他的手,不断地喊他的名字,然而蕴哥的眼睛空空荡荡,再无一丝神采。
  此时,那把插在姜蕴肚子里的刀忽然被人拔了出来,鲜血忽然喷溅而出,全部落在了柳尘鸢的脸上,她瞪大了眼睛,恐惧地抬头,却看见了赵书贤的脸——
  柳尘鸢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她看见,一片漆黑中,赵书贤面无表情的脸就在她眼前。
  刚醒的柳尘鸢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柳尘鸢被赵书贤生生吓昏过去,又被赵书贤掐着她人中给弄醒了,柳尘鸢颤着眼皮慢慢睁开眼睛,发现眼前还是赵书贤,都几乎要哭了。
  最可怕的是躺在床上,可头却靠在赵书贤腿上。
  四周一片黑暗,大约明日要下雨,连月光和星光都没有洒落进她的寝房,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何时,赵书贤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大半夜来了她这里……比之前还要过分!
  柳尘鸢思及身上穿的还是中衣,想要起身去用被子盖住自己然而赵书贤掐着她的人中的手却顺势往下一点,狠狠捏住她的两瓣嘴唇。
  她是薄薄的樱桃小嘴,嘴角天生微扬,发呆的时候也像在微笑,这样薄薄的两片唇,眼下被赵书贤不留情面地用力捏在一块儿,逼得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柳尘鸢痛的皱起眉头,伸手去推他,赵书贤冷冷地看着她:“母后还真是十分想念姜蕴啊,梦里都要喊着他名字,一边喊一边哭,实在情深意重。”
  柳尘鸢这才发现自己脸上还有点没干的泪痕。
  方才会梦到被血喷了一脸,大约也是这个缘故。
  她看着六天没见的赵书贤,想着刚刚在梦里见到他把蕴哥杀了的模样,心里一阵阵的发颤,奈何嘴被人这样捏着,连句话都不能说。
  她在梦里喊姜蕴的名字又怎么激怒这个无常的魔鬼了?
  不,应该说,这个十分容易被激怒的魔鬼,为何要半夜来她房内?
  上一回他逼着自己做了那样的事后便整整六日没来,柳尘鸢都要觉得他终于要放过自己了,可现在……
  该不会,她和安琢言的计划已经暴露……
  此时天凉,却是用地龙又太热的时候,心神不定的柳尘鸢又整个人被拖出了被子外,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加上恐惧使然,她微微打起颤寒来。
  赵书贤感觉到了她的颤抖,道:“冷?”
  柳尘鸢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赵书贤松开捏着她嘴唇的手,忽然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柳尘鸢叫道:“你,你干什么……”
  他抱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而后又开始解他自己的衣服。
  柳尘鸢当即就想跑,可赵书贤一只手解衣服的本事实在太高超,他一手箍着柳尘鸢的腰,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柳尘鸢挣扎:“赵,赵书贤,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可赵书贤一点儿不理她,解开外衣之后,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压,然后右手抓着她的左手,从里边往自己的左袖里塞,于是一根袖子里塞了两条胳膊,接着赵书贤又把她右手塞进右边袖子里。
  赵书贤穿的是玄色阔袖蟒袍,柳尘鸢又瘦,胳膊细的仿佛一折能断,塞进去实在不成问题。
  眼下赵书贤的两根衣袖里塞了两条胳膊,柳尘鸢实在不明白这人在做什么,完全傻了,赵书贤却慢条斯理地抬手,把衣服给扣上了——柳尘鸢还在里面呢。
  于是两人真真正正地成了共穿一件外袍!
  柳尘鸢回过神,只觉得浑身都被赵书贤的气息给包裹了,她不自在地伸手就要去解扣子,可她的手和赵书贤的手挨在一起,赵书贤察觉她的动作,一下便抓住她的手:“母后不是冷么?这样就热了。”
  何止是热,柳尘鸢觉得自己简直被丢进了战乱中的烽火台里!
  赵书贤显然不惧冷,外袍之内的衣料并不厚,她也只穿着中衣,两人之间只隔着两层衣料,而她浑身冰凉赵书贤却体热,两人对彼此身体的温度影响实在太大,柳尘鸢浑身不适,奋力挣扎:“你做什么,我不冷了……”
  “你再乱动……”赵书贤在她耳边道,“就别想从衣服里出去了。”
  柳尘鸢才想到两人此刻的姿势……她一僵,一点不敢再动。
  赵书贤满意了,伸手拿了火折子,将桌边蜡烛点亮,室内有了亮光,柳尘鸢不适地闭了闭眼,才发现桌上竟然放着一架古琴。
  柳尘鸢莫名其妙地看着古琴发呆。
  赵书贤道:“弹阳关三叠。”
  “……”柳尘鸢忽然想起,当年赵书贤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是在弹琴。
  这人……
  赵书贤手长脚长,柳尘鸢手都伸不出衣袖,有点滑稽。赵书贤要她弹琴,便替她把袖子挽了起来。
  柳尘鸢抿着嘴唇:“这样怎么弹。”
  虽然袖子很宽,可毕竟两人手臂抵着手臂,这怎么可能弹琴呢。
  然而赵书贤只是说:“弹。”
  柳尘鸢知道自己是没法改变这人主意的,她受不了地皱了皱眉头,勉强伸手去抚琴,好在赵书贤还算配合,柳尘鸢断断续续地弹了几个音节,赵书贤忽然道:“唱。”
  “你……”柳尘鸢道,“我不会唱。”
  赵书贤依然是说:“唱。”
  柳尘鸢是真的不怎么会唱,她声音天生偏细弱,听起来有点软软的娇娇的,又带一点闽国的江南口音,语调起伏的并不明显,似弯弯的水道上过了一条不着痕迹的小船。就好像老天爷觉得她这个人身材纤细,嘴巴小舌头小,不适合发出太粗犷的声音。之前每一回她觉得自己是在对赵书贤嘶吼,实质上也只是像个小奶猫在挥着自己连指甲都没有的爪子发出软乎乎的猫叫声,与其说是反抗,倒不如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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