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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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下人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美到妖异的公子讳莫如深，只冲着卓爷的态度，整个紫气东来就没人敢对他不敬。所以就算看他一个人走在路上这情况十分奇怪，也没人敢上前拦他问一问。
卓东来不会不知道自己在那种情况下绝没有杀他的可能，但他还是冲上来了，要么就是送死，要么就是他根本没有杀他的意思。据他的了解，卓东来当然不是会送死的人，相反，他谨慎，惜命。
他当然也知道卓东来若真的要杀他，最好的方法应该是在平日里趁他不备给他一刀，很久以前他就习惯了不向卓东来防备，以他的心性，怎么可能忍不下这一时片刻，可他没有，他选了一种最冲动最无用的方式，因为他根本不想杀他。
路已经到了尽头，再走下去就出了紫气东来的范围。杀生丸停下脚步，仰头望着月亮，忽然飞身而起，整个人就这么毫无着力的腾空，若是被人看见准吓掉下巴。足下几个轻点，银白的长发在夜里画出一道亮光，眨眼间，人就消失在夜色里。
他来到城外树林，随意寻了棵古木靠下，眺望着被墨色浸成一片的天际，目光深沉如水。
他不去想的还有一种情况，可是他不想并不代表不存在。
冷静如卓东来怎么会被情绪冲垮了理智，不自量力挑战他根本打不赢的妖怪，别说卓东来，杀生丸也不会。但他确实这么做了，难道不是笃定杀生丸不会杀他，他凭什么？所以他这是在试探，他在，赌。。。。。。。。他赌赢了，在杀生丸这只妖怪心里他确实是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已经到了就算受到这样的挑衅，他也没打算杀他的程度。这种感情珍贵吗，毋庸置疑。
在卓东来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不可以成为筹码，金钱，权利，感情，每一样都是有它相匹配的价值可以去衡量。或许就算当时他一时罕见的被情绪蒙蔽了眼，但他骨子里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都刻着算计，这是卓东来，整个天下也不会再有一个卓东来了。
或许杀生丸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才会对卓东来这样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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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是踩着晨曦回到大镖局的，进门就看见卓东来，他浑身收拾得优雅妥帖，发丝一丝不苟的束好，穿着他的紫色貂裘，就这么一步一步朝杀生丸走来，脚步安详沉稳，一点也看不出昨晚的失态。
他就这么靠近杀生丸，然后，目不斜视的从他身侧走过，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他一样。
杀生丸原本是站在门口等着他，见他这样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侧过身，又看着卓东来离去的背影，目光下移看着他的右手腕的地方，似乎比别的地方微微鼓起，他抿唇，沉默如冰。
接下来的日子他一直在等卓东来开口，开口让他保护那个即将被司马超群收为弟子的人，杨坚。如果杀生丸出马，就目前来看整个江湖，没有人能取走杨坚的头颅。只要卓东来开口，杀生丸不会拒绝，他欠他一个要求，但卓东来一直没有。
他就算每天奔波劳碌，殚精竭虑，只睡上一两个时辰也没有向杀生丸开口的意思。眼见着他眼底的黑青越来越重，脸色一点点苍白，杀生丸周身无意识开始低压。最终他忍不住主动问道：
“你何不开口请我帮忙。”他声音冰冷，听着不想要帮忙救人，反而像是要杀人。
卓东来挑眉，偏着头看杀生丸，他笑道：
“不用，我大镖局又不是没人。”他虽然笑着，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他部署了这么久，准备了十数种预备应急的方案，典礼当天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他都烂熟于胸，所以，何必杀生丸多此一举。而且。。。。。。。。
“我没有强留你，杀生丸。”他眼神冷下来，说罢不再回头，迈步走开。
听到卓东来的话，杀生丸面色一沉，听着卓东来离去的声音，然后化作一个光球远遁，不知所去。
三日以来他们第一次交谈就这么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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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杨坚为徒是大镖局正式对雄狮堂宣战的标志，卓东来为其付出了诸多心血，出动了大镖局数队精锐为杨坚护卫，严密监视防备期间在长安城内出现的每一个可疑人物。他做尽了一切人力可为和不可为的事情，但最终还是挡不住意外。
卓东来正站在一扇红木门前，一路来老远的地方就闻到门内飘出的血腥气，不是很浓烈但新鲜。他面色霍的一变，提气就往这方向奔来。
他冷冷瞪着和他一样站在门前的少年，这时候出现在这的人说不是凶手都让人难以相信。可他确实不是，凶手是一个提箱子的人，他这么说卓东来也不知信没信，他推开门，满室的残肢碎块，粘稠的血液顺着桌角滴下，一片汪洋血海，这已然是一个地域。
卓东来脸色变得难看，他当然不是骇于满室的尸体，而是他看见大厅主座上的东西。
一具尸体，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一具属于杨坚的尸体。
少年确实没有说谎，因为要造成室内这样场景的起码需要三个人三种武器，而少年很明显只有一个人一把武器。
少年叫高渐飞，应卓东来的邀请来到长安的高渐飞，他来挑战司马超群，江湖上永远不败的司马超群。
这是卓东来成名后第一次遭遇如此打击，恰是他最无法忍受的东西——失败。但纵使如此，他恢复平常的冷静也不过片刻，他擅长忍耐，再擅长不过了。。。。。。。。。然后卓东来又碰到了另个一挑战，尽管少年挑战的是司马超群，但他不知道他真正的对手其实就站在他面前。
司马超群绝不会拒绝别人的挑战，何况那人要求的是一场公平的一对一的挑战，但卓东来保证，少年绝不会想知道他要的答案，司马超群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败。
司马超群知道杨坚被杀的时候他在笑，笑得真心笑的得意，他一点没觉得不开心，失败的是卓东来，心血白费的也是卓东来，和他有什么关系。所以看着卓东来冰冷平静的脸，他笑叹道：
“叛徒人人得而诛之，东来，你这次错了。”
卓东来也会错，这真是太好了。他满意的看见卓东来眼里一闪而过的翻涌，很短暂，但也足够了。
闻言，卓东来蓦地转头盯着他的眼睛，半晌，勾起一丝冷笑，道：
“不，错的不是我。”
司马超群敛下笑容，讽刺道：
“不是你难道是朱猛？”作为雄狮堂的总舵，追杀堂里的叛徒，天经地义，起码司马超群是这么认为的。
“朱猛当然也没有错。”
“哦，那错的是谁？”对卓东来的话司马超群冷笑。
卓东来没有再说话，他沉默的朝司马超群行了个礼，转身走出了门。
他的眼光冰冷如刀，战争既然已经打响，那么就只有胜负，哪来的对错。他没错，朱猛也没有，若真要算，还得等到鹿死谁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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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松香混着梅香，却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紫气东来向来如此，全天下除了皇宫大内，再没有地方的下人比这更谨慎听话了。
卓东来推开房门，屋内已经烧着火，他脱下他的紫色貂裘挂在一旁的紫檀木支架上，拿着紫铜火钳将盆里的火拨得旺了些。
杀生丸不在，前院后院还有屋里都没有他的影子。
“他人呢？”卓东来突然问道。
本来静悄悄的屋子马上出现一个人，半弯着腰恭敬道：
“杀生丸公子已经三天没回来了。”
“三天？”卓东来眯着眼重复道。
“是。。。。。。。恐怕。。。。”已经走了。下人没敢说，但卓东来明显也想到了。
挥退下人，他靠在披着虎皮的紫檀木椅上，有些疲惫的合上眼。
原来走了啊。。。。。。但马上他又睁开双眼，眼里冷光一闪，喝道：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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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白雪，古道蜿蜒。
杀生丸踩断脚下一棵枯松枝，轻微的鸣响惊起树上的松雀，他徐徐走着，挑着僻静的小道。他并没有选择飞行，他甚至没有离大镖局太远，就这么走着，不急不缓。。。。。。。。
前面间渐渐有人声传来，杀生丸皱起眉头，没料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有人烟，却没停下脚步，左右他也不会往人多的地方凑。
没一会儿眼前就出现了两个背着篓子的小沙弥。
“师兄，这两天怎么这么多香客。”年纪略小的小和尚愁眉苦脸的问道。香客一多，他们就得累死累活。
“没香客你吃什么！”稍大的和尚瞥他一眼，道：
“这两天恒越大师出关，来听他讲佛的信徒当然多。”
“哦，那。。。。。。。。”他声音戛然而止，两人都看见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杀生丸。
他身上穿的真奇怪，小沙弥心想。只是两只眼睛直瞅着他一点移不开，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哩！到底年纪小，心性还不稳，他觉得自己的举动很无礼，想收回视线又有点舍不得，脸一点一点红起来，直像熟透了的大苹果。
和他一样呆愣的还有他的师兄，但比起他红透的脸，师兄的面色却一点点白起来。他很明显看到了杀生丸异于常人耳朵还有脸上艳丽的纹路。纹路还可以解释说是自己的癖好画上去的，但耳朵呢？
山里悄寂，关于它的奇闻怪谈数不胜数。。。。。。。。年纪稍大的和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浑身抖若糠筛看着杀生丸一步步走近。
小和尚讶异的看着师兄的举动，脸上稍退的热度又随着杀生丸的靠近缓缓升起，尴尬的扯着师兄的衣袖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怎么可以在施主面前做这样不雅的举动。
另一只手竖立在胸前微弯了下腰背，像对待一般香客一般样见礼：
“施主有礼，您可是去正明寺上香的，寺庙就在。。。。。。。。。”小和尚头也没敢抬，直接就把面前来人定义为进香的信徒，否则谁会这么大冷天一个人在山林里晃悠。可他却没想到，就算是上香，又有多少人是一个人的。他衣着虽说奇怪，但样式华丽，气质高贵，绝非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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