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配之训妻记-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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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诚深叹,转身看到父亲,不知是否错觉,他觉得一向谨慎的父亲此时看向皇宫的眼神,也不如从前那般恭顺了。
再说丘如意这边,她一路心绪不宁,直到进入皇宫,看着呈现在面前的恢弘殿宇,她不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给自己打气道:“我现在位母亲了,不管会发生什么情况,我都要保护好他。”
谁知,没等丘如意暗地里表完决心,便听宫人道:“太妃娘娘到”。
丘如意睁眼看向,却原来是刘婵正坐了小轿往这边来。
丘如意只得上前行礼:“见过太妃娘娘。”
新帝登基,刘婵被晋为刘太妃。
当时刘婵位份最高,刘氏一系本想立她为太后的,只是她不是皇帝生~母,也不是先帝皇后,甚至连个贵妃的名份都没捞着,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皇帝生~母王氏生产一个月后血崩而亡,这笔帐自然也是算在刘婵头上的,所以不仅只是个普通位份的太妃,就连个号也没得。
幸好,王氏也没能被追封为皇后及皇太后位份,甚而在刘太皇太后的默许下,王氏都没能上玉蹀,只在新皇旁边坠一小字“养母刘婕妤”,如此刘氏一系方才罢休。
安氏及群臣虽有不满,然边关战事紧急,也只得先按下此事,容后再图。
刘婵是特意等在这里的。
她也已得了丘如意疑似有孕的消息,便忍不住前来,想借此羞辱她一番。
刘婵眼睛扫过丘如意腹部,因为入宫,所以丘如意穿的是世子诰命服饰,服饰本就宽大,丘如意又较从前更瘦,一眼看去,倒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刘婵便收回目光,嘴似利箭,冷笑道:“看来我先前说的没错,果是个下~贱东西!整天说别人不守规矩,你倒是守得好规矩。先帝殡天,你倒还有心思寻欢作乐,怀下逆种!”
刘婵的话何其恶毒!
丘如意闻言,不由猛抬了头看向她。
分别一年有余,这还是丘如意第一次近距离直视刘婵。
刘婵也瘦得厉害,越发显得一双眼睛佝偻着,偏又目带恶光,咬牙切齿,虽是青天白日,但日头照耀下来,仍宛如鬼魅,全然没有花季少女的明媚烂漫,暮气沉沉,望之让人不寒而栗。
刘婵迎着丘如意的目光,倨傲地尖细着声音大笑:“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你可不是先帝崩时怀的孽种。”
丘如意怎能让腹中的胎儿被人说成那般,可眼光扫过刘婵身边的宫女内侍,想起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进的宫,若真发生了冲突,单凭自己怕是护不住肚子里的孩子的。
听说小皇帝如今由刘婵教养,虽说刘婵自己还是个孩子,不过是挂个名罢了,却也让她的变得越发嚣张跋扈,当年在太后殿内守着众人,她都能命人出手,如今越发肆无忌惮了。
而且,她今天摆明了就是来找事的。
这个时候,她绝不能激怒刘婵,这口恶气,她只能自己硬吞下去,丘如意深呼吸一口气,将眼中泪水逼回,又施一礼,淡淡说道:“太皇太皇急召,臣妾耽搁不起,就此恭送太妃娘娘。”
刘婵如何不知丘如意想息事宁人,便命人拦道:“你还没有说,你现在是不是怀了个孽种。”
丘如意叹口气,尽量语气平静无波地答道:“臣妾不知。先帝待臣妾一家恩深情重,自从知道先帝驾崩后,臣妾夫妇悲痛欲绝,如今更是虔心为先帝守孝,虽身体日渐孱弱,却不曾寻医延药。今日得太妃娘娘挂念,臣妾感恩于怀,也请太妃娘娘节哀顺变,尽心扶养圣上,此是太妃娘娘的大功德,亦是我等黎明百姓的福气。”
刘婵听丘如意提及长兴帝,心里发酸,倒愣起神来,直到丘如意离去,她方回醒悟过来。
丘如意明明脸色红~润,哪里真就身体孱弱了。
关键是,长兴帝去世,她万分悲恸,思及自己将来的日子,越发自伤自怜,便见不得别人也好过。
太皇太后不许宗亲于国孝中有怀~孕生子,她也极为支持。
听话听音,既然丘如意说“不知”,而不是“没有”,这里可就有文章做了,刘婵命道:“宣太医去太皇太皇宫里。”
其实,刘婵这样做,纯粹是多此一举了。
因为,丘如意一进到殿内,不等行礼,赫然看到太医竟立于一旁。
丘如意心里却没了惧意。
经过刘婵那么一拦,丘如意知道,太皇太后叫她进宫,就是为了她腹中的胎儿一事。
如今事情真摆在这里了,她反倒放松下来,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觐见:“臣妾叩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没吭声,倒是她身旁的女官道:“太医去帮卢国公世子夫人把把脉吧。“
第二四五章 恶毒誓言
宫人便引丘如意到偏殿去。
丘如意默一默,开口道:“不必劳烦太医大人了。太皇太后,臣妾的确已怀了五个多愿月的身孕了。”
“这才是你夫妻急着逃离京城的原因吧。”太皇太后语气冰冷,先帝待你卢国公府是何等的恩重,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先帝的?你以为为你们能只手遮天瞒过哀家?”
丘如意叩头:“正是因为感恩于先帝,肝脑涂地,也不愿因此事害先帝被后人指摘。臣妾是先帝崩前受的孕,虽然会生在国孝期内,但想来,以先帝之仁,更愿意大楚多一个子民,而不是取走一个无辜的小生命。臣妾一家也是几经思虑,才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因为这也必是先帝愿意看到的。至于多方隐瞒,也是怕因此事勾起太皇太后的痛子之情,这也定是先帝不愿看到的。”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为了报先帝之恩,你们家倒真是用心良苦了,就连哀家都得感谢你们的贴心体察!”太皇太后骤然大笑,话语如裹了冰碴的利箭刺向丘如意的心口:“说什么肝脑涂地,却连个胎儿都舍不出来,能陪着先帝,那是他的造化!先帝虽仁,却不是你们因此失去臣子本份的借口。舍了去吧,有先帝庇护,他来世定是个有福分的。”
“不!”丘如意急忙护住肚子,也顾不得礼仪,抬头直视着太皇太后。
才不过一年时间,太皇太后已老得厉害。华衣盛服金珠玉钏也掩盖不了她的老态:两鬓已生出华发,额头也添了几道皱纹,脸颊不复从前的富态,已然凹陷下去,颧骨高耸,看着比从前生生老了十岁,只是眼神却比从前更为凌厉。
丘如意低下头,开口说道:“同为母亲,太皇太后之痛,臣妾感同身受。臣妾斗胆劝太皇太后一句:先帝乃是天神下降,如今虽回归正位,但先帝纯孝,必不舍他与您的母子情分,在天上也仍会时时关注着您。想比送这些幼小魂灵去服侍他,他更愿看到的是,您早日走出悲痛,打理好他的江山,照顾好他的子民。臣妾恳请娘娘顺应先帝仁慈心肠,饶过臣妾腹中胎儿。”
提及儿子,太皇太后心中软了下来,眼泪又差点儿流下,她强压了泪花,对丘如意循循善诱道:“他是个仁慈的,待人向来为善,群臣百姓谁不赞他!既然如此,你们更该主动舍下这来得不是时候的胎儿以报先帝之仁。你扪心自问,这个胎儿直是先帝崩前才有的吗?我也是做母亲的,知道你舍不得,可他来得不是时候。你强保下他来,你们国公府将来还有何颜面去见恩深意重的先帝?”
丘如意的心漏跳了一拍。
刚开始,卢国公夫妻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是否留下这个孩子而犹豫。
只是因为她夫妻二人的坚持和外祖一家以人为重的观点,才使得一家人同心协力起来。
但这一点,却万万不能的太皇太后面前承认的。
正如太皇太后所言,若一味怀着忠君的思想,这个孩子是不该留,可是,她本无错,这个孩子更是无辜,她只能依着母亲的本性行~事。
太皇太后行为已然偏激,只要被她捉到一点错处,定会不依不饶的。
丘如意打定主意,刚要开口否认,这时,就有宫人进来禀报:齐郡王会同几位皇室宗亲请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扫向丘如意,脸上绽出冷笑:“我不过叫你进来说句话,看他们紧张的,你到底是安氏媳妇,腹中又是安氏子孙,我还能硬灌你药不成?有道是人走茶凉,先帝才去了几日,这些老家伙们敢逼宫,欺负起我个孤老婆子来。我若真是吕霍之流,怕他们现在就已经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管他天大的事,哀家不见,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到哪一步。”太皇太皇命宫人回去,又对太医道:“给丘氏把脉。”
丘如意知救兵来了,心里着实轻松了一些,却也不敢多言,生恐多说多错,反更惹起太皇太后的怒火,便起身坐于一旁,然后伸腕出来配合太医把脉。
太医搭脉后,起身奏道:“世子夫人胎儿四月有余不足五月。”
太皇太后眼里便如淬了毒一般,狠狠盯着丘如意的腹部。
她的儿子冰冷地躺在棺椁里半个月,她夫妻二人竟然还有心思欢~爱,便是消息传不到,也是罪该万死。
丘如意虽未抬头,却能感觉到太皇太后如冰如雪的目光,便忙上前道:“臣妾历经先帝崩逝,丈夫性命危急,食不下咽,寝不安枕,后又一路奔波,直吐了一个月,消瘦如骨。母体既然受损,腹中胎儿自然也会受影响,比寻常孩子弱些也是有的。也是胎儿虽过了五月,却诊不出之故。”
母体受损,胎儿自比寻常人弱。
太皇太后心痛地闭上眼睛,年轻时的她何其天真,错信父兄,更误将丈夫做良人,才着了他的道,被下了药,虽勉强保下儿子,可儿子贵为一朝天子,终日与药相伴,仍未活到弱冠之年。
刘安争权,祸及她的儿子,这个恨,她终生难消,这个仇她不能不报。无论是刘氏还是安氏,这些人都该死!
只是这个导火索不能是她。刘氏当年可以曾将她当作废棋,现在更会变本加厉,而安氏的仇恨还不够,因为他们还心存希望。
太皇太后咬牙:“哀家姑且信你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