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宫阙-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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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勖的心腹,一向防得紧,要不蕊宁当年也不会暗恨没有动手的机会。这些都不得不让蕊仪顾忌,皇长子之母的根基决不可小觑。
但蕊仪心里也隐隐有些不悦,前几日听李存勖的意思是带自己去的,怎么一转眼就全变了样?
“皇上还没有明谕,妹妹暂时还不要外传,免得那几个狐媚的得了消息使坏。妹妹放心,我不会忘了妹妹的好的。等我回宫,就跟皇上说你照料皇长子有功,好晋你的位分。”梓娇压低了声音,刻意亲昵了许多。
“那就先谢谢姐姐了。最近拿姐姐放在我庄子里的银子进了批丝缎,赚了不少银子,明日就给姐姐送来,备着路上用。”蕊仪也低声道,随意地笑笑,梓娇那点银子,能赚得了多少,不过是自己找个借口送她一些使罢了。
这回梓娇没有推辞,笑应了,很满意的样子,转身让人带刘茂过来,“一会儿当着茂儿的面,咱们把话说透了。今日他见你如此维护他,一定愿意跟着你。”
“有胡氏在,我不过是从旁提点几句罢了。”蕊仪客气地道。
眼中满意之色更浓,一听到门口传来胡氏的声音,梓娇立刻起身迎过去,蹲下身将刘茂抱了个满怀,宠溺地捏捏他的小脸,“母妃要陪父皇出宫,茂儿留在宫里,可会乖乖地读书习武?”
“母妃放心,茂儿一定听师傅和奶娘的话。”刘茂在她怀里乖顺地点头,小小的人儿像要保证什么似的故作郑重。
蕊仪起身笑看着他们,刘茂不知蕊仪在这里,看见她,纯稚的笑容一僵,别开眼往梓娇怀里钻了钻。蕊仪上前两步,顺手把梓娇坐过的团垫整了整,“瞧瞧皇长子多孝顺,姐姐只管放心好了。”
梓娇乐呵呵地点点头,抱着刘茂坐下,“茂儿,母妃不在的时候,你韩母妃会常去看你。你韩母妃出身大家,你要多跟她学,别跟着那些个小门小户的。”说话间她警告地看了胡氏一眼。
一说起敏舒,梓娇就会忘了她自己也出身小门小户,甚至还不如敏舒呢。蕊仪垂着眼,“姐姐过奖了,皇长子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管保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母妃……”梓娇刚刚点头道谢,刘茂就用力拽住了她的袖子,猫了蕊仪一眼,害怕地哆嗦了一下,“母妃不要离开茂儿,茂儿不要和韩母妃在一起。”
“你这孩子怎么……”梓娇不好意思地看了蕊仪一眼,目光微愠,刘茂撅着嘴注视着她。
“姐姐别急。”蕊仪往他们那边移了移,笑着贴近刘茂,“茂儿为什么不愿和韩母妃一起?韩母妃宫里有很多好吃的果子,还有个很会蹴鞠的小公公,再不然,韩母妃还可以教你打马球。”
刘茂怯怯地看向她,一听之下以为还要住到丽春台去,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小嘴瘪了又瘪,“韩母妃打人,打萱娘!”
梓娇凤眼圆睁,惊愕却无可奈何,“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韩母妃是为了你好。”
“我不要,就是不要。”刘茂使劲儿扭着身子,摇着头,眼看着眼眶就红了。
“我看还是把皇长子交给贤妃姐姐的好。茂儿乖,韩母妃问你,可愿跟着伊母妃?”蕊仪尴尬地道。
看看蕊仪,又看看梓娇,刘茂权衡了一下,用力地点点头,“茂儿愿意跟着伊母妃,伊母妃宫里也有会蹴鞠的公公。”
“你这个不孝子!你……”看着唯一的儿子偏向自己的对头,梓娇又急又怒,奈何不忍用往日责骂宫女的法子招呼刘茂,只想出了“不孝”二字,“你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是不是让你疏远我这个亲娘?”
刘茂从她膝上滑下,吓得缩到胡氏怀里,梓娇气得上去就要揪他,被蕊仪堪堪拦下,“皇长子还小,姐姐慢慢教导就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她顿了顿,寻思了一下,“要不让赵才人帮着看顾一下?”
鼻中轻微地溢出一声冷哼,梓娇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刘茂一眼,“没得便宜了那几个狐媚子。”她手上有些发抖,随手抓起一只茶盏往地上砸去,“都是你!”
“哇哇”刘茂跟着一哆嗦,扯着嗓子号啕大哭。胡氏在一旁听得明明白白,心疼地搂过刘茂,深吸了口气,牙间嗒嗒作响,“皇长子累了,奴婢先带他回去休息。”说罢,抱起刘茂落荒而逃。
梓娇颓然地坐在榻上,用力拍了几下桌子出气。她每拍一下,蕊仪肩膀就一抖。她看着蕊仪,心里又怨又气,可又无可奈何。她很想骂骂人发泄几句,可又不想露出原先的算计。以位压人成了,以利为饵成了,最终却坏在了亲生儿子身上。末了,千恨万怨只得化作一阵伏案痛哭。
夜幕沉沉,清风卷着牡丹的浓浓香气徐徐吹来,宫灯上了浅藕色的纱罩,烛火映得宫室暖暖的。光洁的石砖地在烛火下仿佛荡起了柔波,让人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福儿低着头,踏着小碎步向内室而来,路上,她闲闲地打了个哈气,眉眼间有些喜色。今日她家娘娘说皇上不会来了,特意早早就寝,没想到皇上一议完事,就要摆驾丽春台。
“娘娘,皇上要过来,就要进门了。”福儿轻推了推蕊仪。
蕊仪侧过身,懒懒地伸了伸腰,衣襟划开,明紫色的兜衣露了出来,映得肌肤如玉赛雪。迷迷糊糊地敛了敛衣裳,由福儿扶着坐起,她眼中睡意未散,有些不耐,“说了不来的,就会半夜折腾人。”
“娘娘。”福儿小声惊呼。
被她这么一唤,蕊仪有些烦了,想想梓娇的事,不由得生起李存勖的闷气,不管不顾地又躺了下去,翻身对着床榻内侧,“领他进来,不过说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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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矫情
被她这么一唤,蕊仪有些烦了,想想梓娇的事,不由得生起李存勖的闷气,不管不顾地又躺了下去,翻身对着床榻内侧,“领他进来,不过说我睡了。”
“娘娘,奴婢不敢。”福儿为难地道,脖颈子上开始冒汗,给她吃上十个豹子胆,她也不敢。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唤,蕊仪就是不应声,也不回身,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李存勖已到了院中小石桥上,福儿迎上去先陪了个笑脸,接过赵喜义手中的灯笼,低着头就往里走。李存勖正奇怪,福儿却轻声开口,藏藏掖掖的,还是没敢直接转述蕊仪的话,“皇上,娘娘晚间有些头疼,睡得早了些。奴婢方才去唤,娘娘说头还有些晕,所以就……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不会是……”李存勖沉吟,面上有些猜测,隐隐的露出些喜色,三步并作两步绕过她进了内殿。轻手轻脚地坐在榻边上,轻抚上玉臂,他倾过身去,看着那虽闭着却隐隐颤动的妙目,声音不觉低柔,“可睡了?”
蕊仪打定了主意不理他,可这一声落后,他竟良久未在开口。她等得不耐烦,粗声粗气地“嗯”了一声。
“可是身子不舒服?”李存勖又贴近了些,凑在她耳边轻问,“是不是有了?”
蕊仪猛地一翻身,额头撞上了他鼻子。李存勖“哎呦”了一声,蕊仪伸手想替他揉,但一想起他瞒着自己要带梓娇去,手刚伸出去就又缩了回来,娇懒地枕在头下,“疼了?”
“疼了。”李存勖老实地道,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他哼了一声,自己揉了揉。
谁知蕊仪依旧半点不动容,回应着轻哼了一声,“再疼也我没我心里疼,不想带人家去就算了,还借着梓娇姐姐告诉我。姐姐都收拾箱笼了,就我跟傻子似的,憋在丽春台等皇上旨意。”
“朕没给过她旨意。”李存勖笑叹了一声,闹了半天是为了这点事,“郭大人不过说应该带茂儿长长见识,她就以为要带她去了。她这两年身子娇,受不了军营的苦,朕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那陛下还是打算让臣妾去?”蕊仪心里和缓了些,微微有了些笑意,忽然又惋惜起来,“可是皇长子好像不太喜欢臣妾,既然皇长子随驾,那臣妾还是不去了。”
“他年纪小,还是留在洛阳。天下未定,再过上两年,一样有机会。”李存勖低声道,他这个年纪早在战马上摸爬滚打了,但到了茂儿身上,他却舍不得。当年他的父王有诸亲子和义子,而他只有茂儿一根独苗。
她可以收拾行装了,蕊仪放心了不少,又觉得有些对不住刘茂,“皇长子虽然年幼,但已有乃父之风。不过宫里没有年龄相仿的孩子,他这个年纪难免闷了些,不如皇上为他找几个伴读,再或者干脆收位义子,将来也能多几个人帮他。”
“朕不会收义子。”李存勖斩钉截铁地道,像是不愿多说,他唤了人进来伺候洗漱,然后重重地躺在蕊仪身边,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目光坚定有力,像发誓一般,“朕绝不会收义子。”
李克用生前收的几个义子都是骁勇善战的大将,为李家挣得了累累功勋,更为可贵的是,众人之间虽有摩擦,但大体上一直守望相助,共襄江山。李存勖也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好处,蕊仪听他说得斩钉截铁,不觉有些纳闷。
是因为嗣源?不像,起码不单单是。难道这是他的决心?他想要自己的孩子继承他的江山,尤其是他们的孩子。尽管蕊仪知道存勖想要他们的孩子,与她的家世有着莫大的关系,她还是不由得放纵了这种想法。
“皇上有茂儿,还会有更多的孩子。”蕊仪挪了挪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躺仰着头,调皮地用手指轻触着他刚刚长出的胡茬子。
李存勖身子一僵,渐渐的揽着她腰肢的手发起烫来,他声音暗哑下去,贴着她的耳垂轻吹了口气,“想让你多睡会儿都不成,小东西,这回怪不得我了。”
“睡了。”蕊仪脸一红,用力一挣,就势把丝被滚到身上,再一转身。她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真把他的火给撩起来了。她面红心跳地紧闭着眼睛,抱住绣枕,忘了他没有称“朕”,而用了“我”。
拿手肘捅了捅她,她的身子柔柔的,像顶在了面团上,李存勖低笑一声,一手揪住被子边一扯,一手又将她勾入怀中。丝被被抛向床尾,淡紫色的丝锦上一对儿鸳鸯款款而游,落下时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