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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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多搜集证据,然后再找他。我看,还是先让他回去吧!”
李斌良觉得秦副局长说的有理,也就同意了。回到办公室对铁昆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您看看笔录,是否和您说的一样,如果一样,你就在这里写上,‘这份笔录我看过,属实’,再写上您的名字,然后您就可以走了!”
铁昆反感地:“这……还有这些罗索,知道这个我就不来了!”
他按照李斌良的指点,在笔录后边签字。李斌良注意到,他拿笔很不习惯,写的几个字也很费劲,还写错了一个字,把笔录的“录”字写成了“路”,属实的属字还想了一下才写上,字更写得不成样子。只是写他自己的名字时挺熟练,刷刷几笔写出一个挺气派的“铁”字。经提醒,才又在前面补了“徐”,后边补了“昆”字。两个后补的字与“铁”字相比就逊色多了。李斌良猜测,他平时一定经常签字,而且,只签一个“铁”字。
铁昆签完字,头上已经有点冒汗。他悻悻把笔往桌子上一扔,抬头又问李斌良:“还有什么事吗?”
李斌良:“没有了,不过,我们今后可能还要找您,还得请您多配合!”
铁昆眼睛上下盯着李斌良,哼了声鼻子说:“那我得把丑话说到前边,我可是个忙人,有没有空儿很难说!”
铁昆使劲把门一摔走了,吴志深气得要撵出去,被李斌良拦住。
他们没有跟出去,所以,也就没有看到铁昆在外面的表现。
外面,一台奔驰轿车在等着铁昆,一名保镖在车旁来回踱步,见到铁昆,急忙拉开车门,铁昆低头钻进去。
关上车门,保镖看一眼铁昆脸色,关心地问:“大哥,没事吧!”
铁昆:“没事,他们能把我咋的。妈的,要不是魏民和刘新峰打电话,铁忠求我,我根本就不理他们!”
铁昆骂的是李斌良,他还有一些话没吐出口:“哪儿一脚没踩住冒出个他来,什么东西,跟老子装,真是瞎了眼。刑警大队怎么了?别说你教导员,就是大队长又能怎么样?惹火了老子让你滚出刑警大队,连刑警都当不成。对,毛沧海就是老子派人杀的,怎么样?!”
虽然这么想,可仍然感到几分不安。对保镖说了句:“明天你去扬州酒店一趟,好象有谁他妈的胡说八道了,警告他们一下!”
保镖和司机同时答应一声。司机问去哪里,铁昆想了想,说了句:“还是红楼吧!”
轿车就飞快地驶到大街上。保镖有些不安地对铁昆说:“大哥,听许经理说,红楼那个四川妮子还是闹得厉害,他担心闹出事来!”
铁昆:“不是说饿她几顿吗?他照办没有?”
保镖:“许经理说已经饿两天了,可她还是不服软,今天还差点从窗子跳下去,老想跑!”
“妈的,”铁昆恨恨地骂道:“还反她了呢。到了我铁昆手里的人,没有不听话的。告诉他们,先把她轮喽,看她听不听话。要是再跑,把她两条腿的大筋挑了!”
轿车驶向红楼。
7
铁昆走后,李斌良才发觉有点挺不住了,头也晕,身子也痛。他身在办公室的床上,想就这么睡下,可吴志深说啥也不干,硬把他架起来,找来沈兵,开车把他送回医院,又找来医生挂上点滴。临走时,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手机塞给李斌良:“这个留给你,有事好联系!”
李斌良推辞不受,吴志深不耐烦地:“咳,你客气啥呀?咱刑警离不开这东西。我知道你的经济情况,买不起,就是买了也交不起费,行了,今后它就归你了,明天就给你过户,我再弄个新的!”说完往床上一扔,转身离去。
李斌良拿起手机看了看,心里真的有点喜欢。吴志深说得对,刑警真的离不开这个,可靠个人工资,谁能养得起它呢?自己养了个传呼还觉得有压力呢!不行,等出院就还给他……
看看表,已经快半夜了,应该休息了,然而,他闭上眼睛,却又睡不着了,他又想起毛沧海被杀的案件,想起铁昆其人和刚才询问中的表现……接着又想起三天前那个夜晚,那条黑暗的便道,自己遇到的袭击。那个凶手到底是谁呢?他为什么要杀自己呢?三天过去,案件没有一点进展。
夜渐深。
火车站的方向响了几声汽笛,那是一辆火车进站了。
街道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孤独地匆匆走来。他的手中提着一个不大的提包。
他走到一条窄窄的便道口,迟疑了一下,向里边走去。便道里边漆黑一团,很快吞没了他的身影。
片刻,便道里边响起一声短促的尖叫。尖叫声太短,一闪即逝,好象没发生过似的。接着,一阵轻捷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是在次日凌晨四时许接到群众电话报警的。他们迅速做出反应:首先通知辖区派出所,指令其尽快赶到,维护现场,再通知刑警大队和技术科。可是,当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吴志深和胡学正赶到队里召集人员的时候,先期赶到的派出所民警把电话打过来,报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惊得报告人声音都变调了:“……快,吴队长,胡队长,你们……你们快来呀,被杀的好象是你们李教导员……”
什么?!
吴志深惊得差点扔了电话,胡学正听后也变了脸色。他们立刻用电话把情况报给了秦副局长,然后两人分工,胡学正带人去血案现场,吴志深带领两名弟兄直奔医院。
吴志深边上车他边骂着沈兵:“妈的,这小子干啥吃的?为啥到现在还不报告……”摸手机想打电话,才想起已经给了李斌良。他急了,一把抢过方向盘,发疯般向医院开去,边开还边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他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那里……”
车停到医院门外,吴志深粗壮的身子晃动着向住院部大楼跑去,一口气跑到三楼李斌良的病房,猛地撞开门,见床上只有被褥,李斌良和沈兵都不见了。他更为惊慌,返身跑出病房,大呼小叫地:“医生,医生,人哪,我们的人哪……咦……”
吴志深的喊声一下憋回了肚里,因为,前面的楼梯口有两个人从四楼走下来,迎面走过来,其中一人头上还缠着纱布……他感到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因为那明明是李斌良和沈兵啊!这……是他,没错……吴志深腿一软向地下摔去:“我的妈呀,这到底咋回事啊……”
迎面过来的真是李斌良和沈兵,他们看见吴志深的表情非常奇怪,上前将他扶住,问他有什么事,却见吴志深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一把抱住李斌良:“斌良,你可吓死我了,你们刚才去哪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也没怎么回事。原来,李斌良询问完铁昆,回病房怎么也睡不着,琢磨着两起案子,忽然想起老队长也在这里住院,想跟他探讨探讨,就悄悄起来上了四楼,可到了老队长病房一看,他在睡着。沈兵醒来不见了李斌良,急忙了去寻找,碰上了他,两人就转了回来,正好听到吴志深的喊声……
这……
既然李斌良活着,那民警的报案是怎么回事……正在疑虑,病房里突然响起手机声。李斌良这才想起刚才把它忘在病房里了,急忙走进屋子,拿起手机放到耳边。里边传来胡学正的声音:“吴大队吗?妈的,虚惊一场,被杀的不是李教,天太黑,那民警没认清,只是有点象他,但不是他……也真巧了,两个人长得象不说,还都在一个地方出的事儿……你快来吧!”
李斌良听完胡学正的话,忽然觉得身体的疼痛全部消失了。他扭头对吴志深、沈兵等人,手一挥:“还等什么?快,咱们去现场!”
是的,是这里,是这条便道。
天已经快亮了,离着好远,李斌良就认出这里是自己被袭击的地方。他匆匆向前走去,见前面有不少人影在晃动,有戴大盖帽着警装的巡警和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也有穿便衣的刑警,镁光灯不停的闪烁,现场堪查正在进行。
胡学正看见李斌良,有点惊奇地迎上来:“您来了……正好,你瞧,这不是你出事的地方吗?这个人也在这里被杀了,而且长得又有些象你,你说巧不巧?”
李斌良心里清楚:这不是巧合,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
他走上前,见死者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一只手抚着胸口,一只手抓着个小皮包。李斌良看到,此人确实与自己有几分相象,无论是身材还是面部轮廓和五官,都很象,只是眼睛……
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凶手残酷地将人杀死后又用尖刀戮瞎了双眼。
极度的愤怒攫住了李斌良的身心。这里边,除了对凶手残忍的愤恨,也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被害的人长得象自己。这使他产生一种感觉,躺在地上这个受害人是另一个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兄弟。是谁,这么狠毒,把人杀死还不解恨,还有刺瞎人的双眼?那天晚上如果自己稍稍反应慢一点,那么,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这就是自己的下场。
他完全明白了:自己遭到暗算,极有可能是凶手杀错人了,因为自己和这个被杀的人长得相象,又在夜间经过同一条道路,杀手把自己当成这个人了……而这起案件的发生,是凶手杀错目标后的第二次谋杀。是的,应该是这样!
胡学正又凑上来:“教导员,你看怎么办?现场堪查完了,是不是把尸体弄回局里去检验?”
李斌良没理胡学正,而是大声问:“管片民警来了没有?管片民警在哪儿?”
一个年轻民警走上来:“李教导员,我是管片民警,可我刚调到这片来,还不太熟悉情况!”
李斌良对自己队里的弟兄大声道:“马上行动,寻找尸源,受害者住得绝不会离这里太远。从现场开始,先以一百米为半径调查每一户,如果没有,扩大到二百米!”
胡学正有点不服:“李教,你怎么知道他家在附近!”
李斌良:“我没有时间解释,行动吧!”
他的判断没有错,刚刚过去十多分钟,一个凄惨的女声从远处向现场奔来:“不,不是他,不能是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