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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美妙的幽会-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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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本部在太平洋彼岸,这儿是韩国!”

“这儿的负责人是我。别瞧不起女人。”

“卢信子!要知道你在韩国,而且在我家里!你一步也跨不出去。”

吴社长突然从怀里拔出一把手枪来。

两个人都慢慢地站起来,枪口直对着女佣的胸口,好像马上就要喷出火来。崔基凤看着他们,手里捏着一把汗。卢信子在枪口面前索索直抖。

“你以为你杀了我,自己就安全了吗?”

“只要杀了你,当然就安全了。那时到美国去报告的就不是你,而是我。我只要说你在和警察对抗中被打死就行了。哦,这不必要,我也不一定非到美国去不可。到别的国家去躲起来就行。我已经做了准备,只要离开韩国,就万事大吉。”

“不管你躲在什么地方,就是躲到天涯海角,组织也要把你杀掉。你以为组织会放任不管,让一个叛徒优哉游哉地逃走?”

“别说是别人,就是我爷爷也找不到我!”

“哼,你逃不出韩国。要知道,你一上来,脚就被捆住了。你还不知道死神的使者已经站在后头来抓你了。所以你是个傻瓜!”

卢信子一面说,一面用下巴指了指背后。吴社长回头看了一眼,奇怪的是,他看见崔基凤笔直地站在不远的地方。

他神情疲惫地站着,好像刚刚长途旅行回来,没有流露出任何一点对他们保持警惕或者害怕胆怯的样子。

“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枪口转向了崔基凤。吃惊的反而是吴社长,他害怕到如何程度,只要看一看他颤动的枪口就可以知道。

“举起手来!把两只手举得高高的!”

吴社长大喊一声,崔基凤呆呆地瞅着他,好像被钉子钉住了似地站在那地方。

“不举手,我就开枪了!”

“妙花在哪里?”崔基凤开了口。

“你这家伙,叫你把手举起来!”

“妙花在哪儿?我不关心你这种人,只要找到妙花就行。妙花是死了,还是活着?”

“妙花没有死,活着!”卢信子大声说。

“在哪儿?”

“关在山里的农庄里,警察已经到那儿去了,现在大概抬上救护车到医院去了,闵蕙龄也去了。”

“那么,那女人是谁?”

疯女人也走到了会客室,在会客室里走来走去。

“那个女人不是闵蕙龄,只不过像闵蕙龄,而不是闵蕙龄。她们是双胞胎,所以很相像。”

卢信子用下巴指指吴社长:

“是这只猪崽子的前妻,一直关在农庄里。不久以前跟闵蕙龄对换了。那女的不是你的丈母,你的丈母现在跟妙花一起关在农庄里。她已是个吸毒者,所以被关起来了。现在警察大概已经把她救出来了。”

“闭嘴,臭婊子!”

随着一声叫骂,枪口喷出一团火,扑哧响了一声。由于装了消音器,枪里发出来的声音好像是风声。卢信子用手护着受伤的胳膊,歪扭着身子依在墙上。

“你这样的人该死!”

吴社长又对着她的头扣了一次扳机。卢信子向前栽倒了。但由于她突然一扭头,子弹打歪了。吴社长看了她一会儿,把枪口对着崔基凤那面。

“这次轮到你了。”

崔基凤脸色苍白,呆呆地站着。一点也看不出要想躲避和绝望的神情。他站在那里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要死,犹如一头牛疑疑惑惑地看着拿枪对着自己的人似的。

吴社长屏住了呼吸,当他想朝扣着扳机的指头使劲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响亮的枪声。大玻璃窗破了,吴社长手上的手枪掉到了地上。他的右肩从背后被打穿,当他想伸出左手去拿枪时,背后传来了叫喊声:

“别动!”

吴社长一愣,支起身体。

冲进房里的脚步声很响,同时传来皮鞋底下玻璃碎片吱咯吱咯的响声。枪口一直伸到吴社长的下巴底下。河班长恶狠狠地瞪着他,用枪口碰碰他的下巴。

“要逮捕你!”

徐刑警把吴社长的胳膊反剪到背后,戴上手铐。吴社长歪歪倒倒地瘫坐在沙发上。他的肩膀全被暗红的血儒湿了。

室内霎时站满了警察。他们一起用惊讶的眼光轮番看着崔基凤、疯女人和女佣人。

“你在这儿是怎么回事?”河班长以疑惑的表情问道。

“我只不过比你们早到一步而已。妙花怎么样了?”

“送到医院去了。”

对崔基凤比警察先到一步的事,河班长的自尊心好像受到很大伤害。他掉转视线看着疯女人:

“闵女士分明和妙花一块儿送到医院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来解释。她和闵蕙龄是孪生姊妹,是吴社长的前妻,由于精神病被关在农庄里,几乎成了废人。吴社长和女佣一起杀了吴时宪,终于成功地和闵蕙龄结了婚。为了占据会长的位置,他把闵女士关进农庄,把这个女人接了出来。”

“女佣人?”

“就是这个女人。”

崔基凤用下巴指指抓着胳膊倒在地下的年老的女佣人。

“她不是女佣人吗?”

“实际上她不是女佣人,而是卢信子,是他们组织的负责人,韩国方面组织的负责人。他们的背后有黑手党。不久前我才知道他们受黑手党操纵。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这种说法是有可能的。海洛因说明了这一点。”徐刑警点点头说。

河班长走到卢信子跟前:

“你是卢信子对吗?”

“对,我是卢信子。”她痛痛快快地说。

同时把两只手伸到前面,一点也没有犹豫害怕的神色。一个刑警咔哒一声在她的手腕上戴上手铐。她的一只胳膊被血沾湿了。

“俗话说灯盏底下黑,就是指她而言的。谁能知道卢信子躲在这户人家当女佣。”

河班长狼狈地环顾几个刑警,看见吴社长出血很多,便指示赶快把他送到医院去,然后又瞅了崔基凤一眼。

“崔先生的功劳真不小。崔先生给了我们决定性的帮助,实在感谢。以后一定正式向你道谢。”

“没有这个必要。”崔基凤愤愤地说,然后问道:

“我妹妹现在在哪儿?”

“跟吴妙花小姐一起到医院去了。我带你到医院去,现在走吗?”

听见徐刑警的话,崔基凤点点头。

他们走到外面,乘上警察的救护车到医院去。路上,崔基凤一直看着飘着雪花的黑暗的夜空。他并不高兴,反而被一种相反的感情所左右。他感到有一种控制不住人类邪恶的悲哀。

“还有比这个更坏的吗?”

他突然想说什么话,对着徐刑警他们开了口。徐刑警好像也有同样的想法,似乎是肯定他的说法似地点点头。

“这是不可想象的。详细情况要等审问过他们以后才知道。反正,这事使我们感到侦破到了极限。如果救出了吴妙花,才能有效果。你去看了就知道,她恐怕要长期治疗。”

吴妙花住进了神经科病房。看护告诉他们说,由于秀美主动要求跟她在一起,所以让她们待在一个房间里。

在进病房之前,崔基凤先去看了看医生。医生正在睡觉,看见他后才爬起来,慢慢地对他讲解病情。

“她现在中毒很深。如果再晚一点,肯定要送命。稍微有一点神经分裂,治疗一阵会好的。不过要彻底解毒,则要有相当一段时间。首先需要安全,而且需要有人在旁边精心看护。医生的处方对于治疗来说不是绝对的。”

闵蕙龄一个人住在另外一家医院。医生说她比妙花症状轻些,但也不得不住相当一段时间。

崔基凤终于朝病房走去。每当他迈开步子朝前走的时候,总是觉得很冲动,一再想往回走,但还是吃力地踏上了台阶。

妙花住的病房在三楼。不一会儿,他走到病房门口,但开始犹豫了。徐刑警看见这情景,替他敲了敲门。里面传出秀美叫他们进去的声音。徐刑警首先开门走了进去。秀美从打开的门缝里发现了崔基凤,霍地从床上蹦下来,光着脚跑出来。她本想朝哥哥扑去,忽然好像改变了主意,退后一步,回头朝里面看了看。崔基凤的视线自然也转向那边。

有一个身穿蓝色病人服的女人跪坐在床上,把头转到一边凝视着漆黑的窗外。她一动也不动地坐着。

窗户上有几根坚固的铁条。

她的样子很干净。头发梳过了,扎在后边,身上的病人服也好像是新的。

“刚才我替她洗过澡。”秀美低声说。

“有时好像认识人,有时又好像不认识。”

崔基凤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里,他的脸色非常苍白。徐刑警首先给他让了个位子。秀美也走到病房外面,替他们把门关上。

崔基凤有好一阵像被钉子钉住了似地站在那里。曾几何时,原以为在度蜜月时失踪死了的新娘,现在精神失常地坐在自己面前。“应当怎么称呼她呢?她现在也还是我的妻子吗?”

“妙花!”

他终于用颤抖的声音轻轻喊了她一声。这是许久许久都没有喊过的名字,不过,他心里喊过不知多少次。然而,妙花依旧一动也不动。

“妙花……”

他的声音在颤抖。他没法用再大的声音来喊她。妙花的肩膀好像稍微晃动了一下。他走到床旁边,然后伸出手去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妙花,是我,崔基凤。”

妙花的脸慢慢地转了过来。那是一张变得认不出来了的瘦骨嶙峋的脸。两只大眼睛呆滞不动,只是毫无表情地瞅着他。他想那没有表情的脸上也许马上会有变化,因此怀着希望地观察着她的眼睛。瞬间,眼珠好像起了一点变化,但只是一刹那就过去了,依旧像一潭死水一样深沉黑暗。妙花又把脸转向窗口。

“妙花……妙花!”

崔基凤再也忍不住了。他呼唤着妙花,把她搂了过来。他的嘴里发出了悲痛的呻吟,两只眼睛止不住淌下了泪水。他一面喊着妙花的名字,一面搂着她摇晃。但是妙花像一段木头毫无反应,只是随着他的摇晃而摇晃。

“这可能吗……”

他好一阵沉浸在抑制不住的悲痛之中。他放开妙花退后一步,然后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摇着头走到外面。

秀美和徐刑警一直等在外面,看见他出来了,便忙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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