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怪奴婢-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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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老实告诉她真相?”这是多此一问,他不会再轻信这家伙。“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说。”
只是,他还没有机会开口,秦家小姐就被山贼劫走,而他则为了配合秦啸日的阴谋而挂彩,也算还清积欠秦啸日的人情。
什么意思?!秦从恩圆圆的脸蛋,这会儿满是错愕。
“姑爷……”是不是说错了?
“不要叫我姑爷,过来替我上药。”
第二章
穆鹰塞给她一只随身携带的白色瓷瓶后,便走到路旁屈起单膝,靠坐在一棵树下。他撩起袖口,黝黑精壮的手臂上一道清晰的剑伤正在淌血,却也无损他剽悍桀骛的气势。
鲜红如火的血水让看得不舍的秦从恩又是一惊,连忙上前帮忙。
清风穿过树稍,拂得枝叶沙沙作响。
她跪坐在他身边,想都没想就抓着自己的衣袖拭血。
“住手。”
被他霸道的语气吓到,她呐呐地回答。“要擦干净……”
他知道她想擦拭他手臂上的血迹,但没必要弄脏她自己吧?“不必擦,血迹洗得掉,你只管洒上药粉就够了。”
她仔细听他说话,确定自己都听懂他的意思,才依言抽出瓶口的红布塞,嗅了嗅瓷瓶里的药味,认出这是小姐房里也有的金创药,于是小心翼翼将药粉倒在约有两寸的伤口上。
一对深如黑潭的眸子,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盯住身旁专注于伤口的人儿。
那曾经尖瘦的小脸圆润了不少,瘦小的身躯已蜕变成少女该有的丰腴体态,清澈大眼也褪去了当初盈满的惊慌恐惧。
进步最多的,莫过于她的表达能力,如今几乎与常人无异,若忽略她慢半拍的反应,甚至会让人忘了她曾经是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痴娃娃。
看来,她在秦家过得很好,他即便想挑秦啸日的毛病,但秦啸日对她的照顾却让他无从挑剔起。
哼,好个秦啸日,居然让他把出卖自己的不满变得心甘情愿了些!
“堡主……还是属下来替您包扎?”
本来依令待在原地等候的燕绍云,急躁地捧着干净的棉布向树下靠近,一张俊俏有型的年轻脸庞写满“不及格、不及格”的语意。
眼力极佳的他,远远地看见那名丫鬟替堡主上药,笨手笨脚的动作却令他不禁皱眉。她到底会不会呀?瞧,珍贵的药粉都被她洒到泥地上了!
穆鹰睨了燕绍云一眼,燕绍云接收到主子的不悦,也不敢再多管闲事。
呃……他知道擅作主张靠过来不对,但堡主的事他就是无法置身事外,更何况堡主受了伤。
秦从恩四下张望,一脸疑惑。
“找什么。”穆鹰率先发现她的困惑。
“堡主在哪里?”
“是我。”
她摇摇头,还一脸纠正他的样子。“你是姑爷,不是堡主。”
“你这丫头怎么这样无礼,竟敢质疑‘漠鹰堡’堡主的身分!”对主子忠心耿耿的燕绍云横眉竖目斥道。
被他的怒气吓到,她微微缩颈,他的话到了她耳边都成了轰隆隆的雷声。
见她仍一脸呆楞,性急的燕绍云忍不住解释:“还怀疑啊,这位就是号称‘大漠之鹰’的漠鹰堡堡主,秦家姑爷是也。”表情尽是尊崇与神气。
话说,堡主曾经与秦家订下迎娶秦家小姐的约定,细节他也不是很清楚,可是秦小姐却爱上别人,也就是那个山贼头头,然而堡主有成人之美,愿意替秦家“遮羞”,保全秦小姐的名声,于是在回到漠鹰堡前,必须找个女人顶替,这是漠鹰堡上上下下极少人知道的秘密。
唔,堡主牺牲奉献的情操实在太伟大了……
想着想着,燕绍云吸吸鼻子,忍住满腔感动的涕泪。
“大墨汁?”秦从恩努力消化新讯息。
“不是大墨汁,是‘大漠之鹰’!”说起大漠之鹰这关外最强大的马队商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丫头有没有常识呀!
“姑爷,堡主,墨汁?”有关联吗?她不懂。
她怎么还是一脸听不懂的蠢相呢?“我说了,不是墨汁,是大漠之——”
“绍云。”穆鹰甩眼轻斥,不怒而威,气急败坏的燕绍云只好闭嘴。
“从恩懂了!姑爷是穆鹰,而穆鹰是堡主,姑爷、堡主、穆鹰都是你,不是墨汁对不对!”她开心于自己的发现,扳起自己的指头天真地比划着。“秦啸日是少主,秦喜韵是小姐,莫言是护卫,可是从恩就是从恩哩!”
这里头就属穆鹰最奇怪了,有好多名字。
“啐!这么简单的道理也要想半天!”燕绍云没好气哼道,骤然一顿,总算发现这女子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从今起,我不是你的姑爷,而是夫君。”
啥?!燕绍云瞠目结舌瞪着冒出惊人之语的主子,诧愕地指着秦从恩怪叫。
“她……她……”
“夫君?姑爷又多一个名字?”脑筋快打结的秦从恩显然很苦恼。
“叫我穆鹰。”他替她终结苦恼。
“堡主,您让一个小白痴代嫁?!”燕绍云又是连声怪叫。
这怎么成!就算只是个代嫁的姑娘,也是漠鹰堡的女主人、未来继承人的娘,怎么可以由一个白痴担当?他极力反对!举双手双脚反对!
“注意你的称呼,从恩是堡主夫人,也是你该尊敬的人。”穆鹰不容置疑道。
“可是,应该可以有更好的人选……”
“交代下去,被劫走的女子是秦家丫鬟,后续交由秦家处理,今日之事不得张扬。”
堡主是认真的吗?
“万一未来少堡主的‘聪明才智’遗传到她,怎么办?”燕绍云试着说服主子打消这个荒谬的念头。
“你手中的东西留下。”
堡主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大局已定,要他别多嘴,然后赶快闪人。
燕绍云的方脸皱成一粒苦瓜,依言将干净的布条置于树旁的大石头上,百般无奈地摸着鼻子离开,边走还频频回头看主子会不会回心转意。
结果,并没有。
看来堡主是认真的。
因此燕绍云也只能垂头丧气地黯然飘开。
“从恩,”穆鹰朝蹙眉发楞的她唤了声,见她回过神来,才又道:“是谁替你取的名字?”
“是少主。”她咧开嘴,马上就忘了脑袋里的缠结,状似“有少主,万事足”的模样,还不忘补充:“少主说,从恩的意思,就是要记得少主收留从恩的恩惠,所以从恩要乖乖听少主的话。”
所托非人!
穆鹰黑眸微眯,牙根紧咬,心中浮现此言。
可恶!秦啸日这狡猾的家伙,好处都被他占尽了!
“你生气?”秦从恩瞅着他紧绷的怒容,不明所以,也有点胆怯。小时候受尽欺凌取笑,使得她很会看人脸色,但也仅限于凶巴巴的恶人脸。
“你不认得我?”他突然发问,期待似地望入她清湛无邪的眼瞳。
她应该认得他吗?秦从恩偏着头,很认真地思索半刻之后,摇摇头。
很好,她全忘了!
“你生气?”她还是问,因为他脸色一点缓和的迹象也没有。
“伤口痛。”穆鹰撇脸轻啐道。
他就算费神解释救她脱离魔掌的人其实是他,想必也比不上她这七年来受秦家人的照顾之恩。
该死,当初把她丢给秦啸日的是他,他干嘛心理不平衡!
一阵轻暖的气息袭上手臂,将穆鹰几乎遗忘的疼痛全给抹去,他微微一楞,看见她正凑在伤口前嘟起小嘴轻轻吹气,记忆中不曾忘怀的那一幕随之涌上心头,盯着她头颅的冷厉黑眸也逐渐平和下来。
“不痛了吧?”秦从恩抬起红润润的圆脸,得意地笑问。
他盯住那双不沾染尘埃的清眸,然后摇头。
“谁教你的?”
“谁教的……”她又歪头思索,脑海中模模糊糊的,找不到答案。“从恩不知道。”她老实道。
“无妨,帮我包扎吧。”他不再深究,将干净的白布递给她。
“好。”她开始埋头替他处理伤口。
不久,穆鹰便发现她不断投来的迟疑目光。“有话就说。”
“那个……从恩想问姑爷一个问题。”有疑问闷在心里,实在很不好受。
“穆鹰。”他纠正。
“穆鹰,从恩可以问吗?”她依言改口。
他颔首。
“不生气?”她小心翼翼问。
“只是问问题,为何要生气?”墨眉轻挑。
“少主也是这样同从恩说唷,他说有问题就应当找答案;可是,从恩问太多问题,还是有很多人会生气。”
又是少主!穆鹰压抑心中的不快,不想吓到她。
“我不会,你想问就问吧。”
她一脸欣喜外加“那我问罗”的神情。
“‘代嫁’是什么意思?”她记得刚才那个说话像打雷的男人提到“小白痴代嫁”这五个字,她听多了,自然明了小白痴指的就是她,但代嫁指的又是什么呢?
“意思就是要你代替秦喜韵嫁给我。”他刻意放慢速度,清楚说道,原本稳如静湖的墨瞳,激起浅浅波纹。
一提到秦喜韵,秦从恩的反应像是脑中之前断了的线又接上,清澈如水的大眼里蓄起湿意,起身在树下咬起手指头,焦急地绕来转去。
“小姐……怎么办,小姐被坏人抓走了……”
“放心,带走她的人不会让她受委屈。”
“你怎么知道?”她垂着泪眼,回头问。
“因为他们彼此恋慕。”从那个山寨主雷朔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就能得知二一,不然也不必大老远跑来抢人。
“彼此……恋慕?”
这用词显然又造成她解读的困扰,他进一步解释:“秦喜韵想与他一起生活,但对方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山贼,若被外人知道她和山贼在一起,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猪只……是小猪的意思?”
“不是。”
“那么,是,大猪?”
“不是。”穆鹰总算了解别人回答她的问题时,为何会发怒了。
他耐着性子再道:“你只需要知道,唯有你代嫁,才能保全秦喜韵和秦家的名声。你不希望秦家有难,陷入不安之中吧?”
秦从恩猛摇头,无论听懂没有,满心只把重点放在不希望秦家有难上头。
“那好,不希望秦家有所变故就嫁给我。”
“从恩嫁给姑爷,那少主、小姐、平总管、帐房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