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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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呢!”人群里有人不满意的嘟囔了一句,周围的人哄笑了起来:“又没指名道姓的说你,你偏要自己跑出来应景,怪谁?”
卢秀珍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看着眼前众人言笑晏晏,绿树摇曳洒下一片阴凉,绿意融融之间有金色阳光跳跃交织在一处——这日子过得真是和乐美满,若以后的小日子都是这样快乐,那该多好。
“秀珍,秀珍!”
院子门外传来呼喊的声音,有些耳熟,可却又听不出来究竟是谁,卢秀珍放下酒坛子应了一声:“嗳,是谁呢?”
她凝目朝门口看了过去,就见好几个人朝院子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怀里抱了个小襁褓,身边跟着两个小孩子,再后边还跟了两个人,也是一男一女,只不过女的明显比男的要老了许多……那张脸,卢秀珍可还是记得的。
她才穿过来的第一个晚上,她就见到过那个女人。
一个守寡多年的妇人,唾沫横飞的指着她骂,说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她那儿子可是命中注定会要飞黄腾达,不是她这样的人能高攀得上的。
她身边那个年轻男人,约莫二十岁上下,面色白净,不过看起来没有阳刚之气,一副温吞的样儿,紧挨着那个中年妇人走着,好像唯恐会走错路一般。
——这就是跟本尊私奔的那个男人吧?叫什么来着?卢秀珍皱了皱眉,努力想要去回想这人的名字,好像姓……在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时,脑子里出现了三个字,宁谦之。
本尊的记忆还在?卢秀珍吃了一惊,为何会莫名其妙的想到这个名字?这会是那个年轻男人的名字么?她望着那一行渐渐走近的人,嘴角微微扬起,今日卢大根和他婆娘带着孩子和邻居到青山坳来,肯定是有所企图吧?
或许……是谁跑去桃花村送信儿了?否则为何前几个月卢大根和他婆娘都没想着要过这边来看望自己,等着日子过得好了,挑着明儿是中秋的时候过来,这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秀珍。”卢大根喊了一句,声音有些干涩,手心里渐渐的沁出了汗珠子,他赶紧就势在襁褓上擦了擦,抓住了小儿子的屁股蛋子,这才稳住些心神。
他是真觉得来青山坳找妹妹有些没脸没皮——为了这十五两银子赶着她过来守望门寡,出门还没什么打发,几乎是已经做出了恩断义绝的架势,可是经不住婆娘的撺掇,又放心不下她一个人过来,还是陪着过来了。
可怎么样也拉不下这张脸,见着卢秀珍穿得光鲜的站在那里,他紧张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哎呀呀,秀珍哇,你可真是嫁进福窝窝里来啦!哥哥嫂子可没给你挑错人家!”卢大根婆娘笑着朝前边走了一步,许是生了孩子不久,圆滚滚的身子更加圆润了些,几乎有赶超崔大婶体型的势头:“秀珍,瞧你穿的这一身簇新,啧啧啧,真是小日子过得好哪!”
“哟,这是谁呢?”卢秀珍淡淡一笑:“怎么和我这般亲昵哪?”
“秀珍,你这是傻了不成?我是你大嫂哇!”卢大根婆娘赶着上来一把抓紧了卢秀珍的手,眼睛里满满都是羡慕嫉妒恨:“你瞧瞧,你瞧瞧,你只管自己吃好穿好,就不管大哥大嫂还在受苦哩?”
“大哥大嫂在受苦?”卢秀珍瞥了卢大根婆娘一眼:“大嫂,我可真不明白你这话怎么说得出口!你们收了十五两聘礼银子就把我塞到青山坳这边来守寡了,那时候可没有想到你们是我的大哥大嫂,要好生照顾着!我来青山坳的时候,你们打发了啥?一床破被子一个枕头,这也算是我的嫁妆?你们收了十五两银子,好歹也给我买床新的不成?让我带着破棉被过来给别人看笑话?”
卢大根婆娘的脸瞬间就红了,跟煮熟了的虾子一般,可她瞬间又挺直了背,神色变得很是淡然:“秀珍哇,家里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给不起哇!你瞧瞧,大柱二柱三柱,哪个不要花钱养活?到时候他们还得娶媳妇,我们做爹娘的怎么能不把银子省下来呢?这花钱得花在刀刃上,可不能乱花了,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把我卖了十五两银子,就一文钱不落到我身上,全给你几个儿子攒媳妇本,给我花是浪费,给你儿子花才是正经事儿,对不对?”卢秀珍冷笑了一声:“照着你的意思我根本就算不得你们家的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别说是嫁出去的妹子了。我嫁到青山坳半年多了,就没见你们过来看过我一回,我还要拿你们当我的亲人看?”
“哎呀呀,我们这可不是来看你了么?”卢大根婆娘抓住卢秀珍的胳膊不肯放手:“秀珍哇,你计较那么多作甚?我们家里头一直忙着呢,我才生了孩子没多久,故此才没过来看你的嘛。”她转过头去,冲着卢大根喊了一句:“大根,大根,快把三柱抱过来让他姑姑瞧瞧!”
第231章 风波起(二)
窗外的阳光透过碧纱窗户照了进来;地面上有着幽幽的黑影,或许因着有一层朦胧的碧纱罩着;雕花显得有些淡,不是一塌糊涂的黑;期间还有点灰色的印记。
站在屋子中央的崔大郎,此刻已经跌坐在了床头,年轻的脸庞上有一种迷惘彷徨的神色,仿佛是一个陷入迷雾中的人,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崔大郎”,兰如青喊出这个名字来;他再也没办法伪装;就如洪水陡然间漫卷过河堤;将一切都扫荡得干干净净;他在胡三七和灵鹊灵燕面前表现出来的镇定;顷刻间便不复存在;只剩下困惑与慌张。
“我爹娘是谁?”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的恢复了常态;抬起头来;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兰如青:“你又是什么人?”
“你的父母……”兰如青沉吟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他们的身份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记住四个字: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崔大郎冷笑了一声,猛的站起身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兰如青:“连说都不能说?那你们干嘛还来找我?”
“公子,你别激动,现在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等着以后你自然会知道你父母是谁的。至于我,只是你外祖父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他看我落魄潦倒,特地给我在府里找了个差使,目前我负责公子的饮食起居。”兰如青神色淡淡,似乎并不觉得崔大郎的反应有多奇怪,只是微微笑道:“公子放心住下便是。”
“我想回家。”崔大郎快走两步,从兰如青身边擦过,冲到了门边。
“公子,万万不可!”守在门口的灵鹊灵燕已然出手,两个姑娘看上去娇怯怯的,而出手的时候却是快如疾电,没等崔大郎看清楚,两双手带着风声已经到了面前,他唬了一跳,赶紧往回退了一步:“两位姑娘……”
“灵燕灵鹊,你们可莫要吓坏了公子。”胡三七站在外边跳脚:“谁让你们出手的?你们难道不记得自己该做什么?好生服侍公子,不能有半点闪失,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胡护卫,你放心,我们姐妹俩做事有分寸,更何况公子还能背着弓箭去打猎,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被吓住的,你说是不是?”灵鹊回头朝胡三七笑了笑:“若是胡护卫出手呢,只怕公子会抵挡不住的。”
“我怎么会对公子下手。”胡三七咕哝了一句,拉长脖子朝屋子里瞅了瞅,扬声道:“公子,你放心罢,我们不会害你的。”
崔大郎拧紧了眉头:“我知道你们没有恶意,可此时我只想回家去见我爹娘。”
“公子,回不去了,因着此刻你的身份已经是个逝去的人了,栖凤山的乱坟堆里有你的一个坟包,前边墓碑上刻着的字写得明明白白。”兰如青同情的看了崔大郎一眼:“这世间再无崔大郎这个人,只有一个姓许名懐瑾的公子。”
“许懐瑾?”崔大郎喃喃自语了一句,忽然间瞪大了眼睛:“莫非……我父母是皇亲国戚?”
当今圣上正是姓许。
兰如青只是静静的望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那就是了。”崔大郎摇了摇头,忽然间愤怒了起来:“为何他们不要我?为何他们要将我扔到外边二十年?这个时候他们再想来找我回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要回青山坳去,我要和我爹娘一起过日子,我爹娘给我定了一门亲事,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公子,你那位未婚妻,现在已经到了青山坳,守了望门寡。”兰如青说得心平气和,仿佛在与他说一件市井里流传的新鲜事一般。
“……”崔大郎倒退了一步,眼神带着些许绝望:“你们这是断了我的后路?”
“公子,我们这是在救你和你爹娘。”兰如青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公子,你母亲的仇家已经寻了过来,要将你除之而后快,他行事素来心狠手辣,从来不给人留半分余地,斩草必然除根,他若是要找到了你的藏身之处,不仅仅是你,就是你爹娘、你的弟弟妹妹们全部得死。”
虽然兰如青的语气很平淡,可是说到“死”字时,却咬得有些重,让人听起来有些不寒而栗。崔大郎怔怔的望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可是兰如青那张脸实在是太平静了,让他看不出半分端倪。
“果真如此?”他轻轻的问了一句,很明显有些犹豫。
“公子,事到如今你只能相信我。”兰如青见着崔大郎显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抵触情绪,这才上前一步,笑容可掬的朝崔大郎行了一礼:“公子,若是我们想加害于你,此刻你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儿你还活着,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咱们是友非敌。”
“可是……”崔大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爹娘含辛茹苦将我养大到二十岁,正是要给家里出力挣银子的时候,我又如何安心让他们在青山坳吃苦,而我却在此处闲着无事可干!”
“公子,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们会想法子周济的,前天你那媳妇儿和妹妹背了些菌子到江州城叫卖,是我让园里的管事买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