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羽幻境-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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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过来六名类似打扮的赤身力士,接管过蓝关雪等人。
飞流道人望着丁寂问道:「他是谁,你也将他抓来?」语气里似乎颇为不悦,像是在责怪雾流道人不该将不相干的人也送到岛上。
雾流道人忙解释道:「他是蓝关雪新收的结拜兄弟,一同去了雪崖仙观。」
飞流道人不置可否地微一颔首,下令道:「先押了下去,等岛主处置。」
赤身力士齐齐应了,各携一人向东行去。
走出里许,前方云雾里出现一座山谷。赤身力士将六人放到谷口,俯身解开众人受制的经脉,朝后疾跃数丈,身形晃了晃随即消隐在弥漫的雾气里。
丁寂站起身,没想到自己一番苦心乔装全无用武之地,难道对方就这样将他们几个撂下不管了?甚至不在乎他们的修为是否已恢复了几分?
古怪越多,他心里越没底。
蓝关雪默默环顾四周许久,微皱眉头道:「这地方……搞不好又是个陷阱。」
草道人在其他四人里功力最深,率先醒转,困惑道:「大哥,我们这是在哪儿?」
蓝关雪摇摇头道:「先不急问这些,赶紧将体内的尸气余毒迫出,咱们再做计议。」
紧接着窦文轩三人也陆续苏醒,众人就地盘膝打坐,将尸毒迫出。
蓝关雪乘机将后来的经过简略地讲述了一遍。
酒肉僧打量着丁寂,笑道:「小兄弟,你够厉害的,居然能一点事儿也没有。」
丁寂不以为意地笑笑,道:「那得多谢我爹娘,不然小弟准比诸位还惨。」
草道人也点头赞许道:「好小子,够义气。」还难得地拍了拍丁寂的肩膀。
酒仙子却愁眉不展,问道:「大哥,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往外硬闯么?」
蓝关雪道:「他们既然无惧咱们恢复修为,就更不怕我们硬闯。恐怕这岛上有法阵镇守,咱们两眼一摸黑,很难冲得出去。」
窦文轩乃五人中最富急智的一个,思索道:「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既然兴师动众将咱们生擒活捉到这岛上,为何又轻轻巧巧地放任自流?」
酒肉僧彷佛永远一副心宽体胖,不知忧愁为何物的模样,笑嘻嘻道:「还是那句老话,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也别瞎猜了,等他们岛主来请吃饭,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草道人冷冷道:「有吃饭喝酒的工夫,不如先自己把岛上的情况摸一摸,然后早早想办法脱身离去。」
蓝关雪颔首道:「老二说得不错,咱们先在岛上转一圈,大伙儿都跟紧些。」当下他一马当先往谷里行去,草道人当仁不让走在最末,负责替众人殿后。
在山谷右首高大平滑的冰岩上,银钩铁画镌刻着硕大的「知绿」二字,想来该是此谷的谷名。
一行迈入谷中,彻骨的寒意立时消退,一蓬暖洋洋的和风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山谷之中郁郁葱葱,满目苍翠,让人只疑身处世外桃源中。
酒仙子奇道:「大哥,你发觉没有,这座岛上充盈的灵气,竟比咱们的小雪湖更强胜十分,委实是一个修炼悟道的绝妙所在。」
窦文轩大摇其头道:「怪哉,怪哉,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那些家伙处心积虑把咱们抓到岛上,竟是一片好心不成?」
草道人哼道:「好心,我说是邪乎才对,咱们……咦,你们看,那是……
太阳?」
酒肉僧笑道:「太阳有什么好看?二哥你……」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了话头,愕然仰望着山谷上方再说不出话来,张大的嘴巴足以塞下两个鸡蛋。
只见明黄色的云雾里,隐约可见十轮暗红色的太阳高悬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环。如此奇异的情景,风尘五仙何曾目睹过?
酒仙子犹疑问道:「会不会是水雾折射形成的幻象,就像海市蜃楼?」
窦文轩如中魔咒,呆呆望着天空,喃喃道:「十日一天,十日一天……
大哥,传说中有个地方跟这里很像,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就是三大神山之一的方丈仙岛。」
蓝关雪一惊,问道:「你是说这是与瀛洲、蓬莱齐名的方丈仙岛?」
窦文轩苦笑着点点头,说道:「不懂那些人到底是何居心?」
酒肉僧嘿嘿笑道:「早晓得是来这儿,他们只要说一声,洒家爬也爬来了。」
丁寂道:「问题就在这儿。非常古怪,必有非常之事。」
六人边走边聊,不觉已行出数里。忽见前方一株开满粉蓝色繁花的奇树底下,有两个人正对坐在一块山石旁,悠然自得地执子对弈。
蓝关雪和丁寂对视一眼,心中均道:「原来山谷里除了咱们,还有其他人。只是不晓得这两人来自哪里,又为何会在这岛上?」
众人走了过去,就见那块平整的山石上,被一根根用指力划出的线条纵横交错地形成一幅棋盘,上面的棋子用的却是树上结出的乾果。
左首一名身穿皁袍的中年人,面如冠玉,三绺长须飘在胸前,瞧上去倒和窦文轩有几分相像。他手中捏着一枚剥了壳的乾果,悬在空中久久举棋不定,似乎正在苦思下一步落子之处。
对面坐的是个秃顶老头,虽棋局明显占优,可依旧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手里握着几枚没剥壳的乾果盯着棋盘,眉毛几乎挤在了一处。
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但众人一见两人所着的棋局,不由尽皆莞尔。
棋谚有云:「金角银边草肚皮」,哪怕六龄稚僮都明白开局需尽快抢占边角实地,而大片的中腹便等若无险可守的平原,中看不中用,绝非布局首选之地。
可这两位仁兄尽弃边角兵家必争之地,在偌大的中腹地带厮杀得难解难分,寸土不让。若棋艺高明也就罢了,偏偏这两位还都是不折不扣的臭棋篓子,局面看似热闹却破绽百出,四面透风,实是教人啼笑皆非。
酒仙子「噗哧」笑出声来,悄悄指了指酒肉僧打着草鞋的大脚,又在自己鼻子前用手轻轻扇了两扇,意示这棋艺臭不可闻。
皁袍中年人哼了声,不满道:「你们几个笑什么,莫要干扰老夫的思路。」
窦文轩自诩「八斗酸儒」,于棋艺极是精通,忍不住问道:「这位兄台,请问你入棋道已有多少年?」
皁袍中年人回答道:「没有一百年,也有八十年,其中况味又岂是尔等能够领略?」
酒肉僧笑道:「不错,不错,这等况味也只有兄台消受得起,咱们谁也没这个福分……」
他故意把「况味」二字拖长咬重,皁袍中年人许是专注棋局,竟没听出里头的玄机,还当对方是在夸赞,傲然点头道:「明白就好。」
窦文轩瞠目结舌,毕恭毕敬朝皁袍中年人一揖道:「兄台之才,窦某拜服。」
酒仙子扶着旁边的一块方石想要坐下看热闹,冷不防头顶有人叫道:「坐不得!」「嗖」的一声,打从树上跃下一人,只身影一晃却又没了踪迹。
酒仙子吃了一惊,左右张望找寻,可怎么也看不见刚才从树上跃下的那个人。
忽听那人道:「别找了,你低头看看。」
酒仙子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低下头去这才看清面前站了个侏儒。
那侏儒的个头不过酒仙子的双膝,满脸皱纹,须发皆白,偏还扮作老天真状,在头顶扎了根冲天小辫,说话时一晃一晃,活像根狗尾巴。
丁寂所认识的人里,如桑土公、毕虎等,身高皆不足五尺,在常人里已属少有的矮个。但要是站在这位老兄身前一比,简直就成了巨人。
酒仙子定了定神,怒道:「矬鬼,本姑奶奶是随便给人吓的么?我凭什么不能坐?」
那侏儒听到酒仙子呵斥,也不生气,叹息道:「这位小姑娘,你说我个子矬没错,这是死鬼老爹造的孽,怪不得你。可骂我是鬼,却不对了。
「我矮是矮了些,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不过将血肉精华浓缩了一点儿而已。我叫你别坐,是一片好心。你是非不辨,出口便伤人,我也不和你计较。别看我个矮,却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况你是个女人,我……」
他大气不喘一口,喋喋不休竟似没完没了,那皁袍中年人眉头一皱,低喝道:「闭嘴,没看老夫正在下棋么?」
侏儒脾气实在很好,笑呵呵道:「三绝兄,你下你的棋,我说我的话,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嫌我嗓门大了点,我压低些就是——」
他一报出皁袍中年人的名号,蓝关雪和草道人都是微微一震。
丁寂好奇问道:「大哥,你听说过这个人?」
蓝关雪低声道:「我早该认出他来了。此人是北海魔道的顶尖人物,本名司徒祯,掌剑双绝独步仙林。他酷爱棋道,自誉为「天下第一棋痴」,说什么平生所长棋艺第一,剑术次之,掌法仅属小道。久而久之,便有了司徒三绝的雅号。」
他说完这段话,那侏儒兀自在滔滔不绝地指责司徒三绝,惹得这位号称天下第一棋痴的臭棋篓子忍无可忍,一拍山石大喝道:「闭嘴!」
侏儒见司徒三绝动了真怒,也有点怕了,嘟囔道:「闭嘴就闭嘴,反正我不张嘴一样能说话。」
他双唇一闭,肚子里咕噜咕噜响了两声,竟自得其乐地改用腹语唱起歌来,正哼得开心,猛然脸色一变,失声道:「哎哟,我叫你别坐,你怎么还是坐了。我这人向来不说废话,可谓字字珠玑,言出有因。不然那些个老伙计怎么都夸我是「金嗓子」?」
敢情酒仙子听他说个不休,早一屁股坐到方石上,不料又招来这侏儒长篇累牍的一番大论。
蓝关雪奇道:「金嗓子?他和司徒三绝不都是成名百年的魔道翘楚,久无音讯,怎会不约而同出现在这方丈仙岛上?那一直不吭声的秃顶老头又是谁?」
他正想着,那秃顶老头突然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休矣,休矣,万事休矣!」
窦文轩眼中精光一闪,望着秃顶老头惊愕道:「阁下是万事休?」
秃顶老头自始至终头也不抬,根本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