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策-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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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见他神色这般,以为是他不满意,“二爷啊,今年这批大横木是因着那战事,哎……实在是我也无能为力啊。”
他仿佛没在意这,问道:“你手底下有木匠工人么?”
“啊?木匠工人是有一些。”掌柜的疑道:“二爷您有……什么事?”
“我寻思着把这些横木断开了,做成小的,二到三尺左右,边上做榫卯,能互接上。”
“二爷您这是……”
“能做就接,不能做我找别家。”
“二爷您等等,我回头合计合计,很快……很快给您答复。”掌柜的虽然不知道梁牧意欲何为,但这个大财主可不能放跑了,“二爷您先去厅里休息会,我让下人给您上茶。”
梁牧和樊余到了厅里,一落座,樊余就忙不迭问了:“二爷,您把横木锯开了做榫卯是做什么?”
“做拒马。”
“拒马?那不就得是大横木吗?”
“为何非得是大横木,你规定的?”梁牧看了他一眼,“切开了方便拿。”
樊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喜道:“真不愧是二爷!”
梁牧在厅里坐了没多久,掌柜的就满脸笑容地疾步进门,春风满面,客套话都省了:“二爷,这单子生意我们做。”
喝茶的人并没有太大情绪起伏,端起茶杯轻轻喝了口,“嗯。”他好似料到似的。
掌柜的眉毛眼睛里都是喜色,开心地望着这一尊闪闪发光的财神爷:“二爷,不知还有什么是我这能给二爷提供的……”
“你这有木簪子么?”
“簪子?”掌柜的皱起眉,“我这不卖这些小玩意儿,这条街西北角有一家店铺卖,做工不错,不知道二爷是否看得上。”
两人谢绝了掌柜的邀请一道吃饭的好意,去了街上西北角那家店。
进店走了一圈,梁牧指了指一支朴素簪子,看起来是较为名贵的金丝楠木,簪身的花纹雕刻得十分简单干净,仿佛只是几丝云雾般的线条一直延伸到簪头,簪头处刻了一朵清丽的五瓣花,看不出具体是什么花,就觉得雅致好看。
“包起来。”
他连价也不问。
那站柜的小厮立刻眉开眼笑,“好嘞,爷您等着,这就给您包起来。”
出了店门,樊余不解地看着梁牧手里的簪盒,“二爷,您先前问的不是桃梳么?怎么又买了簪子?这簪子到底是要送给谁啊?”
“劳樊爷费心。”
樊余抿了抿唇,收回眼神,自觉地闭嘴了。
抬头看了眼艳阳天,真晒到心尖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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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吟山庄里此时却是另一番场景。
欢庆自晨起后就一直觉得心口不舒服,闷闷的,像是有一道激雷藏在胸口,却没有打出来,于是一直沉甸甸地压着她,等到用早膳的光景,这沉闷闷的感觉就演化到剧痛。
又跟上一回一样了,她窝在床上,疼得脸色煞白。
小圆见她犯心痛病不止一次了,每次都着急忙慌地去叫修衣,却每次来了都没有什么进展,这一度让修衣觉得十分挫败——简直是砸了他的神医招牌。
这回,她本也要去叫修衣来,却被欢庆喊住了。
“回来!”
“庆哥儿……”小圆目光里满是焦急,“你这心痛病没个准,隔三差五犯一次,这可怎么好?我还是去叫一下修衣来罢?”
欢庆骤然觉得有一只利爪死死抓着她的心口肉,疼得一阵冷汗从额头冒出来,嘴唇由初始的白慢慢泛出一些青紫来。
“没用。”
她稳了稳心神,喘得有气无力,“过一阵就好了……”
小圆急红了眼,“怎么会这样呢?庆哥儿你真的不记得自己得过什么怪病吗?难不成……”想到这个可能,小圆的神情突然惊悚起来,“难不成,恶鬼上身了?”
欢庆听着一阵恶寒,翻过身平躺在床上,怔然望着天花板。
那神情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默然许久,她哑声道:“大概是……上辈子亏心事做太多了罢。”说完闭上了眼睛,一阵阵的酸涩从四肢百骸延伸出来,如同河流入海那般从涓涓细流汇成汹涌波涛,直袭心头。
她的上辈子啊,真的是做了很多亏心事呢。
想补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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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牧和樊余前脚刚进了山庄,便见到小圆紧皱着眉头似是正要出山庄去。
“小圆,你要去哪?”
小圆听见樊余的声音眼睛一亮,抬头望见梁牧神情淡淡走来,急忙跑上前去,“二爷,您可回来了!庆哥儿她的心痛病老犯,修衣公子也一直看不出是什么缘由,二爷您看该怎么办啊……”
“庆哥儿……?”
“噢,就是那姑娘,吕姑娘。”
梁牧正要说话,却听得一声柔若春风般的唤声,“表哥,你回来了。”
小圆一惊,突然神色落寞地低下头去,微微嘟起嘴,转身对来人行了一礼,“玉小姐。”
来人一袭翠绿衣衫,面容娇美又因着一身青翠而显得十分清丽,“嗯。”她淡淡应了一声,便将目光投向梁牧,“这一趟远门出的时间比以往久了些。”
“有些事。”梁牧没有多说,又看向小圆,“我离开的时间,她犯了几次病?”
“好几次了,前几次还叫着修衣公子来看看,后来便不让我叫了。”小圆忧道,“二爷,您说该不是鬼上身了罢?这样稀奇的毛病……”
“既然不让修衣看病,就算了。”
梁牧语气很淡,甚至带着一丝漠然,这又成功地给小圆的表情增添了一丝惊讶,连带波及到了一旁站着的樊余,“二爷,您……”樊余想了想,“不去看看庆姑娘”这句话还是不要在玉小姐面前说了,于是住了嘴。
“玉容,我给你带了一支簪子。”
玉容轻轻一笑,“我哪里还缺这些东西,你往年带了不少回来了。”
“看着还好看,就买回来了。”梁牧一边说一边跟玉容往里屋走去,“樊余,把盒子去取来,送到玉小姐那里去。”
“是,二爷。”樊余可怜兮兮地看了眼还在原地的小圆,“你别太担心了,这毛病估计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你刚是要出山庄去么?”
“庆哥儿说她想要一些花,我去给她采一些来。”
“要花做什么?”
“不晓得,她没有说。”
“那你先去罢。”
☆、明月几时有
时值秋日,山庄附近的桂花陆陆续续都开了,小圆摘了一些四季桂,花香并不深浓,也正好合了欢庆心意。山庄周围的许多花卉都是梁牧从前让林合斐去收来特意种的,她不敢多采,拣了几枝长势好看的。
杏黄的花朵依着绿叶片,配在一块煞是好看,风中还留着一阵清香。
小圆心情也变得好了些,笑着将桂花给欢庆送了去。
屋里,欢庆似是没有再痛了,已经起身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个两寸见方的青瓷花瓶,见她进门,便道:“采了些桂花么?”
小圆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把花递上前去,“真是神算子庆哥儿了。”
“我闻着味了。”欢庆把小圆带来的花放入青瓷花瓶里,又整理了一番,将某几支往瓶深处进了些,某几支又往外拉了拉,参参差差的,比方才小圆拿在手里的一束模样要好看多了。
“庆哥儿,你还会插花么?”
“怎么不会,把花放进花瓶里不就结了。”
“可我觉得你插的花好看,你要这些花便是用来放进花瓶里的么?”
“是啊,屋里有鲜花,会显得亮一点。”
“可过不了几天花就枯萎了。”
“再采。”
小圆有些心虚,“庆哥儿,那些花是二爷让人买来种的,咱们这么采花……二爷会不会不开心啊?”
“他还管这点鸡毛蒜皮?”欢庆瞪起眼睛,“也忒小气了!”
小圆突地低下头,“我方才出去采花,见着二爷他们回来了。”
“哦?”欢庆一喜,“我的认字课又可以开始了。”
“二爷去玉小姐那里了。”
“哦,那再说吧,先吃点东西,痛了那么久好饿啊。”
小圆有些奇怪地看向欢庆,“咦,庆哥儿你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说完人就往外走了,小圆看着她走向厨房的背影喊道:“慢点,我跟你一块去!”
欢庆和小圆在厨房里缠着厨师一道做了些面疙瘩,小圆和厨师都没有听说过这东西,只觉得能用面粉和水做出这样的玩意儿,配上汤料加以佐味,挺稀奇。
两人这些日子来一向如此,想吃东西了便直奔厨房缠着厨师,做一些稀奇的吃食,做好了就当时在厨房吃了,吃得餍足,就又回去了。厨师柳师傅也习惯了这两人的作风,加上欢庆时不时还能对他的厨艺有点启发,也很欢喜这两人前来。
今日是面疙瘩,他看着欢庆的做法,大致记在了心里,听闻二爷今日回了山庄,打算在二爷面前露一手。
晚膳时分,侍女端了面疙瘩送去给梁牧,梁牧正与玉容在房里说着话,见到侍女端了两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进来,便皱了眉。
“这是甚么?”
“二爷,这是柳师傅新做的吃食,说是……叫面疙瘩。”
“面疙瘩?”
“是。”
玉容听了轻笑,“庖厨柳师傅也爱搞些新鲜玩意了。”
侍女道:“这是庆哥姑娘去厨房做的,柳师傅给改了些,让二爷您尝尝看怎么样。”
“庆哥姑娘?”
侍女解释道:“总是听小圆叫那姑娘‘庆哥’,奴婢们不晓得那姑娘叫什么,便也跟着叫‘庆哥姑娘’了。”
梁牧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时间不长,你们倒是都认识她了。”
侍女本还想说什么,见到玉容面色并不那么喜悦,神情寡淡得仿佛结了一层薄霜,于是就没有再说,低了头将两碗面疙瘩放在了桌上,便退出去了。
梁牧用筷子拣了一块疙瘩,放嘴里嚼了嚼,“还不错。”他看了眼一旁的玉容,“你尝尝,要是喜欢可以让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