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策-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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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斤牛肉,一斤酒,再来十个白面馒头。”冯柏粗声粗气的。
“好嘞,四斤牛肉,一斤酒,再来十个白面馒头……”小二高声重复。
“等一会,你过来。”冯柏叫住他,“白日里,你这可来过什么别的显贵客人?”
“显贵客人……”小二思索了一番,陪笑道:“客官,我们这酒肆来来往往人挺多,您这一问,小的实在是……难说。”
冯柏道:“那可是有来过一个……”他正想描述梁牧的外貌,却恍然记起自己仿佛是没见过他,于是只得道:“一个女子?”
“女子……?”小二更犯难了,“客官,您这……我们这儿来过不少女子。”
“得得得,你先下去准备吃的吧。”冯柏挥了挥手,又道:“再给爷上两条羊腿。”
“客官,我们这羊腿卖完了。”
“什么?”
小二道:“白日里来了一桌客人,吃了俩,又将我们这的羊腿都给做熟带走了。”
“呸!啥玩意儿!”冯柏啐了一口,“那再加十个白面馒头,赶紧的,爷几个等着吃。”
“好嘞!再十个白面馒头,就给您上来!”
小二走远了,坐在冯柏附近的一个副将才道:“冯将军,不如,让兄弟们去县里的几个客栈搜一搜?”
冯柏白了他一眼,难得没有冲动,道:“主公说了,不要扰民,你这不是添乱呢么?正碰上咱们跟姓赵的杠着呢,这一搜,照着张先生的说法,可就把恶名声给搜出来了!”
“可这……该如何找夫人?”
“总会找着的,先派几个人去城门口守着,把张先生给的夫人画像给带上。只要他们还在城里,就不怕找不到。”
那副将点了点头,嘟囔道:“咱这宋王的夫人,怎的跟别人家在一道呢,还让咱几个花这么大力气找她……”
“你懂什么?!”冯柏瞪起眼睛,虽然斥责了属下,但他心里也有这样一份疑问,是以语气也没有多严厉,“这是主公的家事,嚼舌根子,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那副将不再多言。
几个人没一会功夫就吃完了肉,喝完了酒,有着找人的任务在身,也没多停留,付了钱就往楼下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只见一个眉眼透着伶俐的小厮正同这酒肆小二说着话。
那酒肆小二手里提着一把竹签,那竹签也不能叫做签,约莫有二尺长短,说粗不粗,说细不细,一端给削尖了,串着一只只色泽肥美、肉香四溢的羊腿。
冯柏眼睛一亮,这串羊腿的法子倒是不错。
他走上前去,见那酒肆小二将几只羊腿给绑成了一束,递给那伶俐小哥。
“好法子!这么串羊腿倒是方便利索,谁教你的?”冯柏对小二问道。
那酒肆小二摸着头,不好意思地笑:“这位爷,这法子可不是我们店里想出来的。”
一边的伶俐小哥听闻,很是骄傲地接话道:“这是我们家夫人想出来的法子。”
“哦?你家夫人?”冯柏点头道:“算是个可人儿,这一摞子烤羊腿那也是你家夫人要的?”
“我家夫人爱吃肉。”小哥道。
冯柏奇道:“嘿哟,就她一人,一娘们,能吃上这一摞羊腿?”
冯柏身边几个口无遮拦的将士也一起笑着取笑面前这个看似伶俐,却眉目透着一股单纯劲的小哥。
“你家夫人属的啥,能吃下这许多?”
“怕是属猪罢?就这一摞子羊腿,咱哥几个也得吃上好几天呐。”
“可不是,真是位大夫人呐!”
樊余听到这些话,一时间没法回嘴,心里头又十分气难平。他哪里好说,是他家那庆哥儿夫人说一出是一出,他家牧爷又跟着唱一出玩一出的。这一个随口一说要吃烤羊腿,这另一个可不就直接将这店里的羊腿都给买下来了么……
想了想,他哼了一声,“我家夫人乐意!”
一群人哄笑起来。
樊余红着脸,提着羊腿就走了。
一个将士望着他的背影笑道:“这要搁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夫人刚饿了几十天给放出来的呢。”说罢,哈哈笑起来。
冯柏也跟着笑了几声,“指不定是个胖女人。”
突然,其中一个将士灵光一闪,瞪了眼睛道:“冯将军,大王的夫人也是刚从苦役营出来罢?”
“什么?”冯柏皱起眉头,“你是说……”他努力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刚刚那个眉眼伶俐的小哥并不眼熟,而来之前张子良有嘱咐过他,夫人是和那个商贾一道逃出苦役营的,倘若找不到一个女人,倒不妨找找一个富商。
他立时道:“不管怎样,先跟上去看看再说。”
樊余心思疏,提了羊腿就头也不回回了客栈。
这客栈在烟崞属于生意兴隆的了,总共有三进院落。他径直走到了最后一进,第三进院落的客房相较于前两进要大出一倍,上下两层串通为一栋,一栋挨着一栋围成了一圈,中间是一个小院子,有廊有假山,还放置了不少花草,十分清幽。
通常住在这里的都是富商与权贵,上层住着主子,下层住着伺候的仆从。时值战事,来往的商贾与路人并不多,是以这第三进院落里只住了梁牧与欢庆一行人。
樊余前脚踏进院落,就嚷嚷上了,“二爷,羊腿取来了!”
院子里,梁牧悠闲地坐在藤椅上,身边是蔓延满了绿藤的廊柱,一袭白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在柔和的阳光里看来十分俊朗。
两个娇俏的女子在院里空地上嬉戏,其中一个瞧着年龄长一些,梳着活泼的少女发髻,手中拿着一簇鸡毛与几个铜板。她身边蹲着个更为年轻的小丫头,手中攥着几股棉线,一脸的好奇望着那几个铜板与鸡毛。
“庆哥儿,小方,你们在做什么?”
“做毽子。”欢庆头也不抬。
小方也是全神贯注看着她将鸡毛小心翼翼地捆起来,又塞进铜钱的方孔里,将棉线杂乱无法地绕着铜钱缠啊缠。
“那是什么?”
樊余将羊腿放在石墩子上的大瓷盘里,刚要凑过去看,被梁牧叫住了,“去拿个炭盆子来。”
梁牧从袖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顺手拿起一根竹签,沿着羊肉的纹理,或轻或重地划了几道,从一边的小瓷罐里倒出些许调料,均匀地洒在羊腿上,就着红红的炭火悠悠地再烤起来。
没一会,在慢慢散出的深浓肉香里,欢庆与小方做成了那“毽子”。
“庆姑娘,这……是要怎么玩?”
欢庆神秘一笑,“瞧着罢!”
话音落下,她便站起身来,将那做好的毽子往空中一抛,踢将起来。
梁牧抬头看去,这才明白她非要回房换一套便于行动的衣服是缘何而为了。
只见那毽子每落下,便砸在她鞋侧边上,又弹回到了空中,复又落下。每当毽子在空中的当口,欢庆变着法地改换着姿势,或是脚前伸,或是侧转,又或是转身如金鸡独立般,时不时还换着左右脚踢……那毽子似是长了心一般,特别听话地在她双脚间飞起落下。
她生动活泼得像一只在山间奔跑跳跃的小动物,满身上下都洋溢着别样的可爱。
樊余看得惊叹,“二爷,我说庆哥儿怎么……会的玩意儿不少啊。”
梁牧傲然一笑,认真地烤着羊腿,“也不看看是谁的人。”
冯柏几人走到院落外头,所见的正是这个场景。
这院落的月门并不在中轴线上,许是掌柜的迷信风水,请过先生,这月门开在侧边是能旺财,是以冯柏一行人直走进来,先望见的是一扇圆窗。院里种着不少花草,也爬着不少绿藤,将那圆洞形的石窗给斑驳成天然的带窗花的小景了。
冯柏站在外头,往里一看,正望见欢庆娇俏活泼踢毽子的模样,一时没敢上前。
这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贤淑安静的大嫂?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国庆快乐!
好了,开始慢慢更新走向完结了!哟西
☆、谁负了谁
欢庆玩了一阵,有些气喘,停下来把毽子丢给小方,“你试试,先踢几个简单的,丢上去,伸脚踢。把脚侧过来,用鞋面接住它,来试试。”
她说完就蹦跶到梁牧身边,闭上眼陶醉地狠狠一闻:“好香好香!”
他轻轻一笑,伸手刮了刮她鼻头,“再等一会。”却见她一脸期盼,又笑着用匕首从羊腿上剜下一块肉来,递到她嘴边。
欢庆张口就吃,满足得眉角都弯起来,“牧爷好手艺!”
“白日里还吃不够,晚些时候又要闹不快了。”
她抓着他切肉的手,“再吃一块,再让我吃一块。”
樊余看不下去,“庆哥儿,跟着二爷你还怕没吃的么?”
欢庆转头大声哼了一声,“我饿惯了行不行?”
梁牧听了,顺手把羊腿递给樊余,一把将欢庆拉到身前,她顺势坐到了他腿上,“还记着苦役营的事儿?”
“当然记得,我又没失忆。”
他抚了抚她额头,见她眼里倒是没有多少伤神之色,于是轻叹了口气,“以后不会让你饿肚子,不仅不饿肚子,还要吃香喝辣的。”
“么么哒!”欢庆乐呵呵在他脸颊亲了口,注意力又到羊腿上去了。
而斑驳的石窗外那一行人,见了这般情景,只觉得晴天里有几十个霹雳都打在自己脑门上了。
那是大王的大夫人吧?
她坐在那商贾的腿上吧?
他们有说有笑可乐呵了吧?
她还……还……亲了他一口!
光天化日之下,这大夫人……难道不是□□?
冯柏只觉得一阵气血往头顶冲上去了,抓着佩刀就要往里冲,恨不得一刀宰了那妇人!什么劳什子的大夫人,她还留着个儿子在大王身边呢,竟是跑这里来勾引野男人来了!不守妇道,恬不知耻,更是无可理喻!
当然,冯柏嘴里头是说不出这三个词的,他抓着武器就往月门一站,吼道:“他娘的贱妇人!老子宰了你!”
把刚拿了一片羊肉往嘴边放,目不转睛看着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