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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科幻纵览-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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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教,倒是有大量的伪科学作品使用科幻概念。这其中最典型的,便是把种种非虚构的“神秘现象”和科幻小说并列在一起。笔者经常收到这类约稿信,编辑称他们需要科幻稿件,仔细一问,原来是要介绍“神秘现象”的稿件。2000年,我的第一部长篇科幻小说出版。拿到样书一看,竟然被出版社编入“飞碟探索系列”丛书。当然,合同允许出版社这样作,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该出版社的编辑后来问我,有没有“研究飞碟”之类神秘现象的非科幻作品,他们可以考虑出版。我只好婉言谢绝。

笔者最为反对的,是大陆的科幻杂志也把神秘现象和科幻小说并列在一起编排。当然,这是科幻出版的“国际惯例”许多国家都有一类刊物,专门搜集奇异事件,吸引读者。比如前苏联的《人造卫星》,美国的《包罗万象》等等。他们在介绍非虚构性的神秘事件外,也刊登科幻小说。但笔者认为中国的科幻杂志不应该引入这个惯例。专业科幻杂志起着“标准”的作用,他们这样作,综合媒体或者大众更无法分清其中的不同。在图书经销商那里,《科幻世界》就一直与《奥秘》、《飞碟探索》这两个刊物并列在一起,被宣传为专登奇闻轶事的刊物。笔者认识的不少科幻爱好者也都同时收藏这三本刊物。笔者在主持科幻讲座时,每次都有几分之一的听众提问是围绕种种“神秘现象”的。这都说明,科幻爱好者普遍缺乏区别“真科幻”与伪科学的能力。

国内另有一种现象,是把科幻小说改头换面成真实报导来发表。1989年,阿波罗登月二十周年纪念之际,国内一家杂志在当年第10期发表了一篇《美国登月实况转播中断之谜》,讲述一名美国宇航员为了和平大义,拒绝宣读美国政府宣布占有月球之声明的“英雄事迹”。当时被国内许多报纸转载。可笑的是,文章中介绍的第一批登上月球的宇航员是“约翰、哈泼和威尔逊”,而不是现实中的阿姆斯特朗、奥尔德林和柯林斯。阿姆斯特朗那句名言:“对于一个人来说,这是一小步,对人类来说,这是迈了一大步。”被改成“我,哈泼威尔逊,以全人类的名义宣布,月球不属于哪一个国家,而是全人类的共同财富。”此话虽然大义凛然,毕竟不合史实。于是有人细查原委,发现那不过是载于美国《阿西莫夫科幻小说月刊》1989年6月号上的一篇科幻小说。却被人惯以真实历史揭密的名义翻译过来。我们无法得知,译者和编者这样作是出于误会,还有有意地吸引读者。

国内有一本发行量很大的刊物,本非科幻杂志,而是专门刊登“神秘事件”的。在早期,这份刊物上的内容还是介绍真实存在的“神秘事件”,而晚近一些期号上,竟然也出现了由科幻小说改编的非虚构类“神秘事件”。只不过那些被改编的科幻小说比较冷僻,知者寥寥罢了。

第六卷:科幻与科学 第三章:伪科学、邪教与科幻文学(5)

第五节:分析与思考

江晓原认为,伪科学具有三个社会功能:娱乐;作为对未知事物的“候补解释者”;安慰心灵。田松《唯科学反科学伪科学》科幻作者把伪科学题材拿来制成娱乐品,和宣传伪科学本身不同。因为虚构和真实之间毕竟有原则区别。

回溯科幻文艺史,“神秘现象”题材很早就出现其中。即使凡尔纳这样深入理解科学的科幻作家也多少触及到“神秘现象”。在《海底两万里》中,他让尼摩船长发现了沉入海下的大西国遗址。在《地心游记》里,他让主人公朦胧地看到了史前巨人。只不过他的科学素养,使得他在进行这类描写时一带而过,从未把它们作为主题。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别利亚耶夫就创作有《最后一个亚特兰蒂斯人》,开始直接把神秘现象当作主题。到了六七十年代,神秘现象题材在科幻作品里才大量涌现。其中不乏有《ET》、《第三类接触》这样的精品。这也正是各类“飞碟教派”在西方社会大行其道的时候。我们不能说飞碟教派是受了科幻小说的启发,只能说它们共同受到当时社会思潮的影响。

到了九十年代,《X档案》更成为“神秘现象类”科幻作品的集大成者。这部长达一百多集的电视连续剧,几乎收齐了当时所有的神秘现象,并且有许多制作者自己的创造。编导采取摩棱两可的叙述方法:主人公穆德倾心于超自然现象,把种种未解迷案都想象为越自然现象。故事的发展似乎也证明他的观点总是正确的。而他的搭挡斯卡利则坚持理性思维,在案件的总结报告中把它们归结为尚未揭示的自然现象。《X档案》里面汇集了魔法、巫术、灵魂附体等情节,其中一些可以说是用科幻包装的魔幻作品。

在中国,六十年代曾有童恩正的《雪山魔笛》,以“野人”为题材。但总体上神秘事件类作品极少。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时候,神秘事件被视为科普内容,出现在许多媒体上。科幻作家们也纷纷以之为题材。至今,神秘事件类科幻已经成为中国科幻小说的一个不可分隔的组成部分。不久前,湖北少儿出版社还专门出版了国内作者原创的神秘事件科幻小说集。

以笔者的看法,科幻小说可以有两种方式“合理”地触及流行的“准伪科学”题材。一是只把它当成故事道具,并不追究其真实性。比如冯尼格特在短篇《巴恩豪斯效应》里,描写一个特异功能超人,甚至可以用遥控的方式毁灭全世界的武器。那是一篇幽默讽刺小说,特异功能在这里只扮演道具的作用。

另一种方法,是将伪科学题材放入严格的科学检验程序中。比如,卡尔萨根在《接触》里,为寻找外星人的过程设计了严密的科学程序。王晋康在《三色世界》里,为研究特异功能设计了相应的科学程序。对于一个严肃的科学家来说,他不会声称世界上绝不存在外星人或者特异功能之类的现象,而是认为:迄今为止那些外星人或者特异功能案例无一通过了严格的科学检验。在这两部科幻小说里,严格的科学检验是其与伪科学题材区别的标志。

特别值得介绍的,是美国作家斯蒂芬金创作的《死亡区域》。这部写于六十年代的科幻恐怖小说,详细描述了当时美国“飞碟教派”的种种表现。主人公约翰尼成为植物人后,他的母亲承受不了精神打击,加入了一个又一个荒诞的飞碟教派,甚至变卖家财和其他信徒一起等待外星上帝的光临。小说里又描写了一家“神秘现象类”杂志的编辑的丑态。作者对于这些社会现象的认识既是正确的,又是深入的,那嘲讽的笔调让读者很清楚作者的思想立场。但同时,主人公约翰尼又拥有真正的特异功能。创作此类题材的作品时,如何在真与幻,虚构与现实之间把握好“度”,《死亡区域》是一份比较有代表性的文本。

为什么人们对伪科学抱有那么大的热情呢?玛丽雪莱在《弗兰肯斯坦》中写下的一段话,或许可以作为当今许多人之所以迷恋伪科学的注脚:我想,如果科学巨匠们是在探求永生和超自然社力的奥秘,那该多带劲儿,这种观点虽属虚妄,毕竟摄人魂魄。而眼前的情况却完全颠倒过来了。这位教授的雄心大声,似乎就是要摧毁那些奇妙的幻想,殊不知我对科学的兴趣,正是建立在这些奇妙的幻想之上的。《世界科幻名著故事精华本》190页,天津科技翻译出版公司出版。

在科学史上,曾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业余爱好者提供了大量成果。如画家莫尔斯发明无线电码,神职人员摩尔根研究遗传学,等等。但科学普遍职业化以后,门坎大大提升,业余爱好者几乎已经不能参与其中了。然而,被专业科学拒之门外的科学爱好者中,有许多人仍然抱有对科学的热情,但缺乏专业训练,也不太理解科学研究的准则。他们把对科学的热情投注在伪科学上,也是可以理解的。在科幻爱好者的聚会上,人们争论的话题往往既不是真科学,也不是真科幻,而是伪科学。这样的现象屡见不鲜。

香港作者李伟才在《超人的孤寂》里,通过回忆自己小时候的心理,分析了人们对奇异事件之爱好心理的另一方面——渴望改变自己的沉闷生活。

然而,私底下我还有另一个理由,那就是我深信外太空的生物若真的到访地球,那将是震撼整个人类社会的划时代事件,世界很可能因此完全改观。到时。也许我再用不着天天上学读书,也无需日以继夜地埋首温习,以应付那无休止的各种测验和考试……因此,你可以想见。我于考试期间瞧窗外望的次数特别多,心情也特别殷切!……当然,大部分的人并非跟我儿时那样,想逃避读书和考试。他们想逃避的。往往是生活上的营役和工作上的苦闷。他们把希望寄托于外来的冲击,期望有一些惊天动地的变化以打破现行社会制度的樊笼。或有超人的智慧来解决现今世界所陷的困境。 

在单调环境下生物总要寻找刺激,这似乎是个普遍规律。人也不例外。更何况。如今中国科幻爱好者的年龄偏小,科学知识不足,分辨真科学、真科幻与伪科学的能力也相对薄弱。“据1984年日本广播协会的调查,年轻人对灵魂和超能力的关心程度很高,而且显示出年龄越小,关心程度越大的趋势。”《当代新兴宗教》359页。笔者没有找到中国的类似题目的社会调查结果,但日本的这个调查结果很有参考价值。

卡尔萨根有一句名言:科学能够满足人们的好奇心,但伪科学也有同样的作用。此语一针见血地指明了伪科学流传的主要动力。是把读者的好奇心引导到科学理性上来,还是放任其发展到“猎奇心”上去,科幻作家是有责任,也必须作出选择的。

第六卷:科幻与科学 第四章:火在烧——科幻文学中的科学精神(1)

第一节:科学与人性——对立的幻影

第二节:科学的客观精神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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