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纵览-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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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航员的生理活动。只有深厚的“科幻积累”,才能想出这个神来之笔。
《机器战警》讲了一个死亡警察复生的故事。警察墨菲在枪战中死亡后,被抬到医院里。先是忙碌的急救镜头。一个医生说,我们尽力了。然后,屏幕上出现一片黑。接着出现角度固定的一组画面:一个人俯下脸,望着画面。接着是一片黑,然后出现一片电子屏幕上才有的画面,画面上有横的斑纹。接着,画右出现一只机械手,一个人握了握那只机械手,然后夸张地抖抖手,表示很疼。然后两个人在画面里交谈。同时注视着观众。最后,一群人在画面里欢呼,仿佛取得了极大的胜利。
这一系列画面显示,警察黑菲已经被加工成人机合体。已经拥有了“电子视野”。原来人的视野不复存在了。用这些镜头来表示,比直接展示将黑菲大卸八块,再装上机械肢体,要含蓄、内敛,富于电影智慧。
不过,笔者是在八十年代后期,在一家录像厅里第一次看到这部片子。银幕上出现这一系列镜头时,观众纷纷喊叫,以为画面不时变黑,是放映机出现了故障。这说明,那时观众尚未被培养出针对科幻片的欣赏能力。
在《黑客帝国》里,最主要的科幻构思在于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关系。为了区别它们,编导刻意设置了不同的画面:虚拟世界偏绿色调,现实世界偏蓝色调。虚拟世界里画面整齐、光洁、开阔、色彩丰富。现实世界则破旧、杂乱、狭小。虚拟世界的人物穿着时尚,造型很酷。后来被用作电影招贴画的尼奥等人的造型,都是他们在虚拟世界里的镜头。当他们回到现实世界后,则完全是一群难民。
电脑和网络题材,历来是科幻小说与科幻影视的区别标志。在科幻小说里,作者可以把人们使用电脑、网络的过程写得惊险紧张。但实际上,人们使用电脑不过是坐在桌前敲键盘。电脑小小的监视器,在银幕上也会显得很小。所以,遇到描写电脑、网络题材的科幻片,导演往往要专门安排电影语言进行表现。
比如,在《巨人、福宾项目》中,影片一开始,“巨人”被激活。导演用了一排排巨大的门形光圈逐次点亮,来显示这个过程。显然,这与现实中的电脑启动根本不同。而人类与电脑对话,不是敲键盘,改成福宾的口头指令。后来,“巨人——守护神联合体”更是拥有了自己的声音系统,显然这些更符合电影的表现手法。
《生化危机》是一部根据电子游戏改变的科幻片。未来某地,保护伞公司秘密研制了T病毒,可以杀死一个人,却激活他死去的细胞。同时,公司又研究了它的解药。如果是写小说,作者大可以描写一下病毒和解药的作用机理。而拍电影,需要的就是画面语言。于是,T病毒被设计成兰色液体,它的解药被设计成绿色液体。而且,每到剧中人使用病毒或者解药时,都给一个特写,好让观众清楚地看清那是什么。
在《X档案》中,莫德到处寻找被政府隐藏的外星人,成为一条故事主线。在其中一集里,莫德在黑夜中闯入一个无人的厂房,寻找证据。突然,外星飞船从厂房外升起来。这时候,画面上只见强烈的、色彩变幻的光线从窗外射进来。光线逐渐上升,由于厂房内结构复杂,于是将斑驳的阴影投射到目瞪口呆的莫德的脸上。再配以有震动感的声音效果,便是一个外星飞船出现的镜头。然而,为了取得这个惊心动魄的效果,导演只不过让吊车在厂房外,将一组灯具缓缓吊起而已。这个例子也告诉我们,技术手段不是问题,问题是有没有讲科幻故事的能力。
在《我、机器人》中,主人公追查机器人凶手,一直来到机器人工厂。他让全体机器人列队。机器人排成的队形,自然具有几何图形般的严整性。主人公拨枪打碎一个机器人的头颅,然后拨枪对准第二个、第三个机器人。机器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全部原封不动。而那个被怀疑拥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则稍稍偏了一下头。在严整如线条的机器人队列里,这个微小的动作十分明显。这一偏头,不仅成为影片的线索,而且是“它”从机械性向人性迈进的一大步。
看过《星球大战》的朋友,对它那个每集都一个模式的开头会很熟悉吧:星空背景下,一行行字幕打出来,慢慢向上拖拽。字幕里讲述本集的背景和人物关系。
象这种直接说明科幻构思的表现方法,在科幻片里很少见了。它把悬念和诗意删减了许多。当然,由于那是一部完全虚构背景的科幻片,在容量有限的电影里,《星球大战》必须这么作才能令观众看明白。但是,对于大部分科幻片来说,它们是在现实背景中插入幻想情节。而人们去看科幻片,就是要看这些异象,这些奇景。所以,那个作为影片核心的幻想情节怎么登场露面,便大有讲究。甚至成为一部科幻片成败的关键。因为要靠着它延续电影的吸引力。
在许多科幻片里,导演都让处于核心科幻构思的对象慢慢出场。《独立日》中的外星飞碟、《哥斯拉》中的怪兽、《侏罗纪公园》中的恐龙,《魔鬼DNA》中的巨型昆虫等等,莫不如此。
总结这些例子中的异象,一要出现在合适的部分,基本是在全部影片的前中部,大约三分之一到一半的位置上。出现太早失去悬念。但除非是专门的悬念片,出现太晚又会使观众觉得影片故弄玄虚,同样失去兴趣。二是要作充分铺垫,培养观众足够的期待心理。先积累小的异象,比如《独立日》中的雷达监视器、异样的云彩,《哥斯拉》中的巨型足迹,《侏罗纪公园》中放在集装箱里,看不清全身的凶兽,等等,都是预先留下悬念的例子。
一部现实背景中的科幻片,其幻想情节大多拥有悬念色彩,所以,导演往往使用类似悬念片的处理手法。其中,希区科克的“惊怵三镜头”——让“看”、“所看之物”、“看的人的反应”接连出来,这种手法最为常见。
在影片《外星通辑令》中,六个伐木工人于黑夜的密林中看到飞碟。影片是这样表述的:
几个人在车厢里唱歌,聊天。一个伐木工惊讶地望着窗外:那是什么?
其他人没注意,只有一个人跟着望过去。惊道:那是什么?着火了?
六个人逐次注意到窗外,都很惊讶。
画面出现“被看之物”,一团变幻不定的红光。在密林中若隐若现。
伐木工人开始惊慌。
一个伐木工人:下山只有这一条路。如果着火我们就回不去了。
车子拐弯。飞碟横悬在天空!
举凡优秀的科幻片,在异象登场时,都制造了足够的惊怵画面。造成奇峰突起的效果。
在电影中,声音所传达的信息远不及画面。所以,影视制作者往往只注意把台词编好,音乐搞好,对音响效果在影片中的价值较少注意。其实,影视片中的音响,可分为动作音响、环境音响和特殊音响(对自然音响进行变形处理后的音响,多出版在神话片、科幻片、美术片中)三类,它们各自以不同的特质特色构成不同的听觉形象。(《影视剪辑编辑艺术》15页,傅正义著,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出版)。在科幻片中,制作特殊音响,可以使导演手中多一种表达工具。而且,在某些科幻片中,特殊音响可以直接表达某种科幻构思。
在《大西洋底来的人》中,有一集《美人鱼》的故事:某种半人半鱼的深海生物,可以发射高频声波。歹徒捕捉到她以后,将她的声波放大,可以令附近船只的电子仪器失灵。这成为这一集的主要构思。而“美人鱼”那时而尖厉,时而悠远、充满神秘感的声音,则成为讲述这个故事的必要手段。
在《盗灵人魔》中,外星豆荚生长出的人类复制品和原型一模一样。相互间的区别除了原型有丰富的表情,复制品冷若冰霜外,后者还能发出刺耳的声波,远距离互相联系。导演将这种声波设计得尖锐而又沉重,类似金属声,而较少有生物性质,更不具有人性特点。当“盗灵人魔”们奔跑追赶受害人时,导演往往给出远镜头,再加上充满整个空间的这种啸声,令人不寒而栗。
第五卷:科幻影视概述 第十章:科幻影视的导演艺术(2)
第二节:用科幻语言讲人性
电影是表现人性的。科幻片也不例外。只不过,科幻片的长处在于表现与科技有关的人性问题,而不是一般的爱情、友谊、正义、公平之类人性题材。当然,任何科幻片里也少不了表现人性的这些基本面。但科幻片的优势不在这里。
自从卢德派教徒捣毁机器开始,机器对人的征服就是西方人文知识分子爱表现的题材。许多科幻片都重要这个主题。并以经典的画面表现它。
在《终结者》第一集里,有这样一个经典场面:夜景里,“终结者”机器人在一片闪光中,来到八十年代的洛杉矶郊外。他赤身裸体,缓缓地走到栏杆前,背对镜头,俯瞰城市夜景。这个画面伴随着沉重的鼓点声。这个时候,城市是脆弱的,肓然无知的,即将被征服的。这个镜头恰到好处地象征着机器对人的征服。
在《机器战警》第一集里,也有类似的镜头。本集开始部分,OCP公司召开高层会议,总裁钟斯推出自己的全机器人警察计划。他让“机器警察209型”走进会议室,向大家展示。它高大,威猛,两臂是转轮机枪。全身上下毫无人的色彩。当它走向会议桌时,一众高层经理人员下意识地往后躲。这个时候,镜头从机器人背后低位拍过去。“209机器人”占据画面的左上部,一群惊惶失措的商业精英畏缩在右下角。机器的强大和人的弱小,在这个画面上尽显无疑。
工业化带来的标准化、统一化和对个性的削弱,压抑,是另一个常见主题。卢卡斯在《THX1138》中,用电影语言讲述了这个主题。这部影片的许多背景都是没有任何装饰的纯白色。男男女女都剃掉头发,穿白衣,宛如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