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娘家-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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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还没来得完全放松下来,就被四周的气息给吓了个机灵——大海,她闻到了大海独有的气味,还听到了海浪拍岸的声音。
那混蛋是把她搬到了大海上啊!
“嘘!”
这声音,是江泠?
后知后觉的赵四娘这才发现,原来自个儿不是倚在了沙发上,而是靠在了江泠的怀里。
就在此时,赵四娘感觉到江泠全身都僵硬了起来,连带着她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很快,赵四娘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过了良久,在阵阵海浪声中,只听江泠凑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些人来历不简单,办事也很精细,难保他们不会来搜一遍。咱们且别动,等确实安全了再下船。”
赵四娘乖乖地点了点头。
四周一片漆黑,带着潮气的海风中隐隐夹杂着一股中药味儿。赵四娘猜,江泠是带着自个儿藏到了某个装满了草药的货舱里。
过了好久好久,一缕晨光从船板的缝隙之间泻了进来。船上渐渐热闹了起来,传来一阵又一阵脚步声,偶尔还会有吵闹声传来。
赵四娘松了一口气,寻思危机应该暂时解除了,这会儿即便小声说话外面的人也不可能听得见。
原来昨晚那人三番五次更换交通工具,江泠又不敢凑得太近,差点儿就把人给跟丢了。幸而江泠事先在那人乘坐的小舟上撒了特制的香料,碰巧那人乘船时不小心沾上了,江泠便一路跟了过来,一直跟到了海边。
那片海湾停靠着不止一艘海船,眼见那人负着赵四娘跳上了其中一艘,江泠也轻手轻脚地摸了上去。等到那人跑去主舱和人交谈时,他便悄悄溜进客舱,将被放那儿的赵四娘背了出来,伺机从船的另一面下去了。
然而,海边实在太过空旷,那人的轻功又远胜自己,江泠自觉没有本事带着赵四娘直接跑路,只得悄悄摸上另一艘船藏了起来。
“咱们这是……出海了?”赵四娘转头望向江泠,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其实,江泠也觉得不可思议,在昨晚他看到海边居然停靠着十几条巨大的海船时,就震惊了。
这儿可是燕国,谁都知道燕帝下了严令禁海。尽管各地执行的情况不同,有的极为严格,规定近海百里之内不得有人烟;有的颇为宽松,住在海边,甚至赶海也没有关系。但有一点,那就是片板不许下海。可这儿是怎么回事儿?海里不仅有船,有些还是巨轮。这会儿坐在船底这个的货舱里,时不时能够感受到一阵又一阵颠簸,这就说明船开出海湾了啊!
“出海就出海吧,别担心!朝廷的禁海令可不是摆设,如今海上必然有多艘稽查船在不停地巡查。这艘船也只能在夜间扬帆,要是不想被逮到,白天就得老老实实地猫在哪个隐蔽的海湾里,相信过不多久它就会靠岸了。等船一靠岸,咱们就走。”江泠安慰道。
赵四娘点点头,她也觉着这船开不了太远。
然而事与愿违,船行了好久也不见靠岸。
原本满怀希望的赵四娘就是靠着精气神支撑着,现在希望越来越渺茫,她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这时,她才注意到自个儿又冷又饿。
深更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赵四娘身上自然只穿着小衣,就算那人后来给她套了层麻袋,也抵不住冬日大海上的严寒。幸而有江泠抱着她,她才没有冻得浑身发抖。
可江泠能够给她的温暖毕竟有限,加上太久没有进食,她的手脚开始渐渐变凉。
即使赵四娘不说,江泠也发现她的状态越来越差。他暗想,要是船一直不靠岸,就必须想法子解决穿衣吃饭的问题,总猫在这儿是不行的。
斟酌一番后,江泠悄悄走出这个货舱,不顾危险,开始四处打探起来。
打探的结果很让他欣喜。
他发现,这条船上的人要么不会武功,就是会,也只会非常粗浅的那一种。再结合各个货舱里装着的那些五花八门的货物,可想而知这条船应当就是一条普通的货船。
既然是普通货船,就不存在着太大的危险因素。
江泠先是大胆地拿了些吃食,然后在装有棉布的船舱里顺了两匹布,方才回到赵四娘那儿。于是,两人的衣食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
只不过自那天起,二人也不知坐看了多少日出日落,就是不见这艘船靠岸。更气人的是,这艘船白天黑夜都扬着帆,加上它那巨大的体型,在海上应当是要多显眼就多显眼,却从未被稽查船拦下过。如果不是船工都穿得很随意,赵四娘直接怀疑这其实就是朝廷自己的船,否则哪敢这么嚣张。
尽管有江泠在,茫茫大海上赵四娘也不觉得孤寂。可离家越远,她那心就越是焦躁。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前缘旧事
话说一直到大年初十,带姜荷莲子一路狂奔到云州的梁研才得到消息,肖云裳已经和皮智杰拜堂成亲,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既然都已经到了云州,梁家的马车又相当神速,顶多再花个十天就可以到胡逗洲。姜荷莲子寻思着,被老赵家这么一搅,这个年反正是过不成了,倒不如跑一趟胡逗洲,去看看外公他们。前世就是这一年,外公他们相继患病离世。尽管她已经找人送去了良药,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姜宝胜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他也想去拜见一下岳父岳母,就连梁研也举双手赞成。于是,一行人就愉快地决定了要去胡逗洲一游。
然而,就在启程的第二天,梁记的伙计快马追了过来,送了一封信给姜荷莲子。
原来大年三十那天早上,赵四娘的家人迟迟不见她下来吃早饭,便跑去她房里找。这才发现赵四娘不见了,她的东西都在原处,就只有桌子上多出了一封信。
那封信上说,她的师父深夜来访,两人甚是聊得投机,师父一高兴,就要带她去宁国一游。她让家人不要担心,也不要声张,她过几个月自然就会回来的。
尽管赵三娘他们发现这封信时觉得很不可思议,哪有人半夜一声不吭就把别人家的孩子给带走的,而且是在这个当口——牢里的赵二郎正等着赵四娘想办法救命呢。可赵三娘跟着赵四娘读了大半年的书,字是由赵四娘手把手教着写的,自家妹妹的笔迹她自然很熟悉,这封信确实出自赵四娘之手。再一想,赵四娘的师父神通广大,这种高人不能以常理推测,性格古怪的他还真就能干出这种事儿来。故而,赵四娘的家人也就没那么担心了。如赵四娘信中所吩咐的那样,他们并没有四处声张,有人问起,只说她走亲戚去了。
可过了几天,赵三娘越想越不对劲,寻思着:四娘是被师父带走了,可江泠怎么也跟着不见了?不是说四娘的师父不喜外人吗?那他怎么会带上江泠一起走呢?
如今家里正为营救赵二郎而焦头烂额,赵三娘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把心中的怀疑说给家里人听让他们费神,可又实在放心不下赵四娘。左思右想之后,她便把这事儿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写进信里,托梁记的伙计送交姜荷莲子,让姜荷莲子给她参谋参谋。
赵三娘做事很周到,将那封“亲笔信”也塞在信封里,一并寄了过来。此时姜荷莲子正握着那封信,良久不语。
“阿弦,四娘平安吗?”
赵四娘交待过阿弦,让她保护好姜荷莲子。她十分尽责,几乎寸步不离姜荷莲子。按理说,阿弦绝不可能知道远在幽州的赵四娘是否平安。姜荷莲子问的什么破问题,简直莫名其妙。
阿弦一脸懵逼,可姜荷莲子视若无睹,继续说道:“笔迹确实很像,足可以以假乱真。只不过,她那所谓的师父……总之,这封信绝不可能出自四娘之手。我只想知道,是你们带走了她吗?若是你们的话,我就放心了。可要不是的话,说实话,我很担心。”
如果说,在姜荷莲子说出这番话之前,阿弦满脸都是迷惘,现在她的脸上却是一脸凝重,正用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着姜荷莲子。
“阿弦,其实你并不姓万,应该是姓万俟才对。”姜荷莲子很肯定地说道:“你的祖父万俟坤是我朝第二任燕云卫指挥使,最终和他的前任一样被关入诏狱,不得善终。在那之后,万俟一族被发配到幽州戍边。因为你的祖父生前结仇太多,你的族人在幽州不到一年,几乎全部死绝。后来是先太子妃偶然间见你可怜,设法保住了你的性命,还寻名师教你读书习武,才会有了你的今天。”
阿弦心头大震,目光顿时凌厉之极。
要知道,阿弦的真名正是万俟弦,方才姜荷莲子所说全中。她的真实身份,不要说是在当今朝廷,就是在当年先太子在世时,都鲜少有人能够知晓。毕竟万俟一族尚未平反,即便是先太子妃,也不能正大光明将她带离戍边之地,只能将她改名换姓后留在身边。
深藏多年的隐秘一朝揭开,万俟弦顿时方寸大乱。不过她身负血海深仇,又得名师指点,心思从不轻易外露。片刻之后,她便恢复了平静,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姜荷莲子沉吟良久,道:“去年我被那些所谓的亲人逼得走投无路,一时想不开就在高店村附近的深山里寻短见。当时有位黑衣少侠将我救了下来,还骑着马送我去姜家滩求救。他也是你们的人对吧?我回忆了好久,才想起他应该是叫做钟离楚。钟离一族,传承千年,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万俟弦闻言,不由得深思起来。
当初殿下无意间在姜家滩碰见赵四娘,光从她肖似太子妃的容貌,就几乎可以认定她就是自己苦苦找寻的姊姊。但为了谨慎起见,殿下还是派钟离楚前去赵四娘出生成长的老赵家做进一步了解。
钟离楚抵达赵家村时,正好看到宋氏母女连夜逃出老赵家,出于好奇就悄悄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