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娘家-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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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那年新帝力压孝章太子登上了皇位后。动手修理了一大批和孝章太子走得极近的官员,王敏之的座师正是其中之一,使得他也受到一些牵连,甚至一度被人从翰林院里逐了出来。不过,王敏之最终还是通过外家的关系,得到了外放的机会,成为了幽州治下静海县的县令,不久前更是任期未满就荣升幽都知府。别看知府这种品级在高官如云的燕京都不够看,可王敏之年未弱冠升迁却如此之快,不要说是在燕国。就是放眼全天下,那也是不多见的。
打探出这些之后,江泠还叹息了一声,这位改邪归正的探花郎不知怎的就又犯起了浑,赵四娘被这个天魔星给盯上,也是倒霉到家了。
然而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正如他方才劝赵四娘所说的,王敏之此人绝不简单。要知道,一个人从纨绔摇身一变成为探花,靠的绝不只是运气。还得有真才实学,以及……非比寻常的心性。那么问题来了,这样的一个人会闲极无聊尽来找茬吗?他总是盯着赵四娘不放,真的只是为了找乐子?
赵四娘见江泠话到一半。就用极为古怪的眼神打量起自己来,忙把随身携带的菱镜取出来照了照。
咦?除了微微泛青的眼底,一切如常,有什么好看的呀?
良久,江泠收回了探究的目光,同时也暂时压下了心里的计较。随即他双手按住赵四娘的肩膀。看着赵四娘的双眼,放缓语气道:“待会儿咱们先去县衙看看,如果你四叔他们确实是冤枉的,那咱俩就一起想办法救人好不好?至于那个王容,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去招惹他好吗?”
江泠不过是轻轻按住了赵四娘的肩膀,可她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都不能动。
就在方才那一刹那,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幅清晰无比的画面——瞬间变成火海的公交车里,一个男孩子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着:“我们一起!”
那太过真实的场景渐渐隐去,可那个男孩子的面容却和眼前的江泠渐渐重合……
赵四娘顺从地点了点头,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够听到声音低声呢喃道:“我们一起!”
那厢赵四娘看着江泠发痴,这厢姜荷莲子明面上是在和赵三娘他们商量事情,暗地里却在琢磨着江泠其人。
对于这个江泠,姜荷莲子已经苦恼了很久。不知为何,每当看到江泠,她都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无论她如何回忆,都无法忆起在哪儿见过江泠。难道正如四娘所说,是因为自己历经两世,前世今生的记忆交叠在一起,思维里容易出现混乱,这才会老是记错?
姜荷莲子悄悄瞄了一眼和赵四娘一道走进来的江泠,那既陌生又熟悉的年轻脸庞微微触动了她的心弦,生出一丝违和感来。就在此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些什么,而那部分内容至关重要。然而,那么重要的内容,直到到达静海,她都没能理出个头绪来。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救人要紧。姜荷莲子只得暂时收敛神思,和大伙儿商量起如何救人来。
按照商量好的,他们一行得要先去一趟大牢,试试看能不能进去探监。可刚一下船,还没来得及去雇车,就被梁记派来的伙计给截了下来。
“二小姐、三小姐,你们可来了!赶紧跟我去看看赵老爷吧!他昨儿挨了十大板,如今都爬不起来了!”梁记这个伙计名叫赵永益,和赵四娘家一样出自赵家村,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赵四娘姐妹,忙跑了过来报信儿。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自讨苦吃
“啥?我爹挨打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赵三娘吓得小脸发白,赶紧问道。
“二姐,你别急,咱先上车,上了车再慢慢打听。”赵四娘一边说着,一边就把赵三娘往梁记的车上领。
其他人见状也不多问,就纷纷赶忙上了车。
不得不说,梁研办事还挺靠谱,派了两辆的双骡车来。不过心急打探消息的他们没有分开坐,都坐上同一辆车,还好车厢够大,里面坐上七个人居然不觉得挤。
刚一坐下,赵永益也不废话,便直接进入正题。
原来昨儿晌午时分,赵永忠从沈岚那儿得知赵永年亡故,赵二郎和赵永孝先后入狱后,连个招呼都没顾得上和家里人打,就一个人急吼吼地赶了过来。一进县城,立马直奔县衙。
赵永忠人一到县衙,刚打听出大牢在西北角,还没来得及往那儿走,就听到一阵阵凄厉的哭声。循声一看,就看到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只见县衙大堂外面的那一排站笼里,赫然站着他最钟爱的弟弟和他二侄子。衣衫褴褛的二人被那站笼上端的枷锁紧紧卡住脖子,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当烈烈寒风席卷过他们伤痕累累的身躯时,依旧无知无觉地垂着脑袋。
赵永忠见状,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守在站笼边的衙役,一个箭步就扑了上去痛哭流涕。
“就为这,县太爷就打了我爹十大板?”性急的赵三娘不等赵永益说完,就咬牙切齿地问道。
赵永益忙道:“这哪儿能呀?自打皮县令上任后,堂下院子里就满是披枷带锁的人犯,十二架站笼基本上就没有空着的时候,天天去县衙哭的人多了去了,赵老爷光是去哭哭也没啥。
“谁知道,平日对永孝兄弟和二郎不闻不问的婶娘昨儿会去县衙呢?她一见赵老爷来了,胆子就壮了起来,居然在大堂外面就撒泼打滚起来。一个劲儿地喊着冤枉。唉,若是别的日子倒还罢了,县太爷都在后衙办公。可昨儿‘逢六’,是放告的日子。县太爷就坐在大堂上审案呢!当时县太爷一听就怒了,立刻让衙役把婶娘押了进去,治了她个‘咆哮公堂’的罪。
“就听见那拶子朝堂上一摔,惊心动魄一声响,婶娘这才知道怕了。慌忙讨起饶来。可这时候才讨饶又有个啥用?这位新来的皮县令可不是以前的王县令那么好说话,懂得怜老惜贫。不管怎么求,还是照打不误。
“要不咱都说赵老爷是大孝子呢?听说婶娘的大儿子也跟着一起来的,就算他出了族,可他也是婶娘的儿子不是?看见婶娘要遭罪,他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后来还是咱赵老爷站出来替婶娘受刑,生生挨了十大板。”
赵三娘闻言又气又急,直喊“活该”。可到底是惦记着她那傻爹,又问起赵永忠如今身在何处。
“你家在起凤街上置了间铺面对吧?”见赵三娘一脸迷惑。赵永益又提醒道:“就是原来的升泰木器店,如今改成了赵家老铺。”
赵四娘生怕赵永益顺口说出那间赵家老铺的来历,忙接口道:“我爹如今就在那儿养伤吗?”
赵永益答道:“唉,要我说赵二叔办事儿实在是不地道!赵老爷可是为了婶娘才受的伤,不说花钱请大夫,至少也得雇辆车把人送回铺子里来吧?可他们老夫妻俩就装模作样扶了一把,实际上是赵老爷自己挣扎着走回了铺子。咱少东家在起凤街上遇见一瘸一拐的赵老爷,就把他接到了咱家铺子里,还给请了大夫。两位小姐只管放心,大夫说伤得不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赵三娘还是不放心,又追问道:“真的伤得不重吗?不是说爬都爬不起来了吗?”
赵永益苦笑道:“原本是不至于这么严重的。毕竟赵老爷是代母受过,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孝!要是放在以前,不说罪责全免。至少也能减掉一半刑罚,可谁让他碰上了新任的皮知县呢?不过就算必须挨满十下,衙役们也绝不敢往死里打。要知道,公堂下围着那么多观刑的百姓呢,这要是十板子就把大孝子给打趴下了,他们还不得被口水淹死啊?当然得手下留情。说实话。赵老爷真没受啥大罪,就受了点儿皮肉伤。可赵二叔他们不是不管吗?就由着赵老爷一个人带伤走动,这才扭到了筋,今早就起不来了。”
“让他逞强!”赵三娘气哼哼道:“人家不给他雇车,他就不会自己雇?平日里也没见他这么抠啊?碰上必须出门家里车却不够用的时候,他都知道花钱去雇辆车来。这会儿到了不该省钱的时候他倒俭省起来了,真真是不分时候,拎不清!”
“哎呦,二小姐,这你就冤枉赵老爷啦!他可不是舍不得雇车,他是没钱雇呀!他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塞给了看管站笼的衙役,一个劲儿地求人家在永孝叔侄俩的脚底下垫两块厚砖,好让他俩多撑一会儿。”
听了这话,众人都觉得鼻子一酸。
这时,赵四娘猛地掀开车帘,仔细观察了一下外面,便道:“这是在去梁记的路上吗?咱先不去那儿,得先去一趟大牢才行!”
相比起没有大碍的赵永忠,赵四娘更加放心不下牢里的赵永孝叔侄,打算立刻前去打点一二,让他们不那么难捱。
赵永益忙道:“三小姐别急,你且听我说。前段日子咱少东家在总号里忙着盘货,就没留意长乐镇上发生的事儿,还是昨儿个看到赵老爷之后,才知道永孝兄弟他们出了事。咱少东家安置好赵老爷后,当时就派人回长乐镇打探内情,还四处托关系仔细打点了一番。如今棉被和伤药已经送进了大牢里,牢头也答应会好好照看叔侄俩。
“按理说,要到大年三十衙门才会把印章封起来,歇上个二十天再开印办事儿。不过,今儿个早上听说县太爷身体不大舒服,就让衙门提前封印了。也就是说,从今儿开始数一直到正月二十,衙门都不会升堂,自然永孝他们也不用受刑。所以,你们大可不必这么火急火燎地往衙门赶。
“算算时辰,回去打探消息的伙计也差不多该到了。咱们梁记离赵家铺可不远,晚上铺子里还有人值夜,多半是参与了救火的。说不定值夜的人能提供些重要线索呢?不如咱们先回铺子,听听打探消息的人怎么说,三小姐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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