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恋上大国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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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许子社的医案被收录到《回春录》里边。编书的人加了这么一段话:“这个病症,有这么个治法,就是在古籍圣典中也找不到。这个方法,我们记载下来流传后世,但是后世的医生也未必能学会。因为即使学会了王孟英的技术,可是没有他对待患者的这份热诚之心,您上来看到患者病得这么重,恐怕都不敢去治就全身而退了。如果没有这份热诚,这个病是没法治的。所以,这才是为什么人家王孟英成为一代名医的原因啊。”
(孰知如此之证,有如此之治,求之古案,亦未前闻,传诸后贤,亦难追步。盖学识可造,而肠热胆坚,非人力所能及。此孟英所以为不世出之良医也。) ①
钱塘城内有位老先生,姓赵,赵菊斋,是王孟英的同行。王孟英刚回到钱塘行医时,按杏林规矩去拜访了前辈,后来就常常向他请教医学问题。赵菊斋很赏识他,觉得这个年轻人非常聪明,难得的是踏实肯干,态度认真,暗地里打过收他为门生的念头。于是两人相处时,赵菊斋总是端着老宗师的架子。
随着交往的深入,赵老很汗颜地发现,王孟英的医术不在他之下,而且,隐隐有后来者居上的趋势。收门生这个话题是不敢提起了,两人成为忘年交,不时喝茶谈天,探讨疑难病症,倒也融洽。
一天傍晚,赵菊斋又来王氏医馆喝茶。讨论了几个问题后,他端着茶杯,欲言又止。
“那个,老弟啊,咳……”
“恩?”王孟英笑呵呵地看着他。
老赵装着很随意地问:“听说,前些时候你接了几个疟症病人?”
“是的。说起来好巧,甜水巷子一下子有五、六个人罹患此病。我去看了,皆为湿滞内里,气机不畅……”王孟英说了一大堆医理,又说病人尚未沉疴,他才得以幸运地治好他们。王孟英这么说,实在是太谦虚了。疟疾是一种难治之病,这在后文再介绍。
赵菊斋连连附和,摸着胡子说:“看来贤弟对疟症颇有心得。愚兄几十年来想找人共同揣摩揣摩这个病,非贤弟不可。正好弟子相简哉妻子患了此病,甚是严重,请我明日走一趟。贤弟也一同去看看吧。”
“啊?……哦哦。”王孟英有点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就应了。
赵菊斋见他答应了,抚须微笑,告辞后飘然离去。
王孟英懵了,疑惑地摸摸脑袋,“赵兄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请我跟他一同去看病,我没听错吧?”
无双一直在旁,见他如此,扑哧笑道:“别疑惑了。他就是怕治不好徒弟妻子的病,丢了脸面,所以拉你一起去的。”
王孟英这么聪明一人,当然不可能没觉察这个意思。他只是无法置信。赵菊斋一直是个自视甚高的人,一位有丰富经验的老中医,怎么会拉下脸来请他呢?
“不太可能吧……”他还是怀疑。
“有什么不可能。虽然年纪比你大一轮,但肚子里有多少料,他自己最清楚。”
王孟英嘿然道:“瞧你说的,也太刻薄了点。”
“呵呵,好吧。《黄帝内经》有云,‘夏伤于暑,秋必痎疟’。疟症是个难缠之病,他没底气是很正常的。人嘛,都爱面子。人要脸树要皮,更何况他那么老了。”
“无双连《黄帝内经》也懂得?”王孟英大奇。
熟悉了之后,他越来越觉得无双是个非常聪慧的姑娘,总是很有见地,跟痴呆儿沾不上一点儿边。譬如前日,有个卖茶叶蛋的小伙子挑担经过门口。这小伙子非常瘦,麻杆一般。
小七她们嘴馋,王母就叫人家进来,买了几个,并且还送了块枣糕给他。
小伙子吃枣糕,左一口右一口就干掉了,边吃还边问:“你们这里是医馆,能不能顺便给我看看。我身体自小就不好,经常牙疼胃疼,腰酸背疼,晚上睡不着觉。我想调理好身体,吃胖点。可是,我吃得不少,可就是长不了肉,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王孟英还没说话,无双就倒豆子一般说:“你这个,不用大夫出马,我看你吃东西的样子就知道原因了。你吃食物不咀嚼就吞下去,这是个很要命的坏习惯。牙齿常年得不到锻炼,就会坏掉,会牙疼,此是一弊;然后没有嚼烂的食物到了胃,胃的负担就重了,长年累月,胃会疲劳生病,此所以胃疼;然后胃吸收不好,身体日日吸收不好营养,会连带着整个人都虚弱,气血两虚,所以你特别容易生病,经常头疼脑热,腰身背疼、无法成眠。你给断断,我说的在理不在理?”
小伙子一想,诶?还真是这么回事!
“所以啊,你一定得改掉这个坏习惯,吃东西别急,别偷懒,吃一口咀嚼三十下才吞下去。我包你慢慢就好了。”
王孟英在旁边听到了,那个惊奇呀。他觉得无双说的很有道理,一连串的推理很有逻辑。现在听到她居然连《黄帝内经》都知道,不由得惊奇。
“嘿嘿,那是,名师出高徒。我跟着你学,还能不多少懂点儿?”无双笑眯眯地说。
王孟英哈哈大笑,“你若生为男儿,我当引为知己,共游杏林,拯救天下苍生!”大笑中,他豪爽地拍无双的肩膀。忽觉触手柔腻瘦削,与一般男人浑厚刚硬截然不同。这让他省起来对方是个大闺女。他猛地缩回手,红了脸道:“对不起,一时忘形。”
无双大方地挥挥手,“这有什么呀!”
王孟英摸摸脑门,笑了。
无双表面上是满不在乎了,可是等回到家,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又开始翻来覆去。她看着枕头边的团扇,想着王孟英手心的温度,迟迟睡不着。回想他在阳光下的纵声大笑,细碎阳光落在他的眼角眉梢,有清浅的纹路。
正自想得起劲,笑得嘴合不拢,猛然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忽然跳进她脑中——电视上好像说过,王孟英老婆比较早就死了,是在一场霍乱中不幸染病死的。好像是鸦片战争前后。
那自己……
她捂住嘴,有点毛骨悚然。预知自己的死亡决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可能自己死了,又回到陈霜雪身上去了?
她在古代诸多不习惯,最讨厌的就是这里江南水乡,河道密布,没有打井的习惯。淘米洗菜、洗衣服洗澡、涮马桶都在河里。有时候上游在洗抹布,下游她在淘米,就很困窘。
可是可是,尽管古代很落后,可是这里有个王孟英啊……
她托腮望着天上的明月,开始唉声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注①:下面把许子社的完整医案贴出来。小资料,有兴趣的可以读读:…D
(清)王孟英 《回春录》:许自堂令孙子社,患感,延至秋杪,证交二十八日,诸医束手。渠伯母鲍玉 士夫人,荐孟英诊之,左部数,右手俨若“鱼翔”,痰嗽气促,自汗螈,苔色灰浓,渴无一息之停。垂危若是,而皓首之祖,孀母少妻,相依为命,环乞拯救,甚可 悯也。孟英曰∶据脉莫能下手,吾且竭力勉图。第恐一齐众楚,信任不坚,则绝无可望之机矣。其母长跽而言曰∶唯君所命,虽砒鸩勿疑也。于是,先以竹叶石膏汤 加减,至五剂,气平嗽减,汗亦渐收,苔色转黑,舌尖露绛。改投∶元参生地犀角石膏知母花粉竹叶银花等药,又五剂,螈渐减,舌绛渐退。彼妇翁召羽士为之拜 斗,飞符水,鼓乐喧阗,病者即谵妄不安,神昏如醉,羽士反为吓退。夤夜速(延)孟英视之,与紫雪钱余,神即清爽,仍用前方,重加竹沥,服八剂,始解黑如胶 漆之大便。
而黑苔渐退,右脉之至数始清,惟烦渴不减。令其恣啖北梨,舌才不燥,痰 出亦多,又六剂,舌色乃淡,溲出管痛,热邪得从下行矣。凡十二日之间,共服大剂寒凉、已二十四帖,计用犀角三两有奇,而险浪始平。续以前法缓制,服六剂, 又解黑矢五次,手足始知为已有。又五剂,筋络之振惕始定,略能侧卧,呓语乃息,渐进稀糜,继灌甘润充其胃汁。七八剂后,渴止知饥,脉皆和缓。又浃旬,谷食 乃复。又旬余,便溲之色始正。前后共下黑矢(通假字,“屎”)四十余次,苔色亦净,授滋填善后而康。
是役也,凡同道暨许之族人戚友,莫不以为秋冬之交,用药偏寒。况病延已久,败象毕呈,苟不即投峻补,必致失手。既闻鲍夫人云∶归许氏二十余年,目击多人,无不死于温补。此等病曾见之,此等药盖未尝闻也。孰知如此之证,有如此 之治,求之古案,亦未前闻,传诸后贤,亦难追步。盖学识可造,而肠热胆坚,非人力所能及,此孟英所以为不世出之良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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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首试疟疾 。。。
第二日,赵菊斋果然来找王孟英一起去相简哉家里。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赵菊斋有个已经出师的门生,名字叫相简哉。相简哉的老婆患了疟疾,很重。杏林传统规矩是,大夫一般不给自己亲近的人看病。所以相简哉请来了别的大夫。
大夫来了一看,就说相夫人的病很重,为什么呢?她这个病叫胎疟,这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疟疾,这个病可不好治,这个病需要用发散的方法,彻底把病邪给发散出去,发散干净才行。
相简哉听了,非常忐忑。“胎疟”?这术语从来没听过,很深奥很高深啊。他自觉惭愧,没好意思多问,怕在同行面前暴露自己的无知。
于是那大夫就开了发散的方子,结果这病不但没好,而且患者很快就瘦了下来,文献记载是“形瘦似鹤”,她这人瘦得两条脚站在这儿跟仙鹤似的,可怕极了。那大夫一看不好,瘦成这样没法治了,就找个借口推脱了,让相简哉另请高明。
相简哉就又请来了一个大夫。新大夫来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个患者瘦得如此皮包骨头,这是虚啊,脾胃气虚,于是就用补中益气的方法给她治疗这个疟疾,结果开了方子也没有见效。到了这时,病折腾了整整一个多月了。这位相简哉的夫人变得精神萎靡不振,虚弱不堪,骨瘦如柴,总觉得有一口气顶在胸口,左边肋骨的肉经常跳动,口干口渴睡不着觉,这么多症状。
这位相简哉自己也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