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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大剑-第4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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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上船,跟着自己也翻身而上。

常思豪喜道:“余兄,你来得正——”却被一脚踹在胸口上,余铁成骂道:“狗东西,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饼!”回手解开卢泰亨的穴道问:“老卢哥,没事吧?”卢泰亨点了点头:“唉,大意了!”抽舱中缆绳来捆曾仕权,忽见余铁成抽短刀过去要捅常思豪,急忙拦住。余铁成道:“你没听他刚才说的什么?这厮和东厂穿的是一条裤子!他把军师和咱们都骗了!”卢泰亨有点拿不准主意,道:“这厮虽然奸狡,毕竟还有些身份,咱们拿他逼官军停手投降,能减轻不少伤亡。”

余铁成道:“有理!”下腰拎领子把常思豪拽起来,使刀逼住他颈子,卢泰亨捆好曾仕权后,抄桨划水,使小船向外偏开一点距离,以便让船上的人能够清晰看见。余铁成大声喝道:“官军们都听着!你们的侯爷在我手上!若是不想让他死的,赶紧弃械投降!”

大船上战况激烈,根本无人理会,喊了好几声之后,倒是姬野平离得近些,听了个闷真,退回身来往下一看,已知端的,红枪挥起,下令停手,聚豪武士纷纷后退,双方分开阵营。各舰上的军官顺着话音往下寻,见水面一只小船漂荡横行,上面有人揪着个浑身是血的黑脸汉子用刀逼住,不停喊话要己方投降,都觉莫名其妙。

曾仕权歪在船上缓了一会儿,呕出几口水,叨上气来,发觉自己被绑了个结实,知道往水里逃只怕也是人家的菜,因此未敢轻动,此刻一听话头便明形势,忙向大船上喊道:“这位是云中侯常思豪常侯爷!大伙儿切不可轻举妄动,恐坏了侯爷的性命!”

官军们认出喊话的正是曾掌爷,瞧他被缚舟中,立刻一阵骚动。国家出兵历来要有太监督军,这次却派来东厂掌爷直接指挥作战,意义更是非同小可,如此重要的人物落在人家手里,就算得胜荣归又有何用?大伙儿再长它十七八个脑袋,也不够东厂砍的。

余铁成见自己喊了半天,官军没有反应,曾仕权一句话就引起回响,不禁发冷笑道:“瞧瞧!人家这东厂的掌爷,倒比你这狗屁侯爷要管用得多了!”

曾仕权见他说话时刀锋又在常思豪脖子上压得紧了一紧,忙喊道:“你那刀可小心些!伤到侯爷一点油皮,不是耍处!”余铁成冷哼道:“怎么,这狗屁侯爷在你眼里,倒还值金值玉了?老子这就来个削金切玉,给你切出个样儿来瞧瞧!”曾仕权怒道:“你敢!”

常思豪明知他这一句句是把自己往死里逼,却也毫没奈何,却在这时,君山岛上忽然锣声一片!

第四十四部

第一章 支援

姬野平眉头紧起——此刻己方已占上风,官船又无炮火,方枕诺正该乘势增兵出港来助,怎么反倒鸣锣要大伙收队呢?然阁中上下一体,纪律严明,纵是他身为阁主,也不能随意违抗军令。此时见这些官船大舰歪的歪斜的斜,沉没只是早晚问题,也便不管了,将红枪一竖,号令大家抛火烧船,下小舟返航。官军急着救火,眼睁睁瞧他们把护航的小艇全数夺去,又见余铁成和卢泰亨押着常、曾二人断后,因此投鼠忌器,不敢追击。

回到狮子口,姬野平急问情由,方枕诺向南一指,只见湖面远处旗波隐水,帆影重山,似乎又有一支船队正向这边开来,忙要过千里眼察看,方枕诺道:“你们在前面打,却有一枝快船小队想从后面摸上岛来,好在人数不多,已被我分拨人手杀退了。这伙人是第二波,看起来船只单体稍小,但队伍要庞大得多。”

姬野平放下千里眼:“敢情官军使的是诱敌之计,幸亏贤弟鸣金及时,否则我们大伙——”朱情道:“不对,这船队确是官军旗号,可若是东厂的布置,应该不会如此贻误战机。”姬野平道:“你这也太瞧得起他们了吧?东厂的人只会欺压良善,哪有领兵打仗的能耐?况且水面上调拨不易,前赶后错也是正常。”

“不然。”朱情道:“我们在京师期间也算和郭书荣华打过照面,此人算计精准,底下几大档头执行得力,干事纪律过人,行动起来整齐划一,没有误事的可能。若是这支舰队早赶到一些,便可乘我方展开登船战时截袭于后,饶是大伙儿再有本事,腹背受敌也要吃个大亏。”

方枕诺点头:“朱兄说的不错,看样子他们原无配合作战的意思,应该和这前两拨人并非一路。水上视野不同于陆地,绕得圈子再大也无意义。”

姬野平凝目不语。就洞庭地理来说,如果一切都如方枕诺所言,这股援军必是出自湘江一带,湘江是连通南洞庭与广西的要路,这可能意味着己方与古田义军的脐系已被掐断。如果南北水道都被官军封锁,君山就成了一座孤岛,这样形势无疑比想像中的严重得多。

几人说话的功夫,那南方船队已然中途转向,接近了湖中那些漏底的官船,到近前先在外围圈定,又有不少人套索搭梯上去救援。姬野平眼睁睁地瞧着,知道要让他们把人救走,这场仗可说是前功尽弃了。刚要再统人马下去与官军死战,却听山下一阵发喊,跟着一条小船漂漂摇摇出港,直向湖心划去。

方枕诺一怔:“是谁未得号令,擅自杀出去了?”拿起千里眼未等看时,身后有人来报:“回军师,阁主!小山宗书和陆荒桥救了火黎孤温,连索南嘉措四人,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什么!”姬野平气得头发倒竖,忽然意识到什么,抢过千里眼往水面上对去,只见镜筒里一大坨白乎乎的撞眼——他放下千里眼略打愣神,忽然明白:小船尾部 坐着的,正是光膀子那胖婆娘。赶忙再次举起细瞧——舱里另有三四个人,夜色黑沉看不太清,其中两人划桨正急,看服色正是一僧一道。猛回头,见楚原、胡风、何夕、朱情以及四帝都在身后,忙问道:“老卢哥和余铁成呢?”

郎星克回头望道:“奇怪呢,他们的船押人断后,也早该上岸了,怎么还没上来?”忽见人群分处,卢泰亨和余铁成浑身湿漉漉,直挺挺地被人抬了过来。众人围拢上前,见二人眼珠大瞪,知是被点了穴道。郎星克伸手在二人颈后一拍,还没等问话,余铁成一跳而起,骂声:“那秃驴——”返身扒人群就要往下冲,卢泰亨急忙扯住他,向众人解释:“那一僧一道突然从崖边跳出来,打了我俩一个猝不及防,把常思豪他们都劫去了!”

姬野平大怒:“我非穿了他不可!”手把红枪晃膀子便冲,方枕诺一把没抓住,哧拉一响,把他肩上所披的红氅扯了下来,定睛再看时,姬野平连门也没走,身形在空中一展,已经直从垛口跳下关去。

小山上人和陆荒桥嘎吱嘎吱摇桨,搅得两袖水湿,速度却仍快不起来。曾仕权不住叫嚷:“上人!陆老剑客!你们给我松绑,咱们三个一起划,岂不更快?”陆荒桥奋力划着道:“一共就两只桨,掌爷不必争了!马上这就到大船了,你再忍一忍!”常思豪此时失血颇多,半迷半醒地张开了眼,瞧左边是精神萎靡的索南嘉措,右边是瞪眼珠动弹不得的火黎孤温,实不知其中情由,问道:“国师,怎么回事?”

不问还好,这一问火黎孤温额上青筋又蹦了起来:“我怎知道?我正在客房助索南上师运功疗伤,他们进来寒喧两句,问问伤情,突然就出手点穴把我们拿住了!”

常思豪转望一僧一道的后背:“两位前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阿弥陀佛,”小山上人略回头道:“侯爷放心,只要老僧三寸气在,定要护得您一个周全!”就在这回头一瞥之间,只见君山岛深港中窜出一条柳叶儿小船,船头威凛凛卓立一条大汉,手提丈二红枪不住催动,身后八名水手刨桨如飞,船后浪花起箭,登时惊道:“不好!姬野平追出来了!”

岛上鸣金之声大作,陆荒桥回头也吓一跳,应道:“别说了!快!快!”手底下又加速摇桨。

聚豪阁众人在狮子口上瞭望,见小山上人的船再有三分之一的路程便可与官舰会合,姬野平的船速虽比对方快得多,却才刚走出去不远,即便追上,也极容易被官船包围,纷纷请战道:“军师!只怕阁主有失,咱们——”方枕诺将臂一横,眼望湖面,二目凝光不动,随后打了个手势,鸣金声也止歇下来。

捱了一捱,虎耀亭先自按捺不住,问道:“军师,你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其它几人也向前拥。

方枕诺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高举以示,冷然道:“传我令,各方严守水寨,不得擅自出击!违令者斩!”

湖面上水浪迭翻,船船如箭。曾仕权见追兵太快,急得冲着官船狂呼乱喊,急求增援。夜黑天暗,也不知道对方能否听见,喊着喊着忽见官船方向红光一闪,炮声隆响,紧跟着右舷不远蓦地腾起一股水柱,冲得小船一晃,差点翻倾,他赶忙伏低了身子,大骂道:“妈的!怎么打我!”小山上人的光头被水泼透,嘴唇发青,胡须湿乎乎粘在一起像醮了胶,大提真气高声喊道:“别开炮,别开炮——老衲乃是少林——”陆荒桥苦道:“嗨!我的上人,当兵的吃官饭,谁能认得咱们!”小山上人登时醒悟,忙又挺颈振声大喝:“侯爷在此!云中侯在此!”张十三娘光着膀子歪在后舱,瞧着这一船人不住冷笑。刚才这一炮轰得极近,小船能不致扣斗,倒多亏了她的胖大身子压舱。

官船方面红光频闪,又是一阵火舌长吐,小山上人有了经验,全都把身体尽量压低。破空声从头顶高处啸叫,这次的炮弹落点朝后,显然是调高了炮口。几人回头望时,远处一溜溜水柱正在腾起,姬野平的小船经不起水流冲击,左抛右晃,速度大减。小山上人大喜,和陆荒桥奋力划桨,在炮火掩护下,不多时便到了官船之侧,接索登舟。

绑绳一松,曾仕权飞身而上,抢了枝火把直奔船头,把火往首炮药捻子上一杵,拧过来对准湖心。

“呯”地一响,湖面上水柱腾起,离着姬野平的坐船还有相当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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