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飞羽-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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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铁杆一言不发，喘起了粗气。
陆尚书瞪着他道：“孙帮主，你可曾想过？我若是如你这般贪婪，早已杀了你，夺走秘籍，教你未成湖州霸主，先做阴世鬼魂，而后老子寻个人迹罕至之所，偷偷练习。”
孙铁杆脸色发青道：“你为何不这么做？”
陆尚书道：“因为秘籍在我手上一日，我就要提心吊胆一朝，终有人会杀了我，取走秘籍，以陆某这般能耐，假若手握秘籍，尚如怀抱黄金独自行于闹市的三岁孩童，更何况诸位？”
贾老大一拍手道：“你既想得到秘籍，又不愿丢掉性命，于是想出了雕版刊行的法子，到时大家人手一份，谁也别想独占鳌头，称王称霸。”
陆尚书笑道：“贾老大你只想到一着，岂不知还有一着。”
贾老大道：“噢，愿闻高见。”
陆尚书道：“我湖州兄弟近水楼台，先练秘籍，必将领先侪辈，那咱们四大帮还用在湖州这区区之地，为蝇头小利你争我夺么？到那时，诸位少不得纵横江南武林，就是逐鹿中原也未为可知啊。”
陆尚书越说越激动，李青山却道：“想得倒美，就不怕陈家人寻你不是么？”
陆尚书道：“到时印它上万册，武林中人必然趋之若鹜，一夜间便可贩至至大江南北，咱们也将成为备受赞扬的大公无私之人，等生米煮成熟饭，他‘洪州四杰’若难为咱们，不但自损名头，还会引起天下持秘籍之人的戒备，嘿嘿，四杰是何许人也，不会这般傻的。”
贾老大道：“这一招，真够卑鄙无耻！”
陆尚书道：“难道二位不想得到秘籍么？”
贾老大道：“当然想。”
李青山却侧过头去不言语。
曹羽暗忖：“陈、曹两家是世交，爹、娘远游之后，陈大伯、陈二伯还常来看我，如今陈家遇到麻烦，我不能坐视不管。”
陆尚书“好”了一声，走到孙铁杆面前摊出一只手道：“孙帮主，拿来吧。”
孙铁杆嗫嚅道：“秘籍么？我未带在身上。”
陆尚书道：“你腰间鼓起，却不知塞的是什么？”
孙铁杆终于忍耐不住，一拍桌子，碟子酒杯都跳将起来，吼道：“陆尚书，你别欺人太甚！你莫要逼急了我孙铁杆，你若是逼急了我，我，哼，耗子急了还要咬人呢。”
陆尚书却不生气，面带微笑道：“孙帮主，何必如此上火？你把秘籍交出，老子出本钱雕版，刊印后必然大卖，赚得银钱咱们四家分，你‘黑虎帮’占大头，既得秘籍又发财，一举两得，如何？”
孙铁杆若有所思，似乎心动，他刚要开口说话，听得楼下有人道：“我也分一份，如何？”
楼梯‘咚咚咚’一阵响，又上来一人，众人一瞧，纷纷愣住，荀紫大呼道：“大叔，你也来了？”
此人身高不过四尺，正是众人不久前在太湖边上碰见的那位身材矮小的中年人。
那人不答荀紫的话，眯着小眼扫了一遍四周道：“嗯，人到得挺齐，听说要争什么秘籍，我也来凑凑热闹。”
陆尚书看他身材虽矮，气度却隐然非凡，上前抱拳问道：“敢问尊姓大名？”
那人道：“我没有什么尊姓，也没什么大名，姓陈名思远。”
众人均大吃一惊，曹羽心道：“没想到，那竟是三伯！”
陆尚书退了一步道：“尊驾莫非就是‘洪州四杰’中的陈三侠么？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陈思远瞪着陆尚书道：“陆尚书，你废话连篇，明知故问，若是你爹的坟被人刨了，你会有何贵干？”
陆尚书干咳一声道：“这个……”
陈思远不理会陆尚书，径直走向孙铁杆，孙铁杆似乎被他威严所摄，坐在那里，呆若木鸡。
陈思远道：“孙帮主，你还算对先父尊重，只把东西拿去，未敢亵渎遗体，不然，我让你横尸此地！”他声色俱厉，盯着孙铁杆，孙铁杆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在这矮子面前，好像缩了几尺。
陈思远声音略微平和道：“随葬的财物器皿你拿去也就罢了，先父是过世之人，带不去更花不了，不如赠于生者，只是那秘籍……………还望孙帮主归还。”
孙铁杆松了口气道：“我孙铁杆亵渎圣陵，原本当死，陈三爷宽宏大量，孙某感激不尽。”说着从腰间摸出一本书来，双手呈给陈思远。
孙铁杆是明白人，陈家人都到眼前了，自己再藏着掖着耍赖，便是不识时务、自寻死路。
陈思远正要去接，忽听陆尚书喊道：“慢着！”又听‘嗖嗖’两声，飞来两件物什，将孙铁杆手中秘籍打出，不偏不斜，刚好落在曹羽桌旁，那两件物什亦“啪啪”落下，摔成数瓣，原来是两只酒杯，一只发自陆尚书身后贵妇之手，而另一只则来自贾老大。
若非孙铁杆反应迅敏，及时松手，多半已被酒杯打伤。
陆尚书哈哈一笑道：“贾老大出手惊人，好功夫！”
贾老大道：“没想到尊夫人竟是位高手。”
二人正互相夸赞，曹羽慢慢背下身去，捡起秘籍，搁在桌上。
陆尚书盘算：“秘籍放在那纨绔公子处，左右跑不了。先打发了这瘸子再说，却不知其他三杰现在何处，洪州四杰消息真他妈灵通，这事他娘的有些棘手，可总不能就此放手！罢了，怕甚么？走一步算一步。”
他心一横道：“陈三侠，这秘籍既然到了湖州地界，湖州的兄弟们想瞧瞧也是理所当然，陈三侠你大人有大量，就请成全大伙心愿，咱们感激不尽。”
陈思远道：“我身高不过四尺，原非什么大人，更无什么大量。若这秘籍让在座的诸位抄背了去，那我陈家还怎能在江湖上立足？”
陆尚书道：“湖州众兄弟久仰‘紫煞手’神技，只恨无缘瞻仰，今日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怎能轻易错过？贾老大、李帮主、孙帮主，你们说是不是？”
李青山似乎没有听见，孙铁杆微微点了点头，这会儿有别人强出头，孙铁杆乐得跟在后面捡便宜。
贾老大发言道：“陆尚书所言甚是，江湖之上，原本有很多绝世神功，至今却已大都失传，为何？就是因各宗派固步自封，立些‘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之类的小家子气规矩，致使前人辛苦开创无数神技委于泥土，远的不说，就说贵府‘紫煞手’绝学，若非孙帮主，这绝世秘籍恐将永藏黄泉之下，岂不令有识之士痛心？若我等摒弃私心，去除门户之见，合力将这‘紫煞手‘发扬光大，岂不是武林中的一件美事？到那时，你们陈家居功至伟，说不定就会如少林寺一般，成为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
一番宏论下来，众人不禁侧目。
第三十四章。神技初显
陈思远哈哈一笑露出满嘴黄牙道：“你是贾老大吧？口才实不亚于这位尚书公，照你这么说，我若不同意大伙瞧，便是我陈家人小气、藏私、不顾武林大局。”
贾老大道：“是非公论，自有人评判。”
陈思远道：“对不住！我陈家人可不会装大气，我就是不想让诸位瞧，如何？”
陆尚书道：“好！大家功夫上见高低，你若输了，咱们也不为难你，只是抄抄秘籍，原本你尽可带走，你若是赢了，爱怎样便怎样，悉听尊便。”
贾老大道：“不错，倒也公平，只希望陈三侠莫说咱们以多欺少。”
荀紫正想起身来说些什么，被曹羽用眼神止住。
陈思远哼了一声道：“比就比，你们就是并肩子上，我也不在乎。”说着后退两步，立于屋子中央，楼梯口旁，从腰间抽出了一根丈把长的黝黑皮鞭，胡须飘飘，威风凛凛，虽身材矮小，却如渊渟岳峙。
陆尚书从如月手中接过一把扇子道：“诸位，我就第一个献丑，陈三侠，我看不得人血，咱们点到为止，如何？”
陈思远道：“少废话！出手吧！”
陆尚书道：“如此，有僭了！”
陆尚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迫近陈思远，手中折扇点向陈思远太阳穴，陈思远以攻为守，左掌一式‘单丁开山’，迅捷无比，拍向陆尚书腹部，陆尚书手腕向下一翻，折扇“唰”地一声突然打开，直扫陈思远臂膀，飞起左脚企图封住陈思远右手招数。
陈思远突地收手向后一退，钻入身后的桌子下，右手一抖，那条黑鞭如长蛇出洞，临空蜿蜒疾走，鞭梢如蛇信，飘忽诡异，噬吻陆尚书面部。陆尚书看那鞭子环环相扣，劲风鼓荡，嗤嗤作响，席卷而来，晓得硬碰必然吃亏，连忙一招“蜻蜓点水”，向后移了数步，身后的桌凳被他撞得七零八落，碟子盘子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陆尚书这么一退，先机尽失，陈思远从桌下走出，将鞭子舞得犹如灵蛇，或腾或跃，或穿或绕，延绵不绝，招招不离陆尚书前身要穴，逼得他再难向前一步。
约莫半炷香过去，陆尚书见陈思远好整以暇，无论自己出什么招数，都能被他轻而易举化解，越斗越急，几次冒进，均险被鞭子扫中。
旁边的如月见夫君吃亏，突然抓起两个碟子，掷向陈思远，陈思远撤鞭回卷，陆尚书趁这间隙，连忙扑上去，攻陈思远右侧。
眼瞅着陆尚书的扇子已经堪堪点到陈思远左肩，三女轻声惊呼，贾老大等人面露微笑，陆尚书正在暗自喜悦中，却见陈思远猛地一甩下巴，长长的胡子旋风般扫向自己脸面，鞭子击落碟子后余势不衰，游向自己后背，陆尚书前后受敌，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己纵然能点中他左肩，可这胡子、鞭子任一样招呼到身上都够自己受的，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电石火花之间，又有两个碟子分别打向陈思远头部和胸部，荀紫禁不住‘啊’了一声，陈思远连忙收招，向右一滚避开，陆尚书正要乘势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