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飞羽-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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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翠拿过那衣衫瞧了瞧,见那衣衫前后有数个窟窿,窟窿周围,血迹宛然,显是被乱箭射穿,再看胁下,自己缝的针线犹在,认定曹羽真的遇难,顿时泪流满面。白静羽三人说得情真意切,又有衣物作证,不由得众人不信,陈氏兄弟流着眼泪不住叹息,翠紫青三女伤痛欲绝,抱着那装骨灰的瓷盅大哭了一场,白静羽、柳凤翔也在一旁陪着落泪。
陈氏兄弟虽不耻白静羽等人投靠金人的行径,却也不愿就此杀了他们,毕竟金人南侵之意已久,他们死了,金人大不了再招揽一拨,大势依旧。众人放过白静羽三人,携带曹羽宝剑和骨灰盅返回玉田,荆玉盟听说曹羽过世,扼腕哀叹,苦留着众人住了两日,第三日相别时,见邓翠、荀青、荀紫三女面容又憔悴了许多。
不一日,回到阳武,陈灵灵、陈邕、万林、柳枝书等人见五人面带悲戚,知道大事不好,待听闻曹羽已离世,陈邕、陈灵灵也陪着三女留了许多眼泪,万林对柳枝书道:“渴慕一见,却闻斯人已去,人生遗憾,莫过于此!”
次日,陈思贤、陈思逸、陈邕、陈灵灵、万林、柳枝书、王文浣七人,陪同三女返回杭州,一路上,陈灵灵、王文浣极力劝慰三女。到了杭州,家人曹剑闻此噩耗,犹如晴天霹雳,当即昏倒在地,醒来后抱着曹羽骨灰盅哭了整整一日。
这年十月初八日,陈邕亲自来杭州,请三女及曹剑参加陈思豪和花展颜、万林和陈灵灵的婚礼,四个人强打精神去了,在洪州住了七八日方回。而此时的北方,金人铁骑横扫中原,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惊慌失措。
第一百七十章。新来囚犯
待曹羽被解药熏醒,发现自己仍在牢中,再一瞧,才发现换了牢房,他懒得去想白静羽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只自言自语了一声:“嗯,换了也好,那牢房着实已脏得住不得了。”吃下一粒解药,继续练功。
中秋过后,地牢内一日冷似一日,曹羽穿上甘雨迟做的棉衣,心中暖洋洋的。约莫一个月后的一天,曹羽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经过数月修炼,他觉得自己耳力比之前灵敏了许多。从这阵脚步声可以听出,来者共有六人,其中五人脚步粗重,似是寻常武士;一人脚步轻柔,多半是名女子,但不会是白静羽,白静羽内力深厚,呼吸时气息绵长,而这女子呼吸声几与常人无异。
不多时,脚步停下,有一人粗声喝道:“关进去!”铁门“哐啷”打开,那女子脚步突然变得急促,数步后减缓停止,想是被人推进了牢房。铁门又“哐啷”关上,随后是上锁声。曹羽突然醒悟,连喊数声:“翠儿?青儿?紫儿?”却无人应答,只听见那五人脚步声远去。
曹羽静了一会儿,问道:“你是谁?”那女子不答,曹羽又问:“为何被关进这里?”那女子依然不作声。曹羽道:“在下曹羽!已在此住了数月。你可曾见过三名女子?她们是我姊妹。金人是否已发兵攻宋?是谁把你关进来的?完颜宗望?赵霁昉?白静羽?纪宏远?”他如连珠炮般发问,那女子只如未听见一般。
曹羽知她不乐意理会自己,也不再自讨没趣,在牢房门口愣了一会,又回身坐下。过了许久,又有人来,向那女子道:“这地牢的滋味,不好受吧?你若是从了我们都统,不但可免去牢狱之灾,还能享受荣华富贵,如若不然,关你个十年二十年,让你受尽折磨,到时候你这如花的脸蛋上处处是黑疮烂疤,啧啧啧,那滋味,可有你受的……”无论这人如何威逼利诱,那女子只闭口不言。这人也不嫌累,足足啰嗦了半个时辰才离开。
之后,每日都有人来劝那女子顺从都统,劝说者有男有女,或吓或诱或求,那女子一声也不吭,丝毫不为所动。从那些人的劝说言辞中,曹羽听出,那女子只身来杀副都统完颜宗望,失手被擒,完颜宗望爱这女子容貌,不舍得杀她,只把她关进这地牢中,派人每日劝说,指望她有朝一日,臣服于己。那些说客言辞千篇一律,翻来覆去,不是牢狱折磨,人老珠黄,便是荣华富贵,福乐无极,听得人昏昏欲睡。
曹羽孤独寂寞了这么久,虽忍受得住,可如今毕竟有一个大活人陪着自己坐牢,这便自然而然激起了他与人交谈的强烈欲望。接下来十几日中,曹羽时不时找那女子说话,却屡屡不得回音,后来觉得这么做实在没有意味,便索性不再搭理她,依旧安下心来,钻研武学。
尽管那女子不出声,可有个伴在,曹羽仍觉得自己的孤寂被缓解了不少。
不知不觉,数日流逝。曹羽正在练功,忽听那女子道:“曹公子,这称谓是否失礼?”声音温柔,在阴冷地牢中听来令人格外温暖熨贴。曹羽不由得心生喜慰,迅速收功道:“我该如何称呼姑娘?”那女子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曹羽道:“你是否也中了'噬魂散'?”那女子道:“你如何知道?”曹羽道:“你敢来杀完颜宗望,功夫定然不差,然而呼吸却与常人无异,想必是内力全失,十有八九是中了‘噬魂散’,抓你的人可是白静羽?”其实,若不是完颜宗望想要活的,这女子十之八九已没了性命,白静羽也不会用“噬魂散”对付她,曹羽当然知道这一节,只是话不便说透而已。
女子安静了片刻道:“你猜的不错。曹公子能听到我呼吸声,又能判断出我失去内力,足见武功修为甚高,如此人物,被关在这不见天日之处,岂不糟蹋了良才美质?”曹羽道:“姑娘谬赞,这数月闲来无事,潜心修习武功,耳目都比之前敏捷了许多,可见这坐牢并不一定是坏事。”女子道:“你倒是看得开。”曹羽道:“看不开又能如何?随遇而安,坐以待时吧。”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排遣了许多寂寞。过了不知多少时日,地牢中便得冷如冰窖。曹羽脱下袍子,向来送饭的狱卒道:“劳烦把这衣服送与那位姑娘。”狱卒不乐意,曹羽道:“若冻坏了她,你吃罪得起?”狱卒一想倒也是,把袍子送了过去。
待那狱卒走后,女子道:“多谢你的袍子。”曹羽道:“袖子中有解药两粒,你先服一粒,不成的话,再服一粒。”过了一会,女子道:“有效,这解药是白静羽给你的?”曹羽道:“正是。”女子道:“她抓你进来,你恨不恨她?”曹羽道:“不恨。”女子道:“你是不是喜欢她?”曹羽毫不犹豫道:“喜欢。”女子道:“那她喜欢你么?”曹羽道:“喜欢。”女子道:“那她为何还要让你在这里受罪?”曹羽道:“照她的说法,是因为她喜欢我,才把我关在这里。”
女子道:“嗯,这白姑娘行事出人意表,是个人物。听你谈吐,也处处透着不凡,也难怪她会看上你。”这女子心胸宽广,论事大度,实在是位天少有的奇人,与白静羽相比,不遑多让。
曹羽叹了口气道:“罢了,不说这些,你内力尚未恢复,好好运功调息吧。”安静了不一会儿,女子道:“你不是真心喜欢她,我瞧那赵霁昉才是。”曹羽心想,这位姑娘知道的倒蛮多。女子继续道:“你若真心喜欢她,为何不同她一起共谋大计?助她实现白家霸业?”
不错,曹羽若真心喜欢白静羽,就应当抛却大是大非,助她护她,真心,就意味着要抛却一切,只为一人。
女子的话十分有理,曹羽无言以对,正在沉思中,又听女子言道:“不过,情之为物,最是奇特,赵霁昉人才武功天下少有,对白静羽百依百顺,白静羽却视他如无物,你若真如赵霁昉那般,白静羽却又未必看得上你。人往往如此,离自己近的看不到,却要费尽心思去捞远处的镜花水月,岂非自寻烦恼?”
曹羽道:“姑娘真知灼见,在下佩服。”
第一百七十一章。患难之交
从此以后,除这姑娘师承门派和名讳之外,二人几乎无话不谈。曹羽则毫无保留,告诉了她自己父母的名讳,女子道:“原来是曹前辈公子,怪不得如此了得。你父母而今都好么?”曹羽道:“我已多年未见二老,听柳三叔说,四年前二老曾在寿州出现过,想必一切安好。”接着跟她说了父母离家前后自己的生活经历,以及自己与三女一起成长的趣事,女子稍稍沉默道:“你父母真如神仙眷侣,竟能割舍得下你。”
曹羽道:“我祖父、祖母亦是如此,已成家风。”女子又过了许久方道:“你爹跟你娘这才叫真心相爱,你爹甘愿为你娘舍弃一切,你娘亦是如此。”曹羽心想,你怎知我爹我娘为对方割舍了一切?口中却道:“父母之事,做儿子的不便评论,我只知他们在一起很快活。”
女子道:“我也跟你说说我家的事吧,实不相瞒,我本来是大辽的公主。”曹羽吃惊道:“公主?你是天祚皇帝的女儿?”女子道:“不错!皇宫里整日勾心斗角,我娘和我爹在一起那有什么快活?我从小就羡慕寻常人家夫妻,更别说如你父母这般的神仙眷侣了。我娘瞧我爹只知游畋,国政荒废,朝臣腐败,女真又虎视眈眈,知道大辽江山断送之日不远,便在我六岁那年,偷偷把我送出了宫,以免日后沦为阶下之囚。十年后,我娘所料之事成真,她和哥哥却被我爹赐死。后来,我听说父亲出夹山被金人俘虏,便设法搭救,无奈金兵防守甚严,屡不得手,我束手无策,冲动之下,来杀完颜宗望报仇泄愤,却失手被擒。初进来时,我还以为你也是个说客,装作囚犯来诱降我的,故而不搭理你。”
曹羽听了,叹口气道:“一个人纵有天大本领,也不能左右一切,譬如你我,总以为自己能耐不小,不知量力而行,到头来还是沦为阶下囚,生死为他人操纵,想来也算可叹可悲。”公主道:“你这话虽不好听,却是至理。”
二人嗟叹数句,曹羽转了话题道:“而今我总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