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飞羽-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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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刀、陆文渊分别扶着方腊、方肥坐下，孙文质领着段飞、段鹏奔向门口。
直到此时，方腊、方肥才明白这些侍卫原来是救兵，二人原本机敏多智，只不过数日来的严刑拷打，已使他们精神恍惚不定，头脑反应缓慢。
柳三刀轻声道：“大哥、二哥，小弟来救你们了。”
方腊、方肥异口同声道：“是四弟么？”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柳三刀道：“嗯，是。”
方腊道：“好，好，好四弟！然儿可好？”
柳三刀听他问起方晓然，就想起了柳长发，不由得心中一痛，口中道：“然儿很好，她正在婺州，候你回去。”
方腊点头道：“好！”
柳三刀又问道：“汪三哥呢？”
方腊道：“三弟在来东京的路上病故了。”方肥在旁边也长叹了口气。
柳三刀道：“出去后，再细聊。”
说话间，陆文渊拔出宝剑，出手迅捷，砍断二人身上镣铐，刚替他们取出穿过琵琶骨的锁链，门口就传来了呼喝声，又听外面有人敲锣喊道：“有人劫狱！捉拿反贼！”牢狱内外，顿时大哗。
第十六章。义胆包天
牢房中的犯人都被吵醒，有囚犯吵嚷道：“相好的，劳驾，放我出去！”
陆文渊道：“三哥，我去放人，你和张大人照顾二位英雄！”说着拿宝剑砍附近牢房的锁子，那些门应声而开。
这牢中囚犯，除了少数是获罪官员和普通百姓外，其余都是江洋大盗、亡命之徒，不少都是等着被杀头的，如今见有了逃命的机会，煞是兴奋，对陆文渊等人感恩戴德。
陆文渊边救人边喊：“若想出去，须得齐心协力！”
有人应：“说得是！”
有人道：“愿听调遣！”
须臾，所有囚犯都被放出，陆文渊挥剑道：“跟我来！”领着百十余囚犯向狱门外冲去，柳三刀、张得路各搀着方腊、方肥，跟在后面。
院中，孙文质、段氏兄弟已杀了李大人极其随身侍卫，正被院内哨兵和来援侍卫围住厮杀，三人各挡一面，努力支撑，见陆文渊率领数十名囚徒冲出，稍稍松了口气，众侍卫经不住这些武林高手和亡命之徒冲击，切战切退。
柳三刀问方肥道：“女囚牢中，可有家眷？”
方腊道：“罢了，顾不上她们。”
柳三刀道：“与其留她们在牢中受罪，不如放出来闯一闯。”他交待张得路小心在意，提刀奔向女牢。
院外人喧马嘶，脚步嘈杂，似有不少援兵赶到，周围屋顶上也有人影不断落下，南侧城墙上弓箭手已扯开强弓硬弩，对准了众人，只等着长官一声令下。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高太尉有难，快去搭救！”
有一人立即粗着嗓子喊道：“马大人，陆大人，你们在此围歼反贼，下官去救高太尉！”
又有二人几乎同时喊道：“你们留下，让下官去！”众官员都晓得，谁能在这节骨眼上紧随高太尉、保护其周全，谁就能获他赏识，从此平步青云，如此向太尉表忠心、升官发财大好机会，谁肯错过？至于方腊越狱之事，又怎能与其相提并论？
孙文质、陆文渊听北方喊杀声起，看天空红彤彤一片明亮，晓得霍起蛟等人已杀将进来，放起了火。而那高太尉想必受到惊吓，正召集人马保护自己。
院内侍卫招架不住众人的冲击，不断后退，而院外侍卫不清楚院内情形，只管鼓噪着向院内冲，不多时，院门口挤成一团，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孙文质、陆文渊率领众人向门口猛冲，杀得侍卫们尸横遍地，挤到门口的院外侍卫看得害怕，连忙向后面的人喊：“别他妈挤了，守不住啦！后退！后退！”
原来那些院内侍卫这才找到空隙，往外逃，尚未钻出去几个，就听外头有人高喊：“快！快把门锁上！”
有人道：“里头还有自家兄弟！”
有人道：“快锁上！走了朝廷钦犯，这里谁都吃罪不起！”
“哐啷”一声，院门关上，院内的侍卫炸了窝，纷纷叫骂，有那轻功好的，翻墙逃出，那些轻功不好、不擅翻墙的人，顷刻间成为刀下之鬼。
这时，一群女子披头散发，叫喊着从牢中踊跃而出，众家眷在柳三刀带领之下，来见方腊、方肥，众人相会，一片唏嘘。
众人刚杀尽院内侍卫，冲至院门前，城墙上有人喊道：“放箭！院中贼寇，格杀勿论！”刹那间箭如雨下，男男女女陆续倒地近五十人。
院门被锁得严严实实，门板又厚又重，刀剑劈不开，孙文质道：“轻功好的，与我出去杀敌！”身先士卒，与陆文渊越墙而出。
众侍卫正密密麻麻地守在墙外，看城墙上众人射杀墙内反贼，听到惨叫声不断传出，有人喝彩道：“射得好！”
正在高兴之时，忽见两人大吼着从天而降，惊得大伙纷纷后退。那二人脚未着地，手中兵刃一挥，就有两名侍卫一声不吭倒在地上，侍卫中随即有人喊道：“摆阵！”
有人道：“这么多人，得有主阵之人才行。”
那人道：“管不了许多，总比各自为战好！”
孙、陆二人晓得阵法厉害，使出十二分力气，东冲西突，尽力打乱众侍卫步伐，阻止摆阵。段氏兄弟及其他十几人紧跟着孙、陆二人跃出，呼啸着冲入敌阵，孙文质回头扫了一眼，见跃出的人之中，竟有两位女子！纳罕不已，他来不及多想，连声喊：“快，打开院门！”
段飞返身砍断门锁，打开了门，院中人一涌而出，弓箭手怕射伤自己人，只好停手，立住了等待时机。众侍卫本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只是此刻指挥使、都知、都头等大小官员都跑去保护高太尉了，大伙儿没了首领，一时之间，未免手足无措。
孙文质、陆文渊带领众人奋勇突围，那两名女子手持夺来的长剑，在一旁协助，二人招式曼妙，杀起人来却是干净利略，不光众侍卫见了胆颤，就连孙文质、陆文渊等人也备感诧异，暗想：这二位，是何方神圣？
众人虽然拼尽了全力，可对方人数实在太多，虽能冲乱敌军前面阵脚，却挡不住后面的侍卫推动阵法，大伙冲杀了片刻，终于陷入一个个“连环小阵”中，死伤渐多。
火光里，又一队侍卫从仪门窜出，阵中有人喊道：“来得正好，大伙勠力杀贼！”
那队人马也不吭声，径直扑到阵中，混在众侍卫之间，劈头盖脸一阵猛杀，把众侍卫砍了个昏头蒙脑慌了神。
这拨人，正是霍起蛟率领的那十五名好汉，他们从北到南，且战且走，一路放火，闹得各处侍卫手忙脚乱，没用多久，便赶到了仪门外。
孙文质见他们到来，大声道：“救兵到了，冲！”
众人精神复震，攻势又猛了不少，侍卫们阵法渐乱，不多时，两路人马合而为一。
柳三刀、段氏兄弟保护着方腊、方肥和几名家眷，跟在众人之后，张得路搀着方肥，随众人亦步亦趋，表情木然，不知在想什么。
众侍卫见阵法被人冲破，己方仍无人统一指挥，而对方又是人人拼命，个个凶狠，大都打起了退堂鼓，斗志一减，更是连连败退，众人逐渐逼近西城门，孙文质大声道：“一鼓作气，冲将出去！”
霍起蛟喊道：“不想死的，把路让开！”
第十七章。浴血同路
眼看着突围在望，忽听衙城墙上有两人大笑，声音盖过了周遭喧哗之声，群雄心道：“好深厚的内功！定是那四名高手到了！”
那两人笑了一会，觉着够了，便停住，其中一人喊道：“侍卫们，不用怕，爷爷来救你们啦！”
墙下双方渐渐住手，纷纷仰起头来，要看二人是何方神圣，众侍卫中有许多人心中不服道：“谁他娘活得不耐烦了，敢擅自当老子的爷爷！”
只见两条人影，在半空中各自一个翻转，飘落下来，动作整齐如一、姿态潇洒，落地无声，众侍卫哪里见过这等武功，纷纷目瞪口呆。二人均是中等身材，略微肥胖，四十多岁年纪，相貌十分相似，只不过一人留八字须，另一人留山羊胡，手中都拎着一杆长长的烟枪，火光下泛着黄光，多半是纯铜铸就。
那留着山羊胡子的人喊道：“愣着做甚么？看戏么？都他娘的动手啊！”嘴里说着，手抓段飞，脚踢段翔，招式犀利，快捷无伦。
段飞、段翔见他落在自己身旁时，立即全神戒备，此刻见他暴然出手，令人无从招架，连忙避开，段飞稍微慢了一点，右臂堪堪触着了那人手指，膀臂略微发麻，差点丢了兵刃，心中一惊。他二人陡遇强敌，精神倍增，异口同声喊了声：“好！”遂揉身而上，左右夹攻那山羊胡。
那八字须看同伴动了手，喊道：“小的们，上！别他娘光吃皇粮不卖命！”一摆烟枪，向陆文渊当头砸去，陆文渊脑袋微侧，挥剑砍他手臂，那人手臂一转，烟嘴点向陆文渊左肩，陆文渊右脚迈了半步，手中剑划了道弧线，斩向那人左肩，眨眼间，二人就已变换了数招，却连兵刃都没有碰一下。
那人手上不停，大笑道：“大哥，有意思，碰见高手了。哈哈哈。”
众侍卫见两位援兵武功奇高，一上来缠住了三颗杀星，斗志又起，遂叫喊着集中兵力阻拦霍起蛟、柳三刀等人，有人喊道：“摆阵！摆阵！”
有人道：“地方不够大！摆不开啦！”此刻霍起蛟等人离西城门甚近，众侍卫已无法在他们面前推动阵法。
孙文质见陆文渊与那八字须斗了个旗鼓相当，而段氏兄弟却落了下风，连忙杀到他二人旁边，接住了那山羊胡道：“二位，只管护着方教主突围！这人留给我！”
那山羊胡哈哈笑道：“留给你？你成么？”两招一过，他笑容僵在了脸上。
段氏兄弟本已频频遇险，段翔的一只袖子也被山羊胡扯了去，正光着左膀咬牙支撑，兄弟俩想着今日要毙命于此，待看到孙文质轻而易举接了那人两招杀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