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感人的88个动物故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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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造成了无法回避的事实,我只好扛着摄影机进入山洞拍摄以获取珍贵的资料。里面果然如我所料,满是白森森的象骨和象牙,还有几具尚未腐烂的大象尸体散发着恶臭。贝纳和那几个当地人每人捡了一对象牙,然后心满意足地退出山洞,他甚至一边将枪还给我,一边笑嘻嘻地说:“赵,这次合作愉快!为了保障我和同伴的安全,我们现在分头走出丛林,另外两枝枪我先留着,以后再还给你。”我气恼地盯着他说:“现在,你该将那张路线图还给我了吧!”贝纳否认偷走了路线图,他说自己只要拿到一对象牙就足够了。说完,他们四个人就背着沉重的象牙消失在茂密的丛林深处。我们剩下的七个人正在重新将洞口掩盖时,突然听见丛林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枪声。没多久,他们四个人气喘吁吁、神色惊慌地跑了回来。贝纳一见我们就叫道:“快跑,象群来了!”我虽然没有立即看见象群,但已经听见大象践踏丛林时那特有的“咔嚓”声,从脚步声判断,大象的数量绝对不少。我突然想到,那头临死前不断发出悲怆的长嗥的老象一定是在召唤它的同伴前来报仇。我意识到处境的危险,于是吩咐大家迅速撤离,如果实在来不及,就爬上高大的树木。
遭遇攻击我和查德拽着猎犬赛克爬上了一棵直径足四英尺的大树;那几个卢奥部族人的攀援本领也比较好,他们很快就蹲在一棵较小的树上;刘娅体力较差,上不了树,只好将整个身子浸没在附近的一条小溪里;马丁和爱斯芒德等四人则爬上了另外一棵大树。一会儿工夫,大约三十多头野象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看见神圣的墓地被侵犯,它们变得狂暴无比,不停地用笨重的身躯撞击着我们藏身的大树。
贝纳他们拿起枪朝象群扫射,我大声地喝止他们,因为大象不仅是珍贵的野生动物,而且过分地激怒它们只会唤起对方更强烈的报复欲望。但贝纳置若罔闻,他们继续疯狂地屠杀,四五头野象相继倒毙在树下。野象被激怒了,它们开始集中力量攻击那棵大树,很快那棵大树就轰然倒下,四个卢奥部族人转眼就被野象踩成了一摊肉泥。野象又开始攻击我们和爱斯芒德他们藏身的大树。不久,他们攀附的那根枝丫就开始出现裂缝,必须有两个人转移到另外一根较细的枝丫上去,但四人谁都不想去,争执中马丁和爱斯芒德竟突然将另两个探险队员推下了树,可怜的他俩又成了野象的祭品。我怒声斥责,他们却振振有辞地反驳道,不这样做,大家都活不成!这时,藏身在溪水里的刘娅突然惊恐地叫了起来,然后拼命朝岸边跑来,原来一条凶猛的鳄鱼向她发起了进攻。野象开始转移目标,朝刘娅扑去。但一头野象也许是因为体重过大,竟然陷在溪底的沼泽里不能自拔,那条凶猛的鳄鱼立即游了过去,准备大开杀戒。
这时,几十头野象同时扑了过去,有的和鳄鱼搏斗,有的用长鼻子奋力拽着落难的同伴往岸上拉,有的则用身躯拼命将陷进沼泽的同伴推出来。趁象群分散注意力的机会,刘娅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我们的树下,查德赶紧溜下树去,托住刘娅帮助她往树上爬。猎犬赛克也溜下树,狂吠着吓阻前来攻击的几头野象。我一边伸出手去拉刘娅,一边持枪朝野象射击。英勇的赛克寡不敌众,很快就在象蹄下丧生。在大家将刘娅拉上树的瞬间,一头野象用长鼻子卷起了查德,远远地抛到了十几米开外的丛林里,只听见查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就声息俱无……溪流那边的搏斗也停止了,鳄鱼尸体浮上水面,失足的野象被解救出来。
我突然感觉有些悲哀,象群在危急时刻能够舍身救助它们的同伴,为什么有时人类反而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同伴推向绝境?夜幕降临了,我知道大象的视力非常弱,在夜晚它们除了睡觉几乎无所作为。这正是我们逃生的机会。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它们终于离去了。我向马丁和爱斯芒德打招呼,示意威胁已经解除,然后我和刘娅从树上爬下来。然而,我们还立足未稳,先下树的马丁和爱斯芒德就将枪口对准了我,要我交出大象墓地的地理坐标数据。我意识到他和爱斯芒德才是探险队的真正内奸,于是骗他说撕掉了。马丁立即恶狠狠地说,那你就去见上帝吧。就在他要抠动扳机的瞬间,一个黑影从后面扑过来,抡起棍子打掉了马丁手中的枪,我和刘娅趁机扑过去制服了爱斯芒德。这时,我们才看清那个黑影竟然是浑身伤痕累累的查德,原来,他被野象抛出去后,只是摔昏了,并没有死……后来,我毁掉了那些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大象墓地的地理坐标数据,刘娅也没有再去绘制路线图。
狼图腾(节选)
作者:姜戎
两年前陈阵从北京到达这个边境牧场插队的时候,正是十一月下旬,额仑草原早已是一片白雪皑皑。知青的蒙古包还未发下来,陈阵被安排住在毕利格老人家里,分配当了羊倌。一个多月后的一天,他随老人去八十多里外的场部领取学习文件,顺便采购了一些日用品。临回家时,老人作为牧场革委会委员,突然被留下开会,可是场部指示那些文件必须立即送往大队,不得延误。陈阵只好一人骑马回队。临走时,老人将自己那匹又快又认家的大青马,换给了陈阵,并再三叮嘱他,千万别抄近道,一定要顺大车道走,一路上隔上二三十里就有蒙古包,不会有事的。
陈阵一骑上大青马,他的胯下立即感到了上等蒙古马的强劲马力,就有了快马急行的冲动。刚登上一道山梁,遥望大队驻地的查干窝拉山头,他一下子就把老人的叮嘱扔在脑后,率性地放弃了绕行二十多里地走大车道的那条路线,改而径直抄近路插向大队。
天越来越冷,大约走了一半路程,太阳被冻得瑟瑟颤抖,缩到地平线下面去了。雪面的寒气升上半空,皮袍的皮板也已冻硬。陈阵晃动胳膊、皮袍肘部和腰部,就会发出嚓嚓的磨擦声。大青马全身已披上了一层白白的汗霜,马踏厚厚积雪,马步渐渐迟缓。丘陵起伏,一个接着一个,四周是望不到一缕炊烟的蛮荒之地。大青马仍在小跑着,并不显出疲态。它跑起来不颠不晃,尽量让人骑着舒服。陈阵也就松开马嚼子,让它自己掌握体力、速度和方向。陈阵忽然一阵颤栗,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他怕大青马迷路,怕变天,怕暴风雪,怕冻死在冰雪荒原上,但就是忘记了害怕狼。
快到一个山谷口,一路上大青马活跃乱动、四处侦听的耳朵突然停住了,并且直直地朝向谷口的后方,开始抬头喷气,步伐错乱。陈阵这还是第一次在雪原上单骑走远道,根本没意识到前面的危险。大青马急急地张大鼻孔,瞪大眼睛,自作主张地改变方向,想绕道而走。但陈阵还是不解马意,他收紧嚼口,拨正马头继续朝前小跑。马步越来越乱,变成了半走半跑半颠,而蹄下却蹬踏有力,随时就可狂奔。陈阵知道在冬季必须爱惜马力,死死地勒住嚼子,不让马奔起来。
大青马见一连串的提醒警告不起作用,便回头猛咬陈阵的毡靴。陈阵突然从大青马恐怖的眼球里看到了隐约的危险。但为时已晚,大青马哆嗦着走进了阴森山谷喇叭形的开口处。
当陈阵猛地转头向山谷望去时,他几乎吓得栽下马背。距他不到四十米的雪坡上,在晚霞的天光下,竟然出现了一大群金毛灿灿、杀气腾腾的蒙古狼。全部正面或侧头瞪着他,一片锥子般的目光飕飕飞来,几乎把他射成了刺猬。离他最近的正好是几头巨狼,大如花豹,足足比他在北京动物园里见的狼粗一倍、高半倍、长半个身子。此时,十几条蹲坐在雪地上的大狼呼地一下全部站立起来,长尾统统平翘,像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军刀,一副弓在弦上、居高临下、准备扑杀的架势。狼群中一头被大狼们簇拥着的白狼王,它的脖子、前胸和腹部大片的灰白毛,发出白金般的光亮,耀眼夺目,射散出一股凶傲的虎狼之威。整个狼群不下三四十头。后来,陈阵跟毕利格详细讲起狼群当时的阵势,老人用食指刮了一下额上的冷汗说,狼群八成正在开会,山那边正好有一群马,狼王正给手下布置袭击马群的计划呢。幸亏这不是群饥狼,毛色发亮的狼就不是饿狼。
陈阵在那一瞬其实已经失去任何知觉。他记忆中的最后感觉是头顶迸出一缕轻微但极其恐怖的声音,像是口吹足色银元发出的那种细微振颤的铮铮声。这一定是他的魂魄被击出天灵盖的抨击声。陈阵觉得自己的生命曾有过几十秒钟的中断,那一刻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灵魂出窍的躯壳,一具虚空的肉身遗体。很久以后陈阵回想那次与狼群的遭遇,内心万分感激毕利格阿爸和他的大青马。陈阵没有栽下马,是因为他骑的不是一般的马,那是一匹在狼阵中长大、身经百战的著名猎马。
事到临头,千钧一发之际,大青马突然异常镇静。它装着没有看见狼群,或是一副无意冲搅狼们聚会的样子,仍然踏着赶路过客的步伐缓缓前行。它挺着胆子,控着蹄子,既不挣扎摆动,也不夺路狂奔,而是极力稳稳地驮正鞍子上的临时主人,像一个头上顶着高耸的玻璃杯叠架盘的杂技高手,在陈阵身下灵敏地调整马步,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陈阵脊椎中轴的垂直,不让他重心倾斜失去平衡,一头栽进狼阵。
可能正是大青马巨大的勇气和智慧,将陈阵出窍的灵魂追了回来。也可能是陈阵忽然领受到了腾格里(天)的精神抚爱,为他过早走失上天的灵魂,揉进了信心与定力。当陈阵在寒空中游飞了几十秒的灵魂,再次收进他的躯壳时,他觉得自己已经侥幸复活,并且冷静得出奇。
陈阵强撑着身架,端坐马鞍,不由自主地学着大青马,调动并集中剩余的胆气,也装着没有看见狼群,只用眼角的余光紧张地感觉着近在侧旁的狼群。他知道蒙古草原狼的速度,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