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魏文魁-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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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迫使段煨从桃林塞抽调走部分兵力罢了。可是没想到宋宪还没近城呢,就遭遇了伏击,损失超过三成,被迫狼狈而回。
陈宫问是勋:“此果然是贾诩之谋么?”是勋笑着反问:“段煨军中,尚有何人?”难道是段煨那大老粗自己的主意?你信吗?
吕布就问是勋:“如之奈何?”
是勋心说我这两天也一直跟鲁肃他们研究来着,就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估计陈宫也想不到。在他的方面,对于双方兵力、将才、粮秣,各方面情况都不了解,就不大可能闭门造车,想出啥妙计来。而在陈宫的方面,地形太过险峻,战场太过狭小,所以既然偷袭失败,那么除了猛攻桃林塞外,一时间也无他计可施。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勋有妙计能够帮吕布打赢段煨,他也不会当面献上——那可真要把陈宫给得罪狠了。
所以他就直截了当地回复吕布,说我没主意:“勋比公台,如萤火之比日月,公台若无妙策,勋安得而有之?以勋愚见,有贾诩在,温侯恐难取华阴也。”
吕布狠狠皱着眉头,沉吟不语。陈宫闻言,却突然开口问道:“宏辅看那段煨、贾诩,可和睦否?”
啊呀,是勋心说不愧是陈公台,这一下就点中要害了。他不打算瞒骗对方,于是老实回答:“勋观其意,似未必和睦——贾文和寄食段煨门下,非君臣也。”他们是临时搭伙儿,关系真未必有多融洽。
陈宫不禁沉吟起来。是勋心说你是打算离间他们二人吧,既然如此,不如——“勋此来向温侯、公台辞行。”吕布问:“是议郎这便返回许都去吗?”是勋微微点头。可是随即又摇头:“勋既受段煨所托。来说温侯。事虽不协,亦当往华阴去相告一声。”
嘿嘿,贾文和,你以为我再没脸回华阴去吗?我却偏偏不让你如愿!
是勋对贾诩是憋着一肚子火呢,我千里迢迢到华阴就为了来见你,结果你怎么对待我的?给段煨的百官书信少,给你的多,那是你自家人缘好。又不是我故意设计的,你怎么就能想到离间计上头去呢?你跟段煨之间,还用得着我离间吗?
想想贾诩晚年的所作所为,他其实是有一定程度的受迫害妄想症吧……
所以贾诩一心想把他轰出华阴去,是勋就偏偏不识相,即便说不动吕布退兵(他就压根儿没说),也一定要再回去一次,瞧瞧那贾文和的脸色有多好看。他不怕跟吕布、陈宫面前坦然而言,因为他知道,陈宫这时候正用得上自己呢。
果然陈宫就问:“宏辅可能于天子面前进言。使征召贾诩?”贾诩自从攻入长安以后,就忙着摆一副大汉忠臣的嘴脸出来。那么朝廷征召,他应该不会推辞吧?只要他离开了华阴,就那段煨,如何是我家温侯的对手?
是勋微微一笑:“实不相瞒,勋此前往华阴去,即劝说贾诩往许都求职,因而贾诩恐启段煨之疑,才献计请勋来说温侯。某观贾诩之意,暂不愿入朝为官,且温侯军在此……”说到这里,他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就此刹住了话头,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可是他话都说出一半儿来了,以陈宫之智,不可能听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当下陈宫一捋胡须,微笑了起来:“我知宏辅之意矣。我军在此,则段、贾必合,我军若退,段、贾必分!”是勋心说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故意不说全了,让你来说,给你在吕布面前留点儿面子——怎么样,陈公台,刚才大帐口的怨气基本上算消了吧?
吕布一撇嘴:“难道此番渡河而来,便无功而返么?”
“何谓无功?”是勋想我要是能够趁着这个机会,真的把吕布给说走了,那返回华阴以后不是更有面子吗?贾诩的脸色不是会更加难看吗?“段、贾之间,购之急或可苟且,迫之缓则易两分。温侯不如暂退,以待其变,变成而后击之,可一举而定也。”
他这是抄了郭嘉的故……未来之智。史书上记载,曹操北伐冀州的时候,郭嘉敏锐地察觉出了袁谭、袁尚兄弟之间的矛盾,于是劝曹操:“袁绍爱此二子,莫适立也。有郭图、逄纪为之谋臣,必交斗其间,还相离也。急之则相持,缓之而后争心生。不如南向荆州若征刘表者,以待其变;变成而后击之,可一举定也。”果然曹操先假装退却,等袁家兄弟闹起来以后再杀个回马枪,轻轻松松就把河北给平定了。
陈宫闻言,不禁抚掌道:“宏辅所言大善。”然后突然直愣愣地注目是勋:“然卿此番返回华阴,可能促其两分乎?”其实是勋刚才一边说空话,一边也正在脑袋里琢磨这个问题呢,当下略有些犹豫地提出来:“温侯可写书一封于贾诩,申明招揽之意,并隐含通款之私,待某到了华阴,或明投,或暗失,则段煨必疑贾诩……”
这招伪书离间计其实并不高明,但是陈宫觉得可以一试,一来段煨确实不算是个聪明人,二来反正没啥副作用,不用白不用。于是他就问是勋啦:“宏辅欲为温侯行此计乎?”这事儿要是被发现了,我们是无所谓,你可能会有危险,你真打算帮忙做吗?究竟你想得着什么好处,才肯为了我们冒险哪?
是勋淡淡一笑:“公台欲借段煨之刀,以杀勋乎?此事勋绝然不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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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伪书离间
跟吕布要一封书信,信里明着招揽贾诩,暗中露点儿口风,仿佛贾诩早就跟吕家军有所勾结,献这一条计,是勋虽然临时起意,但过后仔细想想,倒也不失为一招妙着。可是他跟陈宫说啦,这事儿太危险,我可不会干。
陈宫闻言,微露失望之色——他心说这不怎么高明的计谋,你要是不想帮忙,提出来做啥?以为我就想不到吗?就听是勋继续说道:“公台可命一死士,更换衣装,暗携书信,混入勋的从人之中,待至华阴……”你瞧这不就成了吗?我把这死士带到华阴,也算是帮了你们的忙了,万一事情败露,我也方便撇清,不会有啥危险。
陈宫大喜,深深一揖:“如此,多谢宏辅了。”是勋摆摆手:“然而段煨是否中计,贾诩可能砌词辩冤,皆不可料也。温侯与公台切勿寄望太深。”陈宫说我明白的,但总之还是要谢谢你。
是勋心说真有效的计策,我就未必会献给你们啦。就这么一条似有效似无效,食之有味、弃之可惜的计策,我献出来也不会抢了你陈公台的风头,吕布不会对你心生不满,你也不会因此怨怼于我,那才真不献白不献哪。
第二天,吕布军拔营从桃林塞外退却,暂时退到风陵渡口。是勋趁机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进了桃林塞,然后请段家军引领,返回华阴城。
段煨一开始没给是勋好脸色瞧,说:“是议郎不能说吕布退兵,尚有何面目再来见某?”是勋假装惊愕:“吕布不是已然退兵了么?难道消息尚未报至城中?”段煨一摆袖子:“此皆因我军固守桃林也。是议郎安能贪天功而为己有?!”
是勋“刷”的就从袖子里把吕布那封信给掏出来了:“勋是否尽力以说吕布。吕布退军为何人之功。段将军一见此信便知。”这信是他进城前派孙汶、魏延从那名吕家死士身上抄出来的,至于死士本人……自有孙、魏料理,是勋两手,绝不沾血。
段煨接过书信来,展开一瞧,不禁是气得三尸神暴跳,当即喝令麾下:“去绑了贾诩那匹夫来!”
啊呦,是勋心说你还真中计啦。你这耳根子也忒软了点儿吧。信自外来,非从贾诩家中搜出,我又不跟后来盗书的蒋干似的,是中计方自己人,你怎么才瞧两眼就信了呢?这不科学啊。
他是不知道,段家军这几天守备华阴,迫退吕布,全都是贾诩的功劳,段煨自己本事不济,又不好拦着贾诩。可是眼瞧着贾诩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高,早就窝着一肚子火呢。吕布军要是不退。他还真不敢对贾诩下手,吕布军既然已经退了——我管你信是真的是假的呢,先把那家伙绑起来吓一吓再说。
段煨下令绑贾诩来见,是勋假装惊愕,当场愣住,趁机就瞧好戏啊,绝不开口劝说。开玩笑,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收拾贾文和的机会,以报当日他轰自己出华阴之仇,怎能轻易放过?某是宏辅器量不算宽宏,你贾文和暂且自认倒霉吧!
时候不大,贾诩绑到。贾诩这份儿郁闷啊,还很惊疑,他正在分派哨骑探查吕布军的动向,瞧瞧是不是假装退却,想玩儿回马枪呢,结果几名段煨的亲兵过来,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给捆上了。贾诩心说怎么的,老段那么快就想卸磨杀驴?这吕布可还没走远哪……唉,也怪我这几天太热心了一点儿,犯了他的忌讳。我本想帮忙守住华阴,守到吕布退却,那时候他的人情也还了,就能暗中唆使张绣来接我了。我知道老段脾气急,但是没想到他这回这么急……不是有谁悄悄地在他面前进了我的谗言吧?
他被推上大堂一瞧,唉,是勋怎么在这儿?他还有脸再入华阴?不用问啊,一定是他在老段面前说了我的坏话,以报当日之仇……可是他又不是咱自己人,老段怎么就能相信呢?
当下大叫道:“贾某何罪,段将军要缚之来见?”
段煨冷哼一声,把吕布的来信掷到他面前:“汝还有何话可说?”其实段煨心里就有七分明白这是离间计,他不过想趁机敲打敲打贾诩——我才是华阴之主,我想收拾你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才给贾诩看信,等待分辩。可是他线条粗,神经韧,就没站在贾诩的立场上考虑一下——我这儿还给绑着呢,你把信扔在地上,我瞧起来可有多费劲!
当下贾文和只得用脚把竹简拨开,躬着腰,低着头,无比费力地往地上瞅。是勋在旁边瞧见他这副德性,心里别提有多乐啦——嘿嘿,贾诩啊贾诩,不想你也会有今天!你别急,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