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第8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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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打了几次胜仗,便骄傲自满了,那样,对付强大的西夏,只会迎来又一次惨败。
但话说回来,章楶与王巨用兵方式差不多,都是以细心小心地谋划见长的,非是李靖王韶那种大开大合式的用兵。
“质夫兄,是如此,还不仅如此,特别是这些烈士家属,让三军更为沮丧,故此呢,我大肆从陕西路迁徙百姓,朝廷曾经有人反对,实际上从陕西路迁徙百姓,成本是更高。”
这么多人一路过来,得负责他们吃喝,并且不算,还要从五丈河或汴水雇募船只,将他们运到临近山东的地方,再下船,一步步引向密州。而且他们不是普通的移民,多是烈士家属,一路上必须要善待的。
然后呢,彼岸将他们安置好后,立即请人替他们写信,带回故乡,虽然邮驿使设立,普通百姓书信往来方便了,不过邮驿司心真的黑啊,收费贵得要命。比如从密州汇一封信到陕西路,最少收费得两三百文钱,就算现在运输成本高吧,也不能高到这份上。
因此王安石与章惇定的这些价格,让王巨也无语。
不过有了书信往来,虽然收费贵了些,确实方便了百姓,也将各个驿站的驿卒生活得以改善,同时也让朝廷顺利安置了许多退伍的老兵或伤残军人。
然而问题就来了,得让陕西路这些移民的亲人知道他们亲人的平安,那就要每隔一两年有一封书信往来,仅是这项费用就不是一个小数字了。如果在彼岸生活安定了,说不定还要汇钱过来,那又要花费许多钱帛。
当然了,虽花了不少钱,可是随着这些钱物与书信往来,陕西路百姓也就安定了,至少在他们心中,可能都无法想像何谓彼岸,也以为是宋朝的地盘,朝廷安置妥当了,那还能说什么?
但因为离得太遥远,最少要骚乱到明年甚至后年,所以王巨让章楶后年动手,想再早,那是不行的,人心都未安定了,如何大规模地用兵?
王巨将情况大约说了一下,又说:“今年陕西路仍动荡不休,好在西夏主动派使来议和,虽然西夏人信誉很不好,但至少明年不会再发动大规模的入侵了,那么明年陕西路的骚动与困窘局面会得以改观。同时自从我返回京城后,就抽调了大量粮食,调向陕西路,这也利于陕西路人心稳定。质夫兄,你听明白了吗?”
“我懂了,子安,你已经渐渐创造了许多良好的条件。”
“也不能说良好吧,只能说让陕西路渐渐稳定下来,不稳定,就无法来次大会战。因此粮草器甲方面你不用担心,并且蔡公(蔡挺)在泾原路打下了一个好底子,于镇戎军等处,开垦了大量屯田,你可以就着这些屯田,将弓箭手们全部置成边军。”
置成正式的保捷军,也意味着朝廷每年要向他们发放正式的薪酬了,最少象郑白渠的那些保捷军一样,每一个一年得发放十几贯兵饷,以及其他的少量补贴,若是将领,薪酬还要更多。
因此王巨又说道:“这些薪酬方面你不用担心,你能募招多少边军,我就能从国库拿出多少薪酬发放,同时,我可能明年还额外抽出五百万贯,供你调度,或用之于奖励将士练兵备战,或者用于屯田的开垦,购买牲畜,增加边军收入,或者用于收买情报,建设堡砦。”
但有一条,不能将什么人都往新兵里塞,不过是章楶,王巨就没有必要提醒了。
“而且熙河路主将是苗授,他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泾原路边上的环庆路主将是赵禼,虽然他是文臣,文臣也无所谓,在军事上他还不能称为名将,但其军事才能不亚于郭逵,我担心的就是他性格高傲,这个得你去渭州后看情况了,如果他不能与你配合,相互沟通,那么我在中书将他与刘昌祚相互替换一下。”
也就是将赵禼调到延州,再将刘昌祚调到庆州,那么章楶左苗授,右刘昌祚,由这两员虎将与章楶配合,那无疑又增加了一份胜利的把握。
不能说王巨用心良苦,后年这场大会战的胜负,甚至能决定王巨去了陕西后,能否真的将西夏歼灭。所以王巨努力地替章楶创造着各种有利的条件。
章楶脸上慎重之色渐渐淡去,他喝了一杯酒后问:“子安,这样我就有把握了,不过若是这样,可要花费不少钱帛啊。”
第782章舍得
在经济才能上,章楶不及张方平。但王巨的一些做法,章楶一路来也听说了,许多百姓为之雀跃,他们才不会想那么多呢,反正是惠民政策,这些平民百姓都会喜欢。
然而为了这些惠民政策,朝廷得撒不少钱下去的。
而且这两败,国库里还有多少储蓄?
调拨粮草与器甲这两项就会花很多钱的,况且还来一个五百万贯,五百万贯不算,这些新边军兵饷又会产生一笔庞大的开支。
所以章楶有些担心。
王巨笑道:“朝廷广贴露布,免宽剩钱,又拿出四百万贯钱补贴役钱,张安道公立即从应天府来到京城,先问银行司一年能有多少收入,后又戒告我齐商税小心哪。以为是广齐商税,用此敛财,填补这些宽政所带来的财政支出。实际非是,即便我这些惠民之策,可能会让我朝每年减少两千万新贯以上的财政收入,但实际非然,即便没有银行司,将云南与交趾两路去除,我朝一年财政收入也会接近一亿五千万(匹束石贯)。”
云南两路与交趾路确实不能计算的。
在云南路时王巨就提议两路在六七年之内,朝廷不能指望从这两路敛财,用于迅速将这两路百姓人心稳定,融合于大宋。
这个稳定不是代表着轻徭薄敛,税赋与宋朝内陆相仿佛的,但这个也没有问题。
交趾路不仅是王巨发起的那次移民,后来陆续地有一些贫困百姓南下,因此移民数量达到了总人口数量的六成以上。要么就是黄金满所在的谅山各部,因为前期是支持宋朝的,宋朝仍给了他们一些权利,继续羁縻之,或者是七源广源州等地区,也多是羁縻州,不过有一部分同样被王巨蛮横地改土归流了。其他地区皆可以正式管理,与征收税赋了。这些人是从内地来的,只要不额外重税或者变相地增加苛捐杂税,皆能接受。
至于云南路更没有问题了,想一想原来大理税有多重吧。
但这些税赋不仅用于官府支出,余下的部分,则是用来兴修学堂道路水利,以让这两路迅速开发出来。不过章楶所在的三年时光里,起初两年多时间财政仍很吃紧的,原因就是不停地用兵,只要用兵,就会产生惊人的费用。所以王巨才每年暗中补贴章楶三四百万财货。到了今年,南方情况已经转好了。
然而王巨也没有想到,南方又开始爆发大战了,明年春天停下,秋后又来了一次大战役……
这是预料之外的,因此王巨估猜着,从明年起这两路都会产生一些财政盈余,但这个财政盈余,朝廷不会让他们上交,而是交给他们继续开发。因此不在计算之内。
所以现在宋朝的财政收入仍保留了原来的旧收入,两税,商税,五大榷,各种坑矿作坊官田等国有产业,以及一些苛捐杂税,合在一起大约在一亿两千万左右。
王安石变法的青苗钱没有了,市易钱没有了,宽剩钱没有了,就连一些宅税宅租牛租也没有了,但其他的还继续存在着,如两税,经过王安石的方田均税法,原来是四千多万,如今变成了五千多万,生生增加了一千万。即便户等下降,最少能保住原来的两税数量。
再比如蜀茶又有好几百万,王巨没有动。
免役钱虽减少了,但还有四百多万贯。还有其他的一些举措,也有一千多万的收入,王巨同样没有动,或者微动。
至于经王巨之手的,坊场河渡钱仍在,木棉司的收入基本不增涨了,但同样一年也有好几百万贯的收益,现在又着手整顿石炭行业了。还有航海所带来的收入,直接的是市舶司抽解与内库的榷香,内库也是国家收入。间接的则是增加了商税,随着齐商税的执行,这项隐形收入会更多。因此七算八算下来,还能维持在一亿五千万以上。就是这个收入,保障了宋朝支出外,一年还能产生近两千万贯的盈余。
“我朝财政确实是变好了啊。”章楶感慨道。
如果说原来是敛财,现在这些敛财项目一一去除了,还能维持这个盈余,财政状况岂不是真正变好了?
“所以我对介甫公不支持之,但也不反对之,若无介甫公打下的底子,这两场惨败下来,国家将会民不聊生,现在不但国家经济没有因为这两次惨败困窘,反而国库里还有许多盈余。而且正是他打下的基础,我才能在他后面进行调整。不过想要国泰民安肯定还是不够的,例如保甲法与保马法,想要它们成为良法,而不是弊民之法,同样要拿出大量钱帛补贴,一些支移等苛捐杂税,这些也要一一取缔的。”
“如果那样,国家就会真正富强了。”
“那也未必,只要兼并存在着,贫富悬差就会越来越大,那怕国家不征任何税赋,未来大宋仍会有许多贫困户存在着,只能说那样,与国家关系不大了,而是这些豪强贪婪造成的。”
对这个问题,章楶不能发表任何意见了。
“这是一部分未来的支出,还有,如果想伐夏,仅是这些盈余是肯定不足的。”
“这倒也是,就是灭掉西夏,不代表着没有战争了,镇压叛乱,同时说不定辽国还会出手,即便辽国不出手,那么必须在河套与阴山布置一系列的防御体系,这些都会花费不少钱帛的。”
“正是如此,因此这时齐商税与银行司就很重要了。”
“但银行司想要收益,恐怕要到明年年底了吧。”章楶担心地说,明年年底也是好的,可王巨所说的这些支持,包括那五百万,眼下就要陆续拨出来的。即便国库有盈余,又能有多少盈余。
“质夫兄,那你就说错了,银行司盈利得分成两个部分,一是运行,当然它是最最主要的部分,二就是绢交的发行。”
“是了,彼岸带回大量金银。”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