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殡葬灵异生涯-第3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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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里的自己也举着灯,一脸惊恐,看着镜外的我。
我轻轻摸索着镜子,心中纳闷,这里的幻境如果是画皮鬼的老巢。它为什么要挂镜子呢?
我陡然想明白了,画皮鬼要披人皮的,就像女人穿衣服,肯定对着镜子照,还要搔首弄姿一番。
我想象着这么一幅场景。此时此刻画皮鬼已经把我杀了,它穿着我的皮,在镜子前看着自己。
是不是就和当下的我一样?
我举着油灯,冒出这样的想法,全身汗毛竖起来了。
我轻轻伸出手抚摸镜面,艰难咽着口水。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此时此刻我真的已经死了呢?其实团队里我才是那个画皮鬼,画皮鬼在我的记忆里迷失了,它真的以为它是我。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砰砰乱跳。
脑子里一时稀奇古怪的念头层出不穷,最终归结到一个,那就是如何确定我是我。
每个人其实都是画皮鬼,只不过不能随意改变外皮。不过,每个人可以改变自己的身份和形象,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群中切换身份,这和画皮又有什么区别呢?
画皮鬼,你究竟是谁。如果我一直在幻境中根本没有出去,后面经历的事都是幻想,那么就不存在什么道士老鲍。没有了这个道士,也就没有道士所告知我们关于画皮鬼的一切。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画皮鬼。
所谓的画皮鬼,不过是我在幻境中的臆想而已。
这是一个极其黑色的悖论怪圈。
刚想到这,我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赶忙抬起油灯去照镜子。镜子里的我愈加清晰起来,我看到了一幕心惊胆寒的景象。
我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双眼一片血红,瞳孔缩小如针头。样子和照片里的道士老鲍、还有发疯了一般的龙吉一模一样。
我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想通这一点,脖子发酸。几乎难以转动,巨大的恐惧如汪洋之水一般紧紧覆盖着我,黑暗中难动一下。
双眼血红瞳孔缩小,正是人被蛊惑进入幻境的标志。
最开始引起我怀疑的就是龙吉,龙吉双眼血红时表现很怪。他把我们当成了暴徒,紧紧搂着雨佳,把她当成了前女友雯雯。
龙吉陷入迷失在只属于他的记忆幻境中,他回到了那个刻骨难忘的山中经历里。
我现在也在幻境中,也是这般的状态,这里的幻境是属于我的。我相信在这个小屋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除了制造幻境的鬼。
继续往下推理,假设说真的有道士老鲍这个人,我们后来的经历也都是真的,那么相机中老鲍的照片里他双眼血红的原因,唯一的答案就是,他在那个时候也被蛊惑进了幻境。
我举着油灯,暗暗思忖,道士老鲍那时候进了幻境,他现在又是怎么出来的?
进入幻境。说明他和画皮鬼打过交道,每个人的幻境都是画皮鬼制造出来的。道士老鲍进入了画皮鬼的幻境,他又脱身而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一边走一边想,来到木屋的深处,正走着,一阵风吹得油灯火苗乱闪,我下意识抬头去看,对面墙上挂着一张硕大的人皮,整个摊开,半面墙几乎都是肉皮色,十分触目惊心。
我倒退了几步,不忍再看,可这张皮如同有魔力一般,紧紧吸引着目光。
这张皮从粗糙感来看,应该是男人的。不知道画皮鬼是怎么剥的皮,剥得那么细致,几乎没有刀口,非常完整。就连腿上的腿毛都能看清楚。
我把灯抬高,继续往上看,看到了胸口脖子,再往上就吓住了,头的部位贴着一张脸。
这张脸的正面贴在墙上,只露着后脑,看不到五官和长相。
我心惊肉跳,有隐隐约约的预感,我能走到这里,看到墙上的这张皮并不是偶然的。
我抹了下脸,咬咬牙,走到墙前。垫着脚伸出手摸到墙上的这张脸皮,使劲往下一拽,贴在墙面的脸皮落在地上,正面朝上。
我低下头,幽幽的火光中,看到了这张脸的长相。
居然是他。
第三百九十三章 画皮真身
我蹲在地上,用油灯轻轻照着,火苗微微扑动,这张脸拉了长长的黑影在地上,它的两只眼睛是空洞,嘴部细细开启,极是阴森。
我轻轻把这张面皮拿起来,触手细腻,柔柔滑滑的,觉得有些膈应,一松手,面皮落在地上。
光亮中清晰可见,这正是道士老鲍的脸。
我终于明白了,道士老鲍其实已经遇害,死在画皮鬼之手。画皮鬼把他的皮扒了下来,伪装成他,混入我们的队伍里。
想想老鲍接触到我们时的种种行为,他让我们讲述自己最难忘的经历,为什么要这样,现在已经想通了。
画皮鬼之所以能剥下人皮,冒充他人身份,就在于它先窥探了猎物的记忆和心思,然后利用猎物最难忘之事塑造迷离幻境,在意识崩溃中死亡。
道士老鲍在照片里眼睛血红,他死了。现在轮到龙吉,他的眼睛也是血红,他进入了自己深刻回忆里的幻境,他也要死了。
现在轮到我了。
刚才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像,我的双眼也是一片血红。我正沉迷在此幻境中,很可能会死在幻境里。
画皮鬼之所以会选中我,因为我已经怀疑到他了。我怀疑道士老鲍就是画皮鬼,而且有了确凿的证据。
它不得不下手,把我送进它的老巢里。
想通此节,我反而不慌了,坐在桌旁推开窗户,山林黑漆漆的,风很大,吹得火苗左右摆动。
我看到从黑暗的深处走出一团黑影,屏息凝神死死盯着。这团黑影像是穿着黑长的袍子,脸色发白,悬在半空缓缓而来。
我知道是和画皮鬼图穷匕首见的时候到了。
我把灯留在桌子上,打开了门,黑影渐渐而近,风声渐消。黑影停在门口三米左右的距离,看着我,黑袍下似乎伸出手来比划了个动作。
它的动作类似刀滑动的轨迹,我陡然一惊,顿时明白它的意思。它的下个目标应该是我,它要剥了我的皮,然后冒充我的身份。
画皮鬼渐渐靠近,带着巨大的负能量,树叶随着它走动的痕迹掠起落下,我倒退一步,想关上门可怎么也推不动。
我回头看屋子,心揪了起来,后面哪有房间的样子,变成一处深邃的黑洞,浓重黑色犹如雾气涌动。
我现在是退无可退,前方又是画皮鬼,面临绝境。
画皮鬼越来越近,可形象非常模糊,离得再近也是影子,看不清五官,十分阴森。
它来到近前,黑色的手轻轻挥扬,我感觉到一阵眩晕,随即是跌趔。
它慢慢过来,把我抱在怀中,即使我们现在近距离接触,也看不清它的面目,似有似无,淡淡弱弱。
它把我放在地上,看不清它的手,就感觉一阵恶寒在抚摸我的脸庞,下一秒钟我忽然感觉到脸颊内侧一阵刺痛。
好像有什么很尖锐的东西划破了我的脸,深到肉里,开始轻轻划动,巨大的疼痛让我几乎窒息。
我知道画皮鬼正在剥我的皮,我如果死了,它就会伪装成我的样子继续深入我们同伴之中,所有人都得死。
唯一能救我的,最后一个护身的法宝,就是傻活佛留下来的三个锦囊。
已经用了两个,还有最后一个。这锦囊很奇怪,即使在幻境中也会跟着我一起进来。
刚才看到画皮鬼我之所以没慌,就因为有底气在。锦囊帮我解了两次围,第三个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我把手伸进锦囊,使劲撑开锦囊的袋口,手探了进去,摸到了一把黏黏糊糊的东西,也不知什么玩意,感觉特恶心。
这东西也没个说明书,不知怎么用的,我看着画皮鬼几乎透明的白脸,忽然心念所动,握着那一大团黏糊的玩意,猛然对着它的脸糊了过去。
画皮鬼正在专心割着我的肉,没想到我还会反抗,略一迟疑,一手的东西全都抹在它的脸上。
刹那间就感觉手心灼烧,画皮鬼嚎叫一声,像是杀了一头猪,它全身冒烟,全速后退,卷动了大风。
我所处的场景在抖动,眼前一阵阵模糊。先是来自鼻粘膜的痛感,好像流了鼻血,接着一阵阵麻木顺着脸颊往脑子里爬,身体的感觉渐渐消失。
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手心灼烧的痛感,那一坨坨黏黏糊糊的东西还在。
正迷糊着被人推醒,我猛地睁开眼,看到自己坐在大殿里。身后背靠廊柱,老黄和大强看着我。
我一咕噜爬起来,左右看看,惊奇道:“那个臭道士呢?”
大强说:“刚才那道士突然发了疯,捂着自己的脸跑了,我们都没拦住。你没事吧?你的眼睛好可怕,刚才和龙吉一样,都是血红血红的。”
我这才想起来:“龙吉呢?”
老黄把我搀扶起来,用手电照照不远处。灰色的道观墙壁旁躺着两个人,身下是黑黝黝的血,血流成河。一个是龙吉,一个是雨佳。
血是从头部流出来的,脸上已经血肉模糊,不堪目睹。
老黄像是大病初愈,嘴唇发白,叹口气:“刚才龙吉突然发了疯,把肩膀上的箭拔了出来,捅进雨佳的喉咙里,然后他抱着雨佳的尸体撞墙死了。”
大强颤抖着说:“道长也跑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们怎么办?他们……都死了。”
我叹口气说:“你们不知道,臭道士就是画皮鬼。”
大强和老黄面面相觑,我接着说:“道士引诱我们说出心底的秘密,就为了窃取记忆,然后制造幻象来让我们的意识崩溃。除了冤死的老森,咱们三个是唯一没有说出自己秘密的人,所以……”
老黄说:“所以我们能活到现在?”
我和他们细细说了龙吉和相片里道士老鲍红眼状态代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