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孟雨之难解的刀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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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微微笑着说:“孟雨,皇室如今也很凋零,宗室子弟无几,皇上无可傍依。就是当年太后一系的亲戚,也就只有孟督师和卿家你,还有孟雪几个了。皇上如今遇到难事,卿可要替皇上分忧啊,况且还是皇上表弟。”
皇后的声音端庄柔婉,甜润好听。
孟雨惶惑道:“孟雨自当竭尽全力。”
皇后又口气和婉地继续说下去:“皇上事务繁忙,自是不能事事替卿家想到。”
她微微侧头叫道:“胡尽忠。”
那个背叛前朝皇帝的,已经很老的太监急忙俯身答是。
皇后甜美的声音变得清冷:“皇上虽与了孟雨权限,然而宫中人的品性本宫还不知道吗?你和刘成两个人,要全力给孟雨办事行出方便。”
胡尽忠急忙躬身答是。
当年胡尽忠因为与前朝丝连的关系,成王与当今皇上都不敢用他。但他在宫中历经两代皇帝,事务圆通,于是也留了下来,只是始终郁郁不得志。直到皇后协助皇上理事各种掣肘,才又起用胡尽忠,成了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
孟雨急忙借机告退,突然凤辇旁边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孟雨心中一凛。
他刚才就看到紧随凤辇的,有一个年轻女孩和两排随行宫女、女宫的服饰完全不同,穿得不是宫装,且衣衫质地上乘,首饰也很华美,身姿曼妙,姿容绝世。孟雨虽然平时并不在意女色,但也是年轻男子,对美丽的女子一样是敏感的。
那女孩子敢在皇后面前放肆笑出声来,自然与皇后关系不一般。
果然皇后温言训道:“婉华,生人面前,怎么如此不成体统!”
话中虽有责备的味道,眼中的神色却很温和。那个被叫作婉华的女孩,收住笑声,却像没听到皇后的话,步履轻快地走到孟雨面前:“孟公子是名动九州的神探,婉华很是仰慕呢。”说罢微微屈膝,行了个礼,那姿态也是优美无匹。
孟雨愣了一下,只得还礼:“姑娘既在宫中,想必是贵眷,您过誉了,孟雨不过一介草民而已。”宫中关系复杂,孟雨可无心恋战,他断然退后半步低头对皇后行礼拜辞。
那婉华还要说话,孟雨已经匆匆离去。孟雨是皇上表弟,所以也敢自恃身份离开,他知道如果多呆会更为不妙,打个招呼赶紧走也不至于怪罪。
皇后自然懂得深浅,她也拦住婉华:“你这孩子,看来是被惯坏了,这么没有分寸。孟雨是皇上表弟,不要以为姐姐宠你,你就可以放肆。”
婉华撅撅嘴:“姐姐既然不许婉华去找孟雨,便替婉华做了这个主吧。”
皇后端庄地一笑:“又胡说了,年纪也不小了,这么多人面前,也不知道害臊。”
皇后并不看好孟雨。像孟雨这样的闲云野鹤,既无意于功名前程,又无意于金银财帛,就算他出身国戚,但若自己无意仕途,妹妹跟着他,却是不能富贵到终的。
况且,就算皇上现在不肯说孟雨的不是,皇后却看得出这位孟雨眼高于顶,高傲得紧,自己妹妹也是金枝玉叶,自然要找个温柔体贴,听妻子话的女婿才成。
看着沈婉华气嘟嘟的直咬牙,头上的金丝凤凰缠珠钗也气得叮当晃动,皇后微微一笑:“快回永安宫吧。在佛堂颂经这半日,本宫疲累得紧。”
此时,刘成已经将孟雨引到与自己宫中住处通连的存放宫中各色人等名册的地方。刘成先将可能接触到布防图放置地方的名册拿出,挨个给孟雨做了个介绍。孟雨却觉得,这样不成了刘成说什么是什么了吗。他听了几个便及时打断刘成:“刘公公,这些人等有没有出事那些日子,表现异常的?”
孟雨心里却暗自说:“如果表现异常,那不等于不打自招吗。”他已经有了主意,是以只是敷衍一下刘成。刘成皱眉回忆着:“那几日老奴虽知皇上屡次召见近臣,甚至孟大人也从西玉州赶了回来,被皇上召见密议。但同时赶上了宫中对阁老之臣的赐宴,宴会准备加上赐宴当天的场面盛大。宣政殿前搭棚席,繁杂人等十分之多。”
孟雨道:“本来招待宫中阁老之臣,尤其赶上众多老臣告老还乡之时,皇上赐宴也是常情。只是这事不是定期而办,而是随遇随举。当初是谁提的折子?”
刘成皱眉道:“这个,属政事,老奴还真不知道。”孟雨笑道:“如此,请总管大人借支朱笔来。”
刘成急忙中派个小太监去办。不一时朱笔送来,孟雨将名册中一些人名勾出来:“烦请总管大人将这些勾出来的名字誊写一份,交与孟雨即可。”
他随即又道:“我去宣政殿那几处看看。”
孟雨躲开宫中闲杂人等,贴着几处宫殿的北部,依次察看。如果夜里来盗,那么虽然人少,但这几处宫殿之前都是灯火通明,不遇到人几乎不可能。
除非是当年金字玉心盟,是在成王和成王妃成亲之日,宫中闲杂人等甚多,所以尚可混得进来。而宴阁老之臣,是在前殿,宣政殿处于与后宫连接之处,万安宫和景华宫更是完全处于后宫,且是大白天,生人进来的可能性极小。
而且金字玉心盟之事,朝中人知道得甚多。而换防之事,只有几大臣密议,所以除了皇上,几大臣,以及近身办事的幕僚与内侍,应该知道的人非常有限,所以必有内鬼。
孟雨这样想着,刘成已将名册送了来。
这老太监看着孟雨匆匆离去,不由又想起当年被孟定国捉弄的情景。当时孟定国比孟雨现在年纪还小,又淘气爱闹得很,把个肥胖动作迟缓的刘成捉弄得不轻。所以刘成现在见到孟雨还是愤愤。至于那位后来权倾朝野的孟定国孟大人,再进宫与皇上议事之时,倒似乎是把这位刘总管给忘记了。本来谁不曾年少轻狂,何况孟定国那样粗心的人,但刘成却终是不能忘记。
第十章 那一场惨烈战斗
汪真真走出了客栈,正要从小二手中接过自己枣红马的缰绳,却看到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树下。汪真真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
一袭白衣的萧梦时仍然英姿潇洒,迎风玉立,眼中却似乎藏着深深的难抒之志。他看到汪真真朝她走过来,急忙迎上去冲汪真真拱手施礼:“小弟知道,若不是因为会刀需要给梦时面子,真真姐是不会答应见梦时的。”
汪真真将马顺手拴到店前的拴马桩上:“梦时,凭吊过去一向不是姐姐的习惯。其实姐姐已经放下了,你又何必一直这么倔强呢?”
萧梦时黯然地说:“梦时不是圣人,不会被伤害了却没有反应,还那么逆来顺受着。”
汪真真叹了口气:“姐姐知道你一直想给张大哥要个公道。然而这世上的事情,可说呢。我家祖上一把刀传到今天,在西玉州一直配合国家所有战事,看到的也多了。当年名动天下的少将军应正云,到现在还含冤被屈,他的遗子应少言被皇上诏命不得离开西玉州境内,从未见过父亲一面,却一生已经被毁。你和应少言曾经同在萧大人帐下效力,他的遭遇你最清楚。再就说孟大人吧,为国事倾尽全部身心十几年,不照样被皇上毒杀吗?像孟大人这般,如今为了国事不是也得复出。人这一生,若什么时候都能不忘大义,方可保个心平气和。”
萧梦时苦笑一下:“梦时不管那么多。梦时只是愧对姐姐一家,或许这个公道这辈子都争不到,那我便永不为朝廷再做事。”
汪真真不由有些急:“如今也不是几年前了,你年纪长了这么多却还这么不懂事。远的不说,萧大人在西玉州驻防,多少事情要操心,却还被皇上猜忌。你这些年只管在京城和那些浮浪子弟混在一起,全不知帮助萧大人一点,你让姐姐如何还愿意见你呢!”
萧梦时那双平时明亮锐利的眼睛,暗淡下去,他无奈地说:“当年年纪小,却总是意气风发。被打击了,才知道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况且那不是一般的打击。姐姐的品性,小弟是真心佩服,所以总想给姐夫再讨公道,然而这些年,竟是半点进展都没有。至于父亲,他愿意为朝廷做事,愿意被冤屈被掣肘被猜忌,那是他的事,我真的帮不了他,也不愿意帮。”
汪真真无奈地点点头:“好吧,你的心思姐姐也可以体会的。如此我便回河北去了,你在京城也别一味和那些人交往,愿意钻研刀法倒更好些,只是不要钻牛角尖。”
萧梦时笑笑:“还是姐姐了解我。”
他帮汪真真解下缰绳,将她扶上马:“我知道姐姐心里难过姐夫的事情,也不高兴小弟的作为,所以总不想见我。只是姐姐若遇到难处,一定再来找梦时。”
汪真真拉住缰绳:“患难之交,有事自当会麻烦老弟,再会吧。”说罢一提缰绳便沿着街道向城门方向走去。
而萧梦时默默伫立,久久没有离开。
京城外正是深春景象,柳丝如碧,微风和旭。一条大路通向远方,两边的大树枝繁叶茂,多少商旅游子沿着这条路,来而又往,往而又来。
汪真真信马走在大路上。阳光和暖,她不由觉得有些热,也有些口渴。
而前方路边,正好有个茶水铺子,她还没有来得及拨转马头过去,耳边一个声音响起:“汪姐姐可好?”汪真真扭头一看,不由啊了一声。却正是那天会刀之时不请自来,并且很快乐地搅了大家一局的孟雨。
汪真真微笑着回答:“孟公子好,是不是那神秘的刀口还没琢磨明白啊?”
孟雨也笑了:“孟雨请姐姐喝茶。”
那天会刀的高手中,孟雨除了萧梦时,唯一认识的就是汪真真。
汪真真家在西玉州管辖范围内,又是家传刀法,她家世代作为民间力量为对抗北燕也是为国朝立过汗马功劳。孟定国和萧正毅对汪真真的父亲汪一恺,一向非常尊重,尤其萧正毅,曾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