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海魂-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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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蒂试图召开舰长会议,可是2月初第一侦查舰队挪威海域战斗巡航和德意志号战巡即将完工的消息分散了他的精力。2月2日,王海蒂临时参加了德意志号战巡完工仪式,2月4日,柏林海军总部点名要求王海蒂参加柏林海军高层会议,讨论如何应对大舰队近期气势汹汹的态势。
分身乏术的王海蒂已经无暇顾及封锁舰队具体事务。2月2日离舰之前,王海蒂严令封锁舰队不得靠近俄国海岸线,旋即将舰队托付给副司令、第四战列舰队威廉-苏雄中将。
这项决议在当时顺理成章,可苏雄中将辜负了王海蒂的期望,2月6日之后,这项决定成为有心人对付王海蒂最好的借口,最终演变成为一场风暴。
2月6日清晨,帝国陆军情报部门获悉俄国人正从波罗的海沿岸防御部队秘密调兵,兴登堡元帅和鲁登道夫将军请求封锁舰队采取有力行动,组织俄国人抽调兵力增援东线战场。相对于王海蒂对阿尔比翁行动实质的清楚认识,苏雄中将显然有些头脑发热。他下令第四战列舰队炮击爱沙尼亚西侧的西乌马岛并且迫近海岸线,做出登陆作战的态势。
2月6日正午,王海蒂搭乘补给舰返回封锁舰队旗舰吕佐夫号战巡。风尘仆仆的他发现第四战列舰队七艘老式战列舰不翼而飞,希乌马岛方向炮声隆隆。
王海蒂怒气冲冲的走进舰队指挥塔,诘问尚未出口,副司令苏雄中将便走了过来,红着眼睛将一张电报纸递了过来。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马德格堡号轻巡沉没了?”王海蒂绷着脸,带着莫名的揪心不尴不尬的开了个跨越时空的冷笑话,迟迟不去接那张电报纸。直到苏雄将军嘴里吐出几个足以让王海蒂疯狂的词汇,王海蒂终于变了脸色,咆哮着劈手将电报纸夺了过去。
“司令官,很遗憾,奥登上校在福克兰群岛壮烈殉国!”
伯恩哈德-冯-奥登阵亡了?!王海蒂眼睛一黑,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饶是苏雄眼疾手快也没能扶住倒地的王海蒂。吕佐夫号战巡指挥塔内一片纷乱,这时,海岸线方向隐约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有军舰中弹或者触雷了!参与并指挥了两场海战,经验丰富的“老将”王海蒂熟悉这声音,不由自主的倒吸冷气。
“将军,有些不妙,布伦瑞克号触雷了!”
第二部炮声第十二章海军政治风暴(一)
全文字无广告第十二章海军政治风暴(一)
1915年2月1日,施佩伯爵的东亚舰队在麦哲伦海峡马兰迪亚斯港以北狭窄的海峡遭遇巡逻警戒的布里斯托尔号轻巡。东亚舰队不费吹灰之力便击沉这艘轻巡,但是暴露行踪仍然让整支舰队萌生不好的预感。
从西太平洋赤道地区到南美洲最南端,数千海里的航行让东亚舰队战舰状态每况日下。舰体水下部分的浮藻和海贝严重影响航速,虽然屡次组织水兵潜水清理,但是收效甚微,燃煤锅炉的弊端也在远距离航行中暴露无遗,依附在水管和锅炉底部的沉渣总是不请自来,无法彻底清除。即便是最好状态,东亚舰队的最高航速也只有24-24。5节,如今的东亚舰队航速更是降至23节,这种速度是无法摆脱人多势众兵强马壮的英国南美洲分舰队。
施佩伯爵和奥登不得不放弃袭击福克兰群岛斯坦利港的计划,再次施展迷踪步:拖后的雷德斯顿号轻巡穿过兵力被抽调大半的德雷克海峡,径直驶向德属东非,舰队主力沿阿根廷海岸线航行,做出北狩乌拉圭蒙得维的亚的姿态,旋即调转航向,避开福克兰群岛,从福克兰群岛北部广袤的海域突围,奔向德属西非。
孤悬海外,直面英国截击舰队三艘战巡24门12英寸主炮的东亚舰队全体官兵已经做好了东躲西藏的心理准备,然而形势比最悲观的水兵的预计仍然可怖。事实上,早在击沉布里斯托尔号轻巡之前他们的行踪就已经暴露,沿着阿根廷海岸线航行与随后的转向动作也一直没能摆脱协约国散布在南美洲东海岸,由商船远洋渔船和巡逻舰只组成的情报网。2月6日,穆尔少将的截击舰队越过福克兰群岛,派出搜索阵型朝乌拉圭海域搜索过去,与东进的东亚舰队迎头撞上。
遭遇战不期而遇。为了在苍茫大海上抓住施佩舰队,穆尔将他的截击舰队排成宽度足有十数海里搜索阵型。上午10时12分,截击舰队奥拉马号武装船首先发现东亚舰队,由商船改装的奥拉马号第一时间内击沉,但是该死的预警电报仍然被送了出去。
位于奥拉马号武装船附近的不倦号战巡与卡纳冯号装巡增援过来。属于得文郡级装甲巡洋舰的卡纳冯号虽然有10850吨的标准排水量,但是四门7。5英寸主炮和六门6英寸副炮,22节的最高航速让它无法正面硬撼沙恩霍斯特级大型装甲舰,遭遇战的开局是截击舰队旗舰不倦号战巡遭受沙恩霍斯特号与格奈森瑙号围攻。
不倦级战巡8门45倍径12英寸主炮的确可怖,沙恩霍斯特级160毫米的水线带主装甲和180毫米的主炮塔装甲在12英寸炮面前不堪一击,可不倦级6英寸(152毫米)水线带主装甲和7英寸(178毫米)炮塔主装甲同样无法抵御沙恩霍斯特级8门42倍径240毫米主炮。
数千海里的转进、无数次低烈度袭击行动和科罗内尔海战让东亚舰队官兵与战舰的磨合达到惊人的水平,几轮炮击下来,沙恩霍斯特号仅仅受了轻伤,而不倦号战巡舰艉却中弹一发,浓烟滚滚。
10时43分,老人星号老式战列舰赶到战场,而格奈森瑙号大型装甲舰、莱比锡号轻巡已经与不倦号战巡华丽的错肩而过。不倦号战巡将注意力放在后面两艘德舰,一时间12英寸主炮弹如雨注,沙恩霍斯特舰在奥登上校的带领下勇敢的站了出来,试图用稍稍厚实一点的舰身掩护纽伦堡号轻巡突围,这时,灾难发生了,沙恩霍斯特号中弹!
一发12英寸穿甲弹穿透沙恩霍斯特号那条脆弱的水线带,在右舷扯开一个数米长的裂缝,数百吨海水汹涌而入,沙恩霍斯特号航速瞬间慢了下来。格奈森瑙号试图救援,然而英国截击舰队新西兰号战巡、防御号老式战列舰和康沃尔号装巡陆续赶到战场,无论是沙恩霍斯特号舰长伯恩哈德-冯-奥登还是东亚舰队马克西米里安-冯-施佩都意识到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临。
施佩呐喊着要与沙恩霍斯特舰共存亡,并且将舰队指挥官留给他看重的年轻人伯恩哈德-冯-奥登。作为沙恩霍斯特号舰长,奥登绝不愿意让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海军替他承受这悲壮的荣耀,他固执的命令水兵以下犯上,将倔强的老伯爵押送至纽伦堡号轻巡,旋即指挥舰体有些倾斜的大型装甲舰集中火力攻击不倦号,试图与不倦号战巡同归于尽。
穆尔少将看出了沙恩霍斯特号的决心,他命令信号兵挂出“澳大利亚号和新西兰号绕过沙恩霍斯特舰,继续追击”的信号旗,遭受重创的沙恩霍斯特号则交给航速迟缓的防御号、老人星号战列舰,却不想一只脚已经踏足地狱的沙恩霍斯特舰一发240炮弹命中了不倦号主桅杆。
长长的信号索被飞舞的弹片削去一半,浓烟很快从不倦号舰体舯部翻涌而起。失去指挥的截击舰队节奏凌乱起来,最后加入战场的澳大利亚号开展追击,随后尴尬的发现它没有援军,不得不放弃这种努力。新西兰号舰长依据那浓烟中的半截信号旗展开自由想象,不自觉的将炮口对准沙恩霍斯特号。
穆尔少将的无能和怯弱在这场截击战中暴露无遗。信号索被毁后,少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不倦号陷入危局,他需要重新寻找旗舰,而不是抢修和更换信号索,或者用电报的形式传递信息。穆尔少将搭乘交通艇靠近老人星号战列舰,却被告知“我舰没有旗舰设备,信号旗甚至不能完整的传递信息”,万般无奈之下,穆尔少将不得不前往新西兰号战巡,如此折腾的时间足以让东亚舰队主力逃出截击舰队追击范围。
11时01分,新西兰号战巡终于挂上了穆尔少将的旗舰旗帜,沙恩霍斯特号大型装甲舰也在数艘战巡、老式战列舰和装甲巡洋舰围歼下终于坚持不住,倾覆在即。
奥登谢绝了英国人的战俘营,他下令所有舰员弃舰投降,却反身将自己关进舰长室。1915年2月6日11时04分,东亚舰队沙恩霍斯特号沉没,五百六十七名舰员与德意志基尔海校三剑客之一的雄才奥登上校壮烈殉国。
奥登死了,那个盛气凌人从不肯服输,坚持贵族的传统和骄傲却也重情重义的大将之才伯恩哈德-冯-奥登居然死了!
1897年,奥登的好朋友谢尔曼在遥远荒凉的德属西非约拉河谷阵亡。悲痛欲绝的奥登抽空返回巴伐利亚乡下农庄,在弗里德贝格完成谢尔曼的夙愿,建起了儿时幻想过的酒庄,并且将谢尔曼的坟冢安置在空气中散逸着葡萄酒的甘醇,矢车菊的芳香和松柏积蓄的水雾恣肆下的山坡。
祭奠谢尔曼的亡魂,那是奥登这十数年雷打不动的矜持,即便1914年战争岁月,虔诚的奥登无法亲临,但是南太平洋凋零的小纸花和军人的眼泪足以告慰一切。生命的逝去并不是友谊的终结,伯恩哈德-冯-奥登用坚持诠释了这一定义,可奥登死后,与谢尔曼的友谊与记忆又该由谁来承载?绚烂在1915年2月6日的福克兰群岛,奥登的亡灵又该由谁来抚慰?!归根究底,弗里德贝格的酒庄尚未打开市场,惨烈的帝国战争尚未胜利,大洋舰队还未获得海洋王座,潇洒恣肆的基尔海校三剑客还未功成名就,奥登怎么在这个紧要关头离场!
扶着冰冷的舱壁软软的坐靠在吕佐夫号战巡指挥塔甲板上,挥手让一脸关切的舰队参谋核实消息,王海蒂眯着眼睛品味内心的翻江倒海。
这并不是王海蒂第一次遭遇死亡,1894年海瑟薇的去世就曾让他彷徨,可那种刻骨铭心是建立在回不去的过去,看不透的未来,带着时空厚重感的痛;1914年赫尔戈兰湾海战与多格尔沙洲海战曾让王海蒂咬碎银牙,可那种锥心刺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