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情-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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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金狮一票否决了。如今见丈母娘催促,杨振华说:“金狮那么有本事,还用得着我们费心?”玉枝:“他懂个啥?自己找的尽是那农村没文化没工作的。”杨振华想了想,说:“眼下我们教育系统倒是还有这么两个可以的,只是……”玉枝:“只是什么?”杨振华:“一个性情好,但长得不够标致,就怕金狮看不对;另一个长得倒没问题,但性情不好,敢跟校长吵架,所以我不愿给金狮介绍。”金狮一听有个长得好的,就想说:“性情不好没关系,我怕过谁?”岂料母亲先开口:“那你先把那个性情好的给介绍一下。仍不行的话,再从别的系统介绍,不要局限于你们系统。”金狮拉了一下母亲的胳膊:“妈,你等会儿,我说两句。”玉枝把金狮的手打开:“说啥呢?你懂个啥?”然后又对杨振华说:“你们可得把这个事儿当回事儿,抓紧了。这可关系到他的一辈子。你们替我多操点心……”她干脆不让金狮说话,自己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见时间不早了,拉金狮回家。金狮知道姐夫不情愿给自己介绍那个性情不好的,怕自己受制,因此想好好动员一下他。怎奈眼下时间不早,需去车站赶车,只得留待日后再谈。岂料这个日后竟是永远。出得姐姐家,金狮不高兴地对母亲说:“你咋不让我说话呢?”玉枝:“说啥呢?我千叮咛万嘱咐还怕他们不当回事儿,你若再说个我自己看吧,那不等于我没说?”金狮:“你知道我就说那个呀?”说罢见一辆脚登三轮车过来,忙招手。玉枝:“总共二里路,坐啥车呢?”说罢让三轮车自去。金狮:“你就知道雇车花钱,时间不是钱?”说罢见车已走远,只得随母亲步行到汽车站。
自九零年在羊绒大战中落败,陈禄一家子在经济低谷中一走就是五年。这五年来,全家人忧愁多于欢乐,就连过年也是以忧愁为底蕴,以欢乐为浮影。今年这个大年则不同,虽有忧愁那也是前进中的忧愁。初一中午,喝了些酒的银狮醉眼朦胧地说:“你们说那个苏三女现在过得咋样?不咋地呀!一年四季,除了喂两口猪,就是种些地,没啥来钱处,日子过得象白开水一样。这还是其次。主要是她那个男人脑子没脑子,力气没力气,胆子没胆子,个子还不高。前一阵子她男人的奶奶死了,她竟然跪在棺材前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死去活来。人们以为她是多么地痛惜她那个婆婆的婆婆。我却知道,她那是在借题发挥,为自己的不幸遭遇而哀呜。”玉枝:“唉!其实苏三女并不想跟你退婚,全怪她妈倔。”银狮:“自己酿的苦酒只能自己喝。她若肯为自己做一回主,又如何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金狮心的话:“银狮的话里话外虽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但理还是个理。”
正月初三,金凤从婆家过罢年回到娘家。初五,她要回城,便让金狮随她去见那个性情好的女教师。见了那女教师,金狮觉得她个子还算高大,身材还算匀称,眉目也算有神,但脸蛋胖乎乎的,口鼻也不分明,于是又予以一票否决了。见此杨振华生气地说:“连这样的女子也看不对!我真不知再上哪去给他找合适的。”
金狮的婚事未见端倪,却有人要给铜狮说媒了。要说的是与苏三女同村同族的苏文妹,现年才20虚岁,貌似一朵花,身高一米七。苏文妹父亲苏茂原是本村副村长,如今已被调至乡计育办做临时工半年,因此金狮不但与之认识,还常以兄弟相称。正月初八上午,金狮去乡里上班,就见着了苏文妹的父亲苏茂。此时媒人已将媒说至苏茂家,但尚未安排铜狮与苏文妹见面。苏茂是个豪爽之人,因此问金狮:“你是不是就是陈禄的大儿、陈铜狮的大哥?”金狮见苏茂爽快地问,也就爽快地说:“是。最近王德厚给我们老三介绍的那个女娃,是不是就是你闺女文妹?”苏茂:“正是。”说罢又想问些什么,但不知如何开口。金狮明白他的心境,便说:“文妹我见过,性情长相都没的说,铜狮一定能看对。所以现在就由你来决定这门亲事的成不成。你也别看别的,就看我们那个地方行不行。”苏茂:“我是你们村张家的外甥,还不知道你们村?那是个好地方,一亩地顶我们这儿三亩,副业又多,风景又好。”金狮:“那就能成。我们老三个头跟我一般高,面貌比我清秀,高中毕业。去年我们全家六口人,包括老二媳妇在内,人均纯收入两万。”过了两天,铜狮随媒人去与苏文妹见面,果然相互一看即中。第二天,苏茂带女儿来陈家看人家,也是没说的。本来这次看人家就是走形式,此前苏茂已从其舅父那里打听了陈禄的家底,证实金狮所言不虚。这次陈禄和玉枝吸取上次教训,很快张罗着为铜狮和文妹订了婚,给苏茂下了聘礼。尽管他们此时手里也没钱,钱全在黄芪里压着。
铜狮的婚事刚定,一件触及陈禄心病的事又浮了上来。陈祥拍电报来说,其继父柳老汉刚刚病故,定于正月十八下葬。读罢电报,陈禄当即派陈祯去与陈祥交涉,愿出两千元换回母亲尸骨。陈祯到达陈祥家是小晌午时分,陈祥的屋里已有不少帮忙的进进出出。陈祯见这出出进进的人没个完,又想当日赶车回家,便当场说明来意。陈祥一听摇摇头:“不行。老柳待我不薄,我咋能见利忘义?”陈祯:“可你三年前是怎么说的?”陈祥:“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这么做。”陈祯一听来了气,瞪起眼问:“你到底是陈家人,还是柳家种?”陈祥:“我是陈家人陈家种,但在柳家生活了半辈子,而且还要生活半辈子。”陈祯:“你!”此时陈祥媳妇见兄弟俩反目,便含蓄地对陈祯说:“你们就当没他这个兄弟,自己另想高招吧。”哪知陈祯更来气了,连饭也不吃,直接返回清水沟。陈禄听了也很生气,说:“兔崽子不知自己姓啥了,算我白疼他一场。”说罢急召金狮回家议事。
金狮回家听明情况,说:“你们错怪我四叔了。他既说话不算数,不想让咱们弄走我奶奶的尸骨,干吗还要给咱们发电报呢?”陈禄、陈祯相视一下,问:“那他就那个态度?”金狮:“他在那个处境下,只能是那个态度。他的态度不明朗,咱们就只能靠自己去悟。他既愿意咱们带走我奶奶的尸骨,又不敢明目张胆地交给咱们,那咱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偷。”陈禄:“偷!如果柳老汉的兄弟、侄儿防守阻拦咋办?”金狮:“如果咱们去偷还有人阻拦,明着去取不更有人阻拦?”陈禄:“所以我才出两千块钱,让你四叔去安抚人家。你以为这钱我是给你四叔的?”金狮:“谁都爱钱,但这种钱谁都不好接受。柳老汉的兄弟侄儿也得顾及名声。”陈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千不行五千。他们不能另买把尸骨配去?”金狮摇摇头:“我看没必要。”陈禄:“咋没必要?和平收买只是破费的两个钱,而横抢硬夺谁知又会闯出多大的祸来?”金狮:“不花钱未必就需要硬夺,而花钱未必就管用。人们讲究这个实际上主要是为了后代,其次是名声。因此这个事对于咱们来说是发展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却只是个名声问题。也正因为这样,咱们肯为这个事拼命,他们却不肯。再说,你去买会伤着他们的名声,去偷反而不会。”陈禄、陈祯大为释怀,齐声说:“好!”金狮:“偷的最佳时机是柳老汉下葬的头天晚上。因为这个时候,一来他们忙于跪灵待人,无暇顾及墓地;二来他们已把墓穴挖开,省得咱们动手。大冬天挖墓子,可不是件容易事。既是偷,又咋能拖得太久?”陈禄、陈祯点点头。
偷老母尸骨的这天晚上,陈禄临行要以每人二百元请十位身强胆壮的打手。金狮说:“没必要吧?”陈禄:“万一惊动了村里人,他们碍于面子出来咤呼咋办?”金狮也就没再说什么。十名打手到齐,各带利器或钝器。金狮摇摇头,说:“不要带这些。”打手们:“万一动起手来,拿什么防身?”金狮:“拿铁锹。拿铁棍一看就是用来打人的,而拿铁锹可以说是用来挖墓的。因此同样打伤了人,罪果却大不相同。”于是陈禄、陈祯、金狮、锦狮、银狮、铜狮及十名打手,各带一把铁锹,踏上一辆事先雇好的大巴车,直奔二百里之外的柳家营。与此同时,柳家营的陈祥在自家的消夜酒会上,对柳老汉的兄弟侄儿等人说着无尽的贴心话,并频频劝酒,使之无暇他顾。因此陈禄一行一切进展顺利,未费什么力气即将老太太的尸骨带回清水沟。第二天一早,陈祥独自跑至那个空墓穴上,将陈禄等人留下的痕迹打扫干净,而后才开始张罗出殡事宜。与此同时,陈禄在本村放哀乐,买花圈,将母亲安葬在父亲身边。村里人听到哀乐声惊问原由,问明齐伸大拇指:“还是陈禄!”事后一些人问金狮:“你还信这个?”金狮摇摇头:“不信。但我父亲信,我得让他心顺。”
定下铜狮的婚事,了却老母的后事,陈禄和玉枝又为金狮的成家问题焦急起来。正月二十的上午,老两口外出办事,途经西黑沙图村,撞着未来的亲家苏茂,被苏茂强拉家中吃酒用饭。双方边吃边聊,就聊到了金狮的婚姻问题上。越喝越健谈的苏茂看到亲家焦急的样子,就说:“我看这找对象也是物极必反,条件太好的跟条件太差的都不好找。条件太好的是别人不好配他,条件太差的是他不好配别人。所以我劝你们还是从城里给找一个吧。”玉枝:“找啦,连续介绍了好几个,有大学生,有中专生,有老师,有干部,他都没看对。”苏茂:“金狮是个唯美主义者,长得不好一切免谈。所以那些长得丑的趁早就别给介绍。”玉枝:“长得又好又有工作的未等如何就聘出去了,咋能轮上他?”苏茂:“我看未必,那条件太好的闺女不也不好匹配吗?”陈禄:“问题是咱们没那个眼线呀。哎,你们这么大个乡,难道就没个长得又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