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夫君养成时-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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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榆木脑袋!
“哦,是么,”舒锦和有些没好气,“我知道你不会对我怎样,因为你喜欢庄家那位姐姐嘛。”
“……你怎么知道?!”钟离谦满声惊讶。
她怎么知道?表现的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舒锦和本想嗤笑,逗一逗他,但转念一想,如他这般年纪的少年大多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情感控制不住,又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外人瞧不出来。其实,只要是经历过感情的人,这样生涩的小心思,又有哪个是看不出来的呢。
不过这些,十岁的舒锦和未必知道。
唉,舒锦和不由感叹庄筱好命,原来前世“情痴”钟离谦心心念念的人竟是她!确实,再过几年皇上就会亲自指婚,把庄筱许给司时雨,即便是王世孙钟离谦也无法抗旨夺人,可不就是心爱女子另嫁他人了吗。
话题关乎庄筱,舒锦和也就失去了八卦的兴致,又恢复沉默。
她不说话,钟离谦问出的话就这么悬在那,也不好说话。一时间有些尴尬,幸而洞中伸手不见五指,黑暗给了尴尬一个很好的寄放处。
四周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作伴。
也不知过了多久,舒锦和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五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嗯?”钟离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问自己和严之洲四人。
“不能问吗?不能问的话,便当我没问过吧。”
“也不是不能问的事。”
“那能说与我听听吗?”
钟离谦从舒锦和的话中听出她似乎有些微的兴奋,心道,若是能缓解缓解气氛,打发打发时间,这些事说说也无不可。
“这个说来话长,要从一年前说起了……”
大概连一年前从外庄搬回王府的钟离谦也没想到,他会结识四个迥然不同的少年,并且跟他们成为好友,结拜为兄弟。
“若按顺序说,我先认识了严之洲,而后是孟丰羽、彭士彬、陆通,之后我们也是按着这个顺序排位。”
最开始,是严之洲自己凑过来的。彼时钟离谦跟着睿安王参加某位官员孩子的满月酒,那个场合无外乎就是大人们喝喝酒虚情假意地聊天,年长的孩子也跟着有样学样,他只觉得死气沉沉。
那时,口舌轻浮的严之洲在其中显得十分惹眼,他虽不喜这种性子,但与其他人一比,倒也不这么讨厌了。严之洲喜新奇,瞧着钟离谦眼生,就主动来搭了讪,见他蔫蔫的,还提议偷偷溜出去。这提议深得钟离谦心,一来二去,发现严之洲也不似他表面那般,二人的性子倒是契合。
孟丰羽是严之洲读学的同窗,钟离谦对他的最初印象同其他勋贵子弟一样:死气沉沉的书呆子一个。
一日他去找书院找严之洲,偌大的讲堂里人走的差不多,只剩等他的严之洲和埋头看书的孟丰羽。严之洲出于微薄的同窗情谊也邀请了孟丰羽一句,本是句客套话,没想到孟丰羽真就放下书道“好啊”。
至于彭士彬,那是在路见不平救被欺负的陆通时二方闹了误会,不打不相识。
关于五人的相识,钟离谦只是简单说了说,其他并未多讲。
☆、第18章 洞中得救
钟离谦虽只是寥寥浅谈五人的相识,舒锦和亦听的津津有味,一边感叹缘分真是妙不可言,五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是这样子相识并深交的。
是了,世间万事又有哪个不是因这千丝万缕的缘分相牵的呢?所以才会有人叹那离奇怪事,才有那因果缘由,才有那啼笑姻缘。
钟离谦说完,末了又道,带着淡淡笑意:“我刚回京城时很不习惯,只觉得这里不容我,现在想来,若愿意去找,真性情的人也不是没有,这个过程倒是挺有趣的。”
舒锦和听他这话,突然一个念头冒出来,脱口问道:“难道我也是其中一个?”
钟离谦没有回答,但不知为何,明明眼前一片漆黑,舒锦和却感觉到他似乎是……笑了?
被归为真性情,被归为有趣,舒锦和不知该做如何表情,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高兴。因为前世她并没有遇见过钟离谦,即便遇见了,或许也会被归到死气沉沉的一边。特别是之后入了宫,她现在回想那时候,简直连自己都要不认识自己了。
那个地方,就像一个巨大的染缸,人一旦沉了进去,瞬间就被染黑,被吞噬地渣也不剩。
洞外的月亮似乎挪动了些,更多月华进了来,眼前再不是一抹黑了。洞穴内空间不大,舒锦和能隐隐看见坐于对面的钟离谦的身形轮廓,有一种安心。
她壮起胆子,起身往洞口走了走,还未到,便有妖风阵阵刮过,寒冷溢进来,令她冷不禁打了个冷颤,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宽大衣袍。
月华朦胧,将她也照得朦胧。
饶是如此,与黑暗一比仍是十分清晰,钟离谦看见她打寒颤,便道:“这时候谷中夜里极冷,你还是进来吧。”
“但……”舒锦和又往外走了几步,风将她松开的发吹起,“我们躲在洞里,若是有人来寻却没寻到,岂不就此错过?”
她一手扶着石壁,一手抓紧衣袍,探身往外看。一片碎石滩,河水冷光粼粼,偶能听见远远传来一两声不知是什么动物传来的鸣叫声,更显万籁俱寂。
她忧心的是河水不知把自己的衣裙送到何处,若是寻人的看见衣裙,又捞出了马匹尸身,会不会误以为他们死了而继续在河里打捞,无人再来寻?
越想越觉得可能,她心急如焚,想要呼救,却被钟离谦打断了话头。
“别费力气喊了,这才是前半夜,后半夜更难熬,你此时都撑不住待会更撑不住。”
“那难道我们要在这白白等着?”
“自然不是白等,我在河滩上做了标记还丢了块玉佩在外头,那玉是寒光玉,夜间能发光,若有人寻来,定能看见。”
“若没有人寻来呢……”
“若没有人寻来,此时也不是呼救的好时机。你信我,我会把你带回去。”
舒锦和闻言,双瞳微微缩了缩,她遥看向洞外一处,方才她都没有注意到,离洞口不远的一方平石上有淡淡荧光宛若天星,那应就是寒光玉了。
她回过身,站在亮处看暗处只觉更暗。月华又往里挪了些,仍旧不能抵达钟离谦所在的位置,钟离谦就这样笼在浓浓夜色中,令她看不清,摸不透。
“钟离谦,”她唤了声,问,“你为何会跟着跳下崖来救我?”
暗处,钟离谦朦胧的轮廓动了动,他没有说话,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原因。
既然说不出,那就不回答,于是他反问道:“那你呢?为何以一人之力便敢惹怒司正卿?为何狼群来袭还能镇定自如?为何坠崖之时亦能如此冷静?”
这一个个“为何”问的舒锦和措手不及。
舒锦和也明白今日自己令人生疑的地方太多,若没有个合理的解释,她无法下台。
一明一暗中的二人互望对视,像是在防备被对方看破心思,又像是一切默默尽在眼中。
“怕!我怎会不怕!但是怕有用吗?”舒锦和忽提高了嗓音说道,颇是理直气壮地,“睿安王世孙殿下胆量过人,许是不知道吧,这世上有一种怕,怕到了极致反而叫人镇定下来了。我爹常教导,舒家子孙自幼习武不求精湛但求自保,如此,危险来临之时才不会沦为拖脚石。狼群来袭时我不过晚了几步,坠崖亦不是我想,难道我是脑子被石头砸坏了,会傻到连命都不要么?”
舒锦和说到后头,话音染上些微哭腔。钟离谦慌了神,刚想安慰却听她话锋一转,“偏生还有这么个人!狼到后脚跟儿了还不自知,却要吼我‘别胡闹’。明明告诉了下面是河明明自个不会水,却还要一同跳下崖来险些被淹死。我哪儿有时间怕呐,光|气就气够了!”
一说这个,钟离谦就蔫了,“是,这确是我的错。”
舒锦和倒是没想到他会认错的这么干脆,抬了抬眼皮,复又将诧异压下去,“那你呢,狼群来时你还不是很镇定么,还提着剑第一个冲上去了呢。”
“我与你们不同。我打小在外庄长大,那里临着山,庄里的人爱打野味,所以等我能骑马了,他们便经常带我进山打猎。山野之地比御林苑可复杂多了,遇到豺狼、云豹还是好的,人多一些也能安全而退。有一次,我们还遇见了熊。”
“熊?!”一想到那肉墩墩的力大无穷的熊掌,舒锦和不禁双手捂嘴,暗暗惊呼,“后来呢,后来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后来……我们击退熊不成反把熊激怒了,装死也不成,只好骑着马狂奔。那时我比你现在还小上一岁,个头只那么点点高,骑着小马驹逃得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熊在后面追的紧,眼见我就要被追上了,离我最近的李叔一把把我从马上捞起来,同时挨了熊一爪子……”钟离谦顿了顿,“幸而庄外人看见了信号来支援,他们带了火药炮仗,把熊给炸伤,才将它弄死。”
“那李叔呢……”
钟离谦没有回答。
“……你是担心我会死吗……你害怕有人在你面前死去吗?”
回应舒锦和的,只有黑暗和寂静。
舒锦和在原地站了会,终是没忍住,往钟离谦那边走去。重回到黑暗中,眼前又如同蒙住了黑纱一般。她摸索着山壁往里走,磕到钟离谦的脚才停下,蹲下身轻轻喊了喊他,依旧没反应。
她心一跳,往不好的方向想,忙一探钟离谦的鼻息。万幸,有气,还很绵长。
似乎是睡着了。
舒锦和松口气,她现在可是再经不住吓了。
探鼻息的手放下,搭在钟离谦的胳膊上,很湿很凉。他把衣袍给了她,没有外衣抵寒,体温自然高不到哪里去,如此下去可不妥。
舒锦和忙把衣袍脱下,热乎劲一下就被冷风吹散,不由抖了又抖。她颤着牙想了又想,天人交战数次,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跺脚,挨着钟离谦坐下,衣袍一抖开盖在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