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奴娇-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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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高仰起脑袋,双目中,迅速染上一抹惊恐,愈演愈烈。
只见,血妃那双大红的绣鞋,已经开始燃烧了起来,而那灼灼的火焰,竟是不知从何处蹿起的。慢慢的,那红色的衣摆,也被火一下侵蚀了去,
“不要,娘娘……”
望着那火,逐渐的将她整个身子包拢了起来,血妃并未惊恐,而是一脸释然的望着冥帝。耳畔,传来了焦灼的撕裂声,火苗顺着风势,轰的一下便蔓延过了她的头顶。疼,痛。顺着四肢,顺着全身,无孔不入。
她恐慌的张大了双眼,两手紧紧的握在身侧,身上的衣物一下便被燃烧干净,火辣辣的痛楚,硬是将全身的每一寸的皮肤都撕裂开来,她松了一下,两手环臂,身子开始左右的摇晃了起来。她想要逃离,却根本无处可逃。祭台上的福公公已经看不见血妃的身影了,眼中,只有一团炽热的火球,不断挣扎摇摆。
而血池中的冥帝,亦是满头大汗,胸前的那抹蛇形不甘就这样被舍弃。,一个劲的挣扎流动。半边俊颜痛苦的揪起,而另外半边,则是被墨发遮掩了起来,锁骨处,一尾蛇头咻的张大了嘴,蛰伏的双眼红如宝石,滴滴如血。獠牙现,痛苦的盘旋着整个身子,在冥帝的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血妃撑着的最后一口气,将那咒语齐念出口,她凄楚的将整个身子跃起,那团光亮,在半空中折射闪耀,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腿,将整个身子蜷缩在了一起。
下方的福公公听着那一声声的惨叫,心理的某一处,更加用力崩塌了,“娘娘……”
一声哀唤,带着悔,带着怒,一头便撞向了一边的木架上,血溅当场。
这古老的祭台,本就承载了太多的罪恶,多少亡灵,多少冤魂,祭台上的血,总是干了湿,湿了又干。纵使有人打扫,也除不去这满堂的血腥,哪怕一个角落,都是阴冷寒彻,血气绵绵。
一场古老的祭祀,这血咒,自然也随着女子那如初生般的血液,而逝了……
一片妖冶瑰丽的红,染满半边天……
这血咒,都道是只有清音能解,殊不知,这悔悟而来的女子,亦是纯净至极,仿若重生。
帝……
那绝世之娇,最终化成了一缕香魂,久久的萦绕在祭台上空之后,便随风,化入尘埃。
风到了哪,哪里便是安生之处,随风百走,落得满是自在。
魂飞魄散,转世轮回间,已将这一抹身影,勾出了尘间世俗,祭台上,啪啪的落下几点,只有女子那审美观点烧成灰烬的火色衣衫。风儿走,便带动几分,沙沙的,吹落在一旁的那副画像上。辗转,留恋,最终,仍是抵挡不住,一股脑的,飞散向四处,散落凡尘。
血池中的冥帝,吃力的睁了一下眼眸,那深邃如墨的潭底,一片清澈。胸前的那抹蛇形,早已随着血妃一道殆尽了。
“帝,”清音的声音,自远处蹦了过来。
那被关启的祭台,不知何时竟自己打开了。
他用力的呼上一口气,抬眸。一束光亮,在东边的一角照射了过来。虽然不是很亮,却足以将人的眼眸刺痛,他伸手一挡,竟发现,天亮了。
而清音则抱着笑儿,一路飞奔了过来,那还未懂事的孩子一手抓着她的头发,另一手开心的伸向冥帝,“皇皇,皇皇……”
冥帝心口一紧,身子一撑,便跃出了血池。
只见原先黑压压的天空,已被一层白幕所替代,抬眼望去,朝阳就在自己的头顶。那一片如霞般的柔和,暖洋洋的照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清音走近冥帝,脸上的泪渍还未干,笑儿一扑,两个小手便抓着了冥帝的前襟,“皇皇,抱抱。”
大掌一收,便将他接了过去,笑儿忙的两条手臂环住了冥帝的脖子,小嘴凑上前去,‘啪嗒啪嗒’的将口水全涂在了他的脸上。
二人的身后,一抹白色的身影带着苍苍白的残弱,轻唤,“哥哥。”
这一瞬,天,彻底的亮了。
血妃一死,下在颂颜同百花娘娘身上的毒,也自发的解了,在清音的一再求情下,冥帝总算是开了口,放了二人一条生路,只是逐出了皇宫,不得再踏进冥朝半步。
死在祭台上的福公公,冥帝只是叫人好好将他安葬了,不曾再追究一句。
冥帝 灵茉身上的血咒,已经除尽,望着灵茉时不时的同笑儿嬉戏玩耍,清音便忍俊不禁的守在边上,这般安逸的日子,总算是来了。
清音终究没有当上皇后,而后从头再来,也一直应她的要求悬空着。虽然冥帝同妖妃无情无爱,她却始终不忍,让那样的一名女子,就这样随着清风被人遗忘了。
她要人一同记得,冥朝有这么一个女子,她曾经是后。
身着一件华丽轻巧的衣衫,她不习惯一身的繁芜,固,只是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柔荑被执起,身后的裙摆,在去往祭台的石阶上迤逦而过。
身侧的男子,一身明黄之色,妖媚如斯的俊颜,失了一分阴霾之气,魅惑的眸子轻抬,望向了上头轻挂的那张天网。
清音坠落冥朝,接住她的便是这张网。
她清楚的记得,那时候下方齐聚了一群的猛兽,凶狠残虐,只只都是欲要将人活生生的撕碎。
冥帝手一抬,便指向了那张网,“清音,如果还有一次机会,你想回去么?”
望着眼前的男子,脑中一下便想起那边的父亲,久压的想念一下如泉水般迸发了出来,清音眼眶一酸,却是摇了摇头,“不想回去。”
冥帝先前的担忧,皆因着女子的一句话而被压了下去,“这里有你和笑儿中,这是就是我的家。”清凌晨笑着启唇,一手搭在冥帝的腰上,将脑袋枕上他的肩。只希望爸妈在好边能过的好好的,她相信,若是他们看见了这一幕, 样也会为自己祝福的。
清音摩挲着他的肩膀,伸出一只手去,按在了冥帝的心房上,“帝,你的这里还有恨么?”
冥帝抓起她的手,放在掌心,狭长的凤目投向远处,亦是摇了摇头。
恨意,早就烟消云散了。
他拉着清音的手,两人将祭台上的每一寸地方都走遍了,丝毫没有遗漏。她纳闷的跟在冥帝身后,望着那祭祀用的木架,血池,心底还是泛上了一层寒意。
走下石阶,冥帝旋身望着那座高高的祭台,出了神。
清音跟在边上,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抓着他的手,静静的相陪。
过了这么久,冥帝才却了下身子,却是取过了篝火盆中的火把,炽热的气息让清音不安的抓住他的手,小脸微仰,“帝,怎么了?”
冥帝薄唇轻勾,看出了她眼中的害怕,“朕,只是烧了这祭台。”
话一说完,冥帝手中的火把便被扔了出来,那火星肆意的在空中画了了几道弧度,落在了那汪血池之中。
轰的一下,只见那血池四周迅速的燃起了火苗,一时间,整个祭台便被大火给包围住了。火舌乱窜,清音只觉脸上、身上被染上了一层热源,挥之不去。
冥帝拉着她的手,退开几步,“这罪恶,朕早便该将它去了。”
这一日,全朝的人都看到了,那天空被烧得通红通红,深秋的天气,竟一下便热了。
城门外,副祭司最后扭头望了一眼这皇城。火烧的地方,正是祭台。
看来,自己真是走对了。梵走了,这宫内,便再无可留恋的了。
副祭司旋身,头也不回的走向远处,具体去哪,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反正,跟着心走吧。
大漠。
冥恤一手紧握着手中的书信,另一手垂在身侧,五指咯咯作响,将那信捏成了一团。
那是冥帝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上说,所有的一切,都已晨曦破晓。妖去了,是梵带走的,血妃也走了,就连那祭台,都一把火被烧了。
而对于冥恤,冥帝则希望他能回到冥朝,如若不肯,那便留守在大漠,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回到京城。
那是,冥帝欠他同燿的。
“走,走,”身后,传来了侍卫的吆喝声,冥恤转过身去,便见叶丫头被两人从营帐内推了出来。
她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在上,身上紧着一件单薄的秋衣,头发凌乱不堪。
“是叶姑娘吧?”边上的一名太监上前,低眉瞅了瞅她,“娘娘派奴才来接您回去。”
“娘娘?”叶丫头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外头的阳光过于强烈,使得刚从营帐中被带出的她,有了几分晕眩,“你是说清音对么?她怎么样,好么?”
叶丫头欣喜的将一连串的问题吐了出来,激动的两手一伸就拉住了那太监的衣袖。
“您放心,娘娘她很好,只是挂念着您,”太监见她一身单薄,忙的令边上的随从取来一件披风,交到叶丫头手上,“叶姑娘,咱们这就起身吧。”
她侧目,视线却与冥恤一下相接,刚要迈开的脚步便顿住了,那双眼眸中,有着太多的沉痛。妖的死,血妃的火祭,冥燿的久睡不醒,几乎都在一天之内,积压在心底的哀伤爆发了出来,那双眼睛,是寂寞的,失去了所用的亲人,在这世上,只有他一人了。
两人静静地相望,冥恤望着她身上披的那件袍子,嘴角拉开一抹嘲讽的笑意,冷着俊颜,转过了身子。
“叶姑娘?”边上的太监见她一脸怔楞,忙的催促道,“时辰不早了,咱回吧。”
叶丫头回眸,淡然一笑,“公公,请等奴婢片刻。”
那公公见状,也不好相催,只得点了下头,看着她朝着冥恤走去。
那战场上威风凛凛、战功赫赫的男子,此时却是一脸的颓败,他深邃的眸子望向远处,手中的信,不知在何时掉落在了脚边的黄沙中。
叶丫头蹲下身去,捡起来,拿在手中默念。
手指间,慢慢的颤抖起来,待到看完最后一字时,她猛的将手中的信塞入了自己的袖中,眼角,已然湿润。
她望着冥恤坚毅的侧脸,心中泛过一阵痛惜,喉间紧涩,只字半语都难以吐出。
“叶姑娘……”边上的公公轻催道,“这时辰……”
叶丫头并未转过头去,她紧盯着冥恤的俊颜,启语,“你回去和娘娘说,我要留在这里。”
此话一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