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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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刚才那光芒就是这大缸光滑的壁身反射而成的,秦麦长长地吐出口浊气,朝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唐离等人招了招手,“警报解除!”秦麦玩笑地说道,“过去看看缸里是不是装着金银财宝。”
铁莘一听到秦麦的话,眼睛里光芒暴涨,大步向那大缸奔去,嘴里嚷道:“我是侦察兵出身,这事儿我干最合适!”
他手里紧握的铁管却并没有放松,斜立在胸前——那是出击的最快角度。
在众人看来,铁莘的表现完全是贪婪市侩,要钱不要命,也只有秦麦多少了解些他的真实意图,谁能保证那巨型磁缸里就没有危险?
铁莘就是这样一个人,就算做的是好事,也往往让人觉得他没安好心,也正因为这样,铁莘的朋友并不多。
“我干!”铁莘将铁管护在胸前,将上面的木盖一点点挑开,探头朝缸里望了下去,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片刻后疯了似地大声咒骂起来,“谁他妈的缺心眼,弄这么一只大缸在这里洗澡不成?咦,这是什么?”他挥手将木盖扫落地上,木盖甫一跌落便四分五裂,更有大部分无声无息化为灰粉,可想而知这木盖有多么古老,铁莘用手中的铁管在大纲里拨弄了几下,意外地发现厚厚的积尘之下露出了灰白色的物体。
这时,秦麦等人也都围了上来,两盏马灯的光亮几乎把这只大缸里外照耀得纤毫毕露,“是油脂!”秦麦闻了闻铁管前段戳下来的灰白粉末,又注意到大缸内沿留有火焰炙烤后的痕迹,眼前一亮,他大概猜到了这大缸是做什么用的了。
那些关于魔王的咽喉的传说实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从白拉的口中讲出来,让秦麦等人不得不相信这传说的真实性,当然,他们不会真的相信这洞穴里居住着魔王,不过在这里面存在着致命的机关陷阱却是肯定的。
一路上众人全神戒备,提着十二分的警觉前进,可洞穴里虽然恐怖阴森,他们并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甚至连半点人为痕迹也没有发现。
神经高度紧张是非常伤神的行为,尤其是长时间维持这种状态可没有任何状况发生时,大家不免或多或少有些疲惫,加上一行人连夜赶路,体力上已经是耗损严重,走着走着就有点放松了,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只大得离奇的磁缸,所有人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天晓得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也许是什么挥发性剧毒,甚至可能会从里面跳出个可怕的怪物来!
等到秦麦辨认出那里面大半缸的东西是油脂后,紧揪着的心脏倏地松了开来,情绪上仿佛过山车一样的刺激甚至让体力相对孱弱的黄平眼前时明时暗,生出轻微的眩晕感觉。
“会不会是人的?”铁莘面色古怪,吞吞吐吐地问道。
唐离和郝韵刚刚恢复了些血色的脸颊瞬间一片惨白,触电般缩回了扶在缸沿的双手,后退了半步,秦麦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连骂铁莘的欲望都没有了,“用用大脑好不好?一看就知道这是炼好的牛油。”
听了秦麦的话,众人的面色才渐渐安定了下来,却又浮起尴尬的表情,秦麦那句话简直是把所有人都给骂到了,秦麦偏偏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唐离和郝韵,画蛇添足地补充了句“不是说你们啊。”
二女的脸腾地变成了火烧云,满心羞恼却又无话反驳,气咻咻地扭头不看秦麦那幅看似真诚的面容。
又累又怕的黄平双腿酸软,再也难以支撑,靠着冰凉坚硬的大缸滑坐了下去,喃喃嘟囔着:“我不行了,打死我也走不动了!我要歇会儿。”
铁莘没在大缸里发现金银财宝,也确定了其中没有危险,立刻就兴趣索然,看到秦麦、彭施民和唐离几个人都是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也不敢打扰他们,听到黄平的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刚想趁机再收拾一番这令人厌恶的老狐狸,一扭头却看到郝韵俏脸惨白,嘴唇紫青,撑在缸沿上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慌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如果不是铁莘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心和紧张,郝韵绝对认为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搂进怀里的铁莘是在揩油,事实上,那个宽阔坚实、温暖的怀抱让她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全感,“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郝韵耳语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给人的感觉十分虚弱无力。
铁莘连忙卸下背包当作临时座椅,扶着郝韵坐在了上面,“你休息一下,是不是昨晚冻着了?”
他这个细心的小动作让郝韵心头升起淡淡的奇特感觉,人是情绪动物,所以在很多时候看东西、想事情会从主观出发,而失于偏颇,当初郝韵一颗心都被秦麦占据,对铁莘几乎是视而不见,可此时回想起来,从古格密道塌方、被困墓室时开始,铁莘就一直默默地关心、保护着她,随着了解的深入,郝韵看到了一个与他鲁莽、粗心、胆大妄为、凡事满不在乎的外表完全不同的铁莘。
郝韵失神地想着心事,呆呆地任由紧张兮兮的铁莘号脉、试温度、脱下大衣给她披上。。。。。。
“温度也不高啊,好像没有发烧。。。。。。”铁莘抓耳挠腮,郝韵涣散的目光让他手足无措,扯了下正和彭施民、唐离交谈的秦麦,“麦子!你看看郝妹妹这是怎么了?”
秦麦闻言蹲下身子,试探地询问道:“郝韵,你哪里不舒服?”
“啊?”郝韵惊醒,双颊涌上两抹绯红,“我没事,我是不会生病的。”
她没有说原因,不过在秦麦想来应该与鼓姬的身份有关系——冰川石宫里寒冷无比,那鼓姬却只穿着单薄的长袍也没看她有丝毫不适。
秦麦探了探郝韵的脉搏,朝铁莘眨了眨眼睛,“她真的没事。”站起身贴近铁莘促狭耳语道:“铁子,我看是你病了!”
“我病了?我没有病啊!”铁莘一头雾水。
朝他戏谑地眨了眨眼睛,秦麦不再搭理满眼问号的铁莘,转身与彭施民和唐离继续刚才的谈话。
“西藏器物以金属制品居多,这么大的瓷器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彭施民抚摸着光滑细腻的缸壁,流露出震惊和狂喜。
唐离被身体里的火热炙烤得神智有些飘忽,却不肯表现出来,提着从铁莘手里接过来的马灯围绕着大缸仔细关起起来,听到彭施民的话,她猜测道:“会不会是从中原地区运来的?”
“应该不是。”秦麦用铁管将缸里的灰尘拨开,“少不代表没有,这只缸的烧制工艺与中原不同,内胎隐约有金属光泽闪动,我估计是。。。。。。”秦麦停下想了想,点头道:“应该没错,很可能是铜缸贴釉。”
彭施民霍然抬头瞠目结舌地望向秦麦,眼中射出强烈的不可思议之色,“你是说这里面是铜缸?”他指了指大缸问道。
秦麦耸了下肩膀,还没开口,唐离突地叫了起来,“麦子,你们快来看,这里有字!”
彭施民与秦麦目光相接,两人同时行动抢到唐离身旁,朝缸壁瞧去。
那是几排以阴纹铭刻的藏文,字体工整凝重,每个字只有指甲盖大,整块铭文大概有手掌大小。
“生死流转皆因愚痴无明而有,际此法界智光照亮暗路之时,唯愿毗卢遮那世尊引导于前,唯愿无上虚空佛母护佑于后,唯愿使我安度可怖中阴险道,唯愿使我安住一切圆满佛地。。。。。。”彭施民贴着缸壁仔细地分辨着铭文内容,抬头望向秦麦苦笑道:“我只能辨认出来这些字的发音,根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后面的看不清楚了,不过感觉像是。。。。。。”他犹豫着停了下来,似乎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
秦麦听了几句,面色越来越凝重,“佛经?”
彭施民点头,秦麦缓缓抚摸着那片铭文,手指在凹凸不平的冰冷缸壁滑过,“你猜得不错,这的确是一段经文,出自藏佛密宗度亡经中,据说人死后若业障未消,便要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的考验后才能往生,这一段说的是初七第一天,诚心祷告才能够报身佛果。”
“超度亡灵?”唐离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这奇异的大缸和经文的出现好像正是为了印证关于魔王的咽喉那些可怕传说。
显然这是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证明了这粗大得离奇的磁缸是在西藏本地烧制。
彭施民凝视着铭文片刻,才重重地吐出一口长气,佩服地望向若有所思的秦麦,“没想到你对这些东西还有研究?”
秦麦有些失神地笑了笑,“以前和茂然曾就西藏生死书、度亡经做过交流,印象颇深。”说起李茂然,让他想到了唐天华,关于李茂然的死唐天华一语带过,而唐天华现在也已经不在人世,却无法让秦麦对这位志同道合的好朋友的英年早逝彻底释然,这件事他将永远埋藏在心底,不会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唐离。
可眼下面临的困境让秦麦不由自主地生出无能为力的颓废之感,他觉得自己就像飘荡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随时都有可能被打得粉碎,却又无法改变这种情况。
唐离注意到秦麦眼底闪过的黯然,抿了抿唇,轻轻地拉了下他的衣襟,“你怎么了?”
“哦?没事。”秦麦从失神中醒来,看到唐离担忧关切的目光,心头悚然而惊,此时情势危急,就算是为了唐离、铁莘和老师这些自己最爱的人,也决不能有丝毫的怯懦!
秦麦振奋精神,抖擞斗志,思绪也随之迅速恢复了冷静,思忖道:“看起来这些经文应该是后世人为了超度那些在这里丧生的人而留。”秦麦说着做出了一个让彭施民和唐离疑惑不解的行为。
在两人茫然的注视下,秦麦打开马灯的注油口,均匀地将灯油洒在了磁缸里,他的动作极为小心,竭力不浪费一滴灯油。
积浮在凝固的油脂上的灰尘已经被他清除了大半,那油脂虽然放置了许久,油性却被厚厚的积尘阻隔而没有挥发,灯油滴落在油脂上,并没有渗透,而是在油脂上形成了一层极薄的闪烁着幽幽暗芒的镜面。
秦麦掏出香烟,朝彭施民晃了下,后者摇头拒绝,秦麦笑了笑,自己叼上一根划着火柴点燃,却没有将那火柴熄灭,等它燃烧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