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卿情-第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君子之交。”常行歌答的悠然。
“你不错,能得到他承认的人,不会是普通角色。”兰倾旖笃定道。
“承蒙姑娘夸奖。”常行歌轻笑。
兰倾旖目光柔软下来,如春日碧水荡漾生波,“他……现在怎么样?”
“还算不错。”常行歌沉吟片刻,斟酌着答:“现在总归是要忙点。”
“算了,那小子自保绰绰有余,也用不着担心。”兰倾旖神色悻悻,隐约带点忧愁,“都不是孩子了,路都要自己走。”
一刹那她的神情遥远而怀念,仿佛看见了陌生而森冷的未来。那些曾经相知相交的岁月,或许真的要埋葬在内心深处,下次再见,说不准就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
常行歌默不作声看着,觉得此刻这少女沉湎于自己的思绪中不可打扰。而她静默思考的姿态,有种寻常女子难见的雍容气度,让人想起高位者的端严。
只一眼,久经江湖阅人众多的一派少主就知道,这女子虽寂寂无名,来历却绝不会简单。
失落也只有一瞬,久经风浪的名门子弟,从来不会让自己的情绪为私情左右。兰倾旖端起酒杯,“多谢常公子相告。”
“举手之劳罢了。”常行歌挥手,毫不在意。
兰倾旖笑了笑。他人举手之劳,于自己却是莫大帮助,总之这个情分她记下了。
“兰姑娘,不知在下能否多嘴问一句,你和韦公子是什么关系?”常行歌的神色略显局促,显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唐突了。
“他?”兰倾旖愣了愣,仔细想了半天,总算想到一个比较靠边的答案。“勉强算是青梅竹马吧!”
“勉强算?”常行歌不解。
“我和他十一年前在卫国龙昴雪山相识,相处了近两个月,后来他拜入风镜老人门下,就只书信往来不再见面。”兰倾旖淡然答。
常行歌点头,心里对她的身份已明了七八分。看来韦淮越注定和自家无缘,勉强不得。
“在下明白了。”
兰倾旖愕然瞧着他,搞不懂他这莫名其妙的神来之笔所为何因。
常行歌却不打算解释,“兰姑娘,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呃……好!常公子慢走不送。”
直到常行歌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兰倾旖仍在回想,可惜其中原因,她就是打死也想不到,只好悻悻作罢。
酒楼外,夜幕初降,万家灯火渐亮,黑暗逐寸降临。
第三十九章 全心追逐
细雨蒙蒙的天气里,武举考试顺利落幕。
据说前三甲进入军中获得军权,封赏厚重。据说闻人炯对于新注入朝廷的年轻血液甚是满意。据说前三甲春风得意……无数种据说传入兰倾旖耳中,她不过淡淡一笑。
各种消息中,只有一个得了她几分注意。那位出身贫寒性格刚烈正直的武状元封在贵族聚集地御林军任职。看起来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可久经风浪的兰倾旖,却以一种危机中锻炼出来的敏锐断定,有人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
不过没关系,这结果她乐见其成。这玉京,越乱越好。不然她凭什么浑水摸鱼?
打定主意,她便开始不动声色地推波助澜,那些悄悄加进去的引子总会发挥作用的。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的她,还是顾及眼前比较重要。
“听说你今日闭门不出,可是有什么事?心情不好还是遇了麻烦?”门口忽然传来许朝玄的声音。
兰倾旖面色微僵,故作淡定道:“没什么,只是懒得动。”
许朝玄在她身边坐下,思索:“懒得动?你懒得动不是没睡好就是身子不适,究竟是哪种?”
兰倾旖心中冷汗,这人什么时候将自己的性子摸得这么清楚了?
不吭声?许朝玄挑眉。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吗?
见他抓过自己手腕,兰倾旖一怔,身子下意识绷紧,紧张得开始结巴:“你……你干嘛?”
“手怎么这么冷?”许朝玄眉微皱。他算得上久病成医,诊脉还是会的,可现在不用把脉,也能看出她的不对劲。
兰倾旖缩了缩脖子,对上他漆黑如夜色的眸子,她竟觉害怕。可这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的。她很快武装好情绪,瞪大眼睛反问,“身子不适不可以吗?没人规定大夫不能生病吧?”
许朝玄懒得理她,听她说话就知道这丫头是色厉内荏,平日里她可不是这么废话的人。
“你最好说实话。”
兰倾旖苦了脸,编谎话?别的不说,面前这只狐狸精明得很,骗他不是件容易事,再说她也不屑在这种小事上撒谎。左思右想,破罐子破摔,“练功入岔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练功入岔?”许朝玄目光微冷,语气淡漠。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她,顿时让她觉得自己身处悬崖绝壁之上又被一只苍鹰盯住般,全身一冷。
她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下好像真的把他惹怒了,不过这关他什么事?“反正死不了,这次是我太大意了,没事。”
许朝玄脸色一黑,“没事?你以为自己有几条命?这种事也是能急的?武学之道循序渐进,尤其是兰若心法这等顶级武学更是以上应天道感悟自然为主,你这么冒进,真以为自己是九命猫妖还是怎的?”
兰倾旖瘪了瘪嘴,想不到他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可自己理亏在先,反驳都没了气势,只好勾着头,像犯错小孩似的乖乖听训认错,“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不会冒险了,你就放过我这次行不行?”
“嘴上说的好听,心里怕是正骂我多管闲事吧!”许朝玄冷笑。
兰倾旖干笑两声,“怎么会?”语气她自己听来都觉得甚心虚。
“会与不会你心里最清楚,我懒得和你辩驳。”许朝玄眉目如镀一层冰雪,语气静冷如一泊水,一泊永不为人世风云所惊的沧海之水。
兰倾旖叹了口气,这家伙火气貌似不小。好吧,这次是她有错在先,她认了。“真的不会有下次了。”
她态度良好,语气诚恳,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忽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是,站在这里也尴尬。他暗暗磨牙,气恼自己竟也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语气生硬地道:“你好好休息。”转头拂袖而去。
兰倾旖怔怔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头五味陈杂。她觉得心里乱糟糟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改变,她又不想面对这种改变,一时连自己身在何方也忘记了。也不知发呆多久,她才醒过神,拍了拍头,她强迫自己收回心绪,思考眼前的事。
元铭久的婚事。
也不知道吕可妍是从哪得来的消息,又存了什么心思,竟然派人给她送来请柬,请她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这本来也没什么,以她的性子,不过一笑置之。可眼下她身子不适,动武不便,若是去了,很难保证自己的安全。别说离开玉京,就是出了这许家大门,她的麻烦都会接踵而来。
可必须得去。
陇南有变的消息,她还得去证实。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借此机会除掉那些碍眼的。
她心生烦躁,索性不想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场婚礼必须参加,大不了把韦淮越叫来当临时护卫好了。
“兰姑娘,这几日天气反复无常,还是不要一直吹风了,喝药吧。”侍女柔和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兰倾旖瞪大眼,呆呆地盯着她,“喝药?”
“是啊!”侍女微笑,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主子特意吩咐的,还让人送了不少滋补的人参灵芝来。”
兰倾旖接过药碗,心头有淡淡暖意蔓延。“谢谢。”
“兰姑娘这么说可就折杀奴婢了,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兰姑娘赶紧趁热喝吧。”
京郊密林,急促的马蹄声打破静寂,林子里不时响起野兽的嚎叫,偶尔有箭矢破空的风声。缠丝金弓下倒了不少猎物,看上去收获颇丰。
“明明是出来散心,你怎么不动?”六皇子瞥了眼身边连弓都懒得拉的许朝玄,又扫了眼自己的满满收获,无奈道。
“又不是什么值得猎的。”许朝玄不以为意。
六皇子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神色悻悻,都不想和他说话了,免得自找打击。
他随口道:“最近如何?”
“一切照常。”他问的淡漠,许朝玄答得也简单。
“那她如何?”
“……”许朝玄沉默良久,轻声道:“我还没和她说。”
“啊?”六皇子这下真的呆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在犹豫?”这么多年,他见惯了他的杀伐果决,即使是涉及生命的大事,他也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做了决定,这样犹豫不决的时候还从来没有过。
“唯独她,是我无法掌控的意外。”许朝玄缓缓道。
他要走的路,容不得半分变数,步步为营,每一步都出不得差错,错上一分,毁的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可这世上总有些事是他无法掌控的,他是人,不是神。
六皇子沉吟片刻,决然道:“反正这是你的私事,我不想逼你,要怎么做,你自己衡量吧!做好了决定,告诉我一声就是,我最后还是会支持你的。”
“多谢。”
“你也不用谢我。”六皇子摇头,苦涩一笑,神色略显悲凉,“我也不是没有私心的。”
许朝玄不语,他只默默挽弓,一箭洞穿了林子里的吊睛白虎,正好从嘴里射入,不伤皮毛。
六皇子默默咽了口口水,有些难以想象他仅凭听力就能射出如此精准的一箭,敢情自己一直以来白担心了,就他这打不死的剽悍样,让别人出事还差不多,自己哪会出事?
“容闳,把虎皮给她送去。”许朝玄收起弓箭,淡淡吩咐贴身护卫。
六皇子:“……”合着您老答应我出来打猎,就为了这虎皮?不带这么重色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