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卿情-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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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玉珑怔住了,小姐她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嗯,没错,就是这样!”兰倾旖唇角笑意淡淡,充满笃定。
繁华谢尽,盛宴终歇,眨眼间秋声起,惊鸿落,转眼间英杰老去,岁月催老,再回头,又是热血少年扬。
佑玄二十三年八月初三,受尽五国关注的、重现政坛的赫连若水,以女子之身继承一等长宁侯之位,位居正一品,赐御前行走,除却侯府历代封邑外,另行赐邑墨堰城。
云国历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侯爵,诞生。
与所有人暗暗猜测的都不同,新官上任的长宁侯完全没有三把火,甚至一把火都没有,完完全全的平静淡漠不动声色,于是满朝文武的心情很有些五花八门复杂万分,说不清是担忧多点还是松口气多点。
兰倾旖也没管其他人,她该干嘛干嘛,上朝下朝,日子过得照旧。
她正式入朝为官,皇帝也腾出了人手,就把给前线督粮的后勤管理交给了她,让钟毓晟去办理其他事,于是兰倾旖就开始和户部尚书亲切会谈,两人每天对着账本簿子相看相惜。
军费吃紧,禁不起大动干戈,照这种情形估计,清羽军把嘉水关重新抢回来就算可以了,不然国家资金周转不利,只怕又要出乱子。这让兰倾旖想起了湖州案中至今没抓到马脚的终极老大,那人手中保守估计也还有两百万两银子,这可不是笔小数目,拿到了就不用为目前银两不足的事发愁了。可惜靳涛定的事线索掐断得太快了,就连她都没能找到破绽,只好中途罢手。
非她自负,普天之下,有这份能耐从她手中全身而退的,一双手就能数完。
至于具体是哪位?反正不是云国人。
她忧郁地思考半晌,将之扔到脑后,继续泡书房。
她的封邑墨堰城在青州,富庶丰饶,民风淳朴,人杰地灵,名士风流,是块风水宝地。地域不大不小,也不会让人无法接受。
赫连无忧在知道她的新封邑后,就打算去看看,顺带挖掘商机发展势力,她也没在意。倒是赫连夫人,少了经常跟在身边的小女儿,颇为不习惯,常要念叨两句。
对母亲的念叨,兰倾旖早就习以为常,全然没放在心上。她派了护卫去保护赫连无忧,加上赫连家遍布全国的产业,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小姑娘的确要多走走,不然再过几年,就没这种机会了。
第六十五章 醉酒
“送给你。”大簇桂花递到面前,纯白金黄朱红,朵朵簇簇,开得灿烂清爽,亮丽的颜色十分引人注目。
兰倾旖放下笔,瞟了眼韦淮越,从中掐出一簇淡黄的早银桂花簪在鬓上,手指习惯性地抚过鬓角,眼底的神情便带了几分悠远的怀念味道。
她推开那大捧桂花,重新拿起笔,淡淡道:“留着做插花吧!这种香气不错,正好用来提神醒脑。”
韦淮越唇角微弯,一抹绚丽的弧度。“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看你这些天似乎很忙。”
兰倾旖头也不抬,淡淡答:“没有,只是我娘担心无忧。”
“她都及笄了,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还用得着你来操心?”韦淮越不以为然。
“她是我妹妹,这和年龄无关。”兰倾旖微笑解释。
韦淮越闭了嘴。
“今天怎么想到给我送花了?”将处理的文书分门别类整理好,敲了敲窗,护卫影子般飘进来拿走,兰倾旖看向韦淮越,也有了说话的兴致。
“想到了就做,哪来那么多理由?”韦淮越若无其事答,耳根微红,如淡红霞光映上雪地。
兰倾旖瞅着他耳根,唇角笑意璀璨,戏谑道:“阿越,你害羞了!”
“胡说!”韦淮越死不承认,恶狠狠瞪着她,神情凶神恶煞,耳根却更红。
兰倾旖哈哈大笑。
“别笑了!”韦淮越恼羞成怒,声音严厉神情凶狠,可惜收效甚微。
兰倾旖捂着嘴,肩膀抖动,笑声虽拼命捂在嘴里,依然有零星溢出。
韦淮越无奈,只好认命。算了,让她笑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兰倾旖好半晌才把笑意憋回肚子里,觉得脸红状的韦淮越比调戏人的闻人岚峥有杀伤力百倍。
想到闻人岚峥,她笑意淡了下来,思绪变得悠远,也没了玩笑的心思,看了眼壁上的沙漏,酉时三刻,该去前院用晚膳了,稍稍提前,免得让父母等。
桌子上有酒,是桃花酿,兰倾旖粗略一闻就知道是赫连夫人酿的,她娘酿酒可是一绝。
“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有酒?”她满脸诧异,回想半天也没想到今天有什么值得纪念的特殊意义,出门在外时娘管不着,没办法限制他们的行为,可在家时,她是被禁酒的。
“今天例外。”赫连夫人喜滋滋地说:“若水,无忧来信了,说她到了墨堰城,正在那里开辟新产业。”
“嗯?”兰倾旖目光一亮,笑意从唇角蔓延到整张脸,她点头,“的确是好消息。”
桃花酿清冽醇厚,入口生香,滋味绵长,的确是好酒。
难得娘亲开恩,允许她喝酒,她便有点失控,一杯接一杯仿若在喝水,看得赫连彻都有些两眼发直。
好在兰倾旖还算有节制,喝完一壶再也不喝了,她千杯不醉的海量也不是吹的,这一壶酒下来,旁人早醉得东倒西歪,她却神色自若,至于脸上因酒力催化而泛起的红晕,属于正常现象,不用在意。
吃饱喝足,兰倾旖直接逃之夭夭,懒得听赫连夫人的长篇大论。
“来,我们去喝酒!”出了花厅,兰倾旖冲着韦淮越连连招手,神情兴奋,行为鬼祟,就像背着大人违反纪律的小孩子般刺激期待又小心隐秘,看得韦淮越无语,心说至于吗至于吗?你都这把年纪了,喝酒都不敢,还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两人拎着四瓶酒,直奔晚晴阁外的人工湖,月光流沙般洒落在湖面上,银光如练粼粼闪烁,风从水面上滑过,携带丝丝水汽缕缕花香,宛若催人入睡的幽梦。
月牙形的银色小舟,如漂浮的微生物般,摇摇晃晃地停留在湖边。
兰倾旖动作利落地一跃而下,足尖轻点水面,燕子般灵巧地落在舱中,小舟轻微摇晃,涟漪点点晕开。
猎猎轻舞的衣衫在风中翻飞如雪,如月下优昙瞬间绽放。而月光下她的眼眸收敛了漫天月华,亮得惊人。
桃花酿甘醇清冽的酒香弥漫开来,如薄纱般笼罩住这片空间。
兰倾旖躺在船头,单臂叠在后脑勺当枕头,弃杯不用,拎着酒瓶,细细的瓶口对着嘴,直接往嘴里灌。这个动作其实颇为不雅,但她做来,举止随意,神态自然,自有种潇洒气度。
“你少喝点。”见她转眼灌下大半瓶酒,韦淮越也有些担忧,忍不住出口提醒:“喝多了难受的可是你自己,没人能替你。”
兰倾旖不答,放下酒瓶瞟了他一眼,灵动的眼波亦如酒液清冽醉人。“怕什么?反正上了岸就是我的晚晴阁。”
韦淮越摇头,声音凉凉:“我只怕你再这么喝下去,连上岸的力气都没有了。”
“才不会!”兰倾旖瞪大眼睛,声音拔高半度,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泛起清澈水光,指着他激烈反驳,“你别小看人!”
“是不是小看,总要等到事实证明。”韦淮越不为所动。
兰倾旖叹息声掠过眉梢:“阿越,你真是不可爱。”
韦淮越额角青筋跳了跳,面色微沉,重重强调:“我今年二十二!”
“我知道啊!”兰倾旖一本正经,“这和你是否可爱没关系!”
见鬼的没关系!可爱不是用来形容三四岁的小孩子的吗?
韦淮越使劲磨牙,眼神阴测测的。
兰倾旖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暗暗发笑,觉得逗弄他也挺有趣,可惜只能浅尝辄止,不然这人会恼羞成怒和她翻脸的。她仰头灌酒,她娘酿的酒味道微甜,并没有刺鼻的辣味,但后劲很足,她一瓶下肚却眼神清明若无其事,看得韦淮越两眼发直。
“你也不怕喝撑?”他酒量不算好,起码没她好,对这种酒也不敢喝太多,喝酒误事,贪杯不是好习惯,他有自知之明。
“我酒量好,没事。”兰倾旖没好气地挥手,神色微微不耐烦。她现在相信酒这个玩意可以上瘾了,喝了就不想停,可惜她没那个借酒消愁的本事,人家都是越喝越糊涂,她却是越喝越清醒,喝到最后她觉得索然无味,直接将另一瓶酒当清水灌下喉。
淅淅沥沥的酒液顺着她的下巴滑进荷叶边衣领,月色下闪烁着晶莹的微光,更显得下颌精致如玉。
韦淮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目光幽深一如此时的湖水,犀利地问:“你在难过什么?”
兰倾旖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的目光微露迷茫,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有些苦恼地问:“很明显吗?”
韦淮越挑眉,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酒疯!”兰倾旖答得理直气壮。
韦淮越:“……”这女人时而认真时而发疯,这要脑子愚钝点,谁跟得上她的步调辨得清真假?
知道她有意避开的话题,他再问也没结果,他很善解人意地换话题,“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我不!”兰倾旖小孩子脾气发作,死活不答应,“我要在这里吹风,凉快凉快。”
韦淮越沉默,心说这个天气并不热吧!还是你酒喝多了发热?
兰倾旖揉着额角站起身,湖面上清风徐过水波不兴,衣袂却不甘寂寞地飘舞着,柔软的布料飞起,遮住面容,眼前世界顿时漆黑一片。她猝不及防,脚下一滑向后倒去,竟直直落入湖中。
“啪!”
雪白的浪花掀起数尺高。
整个落水过程,酩酊大醉的大小姐愣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以至目睹该过程的韦淮越足足愣了三秒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