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路-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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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澜摆了摆手,心道,说这话的又不是她。
雷少则管不了这么多,见众人走的前面,他悄悄拉过伊澜,咬耳朵道:“你个小叛徒。”
“大师行事,你料得到?”伊澜不服。
“那我子安哥哥,可就危险了。”雷少则担忧道。
“这到不至于,”伊澜想了想道,“你的子安哥哥身旁还跟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挺厉害的。再说,他们现在已经出城了。”
“你是说圣火教那个妖女?”雷少则点了点头,“我子安哥哥也说不要惹恼她。不过那女人身上有旧伤,一般不动手的。”
“你子安哥哥就是这么出卖队友的?”伊澜笑道。
“什么出卖队友,我子安哥哥,才不会跟那种邪魔外道一路。”雷少则咬牙道。
玄容见伊澜掉了队,本欲等等她,不想回头正看到她跟雷少则贴面交谈,又默默转过身,向前走去。
夜里,陆剑锋命人送了一桌素席,以茶代酒,开了一桌小宴。他直言铸剑山庄今日血气众,在那给大师接风太失敬。
玄容只道陆三公子细心,以茶代酒与他对饮。
上不了主桌的雷少则和伊澜,在自己的小桌上,多要了两只烧鸡,一只烧鹅。
☆、12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设置存稿箱时间了……这是昨天的日更……
雷少则见开了荤也没人说他,正要抬手叫小二上酒,突然觉得心口闷痛,话语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伊澜听到身后噗通噗通有人倒地,她扶住雷少则,站起身,看到众人瘫倒一片,唯有玄容与她对视。
这是他第一次正视她。
伊澜下意识的敲碎了手边的酒盏,握在手里。雷少则看着她如此戒备,不由得皱眉,“小,小澜儿,你这是做什么?”
她瞪着玄容,不肯退一步。
玄容慢慢垂下双眼,双手合十,与她行礼,转身离开。
“站住。”伊澜喊道。
佛家法印震退伊澜掷出的酒盏碎片,玄容并未回头,只是十分平静道:“贫僧去寻大夫。”
雷少则觉得胸口闷的紧,全身发冷,咬字十分费力,拉着伊澜的手也在抖:“小,澜儿,你,你怎么,怀疑,大,大师?”
“这里只有我跟他还好好的,我又不会害你,除了他还有谁。”
走出客栈的玄容,只觉秋风萧瑟,他抬头看天,天高云淡。不见秋景。低头看地,地面没有一片落叶,不示时节,那就唯有心了,心觉得冷,便是知秋。玄容轻念一声佛号,原来深秋来的这样快。
伊澜将众人一一扶到客房,但陆剑锋只是来吃个饭的,她也没办法抽身,将陆剑锋送回铸剑山庄,于是将他留到了最后,此时陆剑锋脸色绯红,但手掌冰冷,整个人也是胸口极闷,喘气十分费劲。他看着伊澜,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我信这客栈之中,没有叛徒。”
“叛徒”两个字让伊澜下意识的咬紧了唇。
陆剑锋笑了。
“当年,你可以保尸体三月不腐。今天,我就将性命交给你了。”
刚刚入夜的时候,城中本该打样的商铺纷纷出来吃饭唠嗑,陆剑锋倚靠在角落的墙边,看上去就是喝的微醉的客人,伊澜不知道他为何执意要清醒,吃酒的人说起有人在路边倒地不起,送去了医馆,现在医馆人满为患,还有人说去铸剑山庄寻求帮助,铸剑山庄大门紧闭,也不见有人出来。
伊澜低着头,看着杯中物。
她并不觉得江湖险恶,她自小就明白,杀别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但如果误会了别人呢?她回想着这十六年来的经历,似乎所有的误会,一旦产生,都是至死方休的。
但是她不想这样,明明误会是不需要命偿的。
她没有学过认错,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玄容了。
夜色渐晚,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铸剑山庄的大门紧闭着,门口聚集了许多江湖人。火把烧红了金瓦碧树,映出人们的不安与焦躁。庄内的陆七小姐来来回回踱了不知道几次,庄中安顿下来的食客全都莫名的高烧晕倒,现下草药和大夫他们不愁,但因为她召集了凤城方圆十里所有的大夫,已经惹得民愤了。那些早些离开的侠客也有高热情况出现,现在求医无门,还在凤城各处医馆歇息着,只要铸剑山庄给个说法。
陆七已经派人去找她三哥,却是还没有回信。
她不敢惊动大哥,也没胆子去闯二哥的院子,只是一遍遍问进进出出的大夫,“怎么样了”,“怎么回事”。
“似是中毒。”陆家的一位医者开口道,“只是一时查不出是什么毒。”
陆七挥了挥手,让他继续去忙,又叫来人问外面的情况如何。正说着,前厅越过一个人,陆七长鞭直取来人,来人金刚印伴着一声佛号,震开了她的九节鞭。
“玄容大师?”陆七赶紧收了鞭子走上前,“怎么是你。”
“阿弥陀佛,贫僧见铸剑山庄大门紧闭,便走了侧门。”玄容看过院子里的景象,他已经找了两个时辰,看到方圆十里的大夫都在这里,这才道,“贵兄长与武林同盟的人也出体力不支,无法行动,不知现下庄内是否已有头绪?”
陆七摇了摇头道,“还没。我三哥怎么样了?”说完也没等玄容回答,恼道,“这毒来的怎么这么猛?是什么人下的,怎么连我三哥都中招了?”
她又喊了人分了三名大夫去客栈,又问大师要不要留宿,她命人去准备客房。玄容抬起头,看到了正堂中央,摆放的那对双刀。
“大师今日没来,还未曾见过,这是我六哥打的兵器,大师看着如何?”陆七虽说心情急躁,但基本的待客之道,她还是做的体面的。
玄容好像看到了月圆之夜,她倚在树上,发丝垂落在他掌心。他眼看就要对上她的眼睛,突然觉得觉得手心灼热,赶忙闭了眼。双手合十,虔诚的默念经文。
陆七一怔,她没想到大师会去撩烛火。
“大师可是发现了什么?”她觉得大师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赶忙虚心问道。
“阿弥陀佛,可还有醒着的施主,待我问过再做推敲。”
陆七此刻正是需要一个靠得住的帮手,欣然给玄容带路。他们一路绕过花园,夜风微寒,玄容却觉得手心眼睛,都是被火撩过的灼热。他闭上眼,只求业火烧尽这不该生的妄念。
“大师可是头晕?”陆七见他垂目挺立,不由得担心道。
“无妨,施主带路吧。”
西厢房第一间客房,陆七叫来了负责这间客房的小厮,低声问了几句。玄容站在门口,看到身影投在窗纸上,灯火摇曳,影子就在动,他摊开手心,感受夜风。影子动的更厉害,手心的温度也丝毫未降。原来越是在意,就越是心火燎原,外力又怎么会熄灭心中的躁动呢。
玄容摇了摇头,收回了手。
陆七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挥了挥手让小厮叫个大夫来,看看大师是不是也中招了。
推开客房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血腥味。
玄容轻念一声:“阿弥陀佛。”
白芙抬头,看到了他。
她拔掉手背上的匕首,用完好的那只手扶了扶发丝,笑了笑道:“七姑娘,玄容大师。”
陆七命人赶紧给她处理伤口,清理血水。白芙抬头看着来人道:“何事?可是找到解毒的方法了?”
“这个还没有,不过少林典籍众多,佛法渊博,玄容大师见多识广,定会寻到办法,就是希望白护法能配合下,说说情况。”陆七不去看这女人自残的伤口,她心里暗暗感叹,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欢他们关外人,这些关外人,戒心都这么重的么?宁可自残保持清醒,也不看看是在谁家?还给不给她铸剑山庄脸面了?这不明摆着不信铸剑山庄。
陆七自认为修养尚佳,特意强调要好好照顾白护法。
白芙只是笑笑,话语间谢过她好意,转头与玄容道:“大师别觉得我们天煌教的人嗜血,”她止了大夫包扎的动作,取了一个茶碗,将血挤到里面,血水在白瓷碗里呈现出淡淡的暗紫色,白芙眼角捎带着陆七,笑道,“大师看到了,若是我料的不错,这血里面是有毒的。”
陆七闻言命人试毒,果然如白芙所言。
“我起先只是觉得头晕,初时放学只是为了保持清醒,没想到放了这么多血,手脚也灵便了许多。”
玄容点了点头,陆七赶忙指挥人去给各个厢房的客人放血。
“那白护法可有什么头绪?”玄容问道。
“头绪么?”白芙直起身子,衣衫略有不整,青丝垂落胸前,陆七暗暗摇了摇头,只叹这女人暗自撩骚,长得真是勾人,看的她都要把持不住了。
“陆七姑娘要是不介意,可否告知一下,有几人幸免。”
陆七脸色拉了下来,“除了这里站着的我和大师,没了。”说完又警戒道,“不过我大哥二哥还在庄子里,你们放心,就是真有人敢算计我们铸剑山庄,我大哥二哥绝对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白芙点了点头,又看向玄容。
玄容面色坦然,观察着她的面色,推测可能的毒草。
“今日铸剑大会,大师并未出现对吧。”白芙道。
玄容点头。
“陆七姑娘也并未出现在擂台上。”白芙回忆道。
“我二哥叫我送他回去,我没来得及赶回来……”
“施主是说,是今日在擂台上闹事的苗疆人不知用什么方法下的毒。”玄容道。
“其实什么方法也不重要。”白芙这次说话并没有看玄容,而是看着陆七,“我有一个猜测,这毒当然是大家都中了,要是那些苗疆人没事,就证明他们知道怎么解毒。不过我想,他们也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
“那你说这没用的做什么。”
“也不是没用,如果地牢里的苗疆人活的好好的,就说明这毒对他没无效,按照我们天煌教的医理,喝他们的血,多少也能延缓毒性的。”
“阿弥陀佛。”
“玄容大师,杀一人,救众生。有什么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