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红尘-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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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无忧说到这儿突然住口,因为她赫然发现回春堂那个冷血无情、又没心没肝的杜彧,竟坐在床边听着自己说话哪!
她像被电到似的,小小的身子猛然往后一缩,“你是杜彧?”
杜彧一脸似笑非笑,“我刚刚说过了。”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东方无忧不觉又往后退。
“这是我住的地方、我睡的房间,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杜彧皮笑肉不笑地暗讽着,他知道,她醒了,那个刁钻又蛮横不讲理的小小偷醒了!
东方无忧轰地楞在当场,“这……这是你的……房间?”
杜彧不怀好意地凑近她,俊美的脸离她不到两寸,“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你……”东方无忧吞吞吐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起来了!她想起自己为什么到回春堂,也想起自己怎么遇上他,更想起自己为了脱困而愚蠢地去戳蜂窝,结果弄得狠狈至此!都是他,这一切一切都是他害的!如果他不囚禁自己,如果他肯给她一点点东西吃的话,她又何须想那个蠢到家的主意呢?
现在可好,自己落入他手里,他会怎么整治自己?他可是个没心没肝、无情无义、又见死不救的鬼大夫啊!
他该不会对自己动私刑吧?
不想还没事,一想之下,东方无忧简直连一刻也坐不住,满脑袋净是自己吓自己的恐怖主意。
于是她趁着杜彧回身拿药的片刻,一溜烟下了床,准备逃命大吉。哪晓得她才刚踏出一步,整个人又被杜彧从领子拎起在半空中。
“你想去哪里?”杜彧森然看着她,脸上一无表情。
“我……”
“你病还没好,毒也没有完全退尽,想到哪里去?”
“我……”
“我……我想回家了……”
“回家?妳想回金陵?”
“我家在金陵,我当然要回……”东方无忧突然像看到鬼似的住口。“你……你怎么知道我住金陵?”
“这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杜彧提着东方无忧走到床边,毫不客气地将她丢在床上,“把衣服脱了!”
东方无忧吓得面无血色,“你……你想做什么?”
“我是个大夫,你说我会想做什么?”杜彧沉沉说着,转眼间已经逼到东方无忧面前,“你要自己脱,还是要我动手?”
东方无忧慌地两只小手一阵乱挥,试图阻挡他的靠近,同时嘴里不住嚷嚷着:“别过来,你不要过来,你过来的话我就……”
“妳就如何?要打我、杀我,还是要再捅一窝蜂来叮我?”杜彧提醒道,高大的身影如泰山压顶般笼罩着她。
东方无忧让杜彧那如影随形的男子气息给弄得又惊又慌,可一听他提起蜜蜂的事,那惊慌霎时转为愤怒。
她忽地抡起小拳头,死命捶打杜彧,嘴里嚷嚷着,丝毫不在乎自己这样做可能会触怒他。“你还敢说?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把我关起来,又不给我东西吃,我怎么会去捅蜂窝?都是你,都是你!”
但杜彧可不是东方无忧的哥哥,更不是那些任由她发泄而不敢回手的家仆。
因此别说打了,东方无忧连自己是怎么被制伏的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当自己回过神时,已经身子向下,整个人给牢牢按在杜彧大腿上。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但即使如此,东方无忧还是凶巴巴地叫嚷着,一点也没有姑娘家该有的样子。
杜彧一手按住她,一手将她散乱、却浓密乌黑的长发拨到一旁,滚烫的唇凑近她,“怪我?原来所有的错都要怪我?”
“当然,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找不到替娘治病的药?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关进柴房?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叮得满头包?这一切一切,如果不怪你的话,难不成我要怪老天爷?”
面对东方无忧的强词夺理,杜彧听得脸色一阵阴沉。
他一语不发地掀开她衣衫下摆,露出那的小屁股,然后手起掌落,一下又一下,啪啪有声,分毫不差地落在她小屁股上。
从小到大,东方无忧一直是东方家的小霸王,家里每个人都疼她、宠她、爱她、让她,因此别说打了,就连骂都很少骂一句,所以东方无忧又怎么吞得下这奇耻大辱呢?
她顿时又踢又打,手脚并用,“放开我,你放开我!”
可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挣脱不了杜彧的掌控,而且越是挣扎,杜彧的手落得越快、打得越凶,最后东方无忧忍不住哇哇大哭。
“哇!好痛,好痛啊!”
见她嚎啕落泪,杜彧终于住手将她翻了过来,“知道错了吗?”
东方无忧用力咬着唇,饱含泪水的眼死死瞪着他,一派不肯认输的倔强。
杜彧冷声再问:“知不知道错?”
东方无忧还是不肯说话,泪水却沿着脸颊不住地滑落。
“再不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他的威胁下,东方无忧终于哽咽地开口:“你以大欺小,强欺弱,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不要脸,你不是人,你没心没肝没肺!有本事,你找我哥哥去!”
杜彧威微一挑眉,瞅着她哭得梨花带泪好不可怜的样子。想不到这小东西竟会如此倔强,即使挨打了,却仍旧死不认错。长这么大,经历过那么多女子,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矛盾的小女人哪!
有意思,他开始对她产生兴趣,甚至有点想要她了!
杜彧一扯嘴,大手略略施压,东方无忧旋即被他压在身下。
“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喔!如果你敢欺负我,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我的哥哥们会连夜杀到这儿找你算帐,所以你最好放我走,不要……”
东方无忧狐假虎威地威胁着,却连话都来不及说完,便让两片滚烫的唇给堵个正着,瞬间让她连怎么哭都忘了,只是傻楞楞地任由那放肆的嘴亲吻着自己。
杜彧诧异极了,霸道的唇不觉忘情地流连在她柔软芳香的唇瓣上,恣肆地品尝她的生涩与甜美。
老天!她比他所想的还香、还甜、还诱人。而且她好软、好小,仿佛轻轻用力就会被捏碎似地脆弱,使他不由得温柔起来。
他拨开她散在额头上的发丝,好笑地说道:“没人教你亲嘴时眼睛要闭起来吗?”
因过度惊讶而使得东方无忧根本一时无法回神,小嘴开开,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傻模样。
杜彧轻笑着,伸手盖住她张得大大的眼睛,“把眼睛闭上,这样我才能好好亲你!”
他重新低下头覆盖上那红艳的樱唇,这次他极温柔、极缓慢地吻着她,热情的舌尖探入她嘴里与她纠缠着,弄得她进退失据、不知所措,只是本能地响应着他,任他一次又一次地亲吻自己。
久久,杜彧终于恋恋难舍地松开东方无忧,并缓缓站起身,“把衣服脱了,我替你擦药。”
东方无忧僵直地躺着,她紧闭着眼睛,美好的唇瓣因亲吻而显得有些肿胀嫣红,似乎仍无法从方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吻中醒过来。
杜彧见她不动,索性自己走上前,伸手解开她衣服的扣子,而这动作让东方无忧猛然坐了起来。她红霞满面,紧张兮兮地拨开杜彧的手,以为他又想亲自己,“你做什么?”
可他却神色平静、一派自在,和刚才的热情狂烈相较,几乎判若两人。唯一可以瞧出端倪的,是他眼中急速闪过的复杂,“擦药。”
“擦药?”
“嗯!叮你的蜂是有毒的,如果不擦药,你会全身发痒溃烂、体无完肤而死。”
“可是我不觉得痒啊!”
“因为我已经先替你擦过玉蜂露解毒,所以你不会觉得痒。只是妳身上被叮咬的地方太多,必须再另外擦药。”
东方无忧起先还不觉他的话有什么奇怪之处,但不久她就察觉到,所谓的“已经擦过药”代表着什么。
她顿时又羞又气又恼又怒又急,“你……你看过了,是不是?”
仿佛故意逗她似的,杜彧扯扯嘴,“看过什么?”
东方无忧一张小脸红通通的,那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而且她竟急得结巴起来:“看过就是……就是看过了嘛!你说,你到底有没有看过?”
他慢条斯理地在床边坐下,一面从瓶子里倒出透明的,一面说:“我并没有收女弟子,而回春堂里的丫鬟婆子只负责打扫、煮饭、洗衣服,在这种情形下,你说,我能找谁来帮你擦药?或者……你希望让别人来?”
“你……”
“把衣服脱了,除非你想让我亲自动手!”
东方无忧瞪着他,“不要!”
“不要?”杜彧一皱眉头,“难道你想全身皮肤溃烂而亡吗?”
她很有骨气地别过脸,“那是我自己的事!”
“喔?是吗?”杜彧缓缓站起身,又把手掌心上的透明液体倒回瓶子里,边走边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你了!但是我要警告你,那种万针穿刺、蚂蚁穿心的疼痒不是一般人所可以承受的。
以前有一个汉子因为承受不住,最后用石头砸了自己脑袋瓜以求解脱。这儿没有石头可以让你砸脑袋瓜,倒是有几条腰带,如果你受不住的话或许可以派上用场,不过那样子的话,你娘会很难过的……”
杜彧若有意似无心地刺激、威吓、提醒着,果然当东方无忧一听到有人竟然受不住而自尽时,一颗心便开始动摇;再想到娘如果知道自己死得那么凄惨,一定会很难过的。
于是犹豫了下,她终究出声喊道:“等……等一下!”
而杜彧仿佛算得好好的,恰恰走到门口停住。
“我……我擦药。”
他一吋吋转过身,一脸莫测高深地瞅着东方无忧。
“但我有条件的!”
“条件?”
“嗯!”她红着脸点头,“你……你只能帮我擦背后,其它的……其它的我自己来。”
杜彧潇洒地把药瓶丢给她,“弄好时叫我。”
东方无忧接过药瓶,颤抖不已地解开衣衫。
果真如杜彧所说,她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红肿,有的正在发炎;有的已经溃烂;有的还隐隐透着疼痒。当下东方无忧不及多想,便倒出药汁擦了起来。
身子的正面和手脚四肢,她尚可自己擦,但是背后可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