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第6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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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
“要记述北疆南边的大瑞地理,虽说艰苦,但算不上艰险,可北疆北边的地理,就不是那么容易记录的了,普通百姓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胆量前往,老凯等人须得随军行进,才有可能,但伏兵、袭击随时可能出现,本就朝不保夕,便是百战老兵,一样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想在这种环境中,去观察和记录地理特征,再加以注释,该需要怎样坚韧的神经与坚定的意志?”
想到这些,邱言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已经闭上眼睛的老凯,但这次,他对于老凯的看法,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他虽然出手救助,其实还是看在因果气运的牵扯上,想要一探究竟,这才落下棋子,对老凯本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既不高看,也不鄙夷。
但如今看到了这本书册,联想到其人话语,前后的事情在心里一转,经过也就清晰许多。
“肖健和兵卒,都说这老凯畏敌如虎,在战场上贪生怕死,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每战必上?早早做个逃兵,岂不更能保命?如果真是苟且偷生之人,那是宁可逃遁,被朝廷缉捕,甚至投靠异族,也不会愿意拿刀拿剑去面对面和人厮杀……”
想着想着,邱言仿佛看到了,在这十年间,老凯在刀光剑影中,一边忍受性命威胁,一边还要承受袍泽的误解、辱骂和殴打,这期间,亲缘、亲友、战友接连殒命,最终只剩孤零零的一人,精神与**承受着双重的折磨。
可这些遭遇,并没有让初衷扭曲,最终这一切,都化作了一句——
有用就好。
“有的人居承平、享富贵,地位不凡、一呼百应,但遇到一点风波就怨天尤人,甚至迁怒整个族群,其心其志,不如一兵!人道之异,果然万千。”
老凯体内的三魂,慢慢浸入大地,前往冥土阴阳路,邱言的心情也生出了敬意与沉重。
蓦地,那阴阳路显,伸出几道枷锁!
枷锁血红,一个个张牙舞爪的人影从中探出,拉扯着老凯的三魂。
“一族兴,一族衰,转折之人反而要承担罪孽?”
邱言眼中精芒一闪,阴阳路中突生一点神光,将老凯三魂包裹,凝成一道,跟着沉入阴阳路中,消失在泥土深处。
“老凯尚且是这等待遇,他之前提到的兄弟与战友,估计境遇也差不多,我能暂时护佑老凯,但其他人就爱莫能助了,治标更要治本,不妨找一突破口,唔,图阆部么……”
想着想着,邱言心中浮起一片山河,赫然是边疆南北,为册上所记内容,被具象出来,山川河流中有文字流转,霍霍生辉,为注释与注解。
这景象浮现,与那悬浮头顶的典籍雏形重叠,典籍扩张,转眼覆盖山河景象,跟着便将其融入其中,收缩之后,重新收缩为书册大小。
不过,封面上一个模糊的字却慢慢成形,最终稳定下来——
赫然是一个“舆”字!
此为武经总要的第三部分,舆部!
书册震颤,书页变幻,缝隙之间,仿佛有一座座山峰被封在里面,又好像有河流湖泊要流淌出来,都被死死压住、夹住,不让其扩展、显露。
邱言念头一动,震颤不休的舆部重回天灵,沉入魂中,融入人文火种的投影。
那火种中,悬浮着完整的“制”部与只差临门一脚的“事”部,两部典籍相对旋转,有股平衡之相,而今这超出雏形、隐现框架的“舆”部一归来,立时就加入了两者之中,打破平衡,然后重建,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很快,在三部典籍的气息交缠中,三书中心,一本模糊至极、似雾聚合而成的书册也缓缓成型,似虚似实,似有似无。
邱言这时候,已将注意力从魂中移开,又盯着老凯看了一会,梳理前因后果,最终思路停在了“图阆部”这三个字上。
“图阆少主折损我手,本是此次出塞的布局之一,却牵动诸多,因果牵扯,一生奔波,不及一人一时之想。”
实际上,就算邱言不杀那布义齿,图阆部又或其他部族,一样会来袭击兵营,这点在左贤王部败亡的一刻就已注定,中原与草原对峙方为根源。
“但终究有我的推动,不能轻易揭过。”
心火一动,侵染血色。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成事,不知多少人指点江山,以人为棋,但人非死物,总归不同,那白昭元之语果然一一应验,如今看来,说不得还要做过一场,但在这之前……”
想着想着,邱言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在那脏污的册子上一点,手下生光,笔画一动,写下了“北疆志”三字。
顿了顿,他又在封面一角,写下“凯未”两字,沉吟片刻,加了个“等”。
《北疆志》,这本在日后史家中影响颇大的典籍,就此定名。
“你赠我书,我定还你人情,且在九幽等待……”
做完这些,邱言长舒一口气,心念再转,筋骨震颤,澎湃气血从毛孔中蔓延出来,顺着近在咫尺的道道因果,逆流而去,灌注在场伤兵身躯。
那伤者虚弱、衰败之相尽去,伤口急速愈合,虽无断肢再生,但断裂处鲜血顿止,筋骨重组。
“这是……”本在辗转哀嚎的伤兵纷纷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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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继续爆发!
第七百零二章 凯旋讯入京,龙患初露迹【第一更】
“报——”
杨众帐外,响起了一个声音,拉着长长的尾音,就有一名兵卒冲了进来。
“什么事?”杨众在帐中,正与一众将领,向施公请教战法。
施公的名号,在兵家里并不是秘密,资格很老、地位也高,但为人行事却不倨傲,有后辈请教,会毫无保留的指点。
这些在兵家中都有先例流传的,凡兵家后进有机会见到施公,没有不抓住机会请教的,杨众等人当然不会放过。
不过,因为心中还有挂碍,难免显得有些难以沉得住气。
如今,报信的兵卒一进来,立时将他们的注意力引了过去,此人被杨众吩咐,在那伤兵营外,等待邱言的兵卒。
转头看了其人一眼,杨众又朝着帐外看了看,皱眉问道:“怎么只有你回来了?邱修撰呢?”
兵卒赶紧就道:“报统领,邱修撰方才治愈了满营伤兵后,就径直出来,直接离开兵营,属下虽与他说了统领吩咐的话,却还是没能拦住。”
“治愈了满营伤兵?然后走了?去了哪里?”杨众略感诧异,从位子上起身。
兵卒就答:“说是要完善边疆地理,同时去完一段因果。”
“边疆地理?因果?”杨众疑惑中朝施公看去。
后者没有露出意外神色,反而说道:“治愈之法,应是以自身气血充斥伤者体魄,刚刚有股气血波动掠过,虽然一闪即逝,却逃不出老头子的感知,不过,这是治标之法,能暂时稳固伤势、巩固生机,终究没有根除隐患。药还是要吃的、还要静养一阵子方可。”
不过,这些杨众虽也关心,但他还是更为在意邱言的去向。
“施公,还请明示,邱修撰是要去什么地方?”想着想着,杨众干脆直接出言请教。
“邱言的去向?”施公站起身来,“他去哪里,老头子管不了,不过,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有些事情,总是要经历的。”这话说完,其人身子一变,化作元婴之态。
“行了,草原的事,让那几位供奉和庞家丫头告诉你吧,老头子是时候回去了,不然我那肉身,怕都要生虱子了。”
话落。元婴一冲,化作一道虹光冲出帐子,疾飞天空,转眼消失天际。居然是不告而别了。
待得元婴去得远,营中气血才侵袭过来,要镇压神通超凡,可哪里还能摸得到边?
“怎么回事?怎么说走就走了?”杨众身边。有将领看着飘荡着的帐帘,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这话说的不只是施公,还指邱言。
众人同入了兵营。也是杨众等人引路,带邱言去了伤兵营,见了老凯,结果邱言突然就走,固然让人感到突兀,但更多的,还是烦恼即将接踵而来的麻烦。
“这下可不是闹着玩的。”杨众边上,一谋士打扮的男子上前,在杨众耳边低语,“先前状元公抵达,将军带他去伤兵营,属下就把那消息写了两份,分往京营大元帅处和兵部传信了。”
“嗯?这么快?”杨众闻言也是惊讶。
谋士略显羞惭:“属下急于将此信报过去,朝廷多次询问邱修撰的消息,显然很是着紧,属下便想着赶在其他军镇前传信,一等侯爷回师,再送状元入京,便可一下定局。”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其实就是要和其他军镇争功,不光是军功,这找到邱言,俨然也是大功一件,这也是由于朝廷表现的太过露骨所致。
李坤在得知道门异动后,更加着紧的想要找到邱言,甚至有些不在意三水通使的结果了,这就像是自己的一件宝物被旁人盯上了一样,当然是坐不住了。
何况,没过多久,又有消息说,百家残留也有异动,联想到邱言书就典籍的事情,这两者之间的联系,那是昭然若揭了,李坤如何还坐得住?
不光是李坤,就连王甫、马阳,也有些沉不住了,因为邱言的人道典籍,而生出心思。
在他们看来,虽说邱言书就的是兵家典籍,可依旧是人道大典,有重要意义,涉及到新旧两党的争夺焦点。
人道典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诞生的,能配上这个称呼,须得是秩序承认,有百家响应,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普通文人,是没有资格去贬低和否认典籍的,因为上天会直接给予承认。
所以,典籍中的内容,往往有着难以动摇的正统性,而这个正统性,正是新旧两党所需要的,他们可以透过解释典籍中的语句,证明自己的主张是正确的,进而去攻讦对方,从而达到政|治目的。
这一点,有瑞以来,并不鲜见,在